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吧的包间是用泡沫板隔出来的，很小的一个方间，里面出了两台电脑和一个长条沙发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上面为了透风有个天窗，旁边一个落了灰的风扇转头咯吱咯吱的。

许漾长这么大，头一次和只见过一面的男生呆在一个不足五平米的的屋子里，如果不是方砺堵在门后她几乎就想转身就走。

“怕什么，怕我吃了你？”方砺让许漾坐在里面。“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就当是认个朋友。”

并不想和你这种人当朋友，许漾默不作声的腰后的靠垫放在两个人中间作为楚汉河线。

然后很真挚的对方砺说。“我想问一句，你是向来就这么不要脸么？”

“哪有。”方砺咧嘴一笑。“我一般是分人，比如对你，我就乐意不要脸。”

许漾的一身鸡皮疙瘩实在是没地方掉了，选择了默不作声。

“不过倒是你，这么跟我出来了，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啊。”方砺说着，把脸压了过来，几乎是快靠在了许漾脸上。

皮肤真好，许漾到底是不是南方人，这是方砺的第一想法，接下来他就被许漾推开了。

“就凭你”许漾心中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想笑，扶了扶被方砺压倒的抱枕。

“不要这么瞧不起人么，不过好在你遇见了我。”方砺把耳机戴上了，将纸条上的密码输进机器。“会开机么。”

“……”

许漾没说话，虽然没说话，但是有样学样的把电脑开开了。“不是所有人都是智障的。”

“吴大嘴说的真没错，你真是个一最能把人怼到太平洋的人。”

“能把你怼闭嘴我就很开心了。”

方砺自觉说不过她，耸了耸肩消停了一会，没过多久又凑了过来，盯着许漾的屏幕看。“你也玩这个游戏啊，我也为你们女生都喜欢玩那种换装跳舞的游戏。”

许漾没说话，这是一款最近很火的mobe游戏，其实她倒不是很喜欢这种游戏，不过就是打发时间玩，几把过去一上午的时间就没了。

“你也玩？什么段位？”因为玩的还不错，平常很少有人能玩的过她，所以许漾蛮骄傲。

“当然。”方砺泡吧一大半的时间都给它了。“你问我段位什么段位比我低你能当我女朋友？”

“白日做梦，如果你段位比我低，那我就带你当小弟，我是网一钻石三段的，怎么样？”钻石上面只有两个段大师和王者，网一高手云集，一般大师往上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像他们这种高中生，一般顶天都是铂金。

许漾已经算是很厉害的了，她上钻石以来还没见过几个比自己段位高的男生呢。

“行。”方砺登上了自己网一的小号，看着个人信息界面的荣耀黄金，对许漾一乐。“那大哥记得带我。”

一直吃瘪的许漾这才觉得好点。“乖，大哥带你。”

由于许漾和方砺段位相差太大，所以许漾就带方砺玩匹配，在许漾看来方砺实在是玩的太烂，不会放眼还经常空大空闪现，所以几乎是输多赢少。

两个人玩的入迷，连午饭都是叫外卖送到包间里的麻辣烫，几平方的屋里一股麻辣烫味，好在两个人都不算太在意。

“唉，小弟，大哥今天是带不动你了，我实在是尽力了。”许漾活动了一下手腕，看着屏幕上的失败两个大字，对方砺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是我拖大哥后腿了。”话虽如此，但是方砺丝毫没有拖后腿的态度，笑嘻嘻的。

“对了，下午第三节是老王的课，大哥你还去上么。”

许漾愣了一下，脑袋嗡一声炸了，别的不说，老王和徐程他妈是同事，回头说不准自己出来逃课的事就能被徐程知道了。

自己好不容易维持的那点乖学生形象，肯定荡然无存。

“当然要回去，现在几点了？”玩的太入迷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时间，由于他们两个人身份证年龄不够，网管给开的是管理员账号，所以更没有时间提醒。

“其实老王的课去不去都行，他那物理课贼催眠。”方砺并不着急，好像刚才只是随口提那那么一嘴。

许漾急得一把推开方砺。“你让开，我得回去。”

