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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山》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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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估计是之前的那封家书应该提了不少我的信息,赵太医只是草草的看了我的信。从书架上拿出基本介绍基本药理的书籍,让我先这几日看着。我拿着书,道了几声谢便想出去了,却被赵太医叫住了。

“冬梅,今日中午夫人可有和你说了什么?”

“额……”一听赵太医的话和他苦大仇深的表情,我好像明白了什么,“赵太医,你放心吧,冬梅没有那个心思,再说,家中二老才刚刚过世,冬梅还得为两位老人家守孝三年。”

“那就好,你还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赵太医的表情缓和了下来,“冬梅,你可能还得再在府上待个几月才能赶上宫里派去天行山的队伍,我会尽量帮你周旋。但这几日,你帮我多陪陪夫人,我们两个膝下只有语岚这一个孩子,可他……”

“赵太医,您放心,至少在离开之前这段日子,我会把赵夫人当成母亲一般。”

“好孩子,真是苦了你,若我们两夫妻能有你这么个懂事的孩子就好了。”

我不是傻子,虽说这赵太医说的有一半是真心,但这话来话外的意思……“赵太医若是不嫌弃,冬梅愿意做您的女儿。”

“好好好!不嫌弃,不嫌弃。”

接下来的话基本上就剩下客套,最严重也就是关于我要不要改姓赵产生了一点点的歧义,最后还是在我的坚持下没有改,毕竟我没有权利为冬梅改名,这一点我没有说话权,哪怕这赵太医当初“救”了我,也是一样。

隔天一大早,赵太医进宫之前,我便被叫去大厅给赵太医和赵夫人磕了头敬了茶。赵夫人的脸色说不上好看,对我虽说客客气气的,但看着赵太医却仍是有着怨怼,想来自己刚刚定准的儿媳就这么变成了女儿,心里有该是有些郁结。赵语岚也在大厅里,我虽没有敬茶,但也是做了礼,从此刻起,我便是他赵语岚名正言顺的妹妹,对我之前的戒备也似乎放了下来,起码这一句句妹妹听起来比之前的顺耳的多。

经过昨日的一场暴雨,今天的天气可谓是夏天里难得的凉快。赵语岚今日还是一样要去城外给穷人看病,出门的时候破天荒的叫上了我。我原本想推脱,但是他却说要给我的医学基础补补课,拒绝的话将将在嘴边,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自己编的理由,只能硬着头皮圆了。

这日的伤员明显比前一天少了很多,可能是由于下雨的缘故,伤风感冒的倒是不少。不过好在症状都差不多,药方也都差不多。索性我就在一旁搭起了一个炉子,直接先把药煎上,基本上是诊完一个,这药就马上备好了,这队伍可比昨日消减得更快。

到了下午,病人已经所剩不多,更多的病人甚至连病都不看,直接就来我这里讨药喝,赵语岚难得的清闲,也出来一起帮忙。

因为人少,我们难得天还没黑就开始准备收摊,可忧怜却来了。怀书依旧是十分热情的迎了上去,可是今天的忧怜看起来却不似昨日的活泼,眉头微蹙,居然对于怀书的嬉皮笑脸不闻不问,径直走向了赵语岚。

赵语岚看了我一眼,没让忧怜说话,而是带着她和怀书进了棚子,看来这对我还是有些戒备。虽说现在他算是我的“哥哥”,但毕竟我也不准备常住,这关系也只不过为了行走方便,我也便没准备多管。

不多时,三人便从棚子里出来,赵语岚说他有事要去如玉公子的宅子一趟,说是出趟急诊,让我们先回去。我点了点头,便带着赵家的一行人先回了府。

接下来的几天,赵语岚依然如同往常一样在城外摆摊子,不同的是每天收摊的时候他和怀书都不会和我一同回去,我也乐得清闲,和赵语岚就这么相安无事,毫无沟通的过了一周。

“小姐,这是少爷新给的药方,可是这上面有好几味药赵府的库房都没有,而且还十分名贵,您看怎么办?”

