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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之千年之恋》第三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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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觉得你最近常笑得像个花痴吗?”同桌的林素忍不住连翻白眼,真想将她丢出去。

陈飞烟才不这么认为:“这是甜蜜的笑。”

“吐给你看了!”林素一脸的恶心。

“追你的班代才是真的,少管我的事啦。”陈飞烟白了她一眼。

“呵呵,动心了?”林素笑得很奸,“是哪个?”

“你不认识的。”陈飞烟合上书本。

“哪里的?”林素开始挖消息。

陈飞烟懒得“鸟”她,将书塞入书包中:“关你啥事!”

林素奸笑,没有开口。

陈飞烟起身,才发现桌边站着一个人。

陈剑扬,男,一九八九年一月出生,台籍潮侨,身高一米七二,体重五十八公斤,刚归华不久随父母在潮州,目前正好同与她在一班,是级上公认的两大“级草”之一。

陈飞烟为什么对他这么熟悉呢,当然功归于林素的八卦!更何况他从进入这个学校以来,就放话要追她~~

所以,她会有那么多次逃课的记录,全“归功”于他!

她,又有哪点好?

陈飞烟自己也搞不清楚,要貌要才她是一样也沾不上边,说钱家势嘛,目前还是平民一个,祖上三代从未有一个涉足官场。

她虽然喜欢做白日梦,却自知现实不是童话!

“同学,麻烦你让一下。”陈飞烟面带虚伪的笑容,用语还算客气。

陈剑扬盯着她:“就这么讨厌我?”

她眨眨眼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喜欢你!”他侧身拦住欲离去的她。

她脸上微烫,沉默了一会儿:“请你别开我玩笑了。”

“你认为我在开玩笑?!”他那长长的眉毛微皱了一下,十分认真地看着她,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陈剑扬同学,这个玩笑并不好笑。”她避开了他。

他盯着她的背影,没有再一次拦住她:“我说过,我一定要得到你的心!”

声音很大,但陈飞烟当作没听到。

她自知,就这个班里美女多得是,她算是最不堪入眼的一个。灰姑娘永远是灰姑娘,不可能像童话故事里一样变成王子的宝贝。

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又要逃课了呀?”与她不同,江丽到现在才来上学。也难怪,人家长得靓家里又有势,再怎么讲将来也是公务员一个,江丽是读计算机的。

“级草一号在我们班里,追去吧。”陈飞烟拍她的肩膀,顺便奉上一条“最新”消息。

“晕~~他原本就是你们班的。”

“话是这么说,但现在是课间时候,他也会乱跑的呀。”陈飞烟一副施恩的样子,“我勉强才为你探明最新消息。”

“你有那么好心,母猪也会下蛋!”江丽口中说着,人却走向陈飞烟他们的教室。

陈飞烟耸耸肩,溜了。

不明白为什么样,自上次听他讲那个关于佛灯的故事后,她越来越对北阁佛灯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他叫什么来的?白玄星,好像!

而且,她又想走那个梦。

梦中的“他”那对四方神的恨意,真如他口中的“白狐”。

古今多少情海生怨波的事,成了千古恨!远有孟姜女哭倒万里长城,杜十娘怒沉百宝箱,那压在雷锋塔下的白娘子……在古代,政权及所谓的道德、天理才是主宰人们的一切。

门当户对才能结缡!人与仙、人与妖、人与鬼是不能相恋的!

到了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人类正努力地排除人与人之间的隔离,但人类依旧是弱者,命运全掌握在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的手中!这是必要?还是人类的悲哀?

不知不觉中,她又踏上北堤,走向北阁。

看着那高耸的灯座,她自然地想起了《白蛇传》。

白素贞是条千年修成人形的白蛇,为了报恩与凡人许仙结成夫妻,却被法海老和尚所破坏,将她压在杭州西湖边的雷锋塔下。不过,结局可算是喜剧中的悲剧。为什么这么说呢?陈飞烟并不喜欢那个结局,白素贞虽在最后出得了雷锋塔,却无法与许仙在一起,而是双双成仙远离红尘。人、妖不能相恋相守,作者安排他们双双做了无情无欲的神仙,是喜剧?还是悲剧?