看许漾真生气了，方砺连忙让开身。“我就是开个玩笑，还有半小时上课呢，现在跑回去来得及，你得先让我下去下机啊。”

方砺揉着被许漾打到胳膊，一脸丧气的下去下机，网管还是那个小哥，看见方砺吹了个口哨。“出师不利啊。”

“少废话，下机。”方砺白了他一眼，还真当他是软柿子好捏鼓啊，谁来都要踩一脚。

网管小哥听话的闭嘴，给方砺办了下机，临走的时候还好心的劝了一句。“没事别带小姑娘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去去电影院多好，没事来什么黑网吧。”

“闭嘴吧你。”方砺没好气的回了一嘴。

正是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太阳的余辉还在，许漾微微皱了眉，然后就感觉一个大身影在眼前盖住了自己。

“长这么大的块头，可惜没长脑子。”

方砺没太听清，大声回了一句。“你说什么”

“没事。”许漾不想理他，怕他来劲，侧身往旁边的树荫下走去，说。“咱们怎么回去？还翻墙么。”

“不翻了，你带id卡了吗。”

许漾掏了一下宽大的校服兜，里面有张早上徐程塞进来的id卡。

学校实行的是半封闭式管理，刷卡进校，除了午休和晚上放学，其他时间都不能出去，如果非得有急事进出都得登记。

一般这种事情，都看门卫大爷的松紧和心情决定，毕竟有的时候最惹不起的就是这群门卫大爷和保洁大妈。

“走，大哥，我带你走正门去。”

于是这个有着一米八五身高的小弟带着一米七都不到的大哥，堂而皇之地朝着门卫室走了过去。

方砺熟练的敲了敲门卫室的窗户，大爷显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了，一抬头看是方砺，转头就继续看自己的小电视了。

“怎么又是你逃课了，不放。”

“大爷，我这次真的不是逃课。”方砺露出一副很委屈的表情，面不改色地指着许漾说。“你看到这姑娘了吧，她中午贫血差点晕倒，都是同班同学我见义勇为做好事，刚从诊所回来。”

大爷狐疑的看了方砺一眼，很想开口就说你放屁，但是身后实在站了一个眼生的姑娘——好在许漾刚来，大爷还不认识。

“真的？”大爷问许漾。

“当然是真的，你看着脸煞白，额头上还有虚汗呢。”方砺抢先回答道，指着许漾瞎白话。

事实上许漾这纯属是被晒的，阴凉地方呆一会就没事了。

“行吧，看在人家姑娘的面子上。”大爷说完还白了方砺一眼。“什么见义勇为，我看你就是居心不良，好好的年轻人，好好学习多好。”

方砺虚心受教，直到大爷念叨够了，把登记录拿出来。“行吧，填一下信息，id卡给我看一眼，没有下次了。”

“好嘞，大爷。”方砺连忙奉上卡，乖乖的填册子了。

许漾则站在一边，双眼呆滞的听着大爷给自己科普贫血应该吃点什么，记得常在书座堂里备点东西，直到进了学校，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临走的时候大爷还嘀咕了一句。

“不是说去医院了吗，怎么身上没有消毒水味，还有一股一股子麻辣烫味？”

“唉，方砺，我发现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能瞎白话。”

“那是你还不了解我，我这不叫瞎白话，我这叫变通，否则还得爬墙。”

许漾抖了抖嘴角，没理他，趁着还没上课，加快步伐往教室走，方砺腿长，没费事就追上了许漾，就在两个人马上要挨到门边的时候，就听后方传来死亡之音。

“方砺，你在这干嘛呢。”老王抱着书在方砺后面，打量着盯着他。“许漾怎么还跟你在一起”

方砺抖着耳朵听见教室里一片沉静，一双双八卦的双眼盯着门外，心道不好。

一把扯过脸色还有些苍白的许漾。“老王，我，见义勇为。”

去你的，许漾面上不好显示心里翻了个白眼，方砺说起瞎话来，简直就是个大猪蹄子，估计明天徐程妈就知道自己被方砺见义勇为，传到徐程那里就是早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