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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里侧物语》第4章 末日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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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病,它有个很长很绕口的学名,但没有人记得住,人们记住的只有它形象的外号,“末日病”——曾经险些、未来也极有可能,使得人类步入末日的病。

末日病病发时,病人或突然倒地昏睡不醒,或痛苦难耐失智发狂,然后身体发生变异,出现种种可怖而莫可名状的变化,直到十二小时之后,病毒完全爆发,病人死亡。

直至今日,人类仍旧没有找到任何可以治疗、预防、甚至稍稍抑制它的方法。

就像古时候的癌症一样,甚至比癌症更无解。

然而无药可救并不是它最令人最畏惧的地方,最令人绝望的是——它已经牢牢地镌刻在了人类的基因里。

每一个人类,从一颗受精卵开始,就已经携带了从父母基因那里遗传而来的末日病病毒,病毒随着人类一起长大,可能一辈子相安无事,直到死去也不会爆发,也可能——在人生中的任何一个时刻爆发。

初生的婴儿、牙牙学语的幼童、生气勃勃的少年、风华正茂的青年、沉稳的中年、耄耋的老年……它毫无偏倚,绝对公平,像个恶作剧的孩童,无差别地对待所有人,随时都可能突然出现,夺走一条性命后再嘻嘻离去。

偏偏它掠夺生命的速度又是那样的迅速。

仅桃源乡大区,每年每一千人中就有五十人死于末日病——多年的鼓励生育政策下,整个桃源乡大区的人口出生率也才刚刚超过千分之五十而已。

桃源乡大区最初建立时据说有五百万人,经过数百年的繁衍以及外部迁移,人数却不增反减,到现在,已经只剩三百万人,人口减少了几乎一半,其他大区也差相仿佛,更不用说那些因末日病大规模爆发而消失的大区了。

每个人都活在随时死亡的阴影之下。

父母不知是否能看到孩子长大,孩子随时可能失去父母,幸运活到老的老人却又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政府保育院里满是失去父母的幼童和老年丧子的老人,甚至有一段时间由于还未被取名便失去父母的孤儿数量太多,政府便发布了一个随机取名系统,无名或者无名无姓的孤儿由保育院的系统随机取名,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便是由此而来——“伽奈”就是其中之一。

桃源乡学园高中部一年四班的同学们未必知道那些政府数据,但他们早已经历过数次比数据更直观的现实:

一年四班的同学们都是从幼儿园时便同班了,但最初,他们班的总人数是三十六人。

现在却只剩二十二人。

每一个还活着的人都是被恶魔看漏的幸运儿。

“伽奈!”

听到伽奈竟然说出了那三个字,熊玩球立刻害怕地叫了起来,一把把伽奈抱在怀里,还慌慌张张地四处看,仿佛“末日病”就躲在哪个角落,会因伽奈这一声叫而被惊动出现一般。

周围的同学听到伽奈的话,也露出恐慌的神情。

短时间内连续两次听到“末日病”这三个字,同学们的小心脏真的有点承受不了。

“不要说那三个字啊伽奈!”伽奈右边一位胆小的女同学已经快哭出来了。

伽奈连忙道歉:“对不起,吓到大家了。”

同学们心有余悸,但仍旧很善解人意:

“没关系,伽奈你刚刚生病了嘛!”

“但是‘那个’真的不能乱说哦!”

“伽奈快吐口口水,把那个吐掉吐掉!”

……

容蓉恹恹地跟着大牛老师回到教室,就看到一班的人都在围着那玛丽苏嘘寒问暖。

没有一个人担心疑似末日病病发的她。

虽然她知道自己根本不会有什么末日病,但是他们不知道啊!

都怪玛丽苏!

她看向人群中众星拱月般的伽奈,忍不住戾气横生。

“伽奈?”

看到伽奈突然皱眉捂住胸口,熊玩球立刻叫道,其他同学也吓了一跳。

胸口的刺痛一闪而逝。

伽奈抬起头,目光从远处的容蓉身上一扫而过,又转向担忧的同学们,笑着摆摆手:“没事没事,低血糖而已。”

然后,眼前立刻出现一颗糖。

粉粉的糖纸,不灵不灵地闪着七彩荧光。

拿糖的人一脸凶恶:“看什么看,再看不给你了!”

伽奈有些感动了:“班长——”

班长同学傲娇地哼了声,“怎么?感动了?感动也不行!就算你现在后悔想要和我交往,我也要再考——”

“班长,你裤链又开了。”

……

——伽奈同学最讨厌了!

“老师,我坐哪里?”把目光从玛丽苏身上收回,容蓉冷静地问道。

不急,她还有时间,总有一天,她会慢慢让那群蠢货站在自己这一边,而那时候,就是玛丽苏众叛亲离的时候。

注意到新同学不太好的脸色,大牛老师忙“咳”了一声,提醒同学们注意他们的存在。

看到新同学和大牛老师平安归来,一年四班的同学顿时又高兴地啪啪啪鼓起掌来。

容蓉又撇了撇嘴。

怎么什么事儿都喜欢鼓掌?以为她会因为他们鼓掌就感动吗?呵呵,她一点儿都不感动,甚至觉得尴尬死了。一群蠢货,智障一样!

