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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宁负如来不负卿》第24章 江凝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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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此番亲情幻想很完美,但是现实却很残酷。

九月,陆吾病危。平日坐着轮椅,一心扑在田园山水的大皇子健康活波的领了兵从五夏城席卷而来。

江夏表现的比较平静,毕竟此时比起哥哥的背叛,父君的死亡要严重些。他守在陆吾的床前那人拖着他的手,像是慈爱的父亲:“自小你就是最听话的那个孩子,那个时候我见了你,你躲在你母亲的身后都不肯叫我一声父君。”

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盯着奄奄一息的人:“你还记得我母亲吗。”

陆吾一愣,良久,缓缓道:“我对不起你,你母亲,我欠她的。”

他点点头,面无表情看着它:“是的,你不配作一个父亲,你也不配作为我母亲的夫君。她一个人孤零零在殿中哭的时候,你对她不闻不问。她一个人要带着我回凡间被流墨欺负追杀的时候,你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站起身将手从陆吾的手里抽出来:“你要知道,不是流墨夫人杀了我母亲,是你杀了她!”

陆吾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他看向那扇窗里透出来的光亮,半天,口中叫出那个早已尘封的名字:“弱音……”他抬手想要抓住什么却终于是一场空。

江夏淡淡看着床榻上闭上眼的人,抬手抹了眼角的水渍。他从房间出来,握住手里的那把刀,身后仆从快速过来:“大皇子和青鸟族已经到城门了。”他点点头:“带上将士,出发吧。”外面风起云涌,江夏的别苑里江凝还在煮茶。

和她一起在这里的还有江夏的一个好友。

天色乌云密布,像是要下雨。那人在屋外来回踱步:“不知道城中怎么样了?”他白衣服在走道上晃了半天,又焦虑了一会儿,看着满天的乌云,自言自语:“大皇子居然能和青鸟族串通上,他为了那个位置,装病谋划多年,不知道值得不值得?”

一直坐在里间的江凝却是悠闲,拿着一把伞,提了笔像是在给伞面画纹样,笔下是淡淡竹叶。声音冷冷响起:“坐在那个位置的有豪宅美眷、仆从如云,受着万人供奉敬仰。谁不喜欢呢。”

她沾了墨水,继续提笔:“那样的生活,花费一生光阴却还有人万死不辞,可是,得到的终究要用失去来偿还,他们需事事提心吊胆,时时精与算计,人事多变,大多事情无需去揣摩。”

屋外的人愣住,明显是没有猜到里面的人会接他的话,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忽然觉得此时里面那个神官其实很通透,活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他不明白这样的她,为何在朝堂之上帮他算计,并且在复杂的王城里住下。

他隔着门出神,忽然,院中落下几个黑影来。他回过神急匆匆从腰间抽出剑,向屋里之人提示:“江姑娘,他们来了。”

她放下笔,看着窗,还未有动作,那少年身影已经护在她门前,法术明明很弱,却是神色严肃,微微偏头:“姑娘,你别怕,我来保护你。”

黑色身影落入院中,丝毫不给反抗机会,那人从上去,还没开始,手中的剑已经断成两节。

前方黑衣人已经刀落下来,他回头看一眼,抬手上去打算接住,还没走出一步,忽然背后一阵强风,房门倏然打开,他被人猛然一拽,只是瞬间,他直愣愣已经站到她身后。

站在他身后的江凝抬了手,那刀迟迟落不下来。

她捏了捏手指,一脚踢过去,抬手将那人踢出几丈远。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她转身回头看着身影薄弱的少年,“你刚才说什么,嗯?”

那人清秀的脸,此时颜色变了几个色,最后是惊呆的神色,他瞧着远方明明倒在地上的尸体瞬间消失,只是地上生生长出了红艳艳的曼陀罗。

他说不出话来:“我,我……”

她见着他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笑,收回手,慢悠悠进屋坐下来,手里拿了一杯茶,又给他添了一杯:“你,你什么,你不是站在我面前要保护我吗?

“我,我是要保护你的。”他站在门外:“姑娘是要站在身后让人保护的。”

她淡淡的眉梢浮起笑意“你要保护我,也得先有一天能保护你自己。”话落,她眼风扫了扫那人身后,将杯子里的茶向外泼过去,屋外刚落地的黑影已经被她的茶水困在中间。

他还想要说些神么,走廊上响起脚步声。玄衣男子握着剑出现在门口,江夏面容有些疲惫,此时声音有些颤抖“你没事吧。”

她站起来,看着江夏衣摆上的血珠,向他走过去,自然握住他的手“你在颤抖,你觉得他们能杀了我。”

好半天,他才能讲出话来:“我只是担心,师父……”

“这里没有人能杀了我。”她声音清冷却像是安慰:“我不是教过你么,做事不能优柔寡断,你想要赢,此刻就不应该有任何顾及。”

他缓了缓,动了动嘴唇却还是没有讲出话来。

大皇子败了,显然合情合理。毕竟江夏的实力有点恐怖。江夏终于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些列复仇在一路的血雨腥风里圆满。他终于登上那个位置,成了最后的赢家。

江凝的位置就不用说,本身就是个巅峰,如今城主是她的徒弟,更加让人敬畏爱戴。让人敬畏的这位神官,居然还有人敢约她在开满极薄花的地方见面。这是个比较大胆的少年。这个少年是江夏的好友,那日站在她面前说着要保护她的少年。

外面空气清新,鸟语花香。江凝好心情的前来赴约,实质内容肯定不是她刚好路过这里要去极薄花地挨着的河里钓鱼。

她去了的时候,那人已经等候多时,他走过来,清秀的脸此时飘了两朵红云,一直背在身后的手颤巍巍伸出来,是一束极薄花。被精致的用紫云藤扎着,还在上面打了一个蝴蝶结。

她低头看着花,没有伸手去接:“这是什么?”