因为赵太医收了我做养女,“小姐”这顶帽子这回可是真真实实的扣在我的头上,身边还是最开始的那个丫鬟,**桃,是赵夫人特地派给我的机灵丫头。不得不说,这丫头确实聪明,这要是平时,她拿着这样的药方可不会和我报备,大多数时候是自己或者派其他丫鬟去城里的药房去添置一些。可现在手上的这几张药方都写了些不太常用的草药,更或者是一般寻常百姓都可能买不到的,这药房透着诡异,她便第一时间谁也没告诉先来问了我。

我拿着这几张药方,来来回回的看了几遍,心中大概有了猜想。

“春桃,这几张药方先放在我这,你咱们有的药先抓上,剔除那几味药先给怀书。还有,这件事,你知我知,不可再给其他人知道,就算是老爷夫人也不行。”

“春桃明白。”

看着春桃离去的背影,我把这几张特别的药方收进自己的怀里,然后继续干我的事情。

晚上的时候,我让春桃在凉亭里放了点点心和茶水,我便坐在凉亭里慢慢的坐着赏月。还未到十五,天上的月亮只有一小弯,星星也格外闪亮。去年的时候,我还在天上悠闲的和司命嘲笑地上的人们总把月亮当成寄托思乡之情的信物,可当现在的我也抬头网上望的时候,心里竟开始有些想念天上那无聊的生活。

赵语岚回来了,我让春桃在门口候着,那家伙应该是第一时间便抓着春桃问了吧!那焦急的脚步声让我从神游中缓过神来。

“那几味药呢?”赵语岚横眉怒目的样子并不吓人,可即使如此,那质问的语气还是让我不悦的挑了挑眉。

我让春桃先退下,赵语岚想了想,也让怀书离我们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候着。我给他倒了一杯茶水,他却摆了摆手,很不耐烦的看着我。

“原来的药方呢?”

“你……你看出来了?”

“这么明显的药材,你写在药房里,连春桃都能发现,更何况我?”

赵语岚有些失神的看着我,端起我给他倒得茶猛地喝了一口,却因为心不在焉呛了一口。我也不急,慢慢的等他缓过气来。

“这几味药我有急用,你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我也想,可是……”我笑了笑,“你可愿意听我分析一下?”

赵语岚的脸色很难看,可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

“你不用原来的药方去抓药,却是要把这药方里那几味特别的药夹杂在那给穷人的药方中,显然,你这么做的原因,我能想到的就是用这药方的人并不像让人知道他受伤……或者是中毒的情形。”

赵语岚一听到“中毒”两个字,几乎是第一时间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连这个都看出来了?”

“我也不是瞎子不是,这几味药单看着倒没什么,可是合在一起,确是拥有解毒的作用。冬梅不才,之前在山野间,听闻一位高人偶然提起,虽然没上心,但却记下了。”这所谓的高人自然是司命,这家伙连陪我喝酒的时候也得捧着本书,有时候还经常开小差,说着说着就讲到了他丹药的配方,虽然很不想承认,也因着这个原因,我竟是记下了许多用药的方法。

“看来你的恩人倒是不少。”

“你想多了,这可不是什么恩人。”是仇敌,这家伙都多久没来找我,好歹也给我搞点新鲜事物,我在这里还得看人脸色做人,都郁闷死了,“只不过他刚好路过我所在的村庄而已。”

赵语岚看了我一会,最后还是十分勉强的坐了下来:“你继续。”

“若这几味药,赵家库房有,那倒还好说,但偏偏这几味药都十分特殊,别说赵府,恐怕外面的药方的库存恐怕也是少之又少,若家里的丫鬟不明所以的拿着你的药方去取药,连我都能看出来的猫腻,这药房老板又怎能不知,若这传到了不该知道的人的耳朵里,那你那位朋友,恐怕连药都没喝上,就得先暴露了吧。”

听完我的而分析,这赵语岚立马像泄了气的皮球,几乎可以算是瘫坐在椅子上。过了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才缓过神来。

“我可以相信你吗?”

“现在好像不是你愿不愿意相信我的问题了吧!”

赵语岚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从怀里十分艰难的拿出一张纸递给我,之前被我挡下来的那几味药赫然就在那药方之上。

我小心的把那张药方收了起来。

“还有多少时间。”

“不知道,我一直在给他用可以减缓毒性的药物,他已经熬了一周,再不即使解毒,恐有性命之忧。”

“交情怎样?”

赵语岚一愣,确是十分确定的回答:“生死之交。”

“那好,这药方晚上先留我这里,我明天给你答复。”欠了赵太医和赵村长的恩情,若是能在赵语岚找补回来,应该也算是合情合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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