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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银色的梦》第一章 林间漫行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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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无法否认,黑暗永远是这个世界的原色,它渗透在世间的每个角落,存在于每个人的心底,它从不发声,从不移动片刻。但是不管是卑微的草芥小民,高贵于教会主教,至高如帝国皇帝,都没有勇气敢于去直面内心的黑暗,然而可笑的是,人都会有意无意地呼唤黑暗、明里暗里接受黑暗。人们惧怕胜过了解它。于是黑暗的孪生子光明就理所应当被定义成了神圣与正义。

人们欢呼在阳光的温暖,太阳的光芒,光明是人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光,空气,水,公认是人生存的必要。然而,人不能抬头凝视太阳的伟大却可以欣赏夜幕中星子的美丽。光明是灿烂的,黑暗是柔和的。黑夜不伤你却恐惧你,白昼刺痛你却欣喜你。

又有谁知道,光和暗都只是一种虚无的颜色,谁可以论证它们的真实存在?又或者有谁能捕捉它们?光和暗也许只是人心中的臆测、对世界变化按照个人喜恶判断罢了。光和暗从来都没有任何属性,光明不代表着神圣正义荣耀,黑暗也不意味邪恶混乱堕落。终究,只是人的心而已。

人孕育在黑暗中出生在光明里,光明第一次带来的都是哭泣与不适,沉睡在黑暗中是永恒的静谧,宁静甜美,无忧无虑。光暗互依互存,不可磨灭。

——《光与暗》

凯恩合上手中在黑夜中泛着极淡荧光的黑铜封皮的沉重书籍,透过繁密枝叶空隙望着天空格外璀璨的星辰。将这本研读过无数遍的《光与暗》放进自己的背包。在每一份空间利用到恰到好处的背包中,厚重的书本似乎显得格外多余。但是凯恩依旧执着的选择放进去,不管在什么任务中。

从树墩上站起来,凯恩微微活动了下身体,在银色的星光下,修长柔韧的身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矫健的山猫,而其间散发着不止一处的幽幽寒光的武器是在提醒这是一只危险而且诡谲的猎豹。

他习惯性地紧了紧背包,接着弯下腰,手掌从胸前轻轻拂到脚踝,满意地感觉到将身体的每一侧携带物品的重量都达到了适宜的峰值,凯恩手落回臀侧,继而碰了碰身上黑色的皮甲,冰凉的皮革特有的坚韧感上附着了微不可查的繁密纹路令他充溢着力量。

星光斑斑点点地洒在这个看上去不满20的少年的脸上却映不出任何光芒,黑暗的树林里的黑暗掩住了他的面孔和身形,他那一对宛如真正的影子山猫一样的淡色眼睛如此的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即便有人经过也察觉不到这里站立了一个人类。

“寂静”凯恩仅仅用口型说出一个单词,在他的脑海里身体外瞬间只剩下了他想要听见或者是想要发出的身响。

他稍稍顿了顿,开始迈开步行走,虽说他大步向前,即便每一步踏在落叶上也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响声,长剑或是匕首还是短斧甚至是左手上一面格斗盾牌虽然在随着步伐轻轻晃动,不可避免的相碰,常人预料的叮叮咚咚声依旧一点没有。或明或暗的光线照在少年的身体上宛如是水滴缓缓度入海洋,毫无痕迹。不论从何种角度看他,其实都只是一个极模糊的光影。

少年微微昂首,清冷的月光衬着他湛蓝色的眼瞳,神秘而高远。

帝国首都塔伦西亚不是太远的某座山峰下的一座树林边,平日的夜晚里这座普通的树林除了会有一些萤火虫的微弱荧光,以及月光星光外再无其他光亮、此刻却少见地出现了一些火把的鲜艳红色,是士兵在走动。

手持火把的士兵正在看似严谨实则有一搭没一搭地巡逻在树林的边缘,从士兵们银蓝相间的盔甲上的绣着白色高塔的纹章上看,他们明显是帝国首都卫戍军团的士兵,平常只负责首都塔伦西亚的日常治安的军团士兵此刻却罕见地出现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树林。

“大晚上在这么个破树林旁边晃悠真是太没劲,麦克。”斯考恩有些懊恼地对同伴说道,此时依旧是四月,夜晚的林风吹在脸上仍然带有早春的寒意,不会说令人愉悦,往日的这个时候在结束了一天的平平淡淡的巡逻后,他早就可以舒服地和自己那个虽然长得不是多漂亮但是波涛汹涌的妻子一起,高高兴兴暖暖和和地在剧院里看着最近新出名的演员芬里尔表演的《风流俏寡妇》,哪里会在这个阴森的地方鬼兮兮地提心吊胆。

唤作麦克的士兵稍微松了松头盔系带,闷声吐了口浊气;“那是因为上面的长官被圣女当场被劫走的事情逼得都快疯了,不!是已经疯了,不然为什么派出整个首都军团寻找圣女的踪迹?”麦克又狠狠吸回了带着松香味的空气,轻轻敲着手边那扇沉重的橡木盾牌说道。

