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以思衬，韩飞淡冷说道：“我要去哪里，跟你没关系。”

说着，韩飞提步从雅亭中走了出去。

刚走没两步，女子的言语声便传来过来：“先生，你行色匆匆，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恩？”

韩飞一愣，左思右想了些时候，觉得自己并没有遗忘什么，这才继续提步。

女子没有挽留韩飞，只笑望着韩飞的背影去远在雪夜中。

不多时，之前引领韩飞前来这府邸的孩童，来到了雅亭里。

孩童目光一凝，神色里缱着一抹深沉，哪里还有半分天真无邪的样子？

“你没把他留下。”孩童淡冷说道。

女子笑了笑，道：“留下他干嘛？”

孩童眉头微皱，道：“他屠了玉龙城城主府，与我们而言，也算是志同道合，留下他，自是让他为我们所用！”

女子稍怔，莲步微移，俏丽含笑道：“我们就算能留下他的人，那也留不住他的心。”

“哦？”

孩童稍诧，接着说道：“儒阳那边，好像也想拉拢他。”

女子顿了顿，反问了一句：“我们不也一样想拉拢他吗？”

孩童轻掀了掀嘴角，淡笑道：“你说的没错，可我们没能成功。不过...”

说到这里，孩童戛然而止。

“不过什么？”

女子好奇地看了看孩童。

孩童状作沉思，说道：“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坏事，谢王孙等人死了也就死了，他们本就死不足惜。不过他这般明目张胆地杀了帝国的人，天网与暗夜两大组织，定会追查于他。我们好不容易方才置身于暗处，犯不着为了拉拢一个不明来历的人而暴露。”

听得孩童这般解释，女子微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很对，但如果他能够躲避开帝国耳目呢？”

孩童一愣，继而朝着女子望去，道：“你觉得他能做到？”

女子笑而不语，缓步离开，只留给孩童一袭随风而动的裙摆。

孩童眯了眯眼，那一双冷目之中，好似深藏着冻彻天地的冰寒。

......

晨辉落照，江山无限，万里雪飘。

迎着雪花，韩飞回到了那一处无名的小村落中。

此时，聂政正躺在屋子中休息，而那女子则是凭栏而望在窗外。

见得韩飞后，女子的神情倏地有了起伏，可也就转瞬间，她便又回归冷漠。

“人杀了？”

女子淡淡问了一句。

韩飞点了点头，没有回话，他将包裹着谢王孙人头的麻衣退了去，而后将那一颗冰冻的人头提拿了起来。

“谢王孙！！”

见得谢王孙的人头的后，女子那里，大惊失色。

她的神情，再难如之前般冷漠，而是起了壮阔的波澜。

那波澜之中，卷涌着复杂的情愫，有仇恨，有悲喜......

韩飞觑眼看了看女子，似也没想到女子在见到谢王孙的人头后，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迟定半响，女子方才平复下来。

她近身到了韩飞跟前，而后将谢王孙的人头接拿到了手中。

看着看着，女子的眼中，有两行泪水，无声地泄落。

韩飞怔在一旁，默不作声，只静静地凝望着女子。

“他，真的是你所杀？”

女子瞅了瞅韩飞，问出了这样的话来。

韩飞冷地回望了女子一眼，也不出声回应，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对此，女子也不来气，将谢王孙的人头丢在一个竹筐中，紧跟着韩飞之后，进入到了里屋中。

见韩飞伫在床旁，女子靠上前来，淡淡说道：“他体内为寒气所侵，需要调养些日子。”

韩飞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恩？”

女子眉头一皱，连忙出声喝止道：“站住！”

韩飞脚下一顿，也不出声，只背对着女子。

“你这是要去哪里？”女子诧异地问道。

韩飞淡冷地回应道：“去我该去的地方。”

“那他怎么办？”

女子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聂政，道：“他是你带来的，你要走，那便带着他一起走！”

韩飞微地沉眉，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女子道：“你说过，我帮你杀谢家之人，你便会医治好他。”

女子张了张口，似是想要辩驳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被她给咽了回去。

韩飞稍顿了顿，接着便要转身离去。

见状，女子若有些情急模样，连忙说道：“你不可以走！”

“哦？”

韩飞一诧，道：“为何？”

女子胀红着一张脸，道：“因为你要为我负责，为这孩子负责！”

听得女子这话，晓以韩飞的淡漠，也不由有些错愕起来。

实在是女子所说的话，歧义颇多。

韩飞转首看向女子，觉得自己有必要将话跟女子说清楚。

可还不待他开口，那躺在床上聂政，兀地坐起身来。

“大个子，端木姐姐说的很对，你应该对我们两个负责。”

聂政人虽然躺在床上，可他实则并没有睡去，整个人都作清醒，适才韩飞与女子的对话，他自也一字不差地全都听到了。

见聂政竟是在装睡，韩飞觑了觑眼，脸色隐有些难看。

沉寂之余，韩飞开口道：“我与你们，萍水相逢都算不上，为何要对你们负责？”

女子怔在一旁，神情很是复杂，她似乎有许多的难言之隐。

这时，聂政说道：“好一句萍水相逢都算不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便走吧！大不了，我与端木姐姐都死在这里好了！”

说到这里，聂政还不忘冷哼一声，以显示自己的郁愤。

“你们为什么要死在这里？”

韩飞皱了皱眉头，一脸的迷惑不解。

聂政想了想，道：“你杀了人，帝国定会缉拿于你，你走了后，留我们在这里，我们手无缚鸡之力，哪还不是任由他人宰割？”

闻言后，韩飞淡冷说道：“这不是理由。”

聂政愣了愣，与韩飞相识虽短，可他却极为清楚，韩飞是个怪人，怪人需要的理由，自不能以常理来度量。

稍以思衬，聂政开口道：“大个子，你若是要离开，那我就跟着你一起，你不管我也好，不理我也罢，我就是死，也要跟着你！”

说着，聂政转目看了看那女子，接着便要张口再说些什么。

女子见状，连忙冲着聂政摇头。

会意之下，聂政这才将准备说出口的话语给吞咽了回去。

他转眼看了看韩飞，无奈道：“至于端木姐姐的事，大个子，你还是自己问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