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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颂安》第四章 养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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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墨璿在夏宋安的床上睡下了,他的鼻子里萦绕着夏宋安的味道,有些不真实。他想起与夏宋安过去的点点滴滴,渐渐进入了梦乡。

紫华和御烁在外站了半个时辰见阮墨璿没出来,叫来守夜的太监宫女就去睡了。第二天阮墨璿和平时一样的时间醒来。廉公公已经命人打好水站在门外。

阮墨璿知道廉公公站在外面,却没有叫他们。而是走到寝殿后面的温泉室,阮墨璿在登基之后就派人在皖清宫后院修了一个温泉,整个宫中只有皖清宫有,连华栾殿都没有。

阮墨璿走到温泉边上,看着上面飘着的雾气,脱下衣服走进泉水中,他闭上眼睛,滑到了水中。

廉公公在门外站着等了许久也没有听见阮墨璿的声音,以往阮墨璿在这个时辰应该已经开始用早膳了,但今日却还没出来。廉公公有些担心,想了会还是走进了寝殿,他进殿后却没有看见阮墨璿的身影,他看到通向后院的门开着,就走进后面的温泉室,进去后在温泉边上看见阮墨璿的衣服,一看温泉,只看见隐隐约约有些墨发飘在水面上,由于雾气有些浓,廉公公不敢确定,只能轻声喊。

“陛下?陛下?”

阮墨璿在水下听见廉公公的声音,就一跃出了水面,他用手抹了一把脸,此时阮墨璿的头发湿了,搭了几缕在脸侧,深邃的眼睛也沾上一些朦胧,原本清冷的脸颊染上了几丝邪魅。

阮墨璿看向廉公公,“去找套衣服来。”

“是。”廉公公回答之后,就走出殿外将拿来的衣服拿了进来。

阮墨璿穿好衣服后就走出温泉室,廉公公在门外等候,见阮墨璿出来,开口问,“绾发的太监已经在寝殿等候了。”

“嗯。”阮墨璿通过庭院走到寝殿内,坐在梳妆镜前,绾发的太监拿了一张毛巾给阮墨璿擦头发,擦了一会头发没干,阮墨璿开口,“不必了,直接绾起来。”

廉公公听了,开口对阮墨璿说,“陛下,这样容易受风寒。”

“还要上早朝,直接绾。”阮墨璿闭着眼睛说。

绾发的太监直接拿过帝冕开始给阮墨璿绾发。

“陛下不用早膳吗?”

“不必了。”

过了一会,绾发的太监退开两步,对阮墨璿说,“陛下,绾好了。”

阮墨璿闻言睁开眼睛,起身走出了寝殿。

以往阮墨璿都是在华栾殿偏殿才戴冕,下朝之后就将冕取下来。今日在后宫的宫女头一次见阮墨璿戴冕的样子,少了几分平时的柔和,多了些冷冽。

阮墨璿到了太和殿更衣,穿上龙袍,从偏门走上大殿。他走上楼梯坐在龙椅上,下面的文武百官站着。阮墨璿扫了下面的人一眼,左丞相也来了。

大臣们见阮墨璿坐好,便跪下行礼,“参见陛下。”

“平身。”

“陛下,昨日老臣由于风寒没能来上朝,今日才知道昨日竟有如此多的事发生。”

秦相先开口说话,秦国驷是阮墨璿母亲的亲哥哥,也就是阮墨璿的舅舅。

阮墨璿闻言就知道秦国驷是要借此来做文章,但昨日这事已暂时解决,若是再提,也未必能根治,况且今日上朝,阮墨璿就只有一件事要说。“秦相不必多想,此事昨日已解决。”

秦相有些不解阮墨璿的做法,但也相信阮墨璿做事定有自己的想法。

“是。”

王若钦见秦国驷没有如愿以偿,心中有些爽快,嘴角也勾起一抹笑。

阮墨璿自然看到了,但没反应。薄言和赫连城看见阮墨璿竟不帮秦国驷,有些诧异。就在这时,阮墨璿再次开口。

“今日,朕有一事宣布,原本定在四月初的王后册封大典,提早到三月十二。”

秦国驷昨日知道宫中发生的事情,还暗自有些高兴夏宋安走了,但此时见阮墨璿不但没有取消册封大典,反而提前。但秦国驷也聪明,装傻充楞。

“陛下,昨日郡主已经走了,你怎可随意另立她人?”