关于北阁佛灯的这个故事,那白狐恋上了凡间女子,却被守护人间安宁的四方神兽所阻拦。凡间女子自知毫无结果而自杀葬身于鳄鱼口中,白狐受伤又伤心,四方神兽又不容白狐于世,借来佛主的佛灯,杀了白狐又将其魂魄囚于这盏佛灯之中,它会甘心吗?不会的!

梦中的“他”,会是他所讲的白狐吗?

为什么,她会在不自觉中心痛?

如果白狐放弃一切,如《白蛇传》中的白蛇一样潜修成仙,又会是个喜剧中的悲剧?!

或者白狐又能如何逃出佛灯?

自古以来,红颜多是薄命的!孟姜女万里寻夫却得知丈夫葬身于长城基石之下;杜十娘以为得到了良夫,却不知丈夫心顾门户之对,所以捧着百宝箱葬身长江之中;梁山伯与祝英台也因门户不对而双双身亡……

《倩女幽魂》中的凡人与女鬼也无法容于世,分开了……

情海本就是无情的!

她讨厌!

陈飞烟仰首看着石灯,明知道这只是个神话传说,她还是为白狐的遭遇而伤心!这座石雕佛灯,经历了多少的沧桑与动乱,才形成今天这个样子的,她不知道。

她只是单纯地认为,所有的童话与传说都会是美丽的结局。

梁山伯与祝英台死后同化身为蝶,自由自在地飞舞于经红尘世间,是多美好的事!

滚滚红尘,该说她太笨,自以为现实永远是坏结果?还是她太在意每段故事的结局会都是喜剧?

假如“他”就是白狐,那那个一连做了三年的梦又该如何去解释?她第一次听到这座被尊为“北阁佛灯”的石雕灯,是这样形成的;她也是第一次听到“恶溪”的鳄鱼并非韩愈祭走的,而是一只白狐所为;第一次,她好奇这座石灯;第一次,她渴望这个故事是真的,那只白狐也能脱困而出。

对与错、是与非并不重要,芸芸从生也不过是命运之神手中的棋子而已!白狐没有错,四方神兽也没有错,那红颜命薄的凡间女子也没有错——一切只因为他们都各有自己的命运及使命!

轻呼出一口长气,她不知是因为连月不开的阴天转好而开怀,还是想抛弃一些东西。

这个伤感的故事,让她的心不觉重了许多,她真的不喜欢那悲剧的结局,也不喜欢那充满瑕想的无言结局,让她很不安!

转身盯着滔滔的江水,陈飞烟叹息了。不知为什么,她突然之间想起那些死于韩江中的不少无名氏,突然感叹人生的短暂。

在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眼中,人会像人类眼中那蚂蚁那样渺小、微不足道吗?为什么好好的一个人,转眼间就面临着生离死别呢?

“美眉,在发什么呆啊?”一个打扮挺为新潮的人走近她,打招呼。

陈飞烟瞥了他一眼,大概比她在三、两岁,一看就是不好惹的社会仔,头发垂至肩头,顶上的头发全定型为“冲天炮”,还染得乱七八糟。她眼中闪过厌恶,转身走开了。

“美眉,大家交个朋友吧?”他跟在她身后。

陈习烟的脸色有些不好,这种人就像是蟑螂,打不死也踢不开。

“怎么?看不起我呀?”他索性拦在她前面。

“你~~你想干什么?”陈飞烟退后一步。

“用不着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他很努力地使自己看起来比较和善些,笑了笑。

陈飞烟戒备地盯着他:“走开!不然我喊人了!”

他扬扬眉头:“拜托!如果我是坏人,你喊了又能怎样?”

陈飞烟被他这一说,语塞了。

一串轻快的笑声从他身后响起,是一名高挑的长发少女,齐肩长发披开垂直,样子好美,穿着一件秋式以白色为主的连衣裙,很美。

他没有回头:“滚开,没你的事!”

陈飞烟紧张地盯着她,害怕她被牵扯进来。天呐,她陈飞烟又得罪了谁了呢?

长裙少女笑了:“就你这样子,没被人当成流氓才怪!请人不是这么个请法的,惹火了老大,你准备当回‘落汤鸡’了!”

“请人?我?”陈飞烟忍不住开口问。

两人齐点头;“不错!是你!”

