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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追我》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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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在心里的话总算说了出来,叶乔鼓着腮帮子长长地出了口气,定睛看向迟言韦,却发现他正眼神深邃地看着她。

只这一眼,叶乔的心就做贼心虚地开始剧烈跳动,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实在是唐突,她怎么会认识杨文斯?又怎么知道了这件事儿?冒险求情是不是受-贿了?

四目对视间,叶乔先败下了阵,强行稳稳神,她解释道:“我和杨文斯是文友。”

叶乔想,虽然后来才知道杨文斯也是写小说的,但文友关系总是个事实吧,这样说不算错。

迟言韦没有说话。

叶乔知道就凭这句话不足够让迟言韦相信,接着说:“我事先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在一次聚餐时偶尔从杨文斯的口中得知的。”

叶乔想,她说的是聚餐时听杨文斯说的,并没有说和杨文斯聚餐,严格来说,这句话也没有错。

迟言韦还是没有说话。

叶乔多少有些意外,按理说,解释到这个程度,迟言韦好歹应该点点头,或者提出质疑什么的,可他为什么还是无动于衷的?难道真怀疑自己从中受-贿。

叶乔有些受不了,急急地替自己解释:“我用二十七年的清誉发誓,替杨文斯求情绝对是免费的,我没有接受她一毛钱的好处,绝对没有。”

叶乔想,认真来讲,杨文斯是给自己倒了杯茶叶水,可茶叶和水都是饭馆的,杨文斯确实没有花一毛钱,她的推理还是不错。

在带有感情色彩的语言攻势下,这次,迟言韦总算说话了,他略微挪动下身体,眼神移向餐桌:“还不快把盘子洗了?”

驴头不对马嘴的话让叶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后,她看着自己的双手,略带不满地说:“我做都做了,你吃都吃了,怎么还要我洗盘子,我的手才刚刚晾干一小会儿。”

迟言韦似乎早就料到叶乔不情愿,冷冷地说出一句话:“手湿了拿毛巾一擦就干,怎么都比晾晒衣服来得快。”

怎么又扯上晾晒衣服了?这都哪跟哪儿啊?迟言韦该不会是有潜在的精神病,吧?

忽然,叶乔的嘴巴张大了,眼睛瞪圆了,身体也僵直了。

迟言韦哪有什么潜在的精神病?他这是早就知道真相,故意讽刺自己于饭馆内被喷了一后背水的事儿。

还有去出版社的事儿,他也是一早算准,设好全套,让自己主动地欢快地往里边钻啊。

阴险,狡诈,刁恶,叶乔的心里冒出一串反义词,可它们也只是内部翻滚下,外部,叶乔一脸的歉意:“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偷窥你们,不该自作聪明,不该不自量力。”

叶乔说得很是诚恳,迟言韦点点头,起身去往客厅,叶乔眨巴眨巴眼睛又看到了希望,跟上去,发自肺腑地说。

“迟社长,要你去参加杨文斯的生日会,我并没有借此促成你和杨文斯和好如初的意思,只是认为生日会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真的非常非常重要,能去还是去一下为好,毕竟你们彼此相爱过,就算你现在要退出,也要给她足够的缓冲空间,快刀斩乱麻是个不错的办法,可用在一些人身上并不合适,那样只会让她更加的痛苦,感情更加的不好收尾。”

迟言韦走到了沙发旁边,坐下,抬头看了眼叶乔:“懂得挺多。”

叶乔正处于一身正义中,一时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还以为是在夸她讲得对,就有点儿得寸进尺地坐在了迟言韦的对面:“我说的有道理吧?”

冷峻的眸子对准带有喜悦的五官,审视了好大会儿,慵懒地说了句:“你认为有就有吧。”

叶乔再次受到肯定,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不自量力地激动地说:“如果你这次能大度地出现在生日会上,杨文斯一定会非常感激你,继而明白你的良苦用心,设身处地地体谅你,也会看清你们之间的关系,做到自此后不打扰,不纠缠,彻底放手的。”

清冷的声音传来:“你能保证?说的好像你是她似的。”

叶乔这次听出话里的意思了,迟言韦还是不相信她说的,参加个生日会就能利利落落地结束一段纠缠不清的感情,但在这点上她感觉有必要较下真。

面子给了,也不爱了,再一直痴缠下去,只会逼得对方出手更狠更绝情,那样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太不划算了。

叶乔带着满脸问号:“不然呢?”

白皙皮肤上的五官带有点点的不甘,点点的自负,还有掩藏不住的点点探寻,刚刚还巧舌如簧,鬼点子极多的一个人,一下子就变成了不谙世事的傻瓜一枚,迟言韦不由得一怔,感叹叶乔在感情上真天真,这和她的人设严重不符。

迟言韦想这些的时候,叶乔却幡然醒悟,深感于此时提出疑问是件极其不妥的事情,抓住迟言韦难得的跑神儿机会,她略带祈求地说:“迟社长,你就好男不和女斗,去一下生日会,好吗?”

