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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倭》第6回 春秋化外论长短 伯牙子期翻为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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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在膏药之国,炎德兄素闻剑道昌盛,云为国粹,便习之。初,有自恃者放言,起与之战,败,后其欲如法炮制,炎德兄不惧,悍与之战,众以为败,竟胜之。有更强者来,亦不畏,悍战之,败,其后与愈强者悍战,反胜之。自是,所谓倨傲不恭之名广布于外,约战者竞至不绝。每临战,洒血既败,再整振则胜之,彼不忿,再战皆不敌,是故愈败愈强哉。

是日,真田弘元郎登门,云欲切磋,其词甚谦,其颜也恭,非莽夫之状也,三言方显其凌厉之处,其心潜隐,实为可畏。

曰:“阁下初习剑道,久不过载,然人皆言汝跋扈无礼,倨傲诸人,何也?”

答:“莫如三人成虎哉,尔当明其理。”

问:“尔初窥门径,临战究以何自立于前,悠然不惧哉?”

答:“无他,唯血足流,为战尽酣。”

“汝悍也,可敬可畏,故来此一战,领教尔究何人物。”让之曰,“言过矣,吾且不测深浅。”

双方礼毕,遂合战于一处,百招之内,势均力敌,攻势无成。百招之外,皆渐始突破其外围防御,而拓究迟滞之故,终为压制,此形格势禁也。彼恰强攻,吾即发奋一击,彼固自守,吾急退以脱接触,彼洞破来攻,吾已森然足慑也,遂相峙也。

“汝虽下势,致尔如此,殊堪不易哉。”彼叹之。

“吾自溃退,何不当断决胜乎?”

真田冷笑,道“溃退乎,汝可断为之。”

回,“为不辜也,必如汝意。”

整顿再战,则吾可攻取自如也,彼为所致,唯守方固,然任何凌厉千钧,彼于攸关之际竟可当,如此胜不得,败不了,虽愈战愈奋威,愈战亦悍勇,神通尽使终不解乎。故以酣战引为至交,大小千计矣,而胜败无定。

偶得一日,随真田一道造访一剑道大师,听得似是年高德劭、声名显赫,亲见方知其子徒势力,未入馆内,有高徒簇拥相迎,馆内行走,一路个个恭敬行礼,方知其身份非凡尊贵,拓某竟似狐假虎威,好个不自在。远有长者出,真田兄趋前恭行深礼,并言道,“待学生介绍,此吾之好朋友炎德兄。”众皆不悦,炎德上前,谦礼言曰,“大师高闻,后进王拓,久闻大师盛名,今随兄得见,叨扰了。”

吾引不忿,更值演武之如火如荼,遂慎言屏凝之,有大妙焉,殆此亦欲静偏不止也。片刻,不知什么子什么郎的家伙大叫道,“听说你原初涉剑道的菜鸟,此翻以不速之客也为投拜家师吧。”

回敬之,曰:“老师,炎德君虽确初习剑道,实不满载,可怖者乃可与学生过招,胜负不分,学生实敬之,故引来此。”

其又笑曰:“怎可想师兄竟如此沦落,虎为犬欺。”其哄笑者十之二三。

即刻,一人起,为真田兄奚落对方,其人嫉之,悻悻而退。观此人,一女也,其望真田兄,如仰高山,如沐春风,正此人也,身世显赫,故极傲气,亦是此人,虽美极好,缘立场相左,多有冲撞,且屡谋屡挫,故视拓某如仇敌、对头。

有所谓迷弟者请言,欲求赐教,真田欣应之,又有不忿者,自请对之。罢,大师诧异,“不错,着实不错,短短几日,不想进益如此神速,今之速度已远胜前日,倘逢敌手,尔之进益表现,必淋漓尽致,不可先窥也。”

“老师谬赞,此实不耻,学生与炎德君酣斗数场,虽胜负不分,几唯勉力招架,今方释惑,吾等长进原皆在刀剑进退之间也。”

听罢,女起大为不喜,阴阳怪气道:“师兄行事素以谦逊,言你可与匹敌,我偏不信。”王拓原不意,自怡悠间,突为剑所指,惊闻之言,“你敢与我打一场吗(尔敢与一决乎)?”

