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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之千年之恋》第八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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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旅游淡季的到来,陈飞烟终于请到假了!费了好大的口舌,她才说服了老总放她一天的假,她要赶过去看陈剑扬。

希望他能平安地渡过这个劫数!

陈飞烟敲开了病房门,是杨拓开的门,见她来了,他皱着好看的眉毛拉着她出来。

“师兄~~”她有些不解。

“里面的气氛不太好。”杨拓轻叹息。

“怎么了?剑扬他——”

“剑扬的未婚妻正闹着要解除婚约呢。”杨拓英俊的脸上有种厌恶的神情。

“解除……婚约……”她有些意外。

“我们待会再进去吧。”他叹息着,“这是他们的家务事。”

“好好的,为什么要解除婚约呢?”

“剑扬现在醒过来的机率连万分之一也不到,也许这就是余霞要解除婚约的原因吧。”杨拓有些感慨地说,见她有些疑惑,他解释,“余霞就是剑扬的未婚妻。”

“这——”她目瞪口呆,怎么会有人这样想?

“这没什么稀奇的,他们本就是不存在感情的,他们是属于商业联婚的。”杨拓看出她内心的疑问,淡淡地解释说。

“他们——他们没有感情的吗?可是,为什么还要结婚呢?”她迟疑地问。

杨拓苦笑了:“师妹,你对剑扬还不了解吗?”

“我……”

“剑扬并不是个会轻易放弃念头的人,如非陈姨……他又怎么会与余霞订婚呢?!”

言下之意,陈飞烟明白,她垂下了头。

“师妹,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剑扬,连他的父母也一样!从我毕业至今,我一直与他保持联系,我也明白你在他内心的位置有多重,但感情的事是无法勉强的……”杨拓深深地看着她,“剑扬对你比他自己的性命还要重,也只有你能帮助他,唤醒他了!”

“师兄,我——”

“我听医生说,只要他内心最重要的人才能激起他的生机!他父母都无法……”

陈飞烟微抬起头;“师兄,人总是会变的~~”

“但他对你的心却不变!”杨拓严肃地看着她,“你知道吗?在他订婚的前几天,他一直都是在酒吧泡过的,连订婚那天还是他父母架着他去的……他翻来覆去都只念着你的名字……”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那都已经过去了……”

“是啊,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事实。”

“我会尽力的。”

“师妹~~”

“杨大哥,麻烦你进来一下。”一个与陈飞烟差不多大的短发少女从病房内出来,对杨拓说,见到陈飞烟,她有些惊讶,“这位是?”

“她叫陈飞烟,是你哥的同学;飞烟,她是剑扬的堂妹玉婷。”杨拓为两人作介绍。

“你好。”陈飞烟向她微点头打招呼。

陈玉婷说:“谢谢你来看我哥,请进吧。”

陈飞烟带着不安的心走进病房,陈剑扬平静地躺在床上,戴着氧气罩,手腕伸在被外打着点滴,太阳穴上连着几根线,被中也伸出几根,连接在床边的几台机器上,屏幕上跳跃着平、曲线。

一名看来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坐在床边,低着头拭着泪水,身后站着一名中年男子,双手放在她的肩上,双眼微红。

对面近房门站着一中年妖艳打扮的妇女和一名打扮新潮,年约二十四、五岁的女子,两人脸上皆是一副嫌弃的高傲表情。

“陈叔、陈姨,这是剑扬的同学飞烟。”杨拓走近那对中年夫妇。

“陈叔、陈姨!”陈飞烟叫道。

“麻烦你来看剑扬了。”陈父向她点头。

陈飞烟走近床边,看着似乎平静沉睡的陈剑扬,头上包扎的纱布似乎说明了当时的严重场面,她不禁低低地喊了一声:“剑扬……”

“拓,剑扬与余家的婚约解除了,你正好作个证人,剑扬以后康复或者……或者有个三长两短……都……都与余家无关!”陈父语气有些平静地说,但表情却是那样的悲伤。

“陈叔——”杨拓却没说什么。

“陈家与余家从今往后毫无关系!”站着的妖艳妇女可想而知就是余霞的母亲,而那个女子就是余霞吧。

妖艳的妇女又说:“看在曾经差点成为亲家的份上,我们霞儿才来看他,但这是最后一次了。”

