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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传奇》第七章——置险地化险为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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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屋内恁地时多出两具尸体,外面又正打得不可开交,吕藏当即明白了过来。安顿好非儿,勉力爬到断头尸体旁边,但见这人血液兀自凝结了起来,未曾有滴血落到地上,并无另外那个人的飙血的反应,属实诡异得很。吕藏又在尸体上查看了几遭,并无什么异常,却把翻过另一面时,见得脖颈后面兀自贴着一张黄色的纸,被衣服和辫子遮住一大半,乍看并不会在意到。扯出来看时,竟是一张符箓,吕藏心下登时咯噔一惊,又望那颗头爬去,扯开蒙面布一看,兀地脑门直冒冷汗,体内发作的毒性都未曾有这般效果。但见那头俨然一副死人脸,毫无生机可言,面目狰狞恐怖,正是:

朗朗乾坤人行间,皎皎明月鬼难辨。

休言面目怵阎王,只此便为真魍魉。

吕藏将蒙面布丢在了那张骇人脸上,将符箓好生放到手里,爬回非儿旁边,顺便看了一眼另一具尸体。与非儿道:“非儿,是我失策了。这些人定是来夺方才我与你说的那好东西的,我本以为他们会忌惮你家的地位,不敢明目张胆的来夺那好东西,叵耐我没想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条道理。好在你这房间离宁伯父他们远,他们的动静也不大,否则只怕惊起伯父他们,忙帮不了,反而枉赔上了安危。说起来也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来到你家,怎会把这祸水引到宁府来!”

非儿道:“藏哥哥无须自责,自古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藏哥哥不管身处何地,哪怕万劫不复,非儿许给你也无怨无悔。”吕藏拭去非儿泪水,微笑道:“非儿,吕藏此生定不会辜负你!”顿了顿道:“如今我想出一条计策,既可解了当下危局,亦可于明日安全拿到那簪子,只是叵耐我双腿已废,尚身中剧毒,委实不能行动,需得委屈你一番了。”非儿登时满脸严肃,道:“藏哥哥何谈委屈非儿,非儿与藏哥哥生死相依,只要能救藏哥哥,就算让非儿死也无畏,若是藏哥哥心生愧疚顾忌,那便是不拿非儿当你的妻子!”

吕藏心里不禁一股暖意横生,道:“非儿,谢谢你,我一定会把你风风光光地娶进门!”二人相视片刻,吕藏附耳跟非儿道:“少刻,你须如此如此。”非儿喏了一声好,扶着吕藏到床后藏好,又收拾了一会。

却说外面的那两派人马还在兀自打斗,不曾注意到房间里的动静。两边此刻可谓势均力敌、平分秋色,少了那位高手,拿剑这派的优势正逐渐消退,正是上山虎遇到下山虎,云中龙遇到雾中龙,两边打得不可开交,谁也奈何不了谁。忽地听得房内大喝一声:“且住!”随即飞出一颗脑袋来。

众人停下打斗,望地上一看,面面相觑,纷纷倒抽凉气,却见一个鬼蛇般模样的死人头,嘴边满是鲜血,恁地叫人恶心害怕。刀剑混杂的那一派依稀认得那人,数中人喝道:“呵呀!刘孟,怎的变成这副模样了,唐门毒功端的了得!唐门中人更是歹毒无比!此仇不死不休!”那边人并未回应,只是暗自喝彩道:“这是什么毒?端的霸道了得!此毒绝非我唐门之毒。”不及众人反应,那屋里又传来声音:“且进房来,孰是孰非自有分晓!”

众人心中好奇不已,复仇心切,不及声音落地,蹭蹭蹭几个飞身早已滑过房门。进门一看时,借着月光又吃了一惊,却见房中躺着两具尸体,残暴恐怖无比,一个没了头;一个脖颈上冒出一个茶杯口那么大的血窟窿,那血止不住兀自往外喷溅;前面塌前站着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女人,头发上插着一只飞镖,脑门正中间贴着一张符箓,其余部位都是血斑,只是僵僵地伫立在那里,阴森得紧。有人扯去喷血尸体的蒙面布,拿剑那派又喝道:“师兄,竟被残害至斯,好恶毒的功夫!”两派人终于明白了过来,这两具尸体非是二人相斗之果,乃是另有其人!

拿剑那派人马站定,数中人上前朝女人抱拳道:“不敢请教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因何要对我唐门弟子横加如此毒手?”另一派也气愤愤地附和道:“兀那女子,究竟何许人也?恁的如此歹毒,不把我兄弟的性命当回事,可敢与洒家较量一二?一手毒功端的霸道,莫不是唐门又出了女长老?”话一出口,用剑那派棱眼恨了一下那人。两拨人都是七尺汉子,哪里吃得这莫大的亏,话虽如此,可大家心里都没底,兀自心忖道:“此人修炼的是何功夫,端的了得。分明是一个女儿身,如何言语之间尽显男儿气?端的诡异!”

