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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沙漏》第22章 爱恨情仇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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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

我叫莫爱。今年23岁。

我至今单身,我想我以后也会是单身。我并不缺乏追求者。可是,我一个都没有接受。

我认为爱情就是件奢侈品,就像一辆布加迪威龙,每年都要花大量的钱去供养。我消费不起。而且,我也没有那个资本去供养。

我的亲人,只有一个母亲,可是她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因为一场车祸而离开了我。

我还记得当时下着大雨,血融合着雨水,像一朵花般在雨中绽放。然后,不断扩大……我被母亲保护在身下,我清楚的记得妈妈越来越弱的呼吸声,还有,她说的最后一句话,爱爱……不、不要、不要……相信、相信……男人!

从此,我便孤单一人。

我问过我的母亲,妈妈,我的爸爸呢?爱爱难道没有爸爸吗?

每次我提到爸爸,妈妈都会疯狂的抓起我,对我说,你没有爸爸。你爸爸背叛我死了!你只有我,你只有妈妈!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从我身边抢走你!任何人都不行!

我的母亲,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非常的美丽。我不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会这样的歇斯底里。我只知道,那段经历,一定很痛苦。

母亲并没有忘了那个男人。因为,我经常看见她看着一张照片痛哭。那照片里的是一个男人。我知道,那是我的父亲。可我却厌恶极了这个素未谋面的父亲。因为,他让我的母亲痛苦。

慢慢的,我变得不相信男人。因为,我不想像母亲一样生活。

我怎么也想不到,我今生居然会爱上那个男人。

那个俊美非凡的男人。他有着阳光般和煦的笑容。正是那个笑容,融化了我结冰已久的心房。

美丽的小姐,你有没有想过,你笑起来会更加的美丽。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那时候觉得他很轻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离去了。

有令我更想不到的,他居然是我家对面新搬来的邻居。

当他站在我家门前时,我很气愤的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家,你调查我?!

他无奈地笑了,指了指对面,美丽的小姐,你误会我了。我是对面新搬来的,只是想过来打声招呼而已……

天知道我当时有多尴尬。

我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误会你了。

他挠了挠后脑勺,没关系。也怪我来的太突然了。

我礼貌性的伸出了手,欢迎你。

他也伸出了手,握住了我的手。

我想收回手,可是,被他紧紧的抓住了,你的手好冰呀,我帮你捂捂就会暖和点了。

突然间,心里暖暖的。

没想到,这一生,带给我温暖感觉的,竟是眼前这个男人。

这种感觉,连母亲都没有给过我。甚至在母亲护着我而死的时候我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因为我知道,母亲早就想死了,她只是在找一个机会。

这种感觉,对我来讲是奢侈的。

我慌乱的抽回手,我还有事,你没事的话就请回吧。

砰。我关上了门。

他告诉我,他叫宇。

我知道。从那一刻起,我的心就乱了。

我不相信感情。我也不会爱上任何人,所以我叫莫爱。

我的父亲,不爱我。否则他不会不要我和母亲,就这样离开我们。我得母亲,她也不爱我。从始至终,她爱的就只有我父亲而已。我曾经很怨恨他们,既然都不爱我,为什么要让我来到这个世上,我并没有错呀,为什么要让我受这种苦!母亲淡淡的说,因为你是我和他唯一的联系。因为我要时时看见你来提醒自己的失败!我红了眼眶,所以,我就必须承受这些吗?所以,我就必须承受这些不该是我承受的?!你们,好自私!你们好可怕!

我来到了海边,静静的,听着浪花打在岸上发出的哗哗声。我一个人,静静的坐着。我想静一静。我想弄清楚自己的心。海鸥飞过,发出了尖锐的嗷嗷的叫声,我闭上了眼睛,躺在了沙滩上。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

回到家,我看见他站在我家门前,不停的搓着手,跺着脚。因为是冬天,很冷。他看见了我,马上冲过来,抱住了我,你去哪里了呀,知不知道这么晚了还不回家我很担心你。你看看你,身子这么冰,也不知道好好的照顾自己。我的心里暖暖的,泪却止不住的落了下来,为什么?他放开了我,用那双大手擦掉了我的泪水,什么为什么呀?你看看你,这么大了还哭鼻子,有什么好哭的呀?别哭了,我心疼。我哭着蹲了下去,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求求你不要这样,我很傻,我会当真,真的……会当真。