“谢了~~看过了是否可以离开了?”陈玉婷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只差是拿把扫帚扫她们出门了。

“妈,我们走吧!何必受人家的气呢?”余霞微发胖的脸上嫌恶的表情更深了,似乎她今日此举是对陈家人多大的恩赐一样。

看着余家母女摔门离去,陈母终于忍不住趴在陈剑扬的身上大哭;陈玉婷嫌恶地瞥了余家母女背影一下,暗自唾弃她们。

陈飞烟心中一酸,眼泪差点脱眶而出。

“妈妈,别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的!”陈玉婷上前扶起陈母,“我哥也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

“妈妈?!”陈飞烟心头浮现出疑问。

“玉婷……”陈母带着泪看陈剑扬的脸,泪珠滚滚而下。

“洁……”陈父叫着妻子的名。

“爸爸、妈妈,你们看,我哥——”陈玉婷惊叫起来。

陈剑扬依旧平静地闭着双眼,但眼角却挂着两滴泪珠。

“剑扬——”

“扬儿有知觉了——”陈母高兴地叫道,“扬儿,你快醒醒!”

“剑……”陈飞烟心中的欢喜难以表述,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他是那么的坚强,他不会轻易放弃的!

杨拓走到床边:“剑扬,不要放弃!快点醒来,你家人都很担心你!还有——飞烟来了~~”

似乎有所感觉,陈剑扬的眼睫毛微微地动了一下,这一下让所有人都从悲伤中走出来,他们坚信他会好起来的!

让陈飞烟尴尬的是,陈剑扬似乎只对她的名字有所感应,其他人怎么说都没用。

于是,在陈母的哀求下,陈飞烟只能硬着头皮有空就常往医院跑,看着陈剑扬日渐消瘦的脸,所有人只有伤心,祈求奇迹的发生。医院方面早已放弃了,如非陈家付得起医疗费,怕早就被劝回家去等奇迹的发生了!

渐渐地,似乎陈家人也开始灰心了。

医生说,病人之所以会微动眉毛,只是神经系统的萎缩,而脑部也已正式证实死亡,完完全全是个植物人,除了依靠输氧与吊营养液维持生机,这种病人在医学界是被定为已死亡的!

“剑扬……”陈飞烟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他真的放弃了吗?为什么?他不该如此轻易就放弃的呀!

剑扬,别吓我,好吗?快点醒过来!他已离开了我,我不想你也离开我。难道我是个不祥之人吗?否则你们为什么都要离开?

剑扬,难道你忍心抛下你父母,先他们而去吗?

剑扬,别这样!你快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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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烟,想我了没有?”耳边传来熟悉、温和的声音,让陈飞烟抬起头来。

“剑扬!”她看到他坐在床上看着她,微笑着。

“想我吗?”他淡笑着问她。

“嗯!我想你,很想你快点好起来。”她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却没擦去,痴痴地看着他那熟悉的脸。

“我也很想你!”他举手轻轻地为她拭去泪珠,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温和地看着她,“飞烟,别伤心……”

“我没有伤心,我是太高兴了,你终于好起来了!”她带着泪却笑着。

他张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温柔地为她拭去落在腮边的泪珠,许久才说:“是的,我好起来了——”

“你知道吗?你父母好担心你哦,为了照顾你可忙坏了!”她盯着他依旧英俊的脸,“叔叔、阿姨刚去休息了,我们不去打扰他们,你先好好地休息一下,待会给叔叔、阿姨一个惊喜。”

“飞烟,陪我说说话。”他伸手按住欲起身的她。

“好吧,那你累了可要告诉我哦。”她笑着说,不忍拒绝他。

他真挚地看着她:“飞烟,从我第一眼看见你开始,我对你的心从来都没改变过,你要相信我!”

“嗯~~”她垂下了头。

“我跟她订婚,是我妈安排的,我自始至终都没喜欢过她的!”

“我知道……”她感到脸在发烫。

“飞烟……只要你明白这些我就安心了……”他看着她,眼中带着怪异的神采,“我一直都爱着你……”

“剑扬,我……”她很难为情。

“什么也别说!”他的手轻捂上她的嘴,“别这么狠心打破我的梦,迁就我一下行吗?就这一下!”他托起她的头,眼中带着明显的哀求。

“剑扬……”

他向她轻摇头:“飞烟,你听我说,我所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也请你一定要帮助我去完成!”