“你们会不会认错人了?”陈飞烟小心地问。

“不会!就是你!”两人齐摇头,指着她。

“呃?我不认识你们。”开玩笑,搞不好是绑架什么来的。

“我叫小凤,她老哥!”

“我是彩凰,他老妹!”

“呃~~”陈飞烟真的接受不了了。

“我们老大找你!”自称小凤的少年说。

黑社会?!

陈飞烟勉强一笑:“对不起,我还有事。”

她转身就跑人了。

“我们有那么恐怖吗?”小凤不解地看她远去的身影,“我记得我长得很帅,有好多少都是这样说的。”

“快点去找她回来吧,否则老大生气了。”彩凰语中掩不住想看好戏的兴灾乐祸。

“我受罚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小凤跺跺脚,跑了上去直追陈飞烟。

“笨蛋!”彩凰摇头、叹息,认命地跟上她口中的笨蛋哥哥。也不见她举步跑,身子已——平板地飞过去。

呃?神?鬼?怪?妖?

绝对不是人!

可惜,没人看到这一幕。她搭上兄长的肩头,两“人”就这样平飞向奔跑中的陈飞烟,而来来往往的人群似乎没见他们的存在似的,甚至他们直接穿过人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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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素有点意外地看到旷了半天课的陈飞烟居然回来,只是脸色有些不好:“怎么了?”

“出去溜了一下,遇到两个莫名其妙的人。”陈飞烟拍拍胸口说。

“还剩一节课哩。”林素取笑她。

陈飞烟白了她一眼:“我的形象已经够黑的了,你就不必再抹黑我了。”

“好心提醒你,倒没好报。”林素打了她一下。

陈飞烟叹息:“上堂英语课总好过遇到两个陌生人请你去哪个地方见不认识的人吧?”

“什么?绑架呀?还是劫色?”

“去死!我还好好地在这里呢!”

“也是,你家有没有钱我不知道。劫色嘛,不太可能。”

“就是!劫色劫你还差不多!”

“陈飞烟!”

“唷!有何贵干?”

林素瞥了一眼上边的老师,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放学后你给我小心点!”

“想杀人灭口呀?随便!”

“把你碎尸万段扔入韩江中喂鱼!”

“毒妇,你没救了你。”陈飞烟趁老师回身时说了一句。

林素瞄准适当时机敲了她一下头:“别说我没警告你,你再不好好把握,你的白马王子会变成别人的。”

“白马王子?我的?有吗?”

“一号级草呀!笨蛋!”

“他不是我的,别乱讲!”

“哎呀呀,人家对你可是一片情深,为了你他可是连伤了多少颗少女芳心,你如再不好好把握,过了这店可没那村了!”

陈飞烟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哪时成了说客?收了多少好处了?”

林素摇头:“也幸好本小姐已有目标,不在一号身上,否则哪会那么好心揶合你们呀!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他的说客,烦到你答应为止!至于我收到的好处嘛,告诉你也无妨,一号帮我约班代。”

“你——见色忘友!”

“朋友,本来就是互相利用的。”

“不可理喻!”

“一号也很不错呀,人帅人缘好,家世好学习又好……”

听到她将他当成商品推销,陈飞烟没辙地连翻白眼:“行行好吧!替自己留点形象,ok?”

“形象?用不着!”林素才没当一回事。

“你~~”陈飞烟无奈地摇头叹息。

终于挨到放学,陈飞烟以最快的速度收好东西,准备撤走。

“团员留下开会!”班代不失时机地登高一呼。

晕~~怎么老跟我作对呢?

陈飞烟无奈地叹气,重新坐下。

班内有四十多个人,却只有十几个人是团员,更气人的是——“六位班干部也留下!”

班代——正班长,形同班主任的代言人,简称为班代,姓吴名烁。

副班长——谢婷,班上公认的美女。

文娱委员——陈剑扬,级草一号。

科代表——一共四人,分管着近十科科目,称为四柱。原因,哪科作业没完成,找他们帮忙就搞定了。

陈飞烟开始后悔为什么当初要加入团,呜……

“陈飞烟同学,请坐前些。”见她坐到最后一排,吴烁摇头开口。

认命地暗叹息,陈飞烟只好依言行事,谁叫班代还是他们班的团分支负责人呢?!硬着头皮,她在陈剑扬身后坐下来,谁叫只有这个座位是空的?而且是班代大人指定的。

真不知有什么会好开的?入学才近个月,已开了两次团会,至于班会已有四次,班干部会议她就不知道了,因为她不是班干部。

不幸中的大幸!

