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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尸棺》第十章程府诡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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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小小的街道串巷,许许多多都是经过程府的,如今,就连夜间晚归的人经过程府也是加快脚步走过,在黑暗的帘幕下安然矗立在那里的程府,清静无人,仿佛没有发生过灭门惨案,但不管怎么说,程府如今已是空无一人,警察厅贴封了程府的大门,程家二十五口人的尸体也在警察厅后院的停尸馆,程老爷也带着大大小小的家当,似乎准备离开天陵县了。

此时,程府门前却站出来一个人,借着月光,人影映在门上,这个熟悉的脸庞,正是白天帮助警察厅的许队长捉拿僵尸的阿禄。

阿禄师承张天师教,其师傅名张问,是张天师教第一百零四代张天师,师傅的道堂位于广东方元镇,阿禄从民国三十年开始跟着师傅游历中国天南海北,如今阿禄正是打算回到南方方元镇的,在途中走走停停,最近也就停在了这天陵县。起先阿禄是被这天陵县的奇异风水吸引的,天陵县地形东窄西宽,往东是连绵尽止的大洪山脉余支,山脉在天陵县西部静止,一直往西便是广阔的平原,这里是鱼米之乡,稻田广布。

从风水学上来看,天陵县所在是龙盘尾,也就是龙脉尾余所在,龙尾摊平成平原,汉水为龙脉经络,聚山灵之气滋养,是上好的聚气集福之地,这一点在阿禄来到天陵县所见时便印证了。

但天陵县的真实情况却不是龙盘尾风水格局应有的景象,根据阿禄在天陵县大一个多月的探查,却发现天陵县外一处山地有异样,那处山地名杀神陵,山不过百米高,山下延伸着天陵县城,起先阿禄并未有所察觉,但就在半月前的夜里,镇上猛然生出许多凶煞的尸气,似有尸物,顺着气息摸索,阿禄来到了天陵县外的杀神陵,那一晚,阿禄看见杀神陵上散布出许许多多的幽怨绿气,尸气渐浓,可知镇上的尸气正是从这杀神陵散开。

正当阿禄准备上山时,却发现陵下走出一个人,脚步匆匆,很快便离开了,这个人正是程老爷,让阿禄感到奇怪的是,程老爷出杀神陵时,头肩三火飘忽不散,时灭时亮,身附将死之气,同时尸气布体,如果没猜错,这个程老爷十有八九是死人,阿禄随后打探到程老爷的府邸,却发现府邸尸气弥散,死气盖住生气,如此家大人众的府邸竟是如此死状,其中必有死物蹊跷。

果不出阿禄所料,就在两天前,程府娶亲大喜之日,府中上上下下二十五口人没留下一个活口。人气旺盛的大家府邸时逢大喜之日却满门死绝,而且不是人为,阿禄虽不敢相信,却也查不出原因,先前他去过杀神陵,也没发现有端疑,不仅那一夜的杀神陵异象和程老爷现身让人奇怪,今日的程家灭门惨案更让人匪夷所思,这也就是阿禄早早便盯上了程老爷的原因所在,阿禄感觉,这个程老爷并不简单,而且杀神陵也不同寻常。

“等下进府了注意观察那些我不能看到的东西,这些东西你能感知到!”阿禄突然开口说话了。

过了一会,只见阿禄一愣,接着说道:“有些东西是阳人看不见的,你只需要记住一点,阳物通体红晕,阴物鬼气漫散,顺着这个指引照着看!”

“我开天眼也只能看到鬼,有些阴物是我开鬼眼也看不见的!”

“好了小蝶,帮帮我嘛!”阿禄语罢,正欲伸手去撕门上的警察厅封条,却像遇到了什么阻挡,手一动不能动。

“小蝶你干嘛!”阿禄手一摊,扭过头说道。

只当阿禄再睁眼时,一个身着紫衣束发的妙瞳女子站在他旁边,而这女子,正是将阿禄的手握住不让他去撕封条。

“你傻啊,你还打算从正门进去啊!”

“那你不也是这样进去的吗?”阿禄说。

“我和你不同,你是凡人,你像我这样进去不磕死也掉层皮!”小蝶说完,只见身形一动,大摇大摆的从门中穿过,虚无一晃,再不见人影。

“哎,要不怎么说鬼神通广大呢!”阿禄说完,便退出府邸,三两步爬上墙垣,一跃跳进了府中。

“动作还挺快!”小蝶走了过来,笑道。

阿禄拍了拍手,随后将小蝶的肩扶住,注视许久,这一盯,便让小蝶双颊烧红,小蝶一把挣脱阿禄,摆了摆手道:“好了快去查案!”