他扶我起来,看着我,傻瓜,我爱你呀,真的爱你呀。说出来可能你不信,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呀,第一次看见你,看着你冷冰冰的样子,我就觉得好心痛。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可是,我想给你温暖,我想对你好,我想照顾你一辈子……说完,吻住了我。

宇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我相信,他会带给我我想要的幸福。

宇,你会爱我多久?我躺在他怀里问他。他笑了,生生世世。

爱,如果哪一天,我死了,你该怎么办?他问我。我也笑了,我会和你一起去死。我要和你在一起,生生世世。

我没有想到,意外来的如此之快。

那一天,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请问您是宇的家属吗?他出了车祸正在抢救,请您赶快来xx医院。

我匆忙的赶了过去。

手术终于结束了。我的脑海了不断回放着医生说的话,由于你的先生大脑受到严重撞击,大脑皮层功能受到严重损害,现在已经成了不可逆深层昏迷状态,丧失意识了。也就说,成了植物人。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植物人,植物人。不可能的。不可能。他说要照顾我一辈子的,怎么可能就这样扔下我成了植物人!不可能!

我来到了他所在的病房,坐在他旁边,靠近他的耳边,亲爱的,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不要玩了好不好,起来吧,我们回家。我知道了,你是太累了走不动,所以想睡一下是吗?好的,你睡吧。我守着你呢。等你睡醒了,我们就回家好吗?

第二天

亲爱的,你知道吗?医生说,我怀孕了。我们有孩子了。你要快点醒过来哦,宝宝不能没有爸爸。

第三天

亲爱的,还很累吗?还不想醒吗?没事的,你累就多睡会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第四天

亲爱的,我给你讲个笑话好吗?一天,豆沙包在马路上走着,突然出了车祸,肚皮被撞破了。临死前,他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说:“哦,原来我是豆沙包。”

第五天

……

……

第十个月

亲爱的,我们宝宝出生了,是个女孩呢,皱巴巴的,像个老太婆呢。你看见了吗?睁开眼看看好不好,我们的宝宝,你看,多可爱呢。

……

第二年

亲爱的,我们的宝宝会叫爸爸妈妈了呢。偷偷告诉你哦,宝宝说,很想你呢。

亲爱的,你还记得吗?你说,你会爱我生生世世。你不要我和宝宝了吗?你睁开眼睛好不好?你醒过来好不好。

亲爱的,你知道吗?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了你的微笑。你的微笑是那么的阳光,那么灿烂。融化了我的心房,照亮了我的生活。亲爱的,我求求你,你醒过来,好不好,我想听你说话,我想,看你微笑。

亲爱的,睡够了,记得醒过来。

美丽的小姐,你有没有想过,你笑起来会更加的美丽。

你的手好冰呀,我帮你捂捂就会暖和点了。

你会爱我多久?

生生世世。

如果我死了,你该怎么办?