“关于入选‘学生会’一事,我希望各位同学踊跃报名参加……”一听是学生会的事,陈飞烟当然十分没兴趣,她怎么会再那么笨重覆辙痕呢?杀了她算了吧!

庆幸他是台籍的,不能入团,否则她无处可容身了。

很快地,吴烁、谢婷和陈剑扬被提名进入学生会,陈飞烟是举双手赞成!一旦进入学生会,绝对没有一刻空闲的时间,而她也就天下太平,不用老当逃兵了!

再过几天就放国庆长假了,耶!一个星期哦!

回家睡觉了~~

班代说他的,陈飞烟双手托着下巴,只差没打呵欠来增加睡意,她都怀疑再这样下去她会成为点头虫。

呜……人家肚子好饿呀……

“飞烟——”挨到会毕,陈剑扬一回头就看到她惨兮兮的样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陈飞烟苦着脸摇头拒绝他的关心:“我先走了。”

还能有啥,她饿过头胃痛了呗!

见她起身向外埋走,陈剑扬似乎轻叹了一声,跟在她后面:“飞烟,我送你回去吧,你看你——”

“不用了,谢谢你!”陈飞烟打断他的话,“我没什么事,只是胃痛,一会儿就好了。”

“飞烟,别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好吗?”陈剑扬叹息,“我对你是真心的,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的心中就已经有了你的存在。”

陈飞烟摇头:“我们并不适合!而且,现在我们还小,还是希望你以学业为重,毕竟现在的爱情也不会维持太久的。”

“不!这不能混为一谈!”陈剑扬看着她,眼中闪烁着令她回避的光芒,“没在一起,你又怎么会知道我们不适合呢?我们也不小,已经成年了,爱情与学业是可以并存的!”

陈飞烟转开眼,避开他的目光:“学校中、班上比我好的人多的是,你为何偏偏找上我?”

陈剑扬摇头:“飞烟,是因为你很特别!”

“特别?没像他们一样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我说不上来,你的一举一动却深深地吸引着我,让我无法自拔!”

“可惜——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

“飞烟,你又何必呢?你不要用这种借口来拒绝我。”

“我……”

“我不会死心的!”

陈飞烟看着他转身而去,轻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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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下午是班会,只上了一节课。

陈飞烟用笔头敲敲书桌,从明天起就开始为期一个星期的国庆长假,很不错呀!

本来学校组织了什么活动,但她没兴趣参加。

陈剑扬已进入学生会,所以忙得没空跟她“闲扯”,她的心也就彻底地放了下来。

天下太平了!

陈飞烟伸了伸腰,挨到班代起身讲话时她才注意到她完全地神游外空。没办法啦,她又不是班干部,“闲事”不用管,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前排右边的陈剑扬回头看了她一眼,跟已走下来的同桌吴烁说了几句话,连吴烁也回头看她,但沉于自己思想中的陈飞烟却丝毫不知。

“还是没有进展?”吴烁笑问。

陈剑扬摇头:“很难!她真的很特别!”

“剑扬,说句实在的话,我觉得她学习平平,相貌也平平,你为什么会想追她呢?不会因为她是唯一不对你动心的女人吧?”吴烁取笑他说。

“等你遇到一个令你一见钟情的人就会知道。”

“天涯何处无芳草!别为了单单一棵树而放弃了整片森林,不值得的!”

陈剑扬失笑了:“你哪时变成这么花心了?”

“花心谈不上。”吴烁笑得十分开心,“我又没有两只脚中踏几条船,怎么说得上花心呢?我也从来没有去招惹她们,我没告她们老来骚扰我就已经不错了。”

陈剑扬笑了:“其实,她们都不错,特别是副班。”

吴烁知道他指的是谢婷,摇头说:“借你一句话,我还没遇到我所等的人,所以没有感觉。”

“感情大多都必须去慢慢培养起来的。”陈剑扬笑笑,抬头看讲台上正在讲话的谢婷,“她真的不错,跟你在一起合作无间,别错过了,否则到哪里找这么好的一个搭档呢?”