“走呗!”阿禄说完,一把搂住小蝶的肩,走进了大院。

这女子名叫蝶瑾,是阿禄的意中人,准确来说,现在的蝶瑾只有魂魄,而且是阿禄的魂魄,与阿禄魂体共生,关于他们的故事,说来可就话长了。

民国三十年,阿禄跟随师傅张问前往北方参加道界风水商协大会,路经山东,恰逢山东旱魃之灾又起,而阿禄与蝶瑾也正是那个时候认识,而追溯更远,才知道他们的相遇并不是偶然,山东旱魃之事已存在千年之久。那一次,阿禄和师傅张问解开了民间传说甚广的四大僵尸始祖之谜,而蝶瑾恰恰就是轩辕黄帝之女女魃的转世,在泰山之下有女魃墓殿,墓中有一与蝶瑾一模一样的千年女尸,那便是女魃成为旱魃之后的肉体,封存千年,由两大僵尸始祖赢勾和后卿守护。而阿禄也是黄帝手下大将应龙转世,后来女魃转世蝶瑾在崖顶自焚化雨,阿禄便以死陪同,天师张问不忍,将阿禄的魂魄与蝶瑾的魂魄互换,代替蝶瑾的女魃之灾,最后蝶瑾便成了阿禄的魂魄,于此长厮。

……

程家宅院尽显颓废晦涩之气,看来尸气死物集聚在此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阿禄刚推开院门,第一眼便看到了门槛下两只肥硕的大老鼠,这老鼠的皮毛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光滑油腻,起先阿禄还被这两只老鼠的体型吓到了,足有两只拳头合并起来那么大,正道是“富人家老鼠粮食扎堆,穷人家老鼠搬家流泪”,如今看来,果真应了这句话。

程家府邸上上下下死气沉沉,就连院内盆栽荫树也不显生机,院内洋灰铺地,导致风过大院更凉三分,枝不摇叶不动,在这种环境下生长的东西势必不能存活,院中的树虽枝叶常青,实则早已失去灵气,不会再生长,园中不见鸟兽,土里不见爬虫,府前无门神,院中无守家牌祭,院内屋内角落蛛网暗藏。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程府的院落构造竟没有一条契合风水学理,程家占据龙尾宝地,又是镇街中心,可谓是人丁往来香火旺,但偏偏洋灰青瓦隔地气挡风尘,树木表面上还是绿的但内部已经死了,院内两口水井也枯死已久,“水不流则流气”,安家建宅的时候之所以有的地方要建造水井,正是为了弥补建宅中所犯的煞气风水,这程府的宅子本就处处犯忌,生气不通死气渐生,所以这程府的家运只会越来越烂,人丁衰败想必也是必然。

“难不成说这程老爷当年建宅的时候没有请风水先生?竟能处处犯忌!”阿禄环顾四周,只得苦笑说道。

“阿禄,有种尸气隐藏在程府,你感觉到了吗?”蝶瑾小声说道。

阿禄头一歪,道:“我区区凡人,若非不是尸气很重的情况我是感知不到的,要是师傅在的话肯定能察觉到!”

“现在师傅不在,你只能靠自己,谁叫你偏要来查案?!”蝶瑾说道。

“身为道家之人,遇到这种情况哪能不管啊,这不是让张天师传人撞上了嘛!”阿禄得意的拍着自己的胸脯,示意自己的身份。

蝶瑾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回应道:“师傅跟我说,你的本事还不到家,没资格做张天师传人!”

随后两人在府中摸索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线索,换句话说,照他们这样搜查,是没有头绪下手的。

“进程老爷的卧室看看!”阿禄和蝶瑾走进了后院,这里是住宅,但他们不知道哪间是程老爷的屋子,只得一一推门去看,阿禄推开后院最近的一处屋门,屋里很整洁,只有很少的几件物品,看样子是下人居住的地方。

不过很快,阿禄便摸清了程府中主人和下人屋子的分布,程老爷的屋子在后院里屋,姨太屋子在侧房,下人的屋子在院中两侧。这些分布也是阿禄一扇扇门摸索得出来的,但奇怪的是,程府大堂大院后院这些地方,几乎没有看到过血迹,据说程家人死相都很凄惨,面皮被剥,府中没有血迹残留是说不过去的。

“会不会是警察厅派人清除过?”阿禄在心里想道。

不管怎么说,程老爷的屋子才是最应该去看的,程家就程老爷没死,说来也是蹊跷,正当阿禄准备推开程老爷屋子的门时,只听见旁边传来吱嘎的开门声,顿时一股脂粉香气夺门而出,这脂粉香的不像话,甚至有些呛人。

“阿禄,进去看看?”蝶瑾指了指屋内问道。

“这应该是程老爷的姨太太的屋子,没什么好看的,而且胭脂味太浓了,熏人!”阿禄捏着鼻子说道。

“香味的确有点过……”蝶瑾正欲关上门,却看到院前的门忽的被打开,这个门是联通着大堂的,阿禄他们朝府中走都会把门一层层关上,难不成除了他们还有人藏在程府?

只见门打开后,缓缓走近一人,手提着一盏灯,正朝着阿禄所在的程老爷屋前走来,阿禄一眼就看清了那人的脸庞,这不是程老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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