王拓自让,与之劝言,“阁下师承大家,王某所学鄙陋,不登大雅,实不足以同语,贻笑大方尔。”

众不允,真田兄教匆谦言,遂为战。

与之战,不争胜,先点到即止,后其步步挑衅,不耐烦,故发狠,秒胜之。彼自不甘,为众所阻,遂负气而出。

其后,众调侃,皆言:“惨了,惨了,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惨兮惨兮,衅尔横事,衅之强横也)。”

反问:“王某记性不好,她是何姓名(某非强识,请晓其名)。”

众不解,疑惑“何事”,乃自省答道:“有人要找麻烦,却不知其名其姓,不应该,实在是不应该啊(有至开罪,竟不晓其名,不供呼喝,此不宜,实不宜哉)。”皆以非人而怪之,真田插言“河野,河野样子。”

同与进学,为敌为友,皆为不俗。

纷执又起,彼盗津自夸兵势之旧盛,故语之实村长械斗耳,彼便不依挠,遂邀期与战。

“斗战,敢为之乎?”“昔群狼围攻,某击杀而出,汝比狼如何。”

“好!本校即行参与军方之实兵演习,吾等于之作赌,各施神通,如何?汝非皇民,本无资格,然此可无忧。”

“如此,似宜聊表一谢,也罢。唯必对等,若非,吾无闲情,汝好自为之。”

彼应之,后果仅以只身可得入,可叹其好算计,好手段,徒以己力,可料无作为,此高谓扬汤止沸。是此,便于大战之后,与语真田兄,请为佐,果寻故不应。

只可叹,“吾本纯良,无意苛待其他,故循下策,请为之免。奈兄台并无体恤,吾唯招其遗恨矣。”

“好你个王炎德,自己作恶,反赖于我,扯我相干。”罢,二人目力相及,久放笑而决。

是日开演,彼领小队,故吾亦之。甫至接任,命令不行,以长官职质之,则令左往右,令前趋后,再加威,也不用命。何得虎贲哉?

故语之曰:“吾在此,彼知之故?”继言:“缘与人作赌,赌资为你我全队之性命。”

众笑曰:“莫诳也,其故举知,非汝之谓。”

王拓亦笑,“莫怪,汝行乖散,故特亲至,辱骂挑畔,彼遂怒誓此赌,而汝之性命悬于此,吾胜则存,吾败则亡。”举皆大哗。

“汝可亲往查之。”众大悟,急去,皆叹归,气急败坏,呼天抢地。

“作甚?”拓大喝之,“生则生,死则死,作此丢人。欲往生者,此地自戮,求此生者,唯瞻吾首,此,尔远游之首当自早决之。”久,才堪俯命,乃训之,“鞍马追随,性命方保,倘不用命,身首异处。”皆称诺。

战场风云,缘其波诡是极莫测,战局进展,中规中矩,双方各据所守,各取所攻,一日激战,伤亡之巨远愈所估,拓得令,必扼太极岭,会千军云集,竞命强攻,拓领小队一干,督催不退,偏逢盗津,陷之,其挟3中队之众,骄而卑我,言激之则意气冒战,遇伏初挫即敛性,以每波2个小队之兵力轮番交替进攻,强攻之下,拓某先亲力激励,诳以用命,后筑2道防线,自当于前,短兵拒之,令余之后,着遮断掩护。几轮苦战,皆遁退,不得下,终亲至,势相持,料其身法,颇如故人,然以防寒罩覆面,辨不得。忽退去,毕矣,为己于险要备薄,败。

于战,败,于赌,胜,一胜一败,谓之平。

同与进学,岂唯论武。初窥地缘政治,或曰地缘战略,竞自沉迷,如痴如醉,求索为壑,千山难平,遂共镀灼见,以供切磋,诸为人物,唯倾囊方不辜,以砖易玉,皆智不为。虽各为其主,必见刀兵,可虑?

真田以为无妨,中国国弱力分,纵何精巧高深的方略策略亦是白瞎。

王拓概不虑之,日本国强,然海陆纷争,力分可弱,并其下挟上,况民粹大行,故任何国计,全于意气,战略不可与语。今我家邦虽弱,然以万万之人口,千万之纵横,加数千年自强精神之传承,必可复瞰制于天下,彼时此则大用也。

今刀俎鱼肉之判,一战之故也,而待二战,欲破欲立,勘三战、四战或可绵延,是仗慑阻以石原莞尔之终极兵器,后世知为核武。

日不落帝国之约翰牛们,忝衔霸主,然力不足,众皆欲掀而翻之,当德日觊伺,当筑藩篱而引他顾,致汉斯、毛熊并脚盆鸡互怼,以邻为壑之策也。

列强之末意大利并膏药之国众脚盆鸡,胃口甚巨,常赤膊上阵。

世称高傲之高卢雄鸡,只对悍战之汉斯强邻,其昂扬之首亦知其斤两,不堪独战,故上策祸水东引向苏俄,中策联英抗德也不败,由此忖度,世鄙之马其诺防线,非滞之策,众不得察,徒以演义妄论,是故远谋明不得,得失察不得,往者云知古鉴今、鉴古知往,恨之不得,可忧可危。

