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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洞天之一唱一贺》第52章 第九十六章:柴米油盐酱醋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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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博和豆豆在故居住了几日,童博如往常般卯时起,练武,看书,直到日上三竿,豆豆才睡眼惺忪醒来。

她听见窗外有哐哐当当的动静,起身推窗而看,果然看见那个本该不染凡尘的男人这会将白色的衣袖挽在手肘上头,手上拿着一把菜刀,正在满院追逐落荒而逃的公鸡。似察觉到她开窗的动静,童博抬起头,拂去额角沾上的鸡毛,他扯着嘴角,冲她一笑,“醒了?”

豆豆双手撑在窗台上,托着下巴,看着他落了一身的鸡毛,和那雄赳赳气昂扬的公鸡,眼底生出了几分笑意,“童大哥,是你在追鸡,还是鸡在追你?”

童博噗地一下笑出声,盯着在前方得瑟的公鸡,无奈地摊摊手,“我看院里的张婶手起刀落挺简单的,没想到这鸡完全不听使唤,蹿得比猴子都快,好不容易抓住了,尽对着我手啄。这不,又给它溜了。”

平日里见他看公文动笔杆较多,这会看他竟拿起了菜刀,实在是与他矜贵的形象不符,怪不得他熬的解酒汤难喝得紧,害她都不敢多喝酒,免得又被灌下童博独门解酒汤。

“我来!”

豆豆笑了笑,一手撑在窗台,借力跃了出来,转眼工夫就逮到那只张牙舞爪的公鸡,拧过它的鸡脖子就是一刀,将它放干了血,放入滚烫的水里泡了会,脱毛、剁肉,又随意取了些灶台上现有的食材,没用多久,鸡汤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干柴是童博早上去市集买来的,他昨日去山间捡过,不过豆豆笑他捡的都是湿柴劣柴生不了火的,他也分不清这些,干脆去市集上买了一车细条枯枝,这会儿在灶里边烧得极其旺。

灶台就在院中,是个四面通风的木棚搭建的,既能生火做饭,又能看尽院中美景。当年韩知的弟兄多,也时常去山里猎野味,便干脆将灶台建在院里,在院中庖丁解牛、谈笑风生两不误。

正是烈日当空,童博帮不上忙被豆豆从灶台推了出来,便回屋取了长剑,在灶台前练剑。大片的云朵徐徐飘过,剑身泛着光,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震得竹叶沙沙作响。

不多时,童博练剑时闻到了味,收了剑静静看着在灶台旁忙活的豆豆,目光变得柔软起来。这一刻,他才觉得他们是最寻常的一对夫妻,过着柴米油盐酱醋的普通日子,便是沾染了满身烟火气息,却也是令人心向往之。

他轻轻走过去,从身后搂着她,满足地叹息一声,“好香。”

豆豆揭开锅盖放在一边,放入佐料,大木勺搅拌几圈,舀了一勺出锅,轻轻吹凉,从他怀里转过身,这才道,“尝一口。”

童博依言尝了一口,“淡了点,再加些盐。”

豆豆又撒了一把盐下去,手中木勺再让他尝,“如何?”

童博浅尝一下,“还是淡。”

她又撒了一大把盐,“现在呢?”

童博再尝,怎么还是淡而无味,突然,他意识到一个问题,“豆豆,你手中的木勺好像就没放下过。”所以他尝到的永远是第一锅的汤。

“……”

豆豆被自己蠢哭了,重新舀了一勺汤,童博一尝,咸到舌麻,猛喝了一杯水。

豆豆看着他的狼狈样,忍不住笑出了声,童博一眼撞到她的笑眸,忽而双手撑在灶台边,把她堵在自己和灶台之间,附身将她的笑声堵在唇间,咸麻的舌头探入檀口,缠着她的,吸吮她的甜美。

半晌,他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也暖暖笑开了。

豆豆舔了舔唇,“真的好咸。童大哥,这锅鸡汤怎么办?”

“倒掉一半汤,加水再煮一煮,能不能挽救一下?”

