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做了一场梦。
梦中的世界好安静。
白茫茫的一片。
咦,那个孩子……好像小时候的我!苏昊慢慢走近,轻声问道:“小朋友……”
小男孩缓缓抬起头,竟是七窍流黑血!苏昊心惊,被吓得后退,那个小男孩却猛的向苏昊扑来。
啊!苏浩惨叫,良久,并不觉得痛楚。于是苏昊壮着胆子睁开眼睛,依旧白茫茫的一片,哪有什么七窍流黑血的小男孩的踪影。
“怎么了,小昊?”如仙子般的天籁之音。一个女子悄然出现在苏昊一旁。看清来人面容,苏昊咧嘴一笑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小昊,你怎么了?怎么七窍流血?”女子皱眉,却更胜万千风情。
“啊?”苏昊伸手摸了一下脸,湿湿的,看向手掌,竟全是黑血!
“唉……”女子叹息,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身影,慢慢退去。
“师父别走……别走……”苏浩声音低哑,看着自己的手掌,茫然无措。
许久,隐隐约约有啜泣声传来,是谁?苏昊站起身,麻木的走向前。一个少女,是童桐!苏昊面露喜色,刚想叫她,却惊恐的发现,她右边的袖子空荡荡的。
“哥,你为什么撇下童桐?哥你不要死,童桐不要你死……”
“傻丫头,哥在这儿呢。”苏昊轻声呼唤。
头埋在双膝啜泣的丫头没有回应。
苏昊快步跑去,这时苏昊才发现他与童桐之间这不过五步的距离,却怎么也无法逾越。苏昊拼命的跑,童桐却在飞速倒退,苏昊只得停下,童桐却越飞越远,渐渐消失。
“这……这是怎么回事?”苏昊仰天长啸,颓然瘫坐在地。
白色的雾渐渐褪去,苏昊发现自己来到一座厅堂中,站满了人,却都在哭。苏昊看不清他们的面孔,任凭他如何靠近,却始终都是徒劳。
“大胆孤魂,还不速速进鬼门关上阎罗殿?!”一个声音如滚雷般,苏昊耳膜刺痛,一阵天眩地转。
“这……这又是哪里?”
良久,苏昊站起。周遭皆是火焰,仿佛身在一座巨大的熔炉中,血红满天空,凄厉的鬼叫更是不绝于耳。
“大胆苏昊!还不下跪?!”天空中突然出现一个青面獠牙的狰狞面孔,喝声滚滚如雷:“你阳寿已尽,手又沾染鲜血,当堕地狱!”
“你是谁?”此时此刻,苏昊出奇的冷静。
闻言,那狰狞面孔阴厉大笑:“本君阎罗王!还不跪下?!”
“阎罗王?我不信鬼神。”苏豪摇摇头,继续说道:“就算真有,也是给我下跪的份!”
狰狞面孔阴厉大笑,怒道:“好你个苏昊!”
