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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姝》第十四章 选秀,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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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跟着王皇后回了长信宫的怀姝,并不知道傅昭仪与刘康之间的交锋。

“怀姑娘。”王政君端坐主位,面色沉凝看着怀姝,眼底有几分不喜,怀姝与弘翕之前的“趣事”她也听闻一二,觉得这等女子未免轻浮。

“娘娘。”怀姝跪坐,垂着脑袋等着被训斥。

她跟在王政君的身边,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前些日子,长安城内将你与太史令之事,传的沸沸扬扬,甚至被写作话本。”王政君眉眼染了不喜之意。

怀姝心中暗笑,若说起名声,谁能比的上眼前之位,要知道当今皇后娘娘曾是个克夫的命,这事情,知道的人并不稀少,只不过碍于皇室颜面不敢妄言罢了。

“娘娘训诫的是,奴婢自会谨言慎行,定不会让娘娘失望。”怀姝温言道。

“你果真与那弘翕私相授受?”王政君眼底多了几分嘲笑,她正愁着找不到理由呢,怀姝倒是自己送上门来,皇帝赐婚的人居然坐下私相授受之事,这不是一份羞耻之事?

若是传出去,百姓会如何看待他们皇家。

“娘娘此言差矣,奴婢自知男女大防,怎会做出此等丑事。”

“那些话本。”

“不过是些流言,陛下赐婚于太史令,自会查明奴婢的家室品行,若是奴婢做出了有辱颜面之事,想来陛下也不会委屈了太史令。”

“你这是在威胁本宫?”

“皇后娘娘明察,奴婢绝无此意。”怀姝抿唇,静等着答复。

若是王政君处置她,便是在怀疑圣意的对错,别说是她,就算是独宠后宫的傅昭仪都不敢这么做。

王皇后没有台阶可下,局面尴尬起来,侧立在房内服侍的婢子,一个个低着脑袋,大气不敢出,生怕成为背锅的。

“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有冒冒失失的婢子冒犯了姐姐?”傅昭仪身姿摇曳,千娇百媚的走过来,声音宛若黄鹂般清脆动人,目光流转带起几分魅态,温柔似水的笑容被说是男人,纵然是女人看着也会失神。

若是能取得她一个眼神,无论奉上什么都不为过。

此等女子,受的起那份偏宠。

“未曾,妹妹怎么过来了?”王政君虽然不想见到傅昭仪,但是此人的出现给了她下台的机会,便接了人的话。

“听说姐姐得了个玲珑剔透的人,妹妹一时好奇,还望姐姐不要见过。”

“就是这了。”王政君指了指正在告罪的怀姝,没有让人起来的意思。

“这就是前些日子,陛下赞不绝口的采诗怀氏?”傅昭仪勾唇看着怀姝,似是疑惑一句。

却点名了怀姝与普通女官不同,这是陛下亲口称赞过的。

若是随意处置了,那么不就在说皇帝识人不清?

“起来吧。”王皇后撇了一眼傅昭仪,这才抬手让怀姝起身。

“见过昭仪娘娘。”怀姝见礼,这才站直了身体,膝盖木木的发疼,显然是跪的时间久了。

“今日前来,倒是有一事与姐姐商议。”傅昭仪见怀姝起身,这才挪开了话题。

“什么事?”

“前些日子,太后让妾身安排选秀之事,恐安排不周,想让姐姐阅过。”傅昭仪让身侧的婢子,将写了章程与秀女名单呈递给王政君。

“相信妹妹的安排,定不会出什么差错。”王政君轻笑出声,二人言笑晏晏的样子,倒像是亲身姊妹一般,没有半点生疏。

“姐姐此言差矣,娘娘是六宫之首,此事事关重大还需娘娘过目。”傅昭仪恭维一句,她从来不会和王政君正面相对。

以卵击石,得不偿失。

她有的是时间去耗。

怀姝站在角落里面,长时间的跪坐与战立让小腿血液流通变慢,冰冷的没有半点温度,有些难受,却不敢吭声。

“凑巧,此等盛况也需有女官在场,不如让怀氏去吧。”傅昭仪像是想起来了什么,顺口一提。

“女官陶呢?”王政君皱眉,显然不喜怀姝太出头。

“前些日子告假归家,秀期快至,怕是会耽搁。”傅昭仪叹口气颇为可惜。

“既然如此,那么就按照昭仪说的去做吧。”王政君虽不悦,却也不好说什么,馆陶公主从太后那边讨的,本就是这份职务:“你可清楚职责是什么?”

