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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失踪》第五章 这一次,算我拜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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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李楚淮睡的并不踏实,她反反复复做着一个梦,梦里的丁凛躺在病床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周身的一切都苍白的可怕,似乎他的气息每一分每一秒都被从身体中抽离出来,她什么办法也没有,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眼前的人慢慢消逝,最后她变成那个留下的人,她知道自己要醒过来,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从噩梦中挣脱出来。

“嗡——”手机的一声响拉了她一把,她终是醒了过来。

“喂。”李楚淮虽然起床气严重,但她不会对林渚发脾气,她内心是敬重林渚的,但这不妨碍她觉得跟林渚说话脑仁儿疼。

“哟,小楚,醒了啊,昨天晚上你哥深夜打电话来给你请假,我这不慰问一下怎么行。”电话那头的人语气轻佻,说是慰问却丝毫没有担心的样子。

“那劳林律师挂心了。”李楚淮听见林渚这个语气更想尽快结束对话。

“看来我得和其他几个合伙人商量商量,我们所里的刑辩律师保险要多买点啊,不过所里刑辩律师这么多,偏偏我们的李律师遭了报复,啧啧,优秀到引人报复,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林渚一直隐隐觉得李楚淮有事瞒着他,她越瞒林渚就越觉得这个事有意思,有一次他向齐晟提过这个想法,两个人想法十分一致,于是两人统一了战线,想知道李楚淮究竟在谋划和隐瞒什么事情。不同之处在于,齐晟是出于关心而林渚则是为了看戏。

“林律师难道没有案子要忙吗?”李楚淮就知道林渚没什么正事。

“我好歹算是你半个师父,你这样为师可是很难过啊~行了,没事了就好好养几天。”林渚看李楚淮没有跟他聊下去的意思就挂了电话。

林渚这个师父的称呼并不假,他和齐晟是大学同学,齐晟这个妹妹到了大三实习的时候就交给林渚带过一阵,如今的李楚淮写得一手漂亮的文书,陈词简练逻辑清晰和林渚当初严苛的指导有不小的关系。

李楚淮毕业之后就直接被林渚要过来自己事务所工作了,她工作起来的风格凌厉果决,年纪轻轻办事却很有魄力,林渚十分喜欢,找了所里最好的刑辩尽心尽力地带她,林渚这个人说话不正经归不正经,在z市的律师圈子里,但凡提到民事官司,首先还得说一声林渚。

林渚翻着李楚淮打过的官司,眼看着自己这个徒弟小秘密都浮到面子上了,他有预感,好戏不远了。他给齐晟发去一条信息:快了,再推她一把就该交代了。

挂了林渚电话以后李楚淮也不想继续睡了,看了看手机已经十点多了。李楚淮是个极为自律的人,和丁凛昼夜颠倒不同,没有特殊情况她的生物钟就是雷打不动的十一点睡六点起。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她觉得有些问题她或许已经有了答案,于是她去敲了丁凛的房门,“丁凛。”

“进。”丁凛声音有些哑,昨晚喝了酒又吹了些冷风让他觉得浑身不舒服。

李楚淮开门进去就看见丁凛背对着她坐在那里快速的敲击键盘,丁凛从不锁门,以往实习的时候林渚教过她,这种人要么没什么秘密,要么就是他的秘密只要他不想旁人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所以无需对外设防,李楚淮并不知道丁凛是哪种。

丁凛的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就像当初李楚淮第一次去丁凛家里一样,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整个客厅除了一张沙发什么都没有,厨房只有一台冰箱孤零零的立在那里,连一张餐桌也没有,似乎这些就是这个家的全部了,而现在这个房间也是,床、桌子、椅子、电脑再加一个丁凛,他从来就是这样孑然一身的活着,纯粹简单与她截然不同。

“我们聊一聊吧。”语气温柔却也带些歉意。

丁凛从来没听过李楚淮这样说话,在他眼里在李楚淮出了这个家门就是一脸的精明干练,进了这个家门就多了些放松和懒散,偶尔耍些脾气。谈判起来更是快到斩乱麻干净利落无往而不利,而这样温柔平和更像是循循善诱一般,这让丁凛一时间不太习惯,虽然不习惯,却很喜欢。

他转过身,向李楚淮应了一声,“嗯。”

李楚淮慢慢走近,站在他面前,“我们……”李楚淮在心里措了下词,“可能还得保持一段时间的婚姻关系。”她还是决定和丁凛继续在一起。

“昨天就是你不得已的离婚理由?”