叶乔的声音虽然算不上嗲,但也不乏女人味儿,再加上那张不谙世事的脸蛋,迟言韦又晃了下神,然后紧蹙眉头说了三个字:“看心情。”

叶乔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优美的声音,这么冰冷的一块儿石头居然被自己暖热了,虽然距离暖化还有一些距离,但只要再提醒一两次,事情百分之九十九就成了,这还真是二十七年来最值得纪念的一件可喜可贺,可贺可喜的事。

尽管心里乐开了花,但面上她还必须带着感激的八分笑,恰当地对迟言韦表示谢意:“迟社长深明大义,佩服佩服。”

迟言韦不再搭理她。

人在膨胀时总容易做些出格的事儿,叶乔就是这样一不小心犯错的。

即将老老实实洗盘子的叶乔,忽然想起了和迟言韦初相识时争坐出租车的事儿,事实证明,迟言韦那天早上并没有去出版社,难不成他是去杨文斯那儿的?

对于八卦心里,叶乔这样给自己找理由,不是想得多,要怪就怪知道得多,谁让杨文斯那句“前不久你还因为我生病一大早就赶过来”的话被自己听到呢,所以,这两件事情一定有关联。

叶乔停步,转身,眼睛控制不住地带着好奇的光芒:“迟社长,能问你一件事情吗?”

迟言韦感叹女人真是善变,他才刚刚对叶乔有点儿好感,这么快就被她亲自颠覆了,他略带激愤地看向她。

这种情况本来不适合再问,可谁让问题已经卡在喉咙里,不吐不快啊,叶乔装聋作哑地只当迟言韦默许了:“迟社长,咱们发生小小争执的那天早上,你那么急着坐出租车,是要去杨文斯那儿吗?”

言毕,叶乔不错眼珠地盯住迟言韦,唯恐错过丁点儿的情绪表,果不其然,她一览无余地观察到迟言韦先是暗潮汹涌地黑了黑脸,然后,然后竟然风平浪静了。

迟言韦看着叶乔:“哪年开始写小说的?”

叶乔本瞪着一双眼睛等大料,没想到却是关乎自己的这等小事儿,她不假思索地回:“01年的时候,因为看一作者写的太烂了,就开始自己写。”

迟言韦双手交叉:“写了这么久?”

叶乔略有感慨:“是啊,一晃都写这么久了,我------。”刚要往下说,她忽然意识到迟言韦之所以这么问,很可能是在质疑自己的写作功底?这可是关乎自己的大事儿,要事儿。

叶乔为自己辩解:“迟社长,虽然写了这么久也没有成神,但我所写的每一个字都是良心字,都是不含一点儿水分的。”

迟言韦难得地点点头:“确定。”

得到迟言韦的肯定后,叶乔悬着的一颗心总算稍稍平稳,但刚才太过起伏,她还是有些不放心,追问了句:“迟社长,你真相信我吗?”

“我说过不相信吗?”

“哦,那太谢谢了,谢谢迟社长对我的肯定,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我肯定过你吗?”

“------,你说了‘确定’的。”

“我是说了确定,但和你理解的有出入,是确定你是个无聊的妇人。”

“------。”

接下来,迫于迟言韦阴沉着脸,刁难叶乔不仅洗了盘子,还把厨房的地拖了一遍。

腰酸背痛地回到家,叶乔顾不上休息,又拨通了杨文斯的电话,准备把最新进展告诉她。

同为女人,在这件事情上,叶乔无疑是同情杨文斯的,女人被抛弃就够倒霉的了,抛弃的那个人再是迟言韦,那真能算的上倒霉透顶了。

电话接通后,为了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疲惫,叶乔咳嗽了声才开口:“小杨,在干什么呢?”

杨文斯却像压根就不认识她:“你是?”

叶乔又咳嗽了声:“------,是我,叶乔,和迟言韦一起吃饭的女人。”

电话那头,杨文斯恍然大悟,声音随即变得轻柔起来:“叶乔,我太难受了,竟然没有听出你的声音,对不起。”

叶乔丝毫不介意:“理解理解都理解,我今天就是告诉你好消息的。”

杨文斯的声音又甜了些:“请说。”

“迟言韦百分之八十会去参加你的生日会,你这几天一定要吃好睡好保持好的精气神儿,以最闪亮的姿态成为当天的女主角。”

杨文斯没有想象中的兴奋,而是支支吾吾地问:“叶乔,迟言韦难为你了吗?”

叶乔听得很是舒-服,杨文斯真是个吃水不忘挖井人的贴心的好女孩,自己都还没有走出来,就反过来关心她的感受,所以,自己就算被难为了也不能说啊。

叶乔轻松地回:“放心吧,还算顺利。”

杨文斯似乎有些不放心:“他真的没有难为你。”

叶乔再次回答:“真的没有难为我。”

为了让杨文斯开心,叶乔又聊起了举办生日会的一些细节,比如在哪里办?都请了谁?喝什么酒?

接下来,叶乔说,她认识一个卖红酒的朋友,如果从她那儿购买,说不定会便宜些,当然,叶乔再三表明,自己并不是在推销,一切都听杨文斯拿主意。

电话那头,杨文斯第三次问同样的问题:“叶乔,迟言韦真的没有难为你?”

于是,叶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都说两遍了,杨文斯怎么还不相信?忽然,一个不好的念头闪现,杨文斯不是担心迟言韦有没有难为她,而是在怕迟言韦没有难为她。

叶乔轻轻地叹口气,唉,恋爱中的女人啊,敏感到认为全地球的女人都是情敌,可即便全地球的女人都是杨文斯的情敌,她也是星球上的那个。

叶乔庄重地说:“杨文斯,你放心,除非星球大战,不然我和迟言韦这辈子都不会有那种交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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