我且问各位看官,那拿剑的一派究竟是何方神圣,那人只随口一句话便让他们冷眼相对,及至刀剑相向。糊涂半天,原来这伙人是江湖上大名鼎鼎、声名狼藉的唐门。

却待两边人马又要较量起来时,屋内又响起了声音:“你等众人果真不识得我吗?多年不曾出手,不想竟沦落到无人知晓的地步。”话音刚落,那女人蹒跚踉跄着向前迈了一小步,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虽然有着烛光和月光却仍直教人汗毛竖立。两拨人登时一齐望后退了两步,抡起刀剑摆开架势。

数中黑衣人忽地喊道:“赶尸人!”众人闻言,心下登时一惊,统统兀自又往后踉跄了几步,一个个眼神缥缈,活似见了鬼一般,眼睛直往其他地方闪避,不敢直视那女人。

唐门的人站在一旁不做声,只那黑衣人为首的道:“原来是赶尸人,小人等每每闻得此名是一如醍醐灌顶,今日一见端的不同凡响,行事果然霸道歹毒,丝毫不逊传闻!早闻阁下从江湖之上销声匿迹多年,何故今日重现人间。不敢请教小人等又是因何触怒了阁下,竟如此残害我兄弟。”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伙人知晓这赶尸人的厉害,纵使是自己吃了亏,最好也不要惹恼他,否则方才那刘孟便是下场,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自己等人好歹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大门派,骤然吃了一个哑巴亏,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讨一个说法还是要的,二来还可制定下一步计划,避免再与此人接触。

那阴冷声音再度响起:“我只道你等众人强杀不过一介蚍蜉而已,不想还是有些见识的。既然问到了,老夫也不必遮掩。老夫此次出手,为因的是来拿一样东西,不巧这两人都想与我抢夺,老夫一力隐忍,不想多生事端,叵耐这厮们端的不知天高地厚,甚至扬言要取老夫性命,老夫岂有不还手之理?”

唐门那边为首的站出来,哼笑一声道:“不知阁下要取的是甚东西?竟至如此局面,顷刻间便结果了我师父门下得意弟子的性命,简直蛮不讲理!须知我唐门虽不喜结交仇家,可也非是好欺负的,区区一个赶尸人,还奈不得我唐门何!”那声音笑道:“真是不巧,你们不合看上了老夫想要的东西,休言一个得意门生,就是你师父亲自前来,老夫也照样结果不误!”

那人继续道:“自古道先来后到,先入为主,强兵不压主,就是那猪狗畜生讨个吃食也讲究一个位卑尊轻、长幼次序的规矩。我等既先找到了这东西,更兼先动了手,便是为主,合该这东西到我等之手。阁下既为后来者,便该知晓这个道理,怎的还强词夺理,喧宾夺主?这般行事,岂不是连那猪狗也比不上?也不怕江湖上的好汉耻笑?”

那声音道:“笑话!你等强杀不过先到此片刻而已,尚且那东西也未曾先到了你们其中的手,何谈先到为主?再说你又是如何知晓老夫比你们来得晚了呢?你也知晓那猪狗畜生也讲规矩,可这畜生可不会乱咬人,只有疯狗才会倒打一耙!”那人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直打哆嗦。

那黑衣人为首的见情势有些蹊跷,便问道:“敢问阁下,既是阁下先到,我等合该认栽,自不会与阁下相争。只是我等皆是为了同一样东西来,虽有不甘,还是心存疑惑,不知阁下能否解答?”那声音回了一声“这还是个讲理的人,但说无妨!”那人道:“不知那吕藏被阁下弄到什么地方去了,我等前来之时,打探清楚那吕藏就在这榻上动弹不得,以阁下目前的处境,虽然能藏住自己,可要带上一个残废更兼操控一只行尸只怕有些吃力吧?”

那声音道:“实不相瞒,我等皆中了他人的算计,我来之时,那吕藏却刚被掳走,只剩你们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趴在这,还惨遭了唐门的飞镖。”唐门那人又按捺不住,喝道:“胡说,你也不编个像样点的理由,以你的本领,还能有人从你眼皮底下抢过一个大活人去?你分明是想独吞那些丹药!”那声音嗤笑道:“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何必要骗你们几个后生,那人的本领端的了得,老夫属实不及他。只是老夫近来力不从心,交手之间不想再与他纠缠,问得他一个下落便放了他走,以便他日再寻去取得丹药。”

众人目光登时如豺狼虎豹一般,两边为首的一齐道:“下落是什么?”那声音道:“告诉你们也无妨,正好可让老夫少忙活一点。听好了,天津县衙。”那声音顿了顿又道:“老夫今日前去县衙打探吕藏下落,听得那知县欲在明日举办一个‘丹道大会’,想来必是得知了那些丹药之下落。明日可不要去晚了!”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无语,两派人马商讨一会后,忖量此人驾驭尸体的本领端的了得,更兼一身硬功夫和道家本事,外加外面一地的尸体。自己等人刚刚一场恶战,恐不是他的对手,就算他说谎,今日天津城戒严,量他也跑不了,且待明日一探究竟,他说的是也不是,自会见分晓!一念至此,众人纷纷退走,各派带走了各自的尸体。只留下一片狼藉的院落。

且说那一直与两派周旋的声音便是吕藏,站在塌前的非儿便是了。二人见一干人等尽数走光走远,这才松了一口气,兀自庆幸。非儿自去理会一干下人将院落收拾罢了,又安抚好爹娘,只道是几个小毛贼不知死活,被看家的家丁退去了,以此伤了几条人命。又服侍好吕藏,当夜无事,吕藏非儿一夜未眠,直至天明。吃过早饭便悄悄地望县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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