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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第六章 这就是北洋的军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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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模范团的这几天,我着实见识到了老北洋的所谓“最新训练教育方式”。

所有的教材、教具统统都只能做到纸上谈兵。

我不认为作为将领、军官就不需要自身在战场上安身立命的本事,也不是所有的战争都是可以坐在最后方指挥的。

大将军运筹帷幄,待机临阵。

绝不是大将军运筹帷幄,誓不临阵。

在士兵的眼里,将军的一举一动可能都关系着战争的胜负与否;士兵的部队的骨头、肌肉,而将军则是部队的灵魂,至于不对的心脏,在于韬略、士气的优劣高低。

进过几天的考察,已经进过我仔细思考之后,我决定,以模范团总教习的身份,下达的第一条命令就是“更换所有现有教材;增加野外训练课程强度、次数,新增加对抗练习、沙盘训练;所有在校学员一律将所有私人物品、非配置生活用品以及现金全部上缴,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私藏一块大洋;所有学员没收全部弹药。”

对于我这样的命令,模范团其他教习表示不能理解。

他们说增加课程、更换教材等是可以的,但是至于没收学员财物、私人物品、弹药却是行不通的。

我没有让他们详细的解释下去,而是严肃的警告他们“我是模范团的总教习,在这里我是除了团长袁大公子以外的最高长官;我的命令就是军令,对于军令,只有执行,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不得不说,这群北洋的老爷兵,真是难对付,因为不单单是学员的不配合,甚至连教习们也都不尽全力去执行命令。

根据模范团校规,每天的集合时间是早上六点半,但是每天早上如果能在九点之前全部集合完毕就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了。

而且,根据规定,模范团每天放学的时间是下午的六点,可是我看到的却是每天不到下午三点,基本上就没有几个学员在上课了;不是回到宿舍去和别人玩牌、打麻将,就是钻到伙房去,随便弄点什么,然后几个人围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

这就是模范团的模范,这就是我所看到的北洋军的最好的军官。

“校规校训,在你们眼里就是废纸一张吗?还是你们都不认字!”

在一次模范团全体大会上,我义正言辞的训斥他们,我希望我的训斥可以让他们明白,他们是北洋军的未来,他们的优劣可能直接关系到北洋军的生死存亡。

“你们是北洋的军官,你们的一举一动都是被外界看在眼里的!你们的所作所为都是被士兵们记在心里的。你们是军官,是部队的中坚力量也是北洋的未来,更是中,华的未来。你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不要说列强的军队,就是那些马匪土匪,你们打得过吗?这难道就是北洋军该有的战力吗!”

可是,我万没想到,我这一番话换来的,竟然是他们这样的说法:“总教习,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懂;可是我们在前面玩命流血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咱们总教习不是在士官学校读书那吗!总教习一肚子墨水,哈哈哈。”

“他,妈老子在前线……”

这样的话还有很多;无非就是对我的嘲笑与不屑,在他们眼里,我唯一可以让他们正眼一看的就只有我的肩章。

他们都自诩是老北洋亦或是“天生的北洋”;确实,实话实说,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小站练兵的元老,也有一部分人的父辈是北洋的老臣亦或是有过军功的元老。

但实在说,这真的不足以让他们如此骄傲,亦或是他们对人的轻蔑跋扈,确实不应该与这些关系有所牵连。

父辈的是父辈的,曾经的是曾经的,总之都是过去的。

有句话说得好,英雄不提当年勇。

我虽然并非是小站练兵的元老,甚至从根上讲,我甚至都算不得北洋的人呢,可我还是政,府的将军,我还是中,华的一员。

我强忍着心中的情绪,这是一种悲哀,并非因为他们对我的作为。我对他们说:“如果你们以为在这里羞辱我就可以让你们以后在世界的战场上战胜一切列强,那我愿意被你们羞辱一辈子。”

冷这眼,扫了坐在下面的军官们,我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们不愿意让我这个非北洋出身且没有什么战功的人做你们的总教习,实话实说,如果不是大总统的命令,我宁愿下野,赋闲在家也绝不愿意做你们的教习。”

“我是一个外人,我看到的你们,就等于看到了北洋军的全部,无论昔日的北洋多么劳苦功高如何的威名赫赫;我见到你们,我看到的就是北洋军样子,你们的所作所为就是北洋的形象代表,这就是北洋吗?这就是北洋的军官吗!”

可能是因为我最后提高了声音,让早已习惯了“白面书生”的他们,感到惊异,竟然在那一刻,全场安静的可怕。

我扫视过他们众人,我看到了他们眼中的犹豫;没有再说什么,我转身就离开了模范团的会场。

我不知道我走之后他们还会说什么,因为那些与我已经没有关系了,在离开模范团营门的那一刻,我便已经决定好,要辞去现在的职务。

回去的路上,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我不由的出了神。

这就是中,华的风景,是作为军人的我们誓死捍卫的土地,可,这样壮美奇秀的风景,真的就是他们那样的北洋所能守卫住的吗?

北洋军曾经是晚清的骄傲,可如今那?北洋军还真的就是曾经的北洋吗?

还记得那天在梅中春园的时候,汤芗铭把我叫到一旁对我说的话。他说:“松坡啊,你我之间虽然有过不愉快,可此时非彼时,昔日之国以过,今日之世,仍未清。还希望在必要的时候松坡你能够认清是非对错。”

汤芗铭的这番话是我绝想不到的,因为昔年,我与他之间的矛盾,不,与其说是矛盾不如说是仇怨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当年我还在湖南老家的时候,就和他汤铸新有了矛盾,之后当我从日本士官学校毕业回国后,很不巧的又被调到了湖南教练处做帮办。

一九零九年是我在湖南做帮办的最后一年,可也是那一年,汤芗铭从国外留学归来,在任军职之前的那段时间里,他就待在湖南。

其实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他已经回到了湖南,之后再一次市集集会上,我和他不期而遇。虽然我仍然记得当年与他的矛盾,但是我想已过去多年,而且那时候我们两个都是留学归来准备要投身国家。

我本想着和他相逢一笑泯恩仇,然后若是志趣相投的话,就一起慷慨报国,要是我们两个人的志向背道而驰的话,那么大不了就是不欢而散罢了。

可是那一天,确实是我想当然了。

他汤铸新与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蔡艮寅!冤家路窄,我回来就听说你从日本士官学校学成归国,我找了你好久,没想到今天在这遇到了。灶玛子,今天就让你条子倒出去!”

说完,他竟然随手抽出了配枪;我实在想不到那个时候根本没有穿着军装的他竟然会随身带枪。

他拿枪指着我的头,说实在的,当时我虽然并不怎么怕,因为我的腰间也有枪,而且我对自己的枪法枪术有着绝对的自信。

可是当时的场面确实尴尬,而且就在他出枪的下一刻,我们已经被一群爱看热闹的人远远的围成了一个圈。

与此同时我还听到了在远处有大批人马赶来的脚步声。

不用想我也知道那是巡城的驻军。

很奇怪,汤芗铭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掏出枪来指着我,眼神异常的凶狠,可是当他用枪指着我的时候,却没有开枪,而是就这么恶狠狠的盯着我。

就怎么,竟然成了一个僵局!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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