德意志虽一败,然并未涂地,其域犹广,其众犹多,其工业之根基犹在,更有军事、教育改革之厚积,勃发正时矣。然终战败之国,积怨广深,所求甚多,其一举亦皆惮英法,故每吁和平,以邀其意,以松其志,其功卓越,元首阿道夫·希特勒先生,西洋人皆以和平主义者颂之,皆以和平反战效之。

擎镰刀斧头之毛熊、捧门户开放之鹰酱,最是超群,胜负之机枢也。北方毛熊,雄居欧亚,鞭挞四方,然强哉德意志西邻相望,横者脚盆鸡东隅作乱,英美法并以异视之斥之,故孔武而力不播,此局固厄。是以谋德苏日三国之盟,并抗英美法,后倾囊欧亚而三分,此岂不恐怖?再论鹰酱,其力冠绝,更兼两洋屏护,非处四战,故可战火不累,亦可隔岸观火,伺收渔利,然三国连横势成,则鹰酱无力,困隅北美,逐鹿终梦矣,此其地缘之天成也。

缘此,祭出绥靖之策,可不怪之,皆战略之利导也,斥之不察,无益哉。及论时势何所之,则各使神通,角力博弈之功也,有成有败,各有得失可鉴,徒以智愚好恶评论,真池鱼井蛙乎。英美法德苏,争雄争霸,皆非素食之徒也,评以好恶可欺,论以智愚可惑,可欺可惑,此四攻之始也,必危。

不为四攻,则不为所欺、所惑也,何为之,当以刀笔谣传始破之。

会得遇河野样子,当众率发难,徒附之,是使某逞口舌之快矣。某便舌战群儒也,此般抬举,不知当否。

吾居其中,四众俱攻。“隋唐之时,你日落天子可与我日出天子相较,然一年一年,往复而今,我日本国位居列强,军力强大,故我日本文化优秀甚多,你们**人低劣甚多。”

“优秀甚多?哈哈……”

“为甚发笑?”

“我古贤有‘盖棺定论’之论,今即妄论优劣,莫云尔倭国祚即亡乎?吾故笑尔,我中华文明绵延五千年,四为我之藩属,尔可比之乎?”

“今朝你**国孱弱不堪,战火不断,你怎么解释,还是我日本文化……”

“皆取于我唐,何敢恬称日本文化,只凭一堆菊花樱花,敢称文化乎!我今确孱,然奋发雄居之时,尔岂谓之不优?”

“闭嘴,**人,我大日本皇军军威壮盛,*三月即取,奋发雄居,尼次荫刨撕包(it’simprossible)。”

“尔谓开战乎,放言三月乎,尔有本事自可放胆来取,拓某提刀持枪待之。任尔大言,自恃优渥,倒是莫令汝国倾覆已矣。”

真田厉喝,斥退之,言道“小子妄言,吾已斥之,中日友好提携,开战之说,无稽之谈,可放宽心。”

拓应之,即言,“中日和平,吾深然之。”此皆肺腑,并无所违,自三皇开世,五帝更伦,众嗜战或言和者,有杀伐蹈利,亦有仁治伐谋,或崇文教诛心,即各秉千秋,然致和与平,悉无所异。

“汝道我日本之文化承继于唐,自是如此,但岂不听言‘唐之文化存于日本,明朝文化存于朝鲜’,而中华文化已亡于蒙元,华夏血脉止于满清,故我日本方为华,汝皆夷矣。”

“‘唐之文化存于日本,明朝文化存于朝鲜’,此出尔口,意在欺诳,正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罢了。敢言‘唐之文化存于日本’,善,唐诗璀璨,孩童可为,汝可为之乎?”“汝非不欲,实不能也,何如,夸之法唐而擅,不过几许器物而耳,不得其旨,其灿然文治、万千法象之气度,乃匹夫不及也,直似尔之不学,专擅皮毛而尊大,言尔无知,汝听之乎。”“勿匆羞恼,此即不受乎!我自有唐(上古虞舜前承之唐尧是也),诸朝耀世,教化四宾,王霸四附,是盖天行有健,不息不止也,故每推陈出新,日臻至境,自唐之后,宋元明清,皆是了得,比之尔可夸乎,千年未有所变,是不智乎!譬如致学,亦步亦趋,非善之善者也,终非可造,不骄而出师其右,善之善者也,可谓高足,尔可造乎?高足乎?真沐猴而冠哉。”

“休逞口舌,欲效仪、秦之舌,游说耶?宋室终丧,朱明不保,皆没北族,汝有何言,以为强辩?”

