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是做什么啊！那么多人，还拉警戒线，是有案子发生了吗？”

“不知道啊！我在这站了都一个多小时了，进进出出好多警察，可就是不知道在干什么。”

一群乡里乡亲站在警戒线外探着脖子朝里看，却什么都没有看。

下午的时候来了群警察，把这片不高的小竹山给围了起来，也不说是为了什么，惹得村里的人拉长了脖子都想看看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大事。

比工人们还积极挖土的郑善，上来喝水的时候，扭头看着站在山下的众人脸微黑，“我说你们几个，谁让你们拉警戒线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发生了命案。”

那被训斥的民警有些尴尬，“郑队啊！不拉警戒线没法做事啊！而且上头昨天还给我们下了指标，如果不按照常规办事要扣奖金的，情况严重的直接开除查办。”

郑善顿了顿，似能理解民警的话，回过神他指着那群比看戏还热闹的人，“让他们散开，别搁这儿，跟看戏似的。”

民警松了口气，“我立刻去。”

下午的时候陆侩意的追踪符带他们来到了这片竹林，然后就消失不见了，也没个提示。

郑善跟陆侩意四周围查了一下，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东西，也没看到有什么线索。

在天帝的不负责提议下，郑善被他的那两撇看起来很靠谱的小胡子所欺骗，决定挖土看看。

于是郑善挖土，陆侩意在四周看，提议的天帝却不知道上哪去了。

等陆侩意回来的时候，天帝也不知道从那里弄了个野餐垫，上面铺了一大堆瓜果蔬菜，他正吭哧吭哧在那里啃着苹果。

从那一袋垃圾的大小来看，天帝已经吃了不少东西了。

陆侩意有些牙痒，“帝君，你感情来这里野餐来了？”

天帝拍拍一旁的野餐垫，“来来来！坐，那东西没那么快挖出来。”

维护治安的民警其实完全是在二丈摸不到头脑的情况下被叫过来的。

警局里本身就有很多机密事情，有些派出所的民警被叫过来帮忙，其实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配合刑侦队的刑警做一些协助工作。

眼下听到天帝那么说，那民警立刻好奇的凑过来，“是挖尸体吗？”

陆侩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身为警校毕业自然是知道行政队有些事不能说。

他未开口，天帝却开口了，“对，就挖那玩意儿。”

民警表情有些诡异，“这里没尸体，你们挖不到什么，我就是这里长大的，这山上的竹子格外密集，而且竹子的根部盘根错节，你说抛尸什么的，那在土层表面还可以被发现，但倘若是土层里边，那随便一挖就会被村民们瞧见。”

陆侩意看他，“那十八年前的事儿呢？这片竹林有什么不同？这里有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来过？”

民警想了想，“十八年前？那竹林更不可能发生事儿了。那时候这竹林是按照面积被村里的人承包，那会儿你们也知道，穷得很。就那竹山值钱，村里的人为了防止有人偷竹子、竹笋，都是直接去山里头搭间小破屋居住。基本上这片竹林，每个承包竹林里都有人居住在那里。”

“所以基本上是绝对不可能……我好像想到了一件事。”民警说到这里顿了顿有些尴尬，“也不知道是不是封建迷信，反正我只是那么一说，两位也别往心里去。”

两位封建迷信当事人立刻点头，“好，你说。”

民警一屁股坐在那里，接过了天帝递过去的水果一边吃一边热情道，“那会儿我还小，大概是十八年前的夏天，突然那山上传来了很多人的惨叫，声音很大。那时候因为山上虫子多，所以很少有人住在上面，听到之后立刻上去查看，结果什么人都没找到，曾经一度还以为那山上闹鬼。但那声音确实惨，嚎了大概三十多秒，我记得很清楚，我家的秒针转了半圈。”

民警的话刚说完，那头的郑善一头泥的从里面爬上来。

正好看到天帝那一派野外郊游的架势，脸瞬间黑了，“都挖了两米来高什么东西都没有，你确定那地里有东西？”

天帝点头，语气莫名比刚才更加坚定，“有，你继续。”

郑善刚想说话，那头的工人喊了声，“卧槽，有骨头！还有衣服，我的妈啊！”

叫他们过来的时候，也没说是挖什么，只说是配合警方。

大家心里没底，现在看到自己挖出了个头颅吓得直接窜了上来，脸色惨白的蹲在一旁没敢过来。

陆侩意过去的时候，看到一个人白色的人头，四周围还有稀稀疏疏的几根头发，身上的衣领虽然已经被腐蚀得差不多了，但依旧可以看出那是件公交车司机的衣服。

见挖到人了，郑善立刻跳下去继续挖，那一派任劳任怨的干劲让陆侩意不由感叹。

这年头的刑警真是样样精通，能打、能说，化学物理心理学门门精通，变脸变装简直小菜一碟，必要的时候还得充当司机、学生、清洁工、苦力。

只有你们想不到的，没有他们没办法做的，简直超越人类学变脸、变装与智慧，

从下午３点一直挖到第二天早上７点。

人都换了三批，原本干劲十足到郑善累的躺在一旁的草坪上，说不出话来，嗓子成了正宗的烟嗓，说话都能带着沙哑除了喝水什么事都不想干了。

一旁的法医规整的将十具尸体整整齐齐放到一旁。

因为死亡时间是在十八年前，所以挖出来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了白骨，除了衣服基本上分不清楚谁是谁。男女第一次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平等。

就白骨的样子根本分辨不出哪些是女孩子，哪些是男孩子。

“奇怪……”法医狐疑的翻看着尸体，表情带着一丝诡异，“怎么会这个样子？”

郑善吃力的爬起来，“什么意思？出了什么事？”

法医表情诡异的用带着卫生手套的手，拎起其中一个女孩子的衣服，那是件玫粉色印有阿迪达斯牌子的ｔ恤。

法医道，“这衣服我女儿很喜欢，她也有一套，是８年前刚出来的时候买的，买那衣服的时候是她自己第一次用打工钱买的，所以我记忆很深不可能十八年前就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