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多，杨墨回到了酒店，站在阳台上眉头紧皱。

由腕表完成变身动作的小白见老豆闷闷不乐的样子，赶紧闪到一边自娱自乐。

杨墨正在回想着万艾可的历史资料。

1998年，万艾可由辉瑞公司推向市场，第二年便取得了超过10亿美元的销售业绩。

跨入新世纪后，万艾可的销售额长期稳定在20亿美元以上，一直到专利到期之前，万艾可为辉瑞公司总共贡献了超过300亿美元的销售收入，成为辉瑞公司一只长期稳健的现金奶牛。

80年代初的物价水平和消费人群自然不能跟二十年后相比，按照杨墨事先的估算，此时万艾可的年销售额相比历史数据可能会腰斩一半。

然而，即便如此，万艾可专利期间的总销售收入也会超过百亿美元。

通常情况下，原创药的净利润会超过百分百。

如此一来，蓝色小药丸的总利润达到五十亿美元应该毫无问题。

在萌生了卖药的念头以后，杨墨的设想就是依靠一套完整的药物研发资料，配上相应的制造工艺以及少量的样品，想着怎么也能卖上3~5亿美元，以此作为创业资金应该足够了。

咨询完律师，了解了药业行情之后，才发现现实跟自己的设想大相径庭——纸上存在的实验数据如果得不到科研人员的实际验证，具备的市场价值微乎其微。

临床试验所需要的费用太过高昂，他暂时没有办法可想。

所以，决定退而求其次。

他想着等刘淑贞谈妥了小说版权，依靠出版商的小说预付款先拼凑出一只小型的实验团队着手实验数据的验证。

之后，再将小说版权抵押给银行获取更多的研发资金完成动物实验，借此卖出相对的高价。

哪知，陈立行告诉他即便完成动物实验，热门原创药的最高售价也不超过4000万美元。

明知道手里握着一款总销售额超过百亿，净利润不会低于五十亿美元的药品，杨墨怎么会甘心以如此离谱的低价出售呢？所以在陈立行报出那个数字后，他立即就失去了继续谈下去的兴趣，随便聊了几句后就回了酒店。

好在小白弄出一堆万艾可之前，杨墨咨询了律师，避免了因采购药品原料而产生的无谓损失，这大概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

杨墨捏着鼻梁两侧缓和有些酸涩的眼睛，他的目光扫过酒店门前的广场，很快停留在了广场前面的公路，一些熟悉又陌生的玩意闯入了眼帘，是公路上来来往往、停停走走的车流。

汽车是什么出现又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他仔细地端详着汽车，突然灵光一闪，然后惊喜地叫道：“小白，我有办法了。”

小白摸不着头脑，“什么？”

“叮铃铃”，房间的电话响了。

“哪位？”杨墨对打断了自己思路和发财大计的电话有些着恼，因此说话的语气有些冲。

对方一愣。

“喂，再不说话我挂了。”

“是我。”听闻杨墨的口气不善，刘淑贞原本抱怨的话语溜到了嘴边又让她咽了回去。

耳边陡然想起了熟悉又甜美的声音，杨墨先前的郁闷一扫而空。

话筒里传来嘈杂又纷乱的声音，杨墨对此颇感奇怪，他语气温和地问：“你在哪呢？”

“机场。”像是在报复杨墨先前语气的不友好，刘淑贞的话有些硬邦邦的。

杨墨听出了对方的不爽。

想起刘淑贞上午抵达东京的时间，如今还在机场，他想到了一种可能，“看来你没打算在东京过夜，此行应该很顺利吧。”

刘淑贞有些诧异，对杨墨的领悟力感到惊讶，她很少遇见思维如此敏捷之人。

她的语气不由自主地缓和了下来，“杂志社开出的稿费，你知道是多少吗？”

既然有闲心和自己玩猜谜的游戏，就说明心情还算不错，“多少？”

“六本漫画的稿费总共不到1000块港币，我坐飞机到东京的机票钱都花了不止1000。”刘淑贞终究忍不住把抱怨的话说出了口。

杨墨明白刘淑贞话里话外想要表达的意思，无非就是她拿到的抽成还抵不过这趟东京之行的路费。

“我记得《集英社》是周刊，第一期的稿费是1000，那下期不会还是如此吧？”

看来杨墨对漫画的稿费规则并非一无所知，当下刘淑贞将责任编辑小野太郎描述的稿费规则转诉了一遍。

“也就是说下期杂志会增加漫画的篇幅，单格漫画的费用也会上涨咯？”

“你怎么知道？”

杨墨心中暗想有历史资料做对照我当然知道，毕竟他抄袭的全是80年代rb红极一时的漫画作品。

他没有直接回答刘淑贞的疑问，“你应该换个角度想想，从你抵达东京到返回机场总共只花费了几个小时，而你在此期间完成了六本漫画的全部签约工作，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杂志社非常看好漫画的市场前景。毕竟，那些编辑可是专门干这行的。我想这些漫画获得读者的欢迎和追捧是迟早的问题，之后稿费的增加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算你说的有理。”刘淑贞轻哼一声。

“其次，作为一名粉嫩粉嫩的文学经纪人，第一次出击就取得了开门红，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这将极大的增强你进入这一行业的信心。此外，我以前就说过漫画最多只算是开胃小菜，小说才是来钱的大头，光是从预付款中拿到的抽成就能抵你好几年的工资。”

刘淑贞在话筒里哼唧两声算是做了回应。

杨墨也不计较，他接着说：“你对自己有信心的同时，更应该对我的作品有信心，否则当初你就不会接下这份工作，对吧？”

“脸皮真厚。”刘淑贞哂笑一声。

“干嘛不在东京休息一晚上，连着坐飞机很累的。”杨墨的语气出奇的温柔。

刘淑贞听了心里暖暖的，她不再和杨墨置气，道：“马上就要新年了，西方国家会放假，我想赶在放假之前先到英国，和以前的同学、朋友联系一下，看有没有在出版行业工作的熟人，打听一下市场行情。”

“注意保重身体。”杨墨没有多劝，说了一句最普通的祝福语。

刘淑贞沉默了一会，道：“你也是。”

“我，有些想你了。”

杨墨凝神静气地等着对方的回话。

话筒里陡然传来一阵紊乱的呼吸声。

“我到伦敦了再打给你。”

“啪”，电话挂断了。

杨墨愣神之后转而笑了，笑得高深莫测。

“老豆，你撩妹的技巧越来越高明了。”小白嘻嘻地笑着调侃杨墨。

“我打算好好地谈一场恋爱。”杨墨郑重其事地说道。

“信你才有鬼！”小白对老豆的“郑重其事”不屑一顾，“你只不过想要尽早结束自撸的日子。”

“你怎么就不信呢？”杨墨郁闷地看着机灵过头的小白。

“谁信谁是大傻瓜！”小白撇撇嘴，朝杨墨伸出了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