“这就是郡主的册封大典。”阮墨璿面无表情地回答。

“可是郡主已经走了。”

“她走不走与我立不立是两回事。”

秦国驷见阮墨璿油盐不进,扑通一声跪下,“陛下,一国之母岂能儿戏!”

阮墨璿看秦国驷跪下,一点不惊讶也不慌。他昨天做出这个决定时,便已经做好与全部人作对的准备。哪怕是现在,一向支持他的薄言和赫连城也不曾站出来说话。

王若钦虽然事事与秦国驷作对,但这事是唯一与他达成共识的,并不是因为夏宋安的身份,而是在两年的夺位之战中,夏宋安做出的贡献王若钦都看在眼里,有勇有谋,并不是一般女子做得到的。若是她与阮墨璿一起,阮赐必无翻身之时。

此时,王若钦也跪下,“陛下三思。”

下面的人见两丞相都跪下,也跪下齐声,“陛下三思。”

整个大殿只有薄言与赫连城没有跪,他们见自家父亲也跪下,也跪下。

“陛下三思。”

阮墨璿看见整个大殿的人都跪下了,态度也强硬起来。“今日,我并不是来与你们商量,而是通知你们,谁人都挡不了,廉公公,马上颁旨去皖清宫。大后天便是册封大典,谁人阻挡,不必禀报,杀无赦!”

“是。”廉公公在一旁福身应道。

阮墨璿望着跪在地上的大臣,不再说话,站起身就走下楼梯,到了偏殿。

偏殿也属于内宫,除了阮墨璿召见,其余人都不得入内,当然,薄言和赫连城除外。

阮墨璿在偏殿换好衣服,正坐着取帝冕时,薄言和赫连城走了进来。阮墨璿闭上眼睛,不看他们。

“墨璿,此事不说他人不应,我都不赞同,方才家父让我劝你,整个朝廷都不同意此事,你真要如此做,必然会引起不满,且王若钦必会拿这事做文章,切不可感情用事。”

“是啊,二哥,我父亲也说了,他何事都支持你,但此事他是不答应的。”

阮墨璿依旧闭着眼睛,闭口不说话。绾发的太监将帝冕取下后给阮墨璿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饰便出去了。廉公公知道他们有话要说,也自觉出了偏殿。偏殿中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阮墨璿听见关门的声音,才睁开眼。“不必劝了,此事我已经决定。”

薄言坐在阮墨璿旁边的椅子上,“纵然你想把名分给安儿,但她未必想要。现下风国已说有意向与阮国联谊,到时候你必须娶风国公主,安儿真的愿意与别人分享你吗?”

“我从未说过我要娶。”阮墨璿坐着不动。

“二哥,我一向尊重你也支持你,但此事我是不同意的。你登基之时嫂子还在,但你这样,是给嫂子身上多加了一层束缚,对你们两人都不好。”赫连城也在一旁说。

“这束缚迟早是有的,何时加都无所谓。不必说了,你们都走。”阮墨璿说完接着站起身走到偏殿门口,打开门,“廉公公,宣御烁进宫。”

“是。”

阮墨璿说完又走进偏殿,坐在批折子的椅子上,开始看奏章。

薄言和赫连城见阮墨璿不再理会,也走出了偏殿,出了宫。

御烁一会就走了进来。

阮墨璿放下手中的折子,“方才我看到莲城总督的折子,说莲城闹涝灾。”

“确有此事,莲城大部分庄稼已经淹死,许多房屋也已经被河水冲垮,现下那些遇难百姓都在莲城总督的引领下到了逸城,逸城挨着莲城的一些地方虽然也遭遇了涝灾,好在不严重,逸城总督已经解决,也安置了莲城的百姓。”

“现在莲城内可还有百姓?”