吴烁失笑摇头:“别乱说!我跟她可是擦不出火花的,更何况本校的六大校花之一,后面追的人并不在少数!”

“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你会不懂?”

“懂是懂了,但没那心!”

“目光别太高了,小心跌下来太惨!”

吴烁瞪了他一眼:“我目光哪时太高了?净会乱说。”

“班长,注意形象!”陈剑扬缓缓地提醒他。

“你——”吴烁没好气地瞪眼,瞥眼见谢婷已走下来才不得不闭口。形象,他的形象早已毁于一旦了!

结束了班会,陈飞烟压下想睡的念头,准备打道回家。这两天老是胃痛,开始后悔以前三餐不正,以至现在吃苦头了。

“飞烟。”陈剑扬在她前面坐下,“又胃痛了吗?”

班内的同学已陆续回家,陈飞烟没料到他还不死心:“你……”手抚着小腹,不知怎么开口。

“该去看下医生,或吃点药。”陈剑扬皱着眉头,伸手帮她整理好桌上的书,“我送你去看医生。”

“不用了。”陈飞烟巴不得他离自己越远越好。

陈剑扬正经八度地看着她:“飞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老是拒绝我于千里之外,但那是感情问题。现在是你不舒服,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同学,我送你去看医生是正常的事,别再拒绝好吗?或者去拿点药来服下,胃痛不能拖的。”

“我——”陈飞烟垂下头,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想逃得远远的,她真的很害怕自己会沦陷。

“我难道真的让你那么讨厌?”

“我……”陈飞烟没有说下去,默默地收拾书包。

“剑扬,走噜!”吴烁在门口叫他。

“你先走吧。”陈剑扬回头一笑,“我还有事。”

吴烁明了地笑了:“那好吧。”

“陈飞烟——”一个清朗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一个打扮极为新潮的少年人走了进来,无视其他人的存在。

“又是你?!”陈飞烟脸色一变,又是那个叫“小凤”的男子。

小凤眨眨眼睛:“你别老是将我当成恶鬼凶神般,好孬我也是帅哥一个,别损我,ok?”

“你——你又想干什么?”陈飞烟不信他敢在学校里“请”人。

小凤盯着她:“你老是将我当成坏人。”

“你是谁?想干什么?”陈剑扬冷冷地问。

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邪气的小凤笑了:“年轻人,泡妞可不是这样泡法!还有,别打她的主意,我们老大的朋友可是不好惹的。”

“你!”陈剑扬脸色一变。

“先生,我不认识你们老大!”陈飞烟只差火冒三丈。

小凤邪邪地一笑:“我们老大可不是你心中的那种‘老大’哦,只不过是他比我们年长,我们兄妹就称他为‘老大’!还有,你跟我们老大可是旧识,我可从来不会找错人。”

“他是谁?”陈飞烟在内心暗叹:倒霉!

小凤扬扬眉头:“我们老大姓白,几天前你们在滨江长廊的北阁才认识,没忘记吧?”

“白玄星?!”陈飞烟微微一怔。

“宾果!”小凤满意地点点头,“我还以为你早忘了。”

“他——”陈飞烟想起那个帅得不得了的人,脸微发烫。

“很抱歉,我们老大在事不能来,所以我就来了。现在有空吗?老大想约你到北阁。”小凤直接说明来意。

“约我?!”她彻底地一怔。

小凤耸耸肩:“你就行行好去一趟,否则我会死得很难看!我在死小凰面前夸下海口,你如果不去的话我就成了她弟弟了。”

“飞烟……”陈剑扬的脸色很难看。

“那你先走,我一会再去。”陈飞烟想了一会儿说。

小凤瞥了陈剑扬一眼,笑笑:“你男朋友吗?太多情了不好,考虑清楚找个老实点的,要的话我帮你介绍。”

陈飞烟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但小凤不等他们两人回过神来,早转身走了。

“飞烟,你——”

陈飞烟向他歉意地笑笑:“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陈剑扬叹息:“为什么你就不能接纳我?”

“你真的很好,但真的不适合你!”陈飞烟平视他,“是我高攀不起,我不想我的男友太出色,那样我的情敌不是很多?我不是很累?我不是会时时刻刻猜测他有没有抛弃我?”