“嗯。”事已至此李楚淮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丁凛也不是个傻子。

“那今天的理由呢。”丁凛不明白他撞见这一幕对李楚淮有什么影响,既然有人铁了心找她麻烦,离婚甩开他这个包袱对李楚淮来说才是比较方便的做法,在丁凛眼里李楚淮向来善于权衡利弊,舍小取大。

“保护你。”李楚淮说的理所当然,十分坚定,“我答应过你,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可现在你被我仇家盯上了,像今天这样的麻烦会不会再有我也说不准,在法律意义上来说,这算违约责任,我有救济合同的义务。”

丁凛还没从那三个字中反应过来就听见李楚淮拿腔拿调的一通陈述,他每次听见李楚淮这么跟他说话都浑身难受,“不用。”

他不想惹上麻烦,也不想成为麻烦,事实上,这两个月李楚淮总是带给他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从最初对相处的排斥到他对和她一起吃饭有期待感,听李楚淮讲些有的没有,每一次吃饭都令他无比放松,这种放松是他无论怎么休息都不会有的,他开始有期待,开始知道自己对食物有喜好,他明白,这一切都是李楚淮带给他的,这种期待感对他来说是珍贵的,所以他当初对李楚淮说她不欠他,而现在,他也不需要李楚淮来替他解决这种所谓她带来的麻烦,他足够自保。

而李楚淮见丁凛久久不说话,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便又开了口:“丁凛,之前那份离婚协议不作数了,这次算我欠你,条件你开口提,我能做到的,绝不讨价还价。”

丁凛这话越听越不顺耳,他不知道为什么李楚淮张口闭口就说欠他,这让他一点都不想再跟李楚淮谈下去了,“不用。”他拿出抽屉里的结婚证,“走吧,我开车。”他大步走向门口打开门,示意李楚淮起身,不知道是不是起猛了丁凛觉得有些头晕站不稳,他半靠在门上等李楚淮动作。

李楚淮看着丁凛,没了办法,她在外面与人周旋博弈,法庭上运筹帷幄,能准确扼人七寸,但她发现对于丁凛,她毫无筹码,丁凛无所惧故而她无所威逼,丁凛无所求她便也无所利诱,

“丁凛。”她语气沉了下来,“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出什么事,大家认识一场,上一次算一场交易,这一次,算我拜托你。”李楚淮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变得神情恹恹,整个人显得很没精神,丝毫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她终于是像缴械投降一样,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丁凛看着这样的李楚淮,不知道为什么,心一软,叹了口气,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看见丁凛点头李楚淮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下来,“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待会去一趟警局录口供,你有事的话随时打我电话。”说罢便准备回房间换身衣服出门。

“嗯。”

话音刚落,丁凛只觉得头越来越晕,本想回床上躺会,可刚走出一步,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向前倒,李楚淮赶紧上前扶住他。

她忘了手上有伤,一扶住丁凛的肩,李楚淮手上的伤就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不过她看丁凛这个样子也只能忍着疼,丁凛意识有些飘忽,“我没事。”他挣了挣李楚淮扶住他的手想尝试自己走到床边,他这一动李楚淮手上又是一阵疼。

“别乱动!”李楚淮也是疼的来了脾气,丁凛被凶过之后果然老实很多,李楚淮慢慢扶他走到床边然后一把扔上去,丁凛身上很烫,多半是发烧了,李楚淮看着被子被丁凛压在身下也懒得去扯了,索性把自己的被子抱来给他盖上了。

“哎……”她看着手上被血浸透的纱布叹了口气,处理完丁凛还要去处理自己,小姐身子丫鬟命。

李楚淮给自己换完纱布还是不太放心丁凛,又去他房间看了一眼,丁凛已经睡熟了,她给他测了测体温:三十九度八

她揉了揉丁凛的头发,“挺厉害啊你。”又是当司机又是照顾病号,她长这么大还没给谁操过这份心。

丁凛无意识地躲了躲,又往被子里挪了挪。李楚淮给他贴上退烧贴也就不再继续打扰他休息了。

玩笑归玩笑,她不得不说,丁凛这体质也太差了,虽说这两个月感觉他稍微长了点肉,但他还是太瘦了,李楚淮还记得第一次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丁凛有些害羞地问她能不能再盛一碗的样子,为了让他放开了吃,李楚淮扔下一句“吃完把碗洗了,剩菜放冰箱。”就走了,结果所有饭菜被丁凛吃的干干净净。

那时候李楚淮才知道,丁凛的食量比她想的要大得多,也是自那以后每次吃完饭丁凛都会很自觉的把碗洗了,剩菜放进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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