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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极乐天》第十章:瞎子本来不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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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头岭是飞云山边上一个不起眼的小山丘。这个小山丘形状类似于人的头颅,因此才会被人称之为断头岭。

断头岭以东是人类活动的范围。断头岭以西才是真正的飞云山地界。飞云山山高林密,人迹罕至,乃是猛兽的乐园,经常会有极其凶恶的猛兽在山上出没。

断头岭上,茂密的山林之间有一座猎户聚居的小小村落。在村落的周围环绕着一圈木制围墙。木制围墙的周围还密密麻麻地布置了无数的陷阱。有地刺,有陷坑,有落石,有吊索等等。

然而就算是做了足够多的防护措施,眼前这个小山村还是遭受了灭顶之灾。

就在小山村中心位置的小广场上面,长刀、钢叉、弓箭等等猎户常用的武器掉落了一地。其中还有几把钢刀明显是受到了极其猛烈的打击,扭曲成为了麻花状,已经完全报废。除此之外,村子的周围还残留着不少的血迹。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股厚重的血腥味道。

忽然,嘭地一声大响,巨大熊妖落在了小山村的广场上面。然后把手里的两个人一扔。

宁阿真本来就身受重伤,被熊妖随手这么一丢。内伤外伤一起发作,顿时喷出一口血来。她的脸色本来就苍白如纸,这一下更是气若游丝,命悬一线。

而楚千戈的身子一碰到地下,立刻就一个骨碌爬了起来。嗅到周围的血腥味道,再听到熊妖粗重的呼吸声音。立刻就叫了起来道:“熊大爷,你不是说要烤人肉吗!人肉在哪里?没有人肉,我怎么烤哩?”

熊妖指着躺在地下,濒临死亡的宁阿真,一脸狞笑道:“嘿嘿,这不就是一块上好的肉吗?瞎子,快滚到一边去。把火生起来,把锅支起来。等熊爷爷快活过了,就把她切成两块。一块下锅煮,一块用火烤。嘿嘿,是你说自己的手艺好,熊爷爷才让你活到现在的。要是让熊爷爷发现你在说谎,那么下一个煮的就是你!”

楚千戈并没有被对方的恐吓话语给吓到,应声说道:“熊大爷,这小妞骨瘦嶙峋的,除去骨头都没有几两肉了。你又是那么大的身板,估计是不够吃哩。”

熊妖听闻,先看了一眼瘫软在地下的宁阿真,发现对方身躯的确瘦小。再看一看自己的身躯,那真是威武雄壮。当时忍不住点头,深以为然地说道:“你说的有道理。这小妞太瘦,是不够吃。嗯,熊爷爷我之前还宰了一个细皮嫩肉的家伙,尸体还扔在那边呢!我去把那尸体提过来,这样就够吃了。”

熊妖说完,就迈开大步,带着一股妖风离开了小广场。

听到熊妖远去的风声,蒙着眼睛的楚千戈忽然就低下了身子。压低声音道:“小妞,没死吧!趁着那头莽熊不在,我们赶快逃命哩!”说着,就伸出双手去,想要抱起对方。

宁阿真本来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听到楚千戈的声音。就伸出那只还算完整的手掌以做抗拒,并且用微不可闻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恳求道:“杀、杀、杀了我。”

楚千戈应声说道:“不是吧!我好不容易才把那头莽熊骗走,就是为了救你哩。”

宁阿真微弱的声音再次响起道:“我、伤太重,活、活不了。宁、死、不辱。快杀、了我!”

楚千戈听出了对方的坚决态度。不由得左右为难起来,说道:“杀了你,有违我心中所愿。不杀你,又有违你的嘱托。这可如何是好哩!哎,佛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按道理我是要救你的。可看你身上的伤,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可惜我的身上没有那些疗伤用的圣药。不然就真的可以救你一命哩。”

宁阿真听着对方在哪里自言自语,就是没有朝着自己出手的意思。想到那头熊妖之前说的话,当时气急攻心,内外发作。鲜血不要命一般从口鼻两处涌了出来。呜呜地鸣咽下几下,双腿一蹬,身子一挺,双目也随之失去了色彩,整个人变得悄无声息起来。

就在宁阿真断气的刹那,嘭地一声响。一具无头的修长尸体从天而降,落在了楚千戈的面前。虽然那具尸体失去了头颅,但是从衣服上就可以看出。对方就是宁阿真的同伴,樗下书院弟子曾高。

曾高的无头尸体落地,熊妖的可怖身躯就重新出现在眼前。

那熊妖看见楚千戈围着宁阿真的尸体喋喋不休,似乎是在说些什么。不由得奇怪地问道:“喂,你在干什么?”