那人吱吱呜呜道“极薄花。”

她疑惑看着手里的花“为什么你给我这?”

“因为,因为,我……”那人闪过眼,“我,我喜欢你。”

她抬起眼,淡然道:“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呢?”

少年红着脸,有些语无伦次,“我,我,我……就是喜欢你。”

说着少年有些激动,一把把花塞到她手里,一阵烟走了。

少年费尽心思的这番告白在江凝这里掀不起一点风浪。但是她有这样淡然的态度的确非常合理。毕竟她要是能被一把极薄花搞定,那这片山头极薄花的叶子都会被人给采光。

不过这个举动让她有了些思考。江夏走进来的时候,她坐在院子里的桃花树下,手里握着一卷经书,却久久没有翻过一页。

他走过去,将手里的一串冰糖葫芦给她。

她接过糖葫芦,却没有如同往日一样拆开,而是放置一旁,以手之颐:“今日有个人走过来,他告诉我说,他喜欢我。我问他为什么喜欢我,他却吱吱呜呜说不上来。”

江夏明显愣了一下。

但江凝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淡淡道“可是那些人连我的面都没有见过,或许只是单单见过我,就说喜欢我,你说他们是不是很奇怪?”

她没有看他,却听得头顶声音淡淡响起:“喜欢你的人,有很多,很多。他们不需要和你接触,仅仅只是见着你就会喜欢你。”

她抬起头,“是吗”

他点点头,向她走近,一双黑漆的眼睛像是深渊:“有一个人也喜欢了你很久很久,可是你要怎样才能喜欢上一个人呢。”

她愣了一下,白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其他表情。只是抬手看到他肩上衣服有一道小口子“你衣服破了?”

他任由她的衣服,继续问道:“你要怎样才能喜欢上他呢?”她忽然停住,抬眼和他对峙:“那个人是谁?”

他顿了顿说“我的一个朋友。”

江凝脸上勾出一抹笑意,笑意却是未达眼底。她收回手,进屋,声音如他初次在林中见她,“你有没有听说过五夏城的江里面有头水鸣兽,要是那个人此次能把水鸣兽封锁住,我自然会喜欢上他。”

在江夏的眼里,他从未把她当师傅,其实这一点也很合理,天天面对一个肤白貌美颜值智商且值达到顶峰的师父,不动心才是不合常理。

只是这一场对话莫名其妙,江凝明显是生气了,不然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要求。

水鸣兽是江凝隔着千年就要去封印一次的怪物,她这样武力值的人封印起来都要费好些功夫,更别说五夏城的其他人。她这个要求说着轻松其实还有些不讲礼。

收了水鸣兽这种话无疑等于是夏天下雪了,五夏城城西那条江水干了。这话和话本子里那些“等那压着蛇妖的塔给倒了”“火把铁链给烧断了”没有区别。江凝讲这话的潜台词就是,永远没有那一天。

隔了两日,按照惯例,江凝起身去五夏城的江中去封印水鸣兽。按照以往,此时这条江肯定是水浪滔天,浑浊不堪。她也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打一架的准备。可是她来的时候,江面一片平静,风和日丽,江里压住的水鸣兽根本没有要醒来的预兆。

她有些遗憾的去江底绕了一圈,水鸣兽真的在睡觉,而且这一觉至少得睡个千百年。她怅然拿着一把玉笛回去了。

她回来后悠闲了几日,平日习惯来别苑里喝茶的江夏接着几日没有出现。她后知后觉终于发现这一点。

她直接找到王宫中,一路人见她都纷纷行礼。

她穿过长廊路过庭阁楼台,在他的寝殿中找到他。

一盏碧绿纱灯散着点点烛光,他一身伤痕躺在床上,显然伤的不轻。他见她来,还假装什么事都没有。挣扎着坐起来靠着床头。

他抬头看着她:“我把它封住了。”

她站在他的榻前,微微皱了皱眉头,伸出手,绿色光点从指间而出,江夏苍白的脸微微好转。她说:“你是个傻子么”

他答非所问,再次重复到:“我封了水鸣兽。”

她一向清冷的脸在烛火下居然有些温和,“那个人是谁?难道不是你么?”

这两人讲话跳跃的实在是太快,不思考一下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浮生认真捋了一捋,才回想起那日两人在别苑的对话,他说有一个人喜欢了江凝很久很久。然后江凝问他那个人是谁。他说的是,他的一个朋友。

虽然他的确有个朋友或许还有几个朋友喜欢江凝,但次朋友非朋友。江夏喜欢江凝,明明这样简单的事情,他却搞得很复杂。而江凝现在这么直白的问出来,着实是个直人。

空气安静,纱灯里传来传来噼里啪啦烛花声。按照江夏死傲娇特扭捏的性格这一次应该还是选择沉默。但他忽然伸手捉住她的手,手上力气陡然一重,将她带倒到床上。

两人鼻尖挨着鼻尖的距离。他目光深邃:“你说的没错,是我,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好久好久了。”

他和她离得很近,像是要亲下去,却又停在那段距离:“在你心里,我仅仅只是一个需要你保护的人么?”

碧绿纱幔层层垂下。碧绿纱灯的烛火已经到底。

两人目光相对,江凝却没有起身,她修长手指附上他的脸,绝色的脸离他越来越近,直到她冰凉的唇印在他的唇角:“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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