“剑扬,你——”

他挽起她的手轻吻了一下:“飞烟,你别打断我的话。”

“你先休息一下。”她欲起身。

“飞烟——”他抓住她的手,“时间无多了,你仔细听我说。”

“时间无多?”

他很严肃地点头:“飞烟,你一定要记住,我的心中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至死不渝!第二、嘱咐玉婷,也就是我妹妹,替我好好孝敬我父母,不要再去见她那没良心的父亲了,陈家以后就靠她了;第三、你替我好好谢谢会长这些年来给我的帮助和关心;第四、你要揶合会长与玉婷在一起,这是玉婷的心愿,也只有她能解开会长的心结,玉婷托我的,我并没有忘记,却已经无能为力,只能请你费心了。”

“这些话你自个儿去跟他们说,他们一会儿就来了。”她为他语中的不祥而感到心惊,却不得不强颜欢笑,想逃避他让他清醒些。

他摇摇头,忧郁地看着她:“飞烟,我要走了——”

“走?你身体还没康复,医生不允许你出院的!”

他苦笑了:“飞烟,我不是要出院。”

“那你要去哪里?”她脸一红,“要去上厕所吗?”

“飞烟——”他眼中出现泪光,“飞烟,我要离开这里了……我将离开人世了……”

“胡说!你别说些不吉利的话!”

“飞烟,你听我说!我真的死了!”他认真地看着她,“我真的要离开你们了,真的——”

“你骗人!”她惊惶失措地看着他,“剑扬,别跟我开玩笑了。”

他的眼中流下两行清泪:“飞烟,别伤心,你不该是伤心的……你应该是无忧无虑地生活着……”

“剑扬,别再乱说了!快躺下!”她大叫着打断他的话。

他带泪的双眼忧郁地看着她:“飞烟……时辰到了,他们在叫我,我该走了……”

“剑扬——”她紧紧地抓住他的双手。

“我爱你,飞烟——”他笑了,很苦涩地,“永别了~~”

“不!不要——”

“飞烟,不要伤心~~”

“剑扬,不要吓我~~”

他的身体渐渐地消失在空气中,耳边传来他温柔的声音:“我走了!飞烟,你要好好保重——”

“剑扬,不要走——”她猛然起身,才发现自己是在做梦!

冰冷的泪水还挂在腮边未干,心头的痛楚依在,为什么这个梦这么的真实呢?是白天想太多了吧?

陈飞烟伸手打开床头灯,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才凌晨两点多,眼皮沉重得睁不开,很累呐!

重新关了灯,漆黑的房中是那样的寂静,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都是因为刚才那个梦,让她害怕。

剑扬,你不会如此轻易地放弃的!

剑扬……

蒙胧中,陈飞烟听到手机在响,伸手摸过来看了一眼:天呐,才五点多,这么早杨师兄打电话过来干什么呢?

“喂~师兄~~”

(飞烟,你还没起床吗?赶快过来!)

“过去?过去哪里?”她的头脑还不清醒呢。

(飞烟——剑扬他——剑扬他走了——)

“什么?!”她脑中一轰,睡意瞬间全无。

(剑扬走了——)杨拓的声音中抑制不住伤心。

“我马上过去!”她匆匆按掉电话,以最快的速度洗脸换衣服,匆匆地开着摩托车赶过去,心中一片空白——

陈剑扬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白色的布单遮住他的全身只留下头部,消瘦的脸上毫无血色显得苍白可怕,透着死灰。

杨拓和陈玉婷站在床边,杨拓双眼有些红,而陈玉婷却哭得已成个泪人,看得出他们兄妹平时感情很好。陈家父母不在,杨拓说在隔壁,怕两位长辈太伤心才不让他们过来的。

杨拓看着身边一动不动的陈飞烟,轻叹息:“剑扬在凌晨两点三十七分走的……他走得很平静……”

陈飞烟呆呆地看着那张苍白、死灰的脸,她以后再也无法见到他了——

“飞烟——”

陈飞烟轻摇头:“他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就放弃了呢?”