“好,就按你说的办。”

豆豆应着,忽然伸手从他头上取下一物,竟是一缕鸡毛。

她咯咯直笑,“童大哥,你头顶鸡毛练剑的样子,真可爱。”她故意不说,好好欣赏了一番。

“……”果然是亲夫人。

男人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眼一眯,张口咬住她的唇,发狠了吻她,勾着她的唇舌,纠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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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故居住了十日,过了一遭寻常百姓的生活,转眼就到了该离开的日子。

临走前,豆豆扛了把铁锄头在后院的梅树下挖出了一坛酒,又将土翻回原状。

童博望了一眼,只见土里露出酒坛一角,似乎不止一坛,“为何不全挖出来?”

“里面一共埋了五坛,我们约好要亲自来开坛的,我只挖我的那坛,其余的等他们来挖吧。还有童战的呢,下回我们和童战天雪一起来,再开他那坛,好不好?”

“好。”童博笑了笑,用帕子拭去她额间的汗,“这是什么酒?”

豆豆拍拍手上的土,接过童博递来的布擦了擦坛身,“这是三年前月牙和我酿的酒,所以叫月知酒。”

童博哼了一声。

豆豆哎呀两声,凑到童博跟前,“吃醋了?”

童博哼了一声。

“这不人手一份嘛,童战,陈默,熊满,月牙,每个人都有呢。”豆豆掰着手指数人头,挽住童博的衣袖摇啊摇,启动撒娇模式,“童大哥~~你~别~生~气~嘛~~~~~”

故意拖长的尾音又软又甜,腻得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童博绷不住,嘴角抽了抽,扶了扶发疼的额角,“好好说话。”

两人走之前,与长安道了别,又将故居里里外外收拾了一番,豆豆恋恋不舍地背着行囊跃上马背,又是一步三回头,最后是童博哄着她离开了黄沙关。

两人日夜兼程,仅三日就到了蜀中。

博豆连着三天风餐露宿,到蜀中时天色已暗,两人寻了家客栈,好好吃上一顿,又累极了几乎沾枕就睡,直到第二日晌午才出门寻人。

找月牙并不是件难事,她的高超厨艺有口皆碑,只要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两人上街稍一打听哪家大厨是个漂亮姑娘,还做得一手好菜,便很快找上了天香酒楼。

天香酒楼的斜对面,正是卫国府旗下的钱庄分店。两人身上的现银花得差不多了,童博先去钱庄提现银,豆豆不想应付掌柜的阿谀奉承,便在门口等他,顺道在天香酒楼门口探探脑袋。

岂知刚一靠近,就看见门口涌出不少食客,几个带刀护卫在驱赶里头的食客,然后一字排开将酒楼团团围住,守住大门不让任何人进去。

“走走走,天香酒楼被我们少爷包下了!”

守门护卫拦住豆豆的去路,毫不客气地赶人。

豆豆神色不悦,往里头一望,只见酒楼里不少热菜未动,显然是还未动筷就被人赶走。正堂中央坐着一个手执折扇的华服公子,玉面流丹,眉目间艳光四射,从他的上乘衣料和手中那把颜修真迹的折扇,以及这嚣张跋扈的架势,想必是某位达官贵人的纨绔公子。

正在这时,月牙从后厨被护卫请出,酒楼掌柜冲华服公子频频点头哈腰,将月牙推到那人跟前。豆豆眉间一凝,月牙脸色不自然的通红,嘴唇竟是白的,额间泌出细汗,似乎正在发烧。

豆豆心中腾起一股怒气,表面却是一派冷静,“既然如此,我明日再来。”

护卫嗤笑一声,“明日后日都不成,我们少爷说了,这一个月他都包了。”

“噢,这有何缘故?”豆豆故作惊讶。

护卫往里瞅了一眼,压低了声暧昧一笑,“还能有啥,我们少爷看上掌勺的厨子呗!”

豆豆面上一冷。就这纨绔少爷,长得人模人样,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臭不要脸!

她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一晃眼跃到了酒楼侧窗,侧耳听里头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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