最终,容蓉挑了位于伽奈斜后方的座位——也就是班长同学的旁边。

这个位置很方便关注伽奈,而又不容易被伽奈发现,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同桌比较帅。

容蓉满意地悄悄打量着新同桌,有些感慨。

毕竟是乙女向作品,《银河里侧物语》里缺什么都不可能缺美型角色,尤其是男角色,傲娇少年冷酷冰山帅气型男温柔君子沉稳大叔腹黑妖孽……几乎女性喜欢的一切男性类型都能在里面找到,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男主们帅也就算了,随便一个龙套居然也这么帅!

虽然这龙套也是个眼瞎的。

想到刚刚这龙套跟玛丽苏表白的样子,容蓉有些呕,但转念一想——就是这样才好玩不是吗?

玛丽苏最恶心最得意的不就是人人都爱她吗?

那么,击溃玛丽苏最好的办法,就不是让她死,而是让她一步步失去所有人的喜欢,哪怕那是她曾经并不稀罕的一个龙套路人的喜欢。

等到她一无所有,独自一人守着回忆凄凉度日时,曾经这份龙套的喜欢也将成为反复咀嚼的美好回忆吧?

然而,那时候她曾经弃若敝屣的人,却已经不再喜欢她了呢。

想到幻想中的场景,容蓉就无法抑制地兴奋,以致漂亮的五官都有些扭曲了。

龙套班长:……新同学果然很奇怪的样子。

“你好,我是容蓉。”兴奋过后,容蓉整理好表情,向新同桌绽放一个最完美无暇的纯洁笑容。

龙套·颜狗·班长:……奇怪点算什么,美少女就算五官扭曲也是美少女!

然而……

淡定,淡定,不能表现出太急切的样子!

他要淡定、矜持、高冷、冷酷!要装最好的逼,追最漂亮的美少女,让讨厌的伽奈同学为曾经错过他这个绝世好男人而痛苦哭泣吧!

这一刻,班长同学与容蓉的想法奇异地不谋而合了。

然而,想法相同也不代表不会出现悲剧。

“我是一年四班的班长,钮钴禄·傲天。”班长——不,钮钴禄·傲天眉尾轻扬,“淡淡”地说道。

容蓉……脸上的笑陡然凝固。

perfect!

完美的开场!经典的画面!

看,新同学已经被他尊贵霸气的名字震惊到不敢置信了呢!

钮钴禄·傲天满意地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个响指。

然后,继续“淡淡”地道:

“如果你精研华夏文化的话,那么应该知晓,我的姓氏传承自古华夏一位著名的贵族女性,而我的名字,也是当时格外优秀的人才能叫的,也就是说,我是贵族后裔,贵族的名讳是不能被随意直呼的,所以我不太习惯不熟悉的人直呼我的名字,因此我希望你注意,在我们熟悉之前,请不要擅自叫我的名字……。”

我*&*v*&**&%¥%e#%r%f……!

[警告,检测到玩家有大量不文明用语,已屏蔽,请玩家文明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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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蓉:……

ctm这个系统是专门来给她添堵作对的吧!

[你是谁?]

[为什么不回答我?]

[我知道你在。]

[快出来。]

……

周围终于没有人打扰,伽奈在自己空白的识海中呼唤着。

那个声音,那个在她痛得发狂时将她从痛苦深渊中拉出来的声音。

她一遍遍呼喊。

然而……

“伽奈,伽奈……伽奈!”

熊玩球的声音陡然在耳边放大,伽奈愣愣地回神,就见熊玩球正试图把硕大的身躯缩到课桌下面,一边缩爪子还一边小心翼翼地指着讲台,小声对她说:“……媚媚小姐来了,要上课了!”

伽奈看向讲台。

才发现大牛老师果然已经离开,现在正站在讲台上,抱胸看着台下同学们撒欢儿的是生理老师媚媚小姐。

——这个称呼是因为媚媚小姐本人不喜欢自己被任何带“老”字的字眼称呼,哪怕是“老师”也不行,于是同学们都叫她媚媚小姐。

而媚媚小姐的风格……那可是跟老好人大牛老师完全不一样啊。

伽奈立刻正襟危坐。

讲台上,一身复古装扮烈焰红唇的媚媚小姐大波浪一甩,粉色小教鞭一抽,“啪”的一声脆响,一些原本还没注意到她的到来的同学们陡然被定住般,“唰”地挺胸收腹坐直。

很好。

媚媚小姐满意一笑,风情万种。

“同学们,今天我们来学习——如何给自己一个完美的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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