“你……”

“太美好的感情不可能有好的结果,付出太多了我不敢保证能收回,所以我宁愿不要!”她叹息,“你太优秀了,让我感到你跟我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我明白了——”陈剑扬看着她,沉默了许久才道。

“我走了,拜拜!”陈飞烟飞快地逃离这个令她无法呼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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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黑色宽大的衣服,屹立于韩江边,长发用黑丝带束着,面对着江面的他让来来往往的人加以侧目,但他似乎没有发觉。左手放在石条上,右手垂放着,平视着面前的山水。

一袭浅绿色长裙的彩凰就站在他身边,离他大概有四、五步之距离,似乎在跟他说话。一向新潮穿着的小凤背依着灯柱,仰首看着对面的北阁佛灯,偶尔插上一、两句话。

陈飞烟跑到他们不远处已经累得快走不动了,只好慢慢走过去。他也在这时回身对上她的眼,唇边似乎微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你来了,没打扰你吧?”

“没事。”陈飞烟盯着他那张俊脸,脸又红了起来,幸好她刚才略运动了才看不出来。

“被小凤吓着了而已。”彩凰凉凉地开口。

“你别老是唯恐天下不乱!”小凤瞪了妹妹一眼。

白玄星回头分别给他们一记白眼,让他们闭上嘴,兄妹俩立刻闭嘴,走开了。

“有事吗?”陈飞烟在他身边站定,转向江面。一米六出头的她刚好可以趴在石栏上看风景。

“也没什么事。”他低沉地说。

“哦~~”

“飞烟,你说,那个故事该是怎么的结局才是好的?”他低低地问,脸上毫无一丝表情。

她微微一怔:“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你能帮我想,对吗?什么样的结局才是最好的?”

“我从没想过。”

“飞烟,帮我想,好吗?”

“你——”

“这对我很重要。”他似乎在轻叹息。

她侧身看着他英俊的侧脸:“你知道吗?这三年来,从我十五岁开始每逢盛夏,我就会做同样的一个梦。”

“梦?”他不解地侧首看她。

“那是一个很真实的梦,真实得让我害怕。”

他静静地看着她,没有插话。

“一片白茫茫的迷雾之中,我怎么也跑不出去,不管怎么跑我都看不到尽头,甚至任我怎么叫喊也无法叫出声来,四周的死寂让我很无助、很害怕,然后——我哭了,虽然我听不到声音,我却知道我害怕得哭了。就在这个时候,一声轻轻地叹息在死静中响起,是那样的忧郁,甚至带有些悲伤。虽然它在我耳边响起,可是我抬头却只看见四周依旧白茫茫的一片。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声叹息声让我的心突然间好痛、好酸。于是,我朝着那叹息声的方向走去,不知走了多远,白茫茫的雾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是一个人!也就在这时,我发现自己再怎么挣扎也无法再前进,前面似乎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挡住了让我无法再向前走,我拼命地叫喊却依旧无法发出声音。此时,又一声轻叹声从前面那个人口中逸出,依旧是忧郁与悲伤的情感。‘孽畜!你依旧迷恋红尘,不肯潜心修成正果?!’一个苍老却慈祥的声音从遥远的天际传来,震撼人心。回答他的是一个充满磁性悦耳却又显得很冷漠的声音:‘就算再过一千年、一万年,我还是会候机出世,凭你又能阻拦我多久?’‘孽畜,你依旧劣性难改?须知你非凡人,不可动凡心,违反天规罪大恶极。如非看在你的修为已通天,还能容你至今日?!’‘你无法将我的魂魄打散,我无法逃脱出世,这一切都是心知肚明的,你用不着唱戏了!这一千多年来,你的功力将我之魂囚在这里,早已是精疲力竭,用不着多久,你的功力就会大减,到时的你又能奈我何了?’‘为什么你就不肯潜心修炼?依你之能,这一千多年来足可斩断孽缘修成正果,登入仙藉的!’‘玄武,你不必再讲道了,这千余年来我所受之罪,在我出世之后将会原数奉还,到时你们四方神一个也别想逃脱!’‘孽畜,你就不怕遭天遣吗?依你之能,是能摆脱轮回之苦,但凡人始终都是凡人,生老病死及轮回六道都是必经之路,再说凭凡人之力,能在经过一千多年的诸次轮回后还记得一切吗?’年轻的声音愤怒地让他‘闭嘴!’,声音中充满负伤及不甘……”她长叹息,“我也在这时醒了过来。”