我会和你一起去死。我要和你在一起。生生世世。

转眼秋至

下雨了,落叶纷飞不止,雨大把大把地清洗着尘埃,这是始料不及的,行人如出一辙地将太阳伞撑高,没伞的则如鼠乱窜,倒招惹得泥巴溅了一身。

我跑到了一家书店。招牌上的水珠急速而下,我打了个激灵,服务员迎了过来,皱着眉头。

你看你。她赤着手将我头上的雨珠抚平,踮着脚尖,有点站不稳。

没事。我笑了一声,将她轻轻地推开。

竟快一年不见她。

她还跟以前一样,腮帮微红,水灵的眼将颤颤的睫毛尽收湖底,还是毛手毛脚的。

你的书出版了。她回到了服务台,轻描淡写地地说,手里又多出了一本书。用胭脂红的夕阳作封面。清晰地写了4个字,转眼秋至。

学校下了一条很卑鄙的校规。不许染发,打耳洞,还有鬼鬼祟祟。

天地良心。

他们竟然都说这是冲着我来的。

当天晚上,我就赌气地叫了全班的人去hi歌。地点就是在学校500米外的一个歌厅,那里有很多其它学校的学生会来,我们聚在一起,一直混得很熟。

林小笋背了个特大号的包,五颜六色的,自己还浓妆艳抹了一番,我带她先去做了个头发,帮她换了身衣裳,她是学校里的特等生。特别低等的学生。

晚上,我才发现整个年级的都来了。歌厅里比平常更拥挤,我们进去的时候已经算比较晚,纷扰的音乐响起,大家自顾自地扭动起身子,情调异常丰富。

我拉着她挤进了人群,浓重繁杂的香水味充斥着鼻子,我们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她飞快地脱掉了外衣,眼睛灼灼地像是有团火在烧,我顿时哑了嘴,在学校的时候见她呆头呆脑的,没想到也有激情的一面。