心好痛好痛,痛得快无法呼吸了。

“飞烟……”杨拓实在很担心她。

“我没事。”陈飞烟依旧盯着那张已无生机的脸,缓缓地说,“剑扬,我相信人死后会有灵魂存在,所以我相信你也一定会听到我的声音,我答应你,我也相信你所说的……我会尽我之能完成的……”

“哥——”陈玉婷趴在陈剑扬已僵硬的身体上大哭。

陈飞烟伸手扶起她:“玉婷,请允许我这样叫你,别太伤心了——”

“哥,别离开我——”

陈飞烟微垂下头:“昨晚,我梦见剑扬了……他是来向我告别的……他让我转告你,替他好好孝顺他父母……不要再去见你——父亲了……陈家以后就靠你……”

“我哥他——”陈玉婷仰起头,泪水依然流不停。

“我无法拦住他——他走了——”陈飞烟再也忍不住流下眼泪,“他本该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人——为什么——”

“飞烟……”杨拓双手按上她的肩头,“你既然相信鬼神存在,你也应该相信命运的,这是剑扬的命。”

“师兄,你不懂。”陈飞烟摇头,“我宁愿相信无神论,至少现在的结局会好多……从小,我就特别相信鬼神的存在,所以也就特别敬仰……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上苍会如此戏弄我们……为什么好人总会是短命的呢……”

“也许,这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局……”杨拓在轻叹着。

“好……”陈飞烟微闭上双眼,任泪水流下来,“他却没顾及这些依旧活着的人,让他的父母失去了他这个独生子……”

“飞烟,你不该如此指责他,毕竟……毕竟他也是身不由已地离开……”杨拓再一次深深看着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师弟,举手将白色布单盖上那张僵硬、已毫无生机的脸,“剑扬,安息吧~~”

“哥——”陈玉婷撇开头大哭,她不敢相信最爱她的哥哥转眼间已与自己阴阳相隔了,再也见不到他了。

“剑扬……”

爱一个是痛苦的,被爱的人才是幸福的!

陈飞烟开始明白了,可惜太迟了!

她爱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是生是死毫无音信;爱她的人,却已与她阴阳永隔,从此再也无法再见到他了。

命,这难道都是命中注定的?

上苍,为什么对我如此不公?

上苍,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无情地剥夺走一个人的生命?

对高高在上的神仙而言,一个凡人的死亡,也许这只是代表着重生;但对凡人而言,一个人的死亡代表着消失,代表着绝望!

剑扬如此年轻,为什么上天就不能垂怜一下?为什么让他们遭受此大劫?如果错在于我,为什么受难的不是我?

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生必经之路,也是人生必然的演变。自然死亡,也许对凡人而言没什么伤感,可是,如此年轻的生命逝去,不是一种悲哀吗?

陈飞烟摇头,心中的悲伤与痛楚让她无法面对事实。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这是自然定律!任何人力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只是,明知道这是命,为什么她的心会那么的痛?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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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让陈家父母太伤心,陈玉婷听从杨拓的劝告,隔天就要火化陈剑扬的遗体。

陈家的亲戚几乎没有,陈家直属血亲只有陈玉婷一人,而陈母娘家的亲戚全在台湾,都没有到来。

陈飞烟通知了能联系上的同班同学,尽一点心意罢了。

“我能和你谈谈吗?”陈飞烟低声问陈玉婷。

陈玉婷转头看了她一眼,轻点头没有开口。

陈飞烟意示她到一旁,低声说:“玉婷,你哥让我转告你,你托他的事他没忘记,你放心吧……”

“他——”陈玉婷已干的泪水又开始流下来。

“好好替他孝顺他父母……玉婷,你会做到的……”

“我哥爱你,对吗?”陈玉婷冷不防问了她一句。

“那都已是过去的事了。”陈飞烟一怔后继而叹息。

“他离开……只告诉你……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

“不——我从来也没想过要与他在一起,因为我心有所属,我无法接受他的爱,无法还他的情……”

“你不爱我哥?”

“我不知道——”

“人一死,就什么也没有了。”陈玉婷抽泣着,“我真的好想、希望这只是一场恶梦,梦醒来后哥依然在我身边……”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梦,梦醒了,人生也就结束了!”

“也许——但我真的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人,会是最善忘的。”陈飞烟深叹息。

陈玉婷盯着正中摆放着的遗像,看着那熟悉的笑容,心好疼好疼!转眼间,好好的一个人就会变成一把灰,多么冷酷的现实,多么残酷的人生!心中再怎么不舍,又能留住什么?