“回娘娘,奴婢知道。”怀姝心思微动,选秀啊,这可是盛况,这也是她扬名立万的时候。

她是个不争不抢的人,却也不会放走这个机会。

何况,这是面圣。怀姝知晓,只有那九五之尊之人,才能替自己父亲翻案。

当年先皇驾崩,令史高,周堪,萧望之辅佐朝政,萧望之为忠志之士,清正廉洁,身为太子少傅,颇得重用。

宦官石显,弘恭,窜通外戚史高,污蔑忠良,使得萧望之一系臣子惨遭牵连,周堪放逐,而怀姝的父亲,则是遭受牵连的一位。

怀姝身份特殊,太后特意恩准,无须长居宫内,出了宫门,怀姝就看见了弘翕的车马。

“太史令。”人多眼杂,怀姝不会乱了规矩。

“怎么同我还如此?”弘翕眼底多了几分责怪,伸手扶起怀姝,眼含情意,怀姝就算想装作看不见都做不到。

周围侍从的目光顿时变得诡异起来,连同守着宫门的侍卫也是同样的反应。

都说这弘公公的养子是个冰霜般的人,脸上就没什么表情,如今看来,这深情款款的样子也不输给什么人。

怀姝之能含羞带臊的上了弘恭的车马,好在弘恭没做出什么毁人名节的事情,在外面驾车。

车子缓缓行驶,怀姝撩了车帘一角,却发现弘翕走的路,不是回家的道路。

反而越来越偏僻。

怀姝的脸色顿时难看下来,这人想做什么?

“大人,我们这是去什么地方?”怀姝心中担忧,却还要保持伪装,小心翼翼的开口,满眼无辜。

“怕我对你图谋不轨?”弘翕听此话,非但没有停车,反而嘴角挂着几分笑意。

怀姝沉默,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弘翕这个样子让她感觉到相当不安,直觉告诉她,绝对有什么不正常的事情发生了。

车子停了下来,怀姝还没来得及询问,就看见弘翕手脚利索的进了马车。

狭小的车内,两个人的距离很近。

无论有什么样子的小动作都没有办法掩饰。

“大人?”怀姝被弘翕审视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舒服,小心翼翼的开口“怎么了?时辰不早了。”

“怀姝,我倒是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身份。”弘翕似笑非笑的看着怀姝,伸手捏住人的下额,用了几分力气。

怀姝皱眉,下额的痛楚让她本能的想要推开弘翕,但是弘翕的话却让他的心如堕冰窖。

“不知太史令所言为何?”怀姝声音里面夹杂着委屈,伸手悄悄的拧了拧大腿,顿时泪眼朦胧。

“父亲,让我查了你的身世。”弘翕轻笑出声,面前的女子越来越好玩,指腹轻轻蹭过人的脸侧,细腻的触感,让弘翕笑容越发灿烂起来。

“大人说笑了,我的身世,应该十分清楚。”怀姝抿唇,被弘翕的动作弄的浑身僵硬,这个登徒子!

外面的人有多么的没眼光,才会认为弘翕是个儒风公子?

“清楚,很清楚。”弘翕的笑容冷却下来,让的确派人去调查怀姝的身世,昨日就已收到了回信,别说怀姝的身世,就连怀姝这些年做过的事,都记载的清清楚楚。

但是越是这个样子,弘翕越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那种对于危险的直觉,是没有办法用文字叙述出来的东西。

怀姝抿唇不语,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谁更冷静。

在确定身份暴露之前,她绝对不可以自乱阵脚。

片刻之后,弘翕松开了手。

看着怀姝下额的那一处红痕,不知为何有一些心虚。

“还望下次,大人能少点疑心,既你我已有婚书,怀姝自然不会做违背心意之事。”怀姝软了声,对于弘翕的所作所为,没有半句责怪。

“是我的错。”

怀姝笑了笑,却并没放在心上,向来弘翕的这一句道歉,不过是敷衍之意而已。

弘翕的疑心不必弘恭少,此刻,未必是真的相信她,不过是拿不出证据而已。

“我送你回去。”

原想着能从怀姝的口中,得知真相,却没想到这人的性情,镇定自若,让他这般大张旗鼓也无所获。

怀姝没有猜错,弘翕非但没有放心,反而更加警惕起来。

弘翕的指腹不断蹭过缰绳,他觉得怀姝就像是一种带毒的花草,看上去平淡无奇,却偏偏让人想要靠近,看看撕碎了伪装之后的她,到底藏着什么样子的秘密。

回程的路上,二人各有心思。

到达怀家的时候,天色渐黑,却有一辆软轿停在门口。

“看起来似有拜访之人。”弘翕眯眼,不知在想什么。

“应是父亲的学生,天色已晚,太史大人早些归府。”见了软轿,怀姝的瞳孔微微收缩一瞬,心中暗急,父亲行事未免太不小心。

弘翕嘴角多了几分笑意,却也没此时此刻拆穿怀姝,转身上马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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