他全身一颤,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她转身抬头看着佛灯:“自从听你讲的那个故事,让我认为梦中的‘他’就是你所讲的‘白狐’,因为那个‘玄武’。”

他没有开口,双手却不自觉地紧握着。

她看着阳光下的佛灯,叹息:“其实,在这个故事中,他们都没有错,这只是命运安排的!四方神兽是人世间东、西、南、北四方位的守护神,守护着人间的安宁,同时也守卫着天道;白狐真心爱上凡间女子,却被四方神兽所阻拦,白狐当然生气,更何况他亲眼所见红颜在面前丧命却无法救她,所以他势必将四方神兽恨之入骨。四方神兽为了维持人间安宁,借来佛灯杀了白狐又将白狐的魂魄镇压于佛灯内,试问白狐又怎么会咽下这口怨气呢?”

他终于点头,低沉地开口:“他是无法咽下这口怨气。”

陈飞烟仰头:“其实,就算白狐能出来,报得了仇又怎么样?他势必会与整个天界为敌,人与仙、人与妖、人与魔、人与鬼本就都不能厮守终身的!否则就与所谓的天规为敌,最后的下场也许更惨!”

“红颜已逝,他又被囚了一千多年,他也不能再称为妖、为兽,白狐已成为鬼狐了。”他的声音依旧很低沉。

陈飞烟转头深深地看着他:“我曾听说,有些人一出生就有超能力;有些人还带着一些莫名的记忆,说是其前世的记忆没有喝孟婆汤而带到今世的记忆;有些人能直接感受到一切事物曾经发生的场面场景。你是属于哪一种呢?”

他对上她清澈的双眼,很平淡没有一丝感情。

“或者我不该问。”她笑笑。

他轻轻地摇头:“不!我不是!”

“你不是?你不是什么?”她很不解。

“我不是你所说的!”他看着她,“飞烟,你会是她吗?”

“你——你在说什么?”她不明白。

他很无奈地笑了,轻叹息:“飞烟,你所梦到的正是白狐和玄武!”

“你怎么知道?”她眨眨眼睛,“你也跟我一样梦到的?”

他转身看着韩江江面,长长地叹息,声音低沉中含着一丝忧伤:“白狐的魂魄被囚在佛灯内一千多年,时时刻刻无不想重新入世,它要扭转一切,包括所谓的天规、天命!经过一千多年的日月,白狐的功力已恢复了大半,而镇守佛灯的玄武却因本像真神被破坏而功力大退,再加上一千多年来受阴气侵神,玄武已开始无法镇压住白狐,终于白狐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冲破佛灯的禁制,出来了……”

陈飞烟猛然转头看他,那英俊的侧脸上那抹奇怪的神色,让她不由心中涌现起疑惑:“你……你……”

他双手紧紧地按在石条上,脸上几乎无法控制住激动:“可是,千年来足以改变一切,世界不再是白狐所熟悉的,他无助地看着这面目全非的潮州府,茫茫人海何处能找到她呢?看着昔日她葬身于此的江水,白狐的仇恨再一次引发……”

“他——”陈飞烟心中浮现莫名的轻颤。

他仰首看天,似乎自言自语地低声说:“我从来就不相信命运!”

“我却深信不疑!”陈飞烟轻轻地说。

他忧郁地叹息:“白狐并不想屈服于命运,他用恢复了大半的法力将玄武反囚于佛灯内,他要玄武看着这个世道在他的操控下反转!千年的间隔,白狐也开始学习一切技能,以他的法力能轻易地夺取到人类脑中的记忆,为所欲为。他也想借此引出青龙、白虎和朱雀,以达到他的目的……”

“这会是另一场大浩劫吗?”她问。

他摇头:“人类是无辜的!”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她正视他,双手紧握着在轻轻地颤抖着。

他苦涩地一笑:“其实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你——你——”

他依旧在看着江水,英俊的脸上阵阵抽颤,但他的声音依旧平静而又低沉:“当我见到你时,你让我感到熟悉。可是,我没想到,你会是她……”

“我是我!我不是任何一个别人!”她颤声否定。

他只是浅浅地一笑,笑容中包含着无奈与凄凉:“当我将这一切前因后果告诉你,我知道你不再是她了,她已经死了——可是,你还是她,在我的心中,你还是她。”

陈飞烟摇头:“我不是任何一个人的影子!”

