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走路要看路。”头顶传来一阵低沉。明明是你撞翻了我的栗子，居然还说我？合府上下谁不知道栗子是本小姐的心头好。我抬起头，阳光有些刺眼。我微眯着眼睛，才看清楚这人的模样。他生的并不是十分好看，甚至没有我那浓眉大眼、皮肤黝黑的哥哥好看。但是他的眼睛，像是藏了勾人魂魄的妖怪，又像是寒潭深处的死水，深邃而沉静。那时，我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做，一见钟情。

“阿绫，这是文君，是我的同窗好友，文章写得好不说，剑法还很高超。你也知道我学的母亲的刀法，其他的都不擅长。这不，给你请回一位师傅。”哥哥跳出来，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甚是亲近。

“嫌我笨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我知道哥哥在想些什么。说来惭愧，我和哥哥同是母亲的孩子，我却没继承到半点母亲的武学天赋。不管怎么教，教什么兵器，统统只会抡和砸。哥哥笑我，说以后恐怕只能用狼牙棒了，去练练臂力才是上策。父亲说这样挺好，两个孩子，总要有一个像他。可是看着哥哥威风凛凛的样子，我心里就很不舒服。写诗作画，绣花接穗，总归没有耍大刀过瘾。

“是吗，那我们一同去道场吧，我也想见识一下这位小哥的剑法。二夫人，没事你就回去吧，说了一上午了，快回去吃饭吧。”母亲吃完从我这顺走的栗子，下了逐客令，起身带头往道场走。二夫人自讨没趣的回去了。我让丫鬟收拾了地上的狼藉，也跟着母亲走出去，哥哥和那什么文君反而落在最后。

文君的剑术也许真的很高，因为母亲好久没有这么尽兴了。听母亲说，她以前经常会去和秦家军的将士们比试。成亲后，虽然父亲从不拘束她，但是去的次数少了，我出生后就再也没去过，平时只是自己练一练，或者和哥哥对上几招，端着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

可是这次不同，母亲眼睛里有杀气，脸上却带着笑。文君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那双眼在发光，像极了阳光照在镜子反射出的光，刺的人睁不开眼。

“不打了，小子不错啊。”母亲把大刀放在了架子上，上下打量着文君，甚是欣赏，“以后常来玩，落雁，你招呼下。”说完，母亲向着门外走去。

我转头望去，父亲站在门口，不知道等了多久。那时，我心里生出一阵艳羡，想到上午二夫人的话，想着我的夫君也定要像父亲待母亲这般待我。想着想着，我不由自主的看了文君一眼。

“我说文君剑法不错吧，母亲都说了，你呀，就跟着文君好好学。”哥哥蹦跶着过来了，“文君，我妹妹就交给你了。”哥哥在胡说些什么，好像是我要嫁给他似的。我在心里骂哥哥笨蛋，却又一阵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