楚千戈听到了熊妖的声音,似乎是吃了一惊。旋即惊叫起来道:“不好了,熊大爷。这小妞伤的太重,自己断气了哩。”

熊妖瞪大了眼睛,瓮声瓮气地说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断气了呢?你滚开,让我看看。”

说完就走上前,俯下身子用鼻子嗅了嗅,自言自语道:“还真是断气了,这小娘皮也太弱不禁风了,怎么就死了呢!不过没关系。生老子要干她,死老子也要干她。嘿嘿,熊爷爷还真没尝过干死人的滋味呢!今天就要尝个鲜。”狞笑声中,巨大的熊爪一划,立刻扯掉了宁阿真的外衣,露出了亵服来。

楚千戈站在一边,就用一种惊为天人一般的语气喊道:“我去,这是传说中的生冷不忌呀!熊大爷,你口味真是够重的哩。不过你这样搞,难道不怕樗下书院的那群老夫子发飙呀?啧啧,樗下书院的老夫子,可不像这小妞一样的亚贤,那起码都是真贤级别,也就是相当于你们妖族的妖将哩。你这个小小的妖灵一阶,恐怕别人伸出一根小指头,就能碾死你了哩!”

正欲扑到宁阿真尸体上进行发泄的巨大熊妖身子一僵。它豁然抬起头来,巨大的眼睛凶光不停闪烁,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瞎眼小道士,厉声道:“瞎子,你是怎么看出熊爷爷是妖灵一阶的?你又如何知道亚贤真贤,妖将妖灵这些事情的?”

楚千戈听到这里,淡然一笑,说道:“我们人族修炼界除去佛道两家,其他各家的境界划分名目都是一样的。从低到高分别是亚贤境界,真贤境界,亚仁境界,真仁境界,亚圣境界,真圣境界。你们妖族的境界划分从低到高分别是妖灵,妖将,妖王,妖君,妖尊,妖圣。妖族的妖圣对应我人族的真圣。妖尊对应我人族的亚圣。妖君对应我人族的真仁。妖王对应我人族的亚仁。妖将对应我人族的真贤。妖灵对应我人族的亚贤。这些都是修炼界的常识,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我为什么就不能知道哩?”

眼前这头堪称恐怖的熊妖也回过神来了,它丢下了宁阿真的尸体。站直了身躯,居高临下,目露凶光地说道:“好一个瞎子,居然成功地瞒过了熊爷爷。说吧,你到底是那家道观的?报上你的名号,你家熊爷爷从来不吃无名的鬼。”

楚千戈听到这里,忽地伸手把蒙眼的黑布给扯了下来。露出了一双清澈如水一般的眼睛,笑容可掬地说道:“瞎子本来不瞎,是你熊大爷自己瞎了哩。”

熊妖看到楚千戈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从对方黝黑的眸子深处,似乎看到了夜空里面星辰一般的灿烂。可当时的熊妖哪里会觉得有什么美感,它的心思已经被羞辱的感觉给完全充斥了。是的,羞辱。对方明明不是一个瞎子,可是却用黑布蒙住眼睛。这不是在故意地羞辱自己吗?

熊妖想到这一点,登时勃然大怒,它发出了地动山摇的咆哮声音。可怕的声浪激荡开来,山呼海啸一般足足传出了五里开外,吼叫如雷道:“竟然敢来骗我,吃熊爷爷一掌。”

暴喝声中,满脸狰狞的熊妖笔直地冲向了睁开眼睛的楚千戈。就像是原地卷起了一股凶恶的黑色风暴。还没有接近,巨大的熊掌已经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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