他双手不自觉地紧按住石头,许久才开口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我不会改变你的一切,我只是一个匆匆过客,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别去想以前的事,也许放弃才是最好的!”她真诚地说,“也许,一个故事没有结局才是最美好的结局!”

“放弃?谈何容易!”

“至少,现在的结局是最好的。”

他摇头低沉地说:“不!我自己的命运不会掌握在别人手中,他们所给予我的一切,我都会加倍奉还!”

“与他们为敌,势必与天界为敌!我曾说过的。”她转身看他,“我还不敢确定你是不是‘他’,因为我还一时无法接受你的身份。但我认为,如果那凡女子知道一切后,她也会阻拦白狐的!”

“你……为什么?”他问。

她摇头:“直觉让我这样说出口的。”

他没有回头看她:“没人能阻拦我的,连我自己也不能!我要夺回我失去的,也要拿到我所要的!”

“你又有什么想要的?”她不解。

“你知道吗?当我看到我的尸体在我面前时,我会是怎么样的心情?她死了,我也死了,可是我却不能追随她下黄泉,无法与她携手走过奈何桥重新转世投胎……我功力尽失,魂魄被囚入灯内,我的心情会是怎么样的?……”无奈、沉痛的语气加以低沉的声音,让她的内心瞬间一痛。

“……他们杀了我,我没有怨恨他们,必竟‘成王败寇’是现实,可是他们却不该分开我的她……我恨天恨命,恨苍天为何如此绝情,让我和她相恋却不能相守;恨命运为什么如此捉弄我,为何我是兽类,而她却为人?为什么我们相爱却不容于天?……”

苍天本就是无情的!

“……经过一千多年的轮回,她已不再是她了,我的爱也在那时灰飞烟散了!剩下的,除了无尽的恨意,我又有什么呢?……”

恨,该怎么消除呢?你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吗?可惜,我不可能是她,我也不想成为她,那样的我不就成了她的影子吗?恨,可以用爱来抚平的,但——我不是她!

“……飞烟,我不会将你看成她,如你所说你相信命运,所以,我不会进入你的世界去改变你的命运,我的出现原本就是偶然的……她太柔软了,你千万别学她,该是你的你就一定要去争取,千万别放手……今日一别,从此也许天涯各据一方,也许很快这世上再也没有我的存在……”

“你要走了吗?”她终于开口。

“是的,我要走了!”他没有说下去。

但她内心却明白他的意思,她有几次想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他侧首看着她,深幽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英俊的脸上也恢复了原来的平静,静得让人无法察觉他的异动。许久,他淡淡地开口,声音中带有冷漠:“保重!该忘记的你别记着,你不属于任何人的!”

“你……你要去哪里?”

“……到我该去的地方,做我想做的事……”他的声音中带有无奈,却是那么的平淡、冷漠。

“人各有命——”她轻叹息。

“别太忧郁,你的想法已超出你的年龄。”彩凰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她与小凤已走近两人。

“你们……”陈飞烟欲言又止。

“凤!”

“凰!”

小凤和彩凰同时笑了,分别道出一个字。

陈飞烟全身一颤,她明白了。他们正是潮州传说中的——凤凰,也是“白狐”的手下,他就是“他”!

“天意弄人!”她低低地说。

“所以我才要逆天而为!我要改变所谓的天条!”他冷冷地说。

陈飞烟内心很乱,她已经不知道如何来维持自己的平静。前世今生,她会是“她”吗?如果是,她要怎么来面对这一切?他会是“他”吗?她为梦中的“他”而牵心,她又该如何来面对现实存在的他?她虽信鬼神之说,但她从来没想过她会遇到。

抬头看面前这名还算陌生的男子,陈飞烟双手忍不住轻轻地颤抖着,她很想劝说他,但她也明白那是徒劳无功之为。千年的仇恨,岂会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开的?天意,上天又怎么会知道有这么一天?

他也在深深地注视着她,唇边扬起一丝浅笑,是在嘲笑苍天?或是在笑她的不自量力?

许久,他轻叹息,转身走了。

是的,他就这样走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陈飞烟感到自己的心有些酸。

这就是别离之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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