斯考恩嘟囔着地从褡裢中掏出了一把干果,塞了一把到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含糊地回应道:“能从至高无上的教皇陛下眼皮底下劫走圣女的家伙至少都是阿尔法级的存在,除非有整个圣骑士团把渎神者团团围住,不然再派一万个剑士都搜不到那个该死家伙的一根汗毛。”

麦克随手也从同伴的褡裢里抓了几枚核桃出来,一把将手中的火炬塞给斯考恩,无视了同伴不满的抗议声,用力地把核桃在盾牌的铁边上砸了两下,费力地抬起左手剥着核桃,随着剥的力气一下狠一下轻地说道:“所以我看呀!,咱们意思意思!就回去,嘿!真硬!”

斯考恩嗤笑地看着同伴滑稽的一幕,一阵林风吹过,火把的火焰燎过脸面,灼的有些疼痛。突然心中没有任何的愉快反而充斥着烦闷。他咽下满嘴的甜辣兼有的干果,唇边泛起一股涩味,低下头舔了舔嘴唇。

他不想在别人都在睡觉的时候,漫无目的地因为一个没有多少意义却无法违抗的命令在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荒山野岭走来走去,但是谁知道也许在下一个时刻就会碰见圣女的踪迹?但是碰见了,天知道那个阿尔法级别的存在会不会转眼就把自己烧成灰烬……,虽然这个和自己妹妹差不多大的女孩虽然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机会很少,但是毕竟是帝国和神圣的教团的圣女,她真的就这样被一个渎神者轻巧的劫走的话……

斯考恩思及至此仿佛看见了比此刻巡逻更暗淡的前景,他都不敢在想象下去就这么没了圣女的明天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于是他转头想拍拍同伴的肩膀获得些回应,然后,直接将同伴拍倒在地。

斯考恩一时没有明白好好的人怎么会就这样子摔倒,他看着同伴失去焦点的眼睛,嘴巴张着,其中褐色的核桃碎块洒满了甲胄,明显是低头想吃进嘴里时向后跌倒,脸上还是刚才那副恶狠狠对付核桃的表情。

他蹲了探了探了麦克的鼻息,一瞬间冷汗布满了后背。

没有,什么也没有,不仅没有鼻息,甚至连血迹也没有。

即便再蠢的士兵在这种时候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斯考恩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剑身洒出一道银白色的光芒,眼睛睁大到极致。这个整日在塔伦西亚石板街道上悠闲散步的中年士兵依然残留了参加过七年战争的军人的异常直觉。

他只迟钝了两个呼吸的时间,就疯狂地迈开步向着远处的最近的营地奔去,斯考恩清楚地知道能在他走神的几个刹那就悄无声息地杀死了麦克的刺客绝对不是自己在此时此地能够抗衡的,更何况这是树林的边缘,阴影布满了他的周围,即便他比现在强上一倍也绝不可能活着找到那个刺客。

唯一的办法就是跑,赌一赌自己有着足够的运气能被万能的主眷顾,能够在死之前找到其他的同伴发出警告。不然,他就会变成下一个躺在地上或许现在才溢出鲜血的死的不明不白的倒霉蛋。

穿着一身结实的军团板甲,携带着一面厚重的橡木镶铁边的圆盾,拿着一柄标准宽刃剑,还攥着一支火炬奔跑在草地上十分累人,但是斯考恩不敢丝毫放慢速度,也不敢丢下累赘的盾牌和武器,要是运气足够好,即便被追上,却能够有缠斗的机会,活着胜利也不是没有一丝可能,那些只敢在黑暗里活动的杂种和他比斗起真正的剑术,在活着从七年战争的回来还能在首都一直安稳至今的斯考恩眼中,不及他女儿的木剑。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没空想究竟是什么原因,什么人,他只想活着跑到那个他已经远远地望见光亮的营地。

沉重的呼吸声和剧烈的心跳声削弱了斯考恩的感知,他的眼里只剩下前方的那一处营地,跑!跑!跑!,跑到营地,找到营地里的派遣骑士,就能捡回一命。

求生的**如此强烈,以至于斯考恩眼前却莫名出现了女儿的容颜,扎着两条小辫子的雀斑脸上傻乎乎地笑容,女儿的笑容如此的亲切美丽,以至于他忽略了后脖的一丝凉意。

他猛然扑倒在地,右手的长剑重重拍在头侧,他想爬起来继续跑,他想活下去,只是脑海里模模糊糊浮现起的战争中尸山血海的场景深深地告诉他,死期将至。

在银色而模糊的洁白剑刃里,斯考恩最后似乎看见了一抹淡淡的银光就像是主来迎接他的圣光一样,飘然落向自己的头顶。--本站免费app阅读器正式上线啦!热门小说免费全部任您看!支持离线下载功能,让读者无网阅读更轻松!下载请关注微信公众号xuanhuan11(按住三秒复制)安装手机阅读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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