“时间快到了,去送送他吧——”杨拓走近她们,低声道。

“我不想去了。”陈飞烟摇头。

“飞烟……”杨拓惊讶地看着她。

“见了……又怎么样……”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冰冷地。

“飞烟,别这样——记得剑扬一直说,你该是快乐的。”

“快乐?——已是好久以前的事——”她轻摇头,“我努力去接受被爱的幸福,才发现内心是那样的矛盾……爱与被爱同样是痛苦的,并不快乐……”

“他一直希望你快乐。”杨拓盯着遗像,说。

“会吗~~”

杨拓没有再开口,静静地盯着相片上那熟悉的笑容。对这个小两届的师弟,杨拓一直很跟他合得来,甚至毕业后还常与他联系,可见他们之间的感情深。他的突然逝去,让杨拓接受不了,也让人觉得是场恶梦,而且是场永远也不会醒来的恶梦。

他该感叹生命的脆弱?还是人生的苦短?

死去的人万念俱消,但还活着的人却再也无法走出这片阴影。

剑扬,尘世间的俗事你从此不必再牵挂了,可是你却没想到你父母能否接受这场沉重的打击吗?你离开人世,轻松地走了,连牵挂也没有吗?为什么你就不能再坚强些挺过来呢?

剑扬,今日一别,何时能再见面呢……

会是在梦里吗……

陈剑扬的遗体被平放在推架上,闭着眼睛很平静的样子,脸色苍白中透露出死灰,一身医院的病服没有换下来,双手平放在身侧开始呈现死灰并带有斑点,他们说那是尸斑。

陈玉婷痴痴地看着已毫无生机的大哥,静静地等待着。等一会儿,那些专业的化妆师就会过来帮他化妆,她不想看到他走时那么的憔悴,在她心中他是完美的!

杨拓站在她身后,陪着伤心欲绝的陈家父母,经过一天一夜的时间,他们已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除了悲伤又能怎么样?

陈玉婷从一旁的背包中取出一套衣服,放在陈剑扬的身边,泪水不断地往下滴,害怕无法看清他的脸而张大着眼睛,连眼泪也顾不上擦拭掉。对这位唯一的有血缘关系的兄长,她从小就依赖着这个只比她长一岁的大哥,父母的离异,大伯一家接纳了她,她感恩!被同学嘲笑,从来都是大哥帮她打气,讨回公道的。她将他当成最信任的人,连她的暗恋对象也告诉了他,让哥哥为妹妹完成心愿!她没有了爸爸、妈妈可以叫,是哥让她叫大伯、伯母为爸爸、妈妈的……

从来,她的心事只告诉他……

以后呢?她的心事又有谁能诉说?

哥,你为什么走得这么匆忙?

哥,你不该抛下我和爸妈的……

哥……

这一切都像是做了一场恶梦一样,她真的好希望这只是一场恶梦。

她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来换回他——

神呐,求求您们,我愿意用我的命来换回我哥哥——我无怨无悔——苍天可怜——

陈母无声地抽泣着,不舍地看着爱儿的遗容,她实在无法相信唯一的爱子就这样离开他们了,难道说是他们夫妻造了什么孽才遭此报应?也不应报应在扬儿身上呀!

门被推开了,进来两名身穿着工作服的中年妇女,推着小车进来,她们很准时地来为“客人”“服务”。

她们说,必须用热水浸泡让骨、肉不太僵硬后才能化妆,于是又退出去准备了。

水很烫,几乎是滚水。

陈玉婷拦住了她们,说她哥不喜欢泡太烫的水,坚决不肯让她们动手。

“陈小姐……”两名“化妆师”面有难色,因为不这样做的话,“客人”的身体已僵硬了,根本就无法换衣。

“婷儿,让她们去吧……”陈父轻声地开口,话中掩盖不住颤抖的语音,说完他紧紧地将妻子拥入怀中。

“不要——爸,我哥他会烫着的——”陈玉婷哭泣着摇头。

“婷儿……”

“玉婷,别这样。”杨拓伸手握住她颤抖的双手,温和地注视着她,“别让你哥再担心了,好吗?”

“杨大哥~~”她哭着扑入他怀中。

杨拓一怔后举手轻抚着她的头,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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