林小笋的身子软绵绵的,可是跳起舞来头却晃荡得厉害,头发被甩得一阵好一阵乱,我见着她的脸也一阵青一阵白。

她说,陆露,我到那边去瞧瞧,你先玩着啊。

这时,低缓的音乐声响了起来,悠长绵延。

d台换了个人,是个弹钢琴的,我没想到他也在看我,两眼愣愣地移不开。

他叫乔,直觉告诉我,他失恋了。

他向我瞥了瞥眼,我缓过神来,朝他的眼神看过去。

妈呀。我失声叫了出来,手忙脚乱地冲上了后台的角落。

几个人围上了我。钢琴声也停了。

林小笋惨白的脸正被一个男人压住,他的后脑勺对着我,旁边人说,他们在犯罪。

他们好像还没注意到有人围了过来,我既懊恼又生气,硬生生地将那个男的踹了出去,林小笋的身子以一种极别扭的姿势缩在角落,腰带被她拽在了手上。

我朝她的脸上泼了一杯冷水。看样子,她还是安全的。

痒。她嘴里含糊地喊道。

一看就是吃了摇头丸。旁边一个人闹起嘴,冲我说了一句。

歌厅里响起了一阵唏嘘,这里大部分是学校里的学生,尽管在这里玩过,在家同样也是安分守己的孩子。

乔挤到了我身边,眨了眨眼,便将她横空抱起。

医院。

她的化验结果出来了,果然,她不仅吃了摇头丸,还注射了兴奋剂。

听到结果,我是有些惊讶的。

她向来是个乖孩子,尽管成绩不好,在班上却一直安静得像是有自闭症。

医生问了我她当天的情况。的确,她那天确实很反常。

可她的摇头丸从哪来的呢。我竟然问起了医生。

原来。她吃摇头丸都已经有些时日了,只是班上的同学没发现,我亦没注意。

林小笋醒的时候,我抑制住自己不去问她。

我可以告诉你的。她像是知道了我的不安,竟然不打自招。

我注射兴奋剂,是在家里,我发现我家的保险箱里竟然有很多,我开始只是好奇,后来就上瘾了。我爸妈也没说我,后来我吃摇头丸,他们也是知道的。

当时我是真的被震撼了。她摇了摇头,眼睛闭得很紧,一条条纹线交错不定。

而那个男人,竟然是她的继父,他发现林小笋在舞厅吃了摇头丸,竟然起了歹心。

我将她病房的门带上了,我告诉自己,我不是坏孩子,我有爱我的父母,和一个实质纯洁的心灵。

第二天,我在医院门口见到了乔。

他穿得很随性,看见我后惊讶了一声,你怎么穿成淑女了。

我抿起嘴,说,我并不是坏孩子。

他的手上还有一束花,我边笑他土,边拉开了房门。

病房里格外冷清,微风将窗帘吹向了病床,只有一个单人枕头靠着叠好的棉被孤零零地躺在上边,我朝他看了一眼,正巧有个护士走了进来。

我连忙抓起了护士的手,请问这个房间的病人呢。

出院了。那个护士将正扶着的一个病人带上了病床,冷冷地说。我只好打她的手机。

通了。我欣喜地拉着乔的手摇了摇。

喂,你在哪啊,你怎么可以一声不响就出院呢。我不顾三七二十一就问起来,对话那头的传来一阵干净的流水声。

徐州。我的家乡。你不用来找我了,我想好好过以后的日子。她说后便掐断了电话,我愣在一头。

乔扶起我的肩,让她走吧,她应该有新的生活。

他的头发有点乱,我觉得我的心也有点乱。

那天,是我最后一次逃学,我跟乔去看了海,看了郊外,他的手很温暖。以至于我认为,只要有了这双我,我就什么也不怕了。

我觉得,这是我的初恋。

有一段时间,我跟乔之间打起了无厘头的冷战。

他没有再跟我联系,我也不敢去打扰他。

后来,我终于坚持不住了,去了那个歌厅。当天是下着小雨,头顶的雨珠浸入头皮,我下意识地缩起了身子。

自从林小笋的那件事过后,这个歌厅就变得名声大振,这件事也被闹得沸沸扬扬,以至于后台的角落里不再有人光顾,角落的周围也是。

我蹑手蹑脚地走向舞厅后门。

竟又是那个令人作呕的场面。一男一女正缠绵悱恻,衣衫褴褛,周围没有围观的人,应该是说,整个舞厅都很安静,空无一人。

雨从窗缝里钻了过来。

我告诉自己,我是个好孩子,我有爱我的爸妈,还有一个至今都纯洁的心灵,可是,我爱上了一个坏孩子。

乔放大的侧脸在白日的强光下一览无遗,我承认我失望,但我没有哭出来。

我大叫了一声,便夺门而出。

真的没什么好哭的。

我任性地换了手机号。还有家里的座机号。还有qq号。

只要是通讯工具,我就将自己留下的痕迹吃干抹净。

这样就好了。我苦笑道。

雨下了整整半个月,刚停,太阳便夺了先机。

家里的一些脏衣服终于得到了解脱,我安静地站在凉衣台上,伸出双手,微风在耳角股股地叫喊。

是的。我又不知羞耻地想到了乔。

他对于我来说就好比摇头丸,吃了,既不能吐出来,也消化不了。也许我已经上瘾了,也许我是自愿上瘾的,我会疯掉,我会幻想,我会从楼上跳下来,再安全降落。

从楼上跳下来,再安全降落。

突然,风的声音似乎成了翻江倒海的浪涛,急剧地刮过双耳,又沉重地落在背脊,不是轻飘飘的,是要命的难受,连吸气都成了呼气,明明一万个想活过来,却又在不自主地将自己憋死。

温泽就是在那个时候跟我碰到的。他把我从死神手里求了回来。

我们是生死之交。

我记得,他的怀抱就跟冬日里的雪花,乍凉还暖。

再见到林小笋。竟然是以这种方式。

我们已经不再是彼时的自己的,我退化到了生长期,而她亦如此。

这本书,是我在记述我跟她的日记时,整理出来的。

1个星期后,我们又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她将服务员的位置空了出来一半,我在那监工。

你交了男朋友没有。她无意中问起我,我仔细一瞧。发现她正在看饶雪漫的糖衣。

我笑了笑,我不是剩女。

是谁啊。

乔。我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又有些惊讶,正想再解释时,书店里来了位客人。

回家后,我傻笑了一阵,温泽正坐在客厅里,见我这样,将手中的书拍在我的头上。

啊。我叫了一声,马上又装作陷入沉思,

瞧你一惊一乍的样子,他将我耳朵揪起来,说,是在想哪个男生,有我帅吗。有我多金吗。

温泽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眼里却流露出几分好奇心,他怎么这么没安全感。我将他手中的书收起,抓起他的手细细揉捏,我说了,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等到有一天我再发现比你更帅的人时,我已经爱上你了。逃不掉了。

窗外的阳光洒进了客厅,温泽的脸像是画上了半面妆,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眼里却平静如水。

我将头垂了下来。眼眶里温热的液体四处流溢。

温泽。我叫出了他的名字。

干嘛。他硬邦邦地应了一声,见我不答,索性将头垂得比我更低,你怎么哭……

我将脸贴了上去,眼泪的咸缓缓地穿过我跟他交融的唇,我两手静静地环住了他的腰。

秋天这回是真的来了。

等回的爱

一九八八年腊月初五,凌晨五点,漫天的飞雪,似乎要吞噬整个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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