一只大的没有边际的青色手掌拍下,直压天地。
地面下陷一丈。
苏昊浑身是血,如狂雨中的稻草,随时都会倒。
“待你这最后一魂一魄消失于阎罗殿,你便万劫不复!”狰狞面孔狂笑。
天地骤变,满天熔岩洒落,凄厉鬼叫更加凄厉。
一滴熔浆滴在苏昊身上,顿时烧出一个血窟窿。
“我不信!”苏昊怒吼,一身内力迸发,可在一瞬间,就被空中融浆燃烧,化掉。
狂风至,暴雨倾。微草最终还是要倒下。
苏昊的身体一点一点被熔浆蚕食。双腿,双臂,渐渐只剩了头颅。下丹田燃尽,中丹田燃尽,当上丹田也燃尽时,全身内气一丝不剩。
没有内气,对一个练武者来说,比死还难受,比入地狱还要可怕。
这时一抹白色光晕悄然流出,护住了半个头颅,那白色光晕仿佛活了过来,一点一点的扩散,就像一滴墨滴,进了水中,倒起涟漪,顿时便染了颜色。
本是漫天火海,如今却被这白色光晕占去一半。
仅剩的半个头颅夹杂在两者中间,悄然作茧。
……
如今据辽军南下,已快一年光景,只是却始终不曾真正南下,始终都没有越过辽宋之间的那一条线。
清平县便在辽宋的夹缝之中,清平县属于宋朝,只是这时辽人大举南下,清原县中不乏有辽兵出没,也经常有辽兵在县内横行霸道,对此县令倒并无表示。
今日清平县中出奇的安静,若是往日,这会儿,定是辽军军官肆意横行的最佳时机,晴岚,微风,空气略带着山中独有的涩香气,真是令人心旷神怡。
清平县的百姓,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欣赏这些,自从有辽军初入清平县后,县中就不得安宁。不是昨天东村的小娘被掳去在军营作乐,就是今天西村一个还未嫁的闺中少女,被某个辽军校尉看上,强行掳了去做婢女暖床,也有些热血的年轻汉子愤愤不平,追上去想讨论公道,却被毫无意外的打废胳膊,或者断了条腿。不过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从来没有出过人命,至少辽军士兵没有抽刀杀过这些清平县的贫苦百姓。
一些老百姓哆哆嗦嗦的把窗子支开一条小缝,眯起眼竭力望向外面。
奇了怪了,那群老爷咋还没有来?
有些胆子大的把门悄悄推开一条仅容一人的缝,伸出头,东瞅瞅西望望。
依旧没有那群辽国老爷的影子。
这些老百姓犯嘀咕的同时,一支浩浩荡荡的数十万大军,正一路向北狂奔。
“将军,天狼军就快攻到上京了!”一名驿兵从大军的前面奔来,对为首一个披重铠之长矛的男人急切说道。
那名男子没有回答,只是向后沉声喊道:“半日后必须抵达上京!”
而此时辽国国都,城门外如黑云压境。
“完颜晟,你就这么自信,本王灭不了你?”城头上一个六旬老者怒喝,脸色阴沉不定。
下面一个男子骑马,与左右黝黑巨汉不同,这男人给出了浑身肌肉,还有四分儒生气质。
“耶律延禧,你说你怎么还不老死,一了百了,省得我跑来跑去的。”
城上老人被气得说不出话。
“你在等你那南下的二十万人马?真是可笑哦,明明才二十万,还厚着脸皮鼓吹成五十五万,啧啧啧……”下面的这压城黑云哄笑。
那个有四分儒生气质的男人拍了拍马背,朗声说道:“我也知道这次还吃不下你,就姑且让你再活两天,不过我既然来都来了,你不掉层皮也有些说不过去。”
“你想怎样?”城上老人在尽量的控制即将遏制不住的火气。
骑马男子只是轻喃道:“你那二十万人马,我吃下了……”
……
“你!”老道士气得浑身发抖。
红衣女子从一具无头尸体的袖中摘下一个看似护腕的精装袖剑,拿在手中把玩:“道长,这便是那袖中箭,毒蜻蜓?”不顾老道长愈来愈阴沉的神色,红衣女子嬉笑着戴在了手腕上,还俏皮的瞄了瞄老道士。随即转身对身上沾了不少血的小胖子说道:“看在你也出了不少力帮我杀他的份上,首魁姐姐就让给你了。不过你得把那把剑留给姐姐,行不?”
小胖子憨厚的点了点头。
新秀比赛有四个人,其中两个一个身死,一个生死不明。
“明日惊鸿,各位不要来迟。”黑白衣男子转瞬消失。
大长老不屑的瞪了一眼老道士,朝他吐了口唾沫,转身就走。
来到苏昊这里,苏昊七窍处的黑血都快干化了。大长老面色凝重的拿出苏昊的左臂,竟然全无脉象!再探指试鼻息,哪里还有半点呼吸。
“九幽枯冥藤和黄泉涧本就是天下剧毒,两者相混,可以说是天下至毒,老乞丐,你就别浪费你的内力了。”那个怪石老者不知什么时候跟来,见大长老就欲以内力强行逼毒,于是开口叹道:“而且既然堪比天下至毒,就不是内力可以逼出来的了。”
大长老放下苏昊的手,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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