“还有,虽然紧急撤离,但这几天时间也只撤出了一半的人,还有一半正在撤离,但不免也会有伤亡。”

阮墨璿听了,静默片刻后才开口,“调两万禁卫军去莲城救援,带上粮草,一路分发给百姓,必须将死伤降到最低。”

“是,不知谁领军前去?”

“白起封。”阮墨璿想也不想就说。白起封只是御林军中一名协领,为人正义,也是这一点,导致他只是一个协领。

御烁知道阮墨璿有意提携白起封,但若是让御林军协领来带领禁卫军,怕是会有许多人不服。

御烁正欲开口询问,阮墨璿就先说话,“你身为禁卫军首领,自然由你安抚他们的情绪,只是这带兵,还要看白起封自己的本事。”

御烁见阮墨璿如此说,也不再多想,“是。”

“退下吧。”

“臣告退。”御烁退出了偏殿。阮墨璿看见桌上的折子,除了是莲城闹涝灾的就是昨天听说夏宋安出宫上奏取消册封大典的。阮墨璿今日不提这事,或许还无人会说,但阮墨璿就是故意提前说起,将这事化为主动,掌握在自己手中。

阮墨璿拿起一旁的笔,将一旁的宣纸拿来铺在桌上,挥挥洒洒写出四个大字——一世颂安。

阮墨璿看着那幅字,唇角不禁勾起一个弧度。一世颂安,一世宋安。他等纸上的墨水晾干之后放在了书架上,与那幅画一齐放着。

此时王若钦的府邸,他正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坐着的其他大臣。

“王相,若是能让夏宋安成为我们的人,那她做阮墨璿的王后也并无不可。”督察院左都御史开口向王若钦提建议。

“御史这法子叔父不是没想过,在阮墨璿还未上位之前就被夏宋安拒绝了。且不说现下找不到夏宋安,就算找到,依着她的性子也必不会答应。”王江在一旁反驳了这个说法,接着又说。“叔父,既不能为我所用,那将她杀之即可,之前不杀是因为她一直在阮墨璿身边,无从下手,但现在她一人孤身在外,杀她简直易如反掌。”

王若钦听了眯了眯眼睛,“这法子可行,江儿果真是有谋略。你等退下。”

“臣告退。”其余大臣都退出了大堂,只留下了王江。

“叔父,何事行动?”

“就现在,我马上派人去找。”说完,王若钦喊了一声,“青瑜。”

从后殿出来一个女子,“属下在。”

“你调出养风堂的人,去找夏宋安,能带回来便带回来,不能,便杀之。”王若钦说道最后眼中透出一抹阴狠。

“是,相爷。但此时左善还在月城,若是我带人去找夏宋安,养风堂就无人管理。”

“无妨,现下我叫江儿去盯几天,你安心去便是。”

“是,属下告退。”

王江见青瑜出了殿,才看向王若钦,“叔父,养风堂不是一家药店?”王江听说过养风堂,但只知道是一家药店,原来有谣言传这养风堂是王若钦私下开的,但也没有细想,这朝中的大臣在外悄悄从商也很常见。

“确实是一家药店,但谁说药店就只能卖药?”王若钦笑着看着王江,似乎方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般。

“是。叔父,侄子告退。”王江也不多问,说了一句就退出了殿。

王若钦看着王江走了,抬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却掩不住脸上的笑意。

夏宋安,你若死了,阮墨璿可不止失去了一人才,怕更是要掀了整个阮国吧。到时候他丧失心智,我看谁还敢让他治理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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