“确矣,宋明不复,彼时当为大殇,然以今论,纵是大挫,岂可失仪鼓噪,大惊小怪,效愚浅之蝼行?盛衰有道,明士知之,空谈优劣,匡国之士耻为之,且不以功满,不以挫丧,不满不丧,此风骨也,殆此中华虽弱,仁义犹达,华夏狼烟,内外效命,何言亡绝,强逞叵测之心乎?”

“果强辩之人,然徒费口舌,终属无用,故吾诘之,我大日本皇军军威壮盛,各式枪械、火炮无计其数,弹药供应充足不缀,尔何对之,口与舌乎!”

“于此吾确不如,千乘万乘,不骄言盛武,艨艟巨舶,不恃蛮斗力,骄言恃蛮者,国恒亡,蒙古如何,半百不存,拿破仑不世,流放怆亡,尔自量斤两几许,敢不自惧自愧乎!尔宜自祈国无羔,倘化焦土,十存其一,则当烧高香之幸矣。”

未久,又遇,一干从众俱在,阔谈‘唐之文化存于日本,明朝文化存于朝鲜’,‘中华文化已亡于蒙元,华夏血脉止于满清’,又有一帮留日书生,未脱乳臭,时悲时怆,很是配合。见之,某不悦,竟默然不忍鄙之。

舞乐并起,百鬼喧行,毕,即嚣衅,道“如何,我大和之舞精妙绝伦,你东亚病夫怎配一观。”

拓闻言,即神肃,起向主,正声言,“若属是此教行,莫不面训之?”

应曰:“虽是无礼,然吾于此亦有疑,莫不如是?”

拓厉答,“甚好,既是纵容,某也便不吝开罪,正吾有诸般骇世之言,勿怪加于满朋而添厉忿。”

即回身侃道,“诚如昔言,令和之舞,可称无双,其面煞白焉,状若死尸,是阴戾也。驱之如生,诚甚高甚妙哉。”满座皆哗,八嘎八嘎响成一片。

“尝闻之,尔远时久盛傀儡之术,常将尸作傀,缚之为儡,戏于人前,或祝或祷,或图一乐,不唯一也。其终不久,故以人祭,此莫不为其祖也。”满座皆哗,碟盘壶盅碎成一片。

好教晓谕,中华人物不好惹,偶逢其毒其绝,不知再出何言,故急止之。亦是彼河野,视某为仇,久找茬寻衅,屡爽自累,愈恼,今则以女流,恃弱自请切磋。是胜败皆不武,应之,曰:“言一招而胜,似是尔技不堪,如此罢,当吾十招,汝则赢。”十招毕,即取之,彼以受辱,负气而去。

回程,会其纠众报复,复挫之。河野样子,人皆喜之,当是纯善,似此戾奢,步军国分子之后尘,其可鉴一般,故吃某一击,其伤不轻。此故,对兄不住,遂专致意惭愧。

复如是,本敛性自制,竟开罪无数,终群起攻之。形格势禁,真田兄闻机亲至,得其信吾即离去,并听得身后一干人持刀围了上去,冲进拿人。后如约赴会,至,其静非常,周视之,一人至前并送交一物,炎德开之乃赫然一炸弹尔,爆炸余烟散去,见来人立于旁,“八嘎呀路,你竟未死。”

“吾死,汝许多兄弟来此作甚?”

“你怎会知道?”

“只汝可杀某不得。”

“了不起,无怪真田君嘱我万全。”

其拔刀,众从号持刀环立,“然纵尔通天,不也入我彀中,王拓,为故交所陷,痛哉恨哉。其实,未亲至,真田君还亦顾念旧谊。”即狂笑。

“不然,此方堪为吾友,真田兄厚礼,烦汝转某之心意,权当遗物可乎?”

“何物?”炎德不应,止其言,“好了,试看先赴某刀下亡魂者谁?”

于是,便与诸位功夫不俗者数十人缠斗于一处,一翻血战,遗尸数十不全,断肢散落不少,另几具无首,不知滚至何处。惟一人被创,不得逃,吾持刀近之,彼挣扎并哀求不已。

“你不可杀我,汝莫不令我转交一物于真田,我应之,勿杀我。”

“活人浪费,死尸即可。”遂挥刀,将之斩杀。

“你,你,你”半边脖颈已为所断,言未讫,心不甘。后蘸血书其背,并覆衣其上,下以炸弹为套,事毕即离去。

天明,真田疾至,亲睹血光惨状,查吾生死,急避不死,复翻尸得察其背,之书,“礼尚往来矣,若不死,后会无期,所遇有期,便各倾所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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