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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着爱,躺着爱》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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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婚礼现场,我看见王奎正忙前忙后招呼。看见我和季泽清过来,他脸开得像是芝麻开花,说道:“呀,晴冉,好久没见,长得越来越有女人味儿了啊。”然后他跟季泽清打了声招呼:“季总,你好,谢谢赏脸啊。”

我狐疑地看着他,他又跟我说道:“今天吃好喝好啊。我们家这片儿的风俗就是这样,随便吃,随便喝,吃倒喝醉才能回去。诺诺还在化妆,我让她赶紧出来。”

“诺诺!”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你是说,今天的新郎官是你啊?”

我看着王奎上半身一件白t恤,下半身一条迷彩服长裤,实在没法把他和新郎对上号。

王奎嘿嘿嘿地笑:“不是我是谁啊?你看,这是我跟诺诺第一次见面时穿的样子,你还记得不?就在紫莱影院的imax厅啊,那时季总和你都在,你俩算是见证人呢。哦,还有季泽研,她今天是伴娘,陪着诺诺呢。”

我嘴巴都歪了,从牙齿锋里说道:“操,真是一朵鲜花插到了……”想想这么说新郎不是很厚道,只好咽了后半句话。

过了会儿,杜文诺出现了。她穿了两年前第一次见到王奎时穿的那条及地的绿色长裙,又变成了九头身美女,王奎站在她旁边,跟武大郎似的。

我实在没法接受他俩在一起,这种视觉效果实在太震撼了。我脱口而出道:“我怎么觉得是林志玲和曾志伟结了婚?”

季泽清轻轻咳了一下,我发现我失态了,只好诞着脸笑。

我心情不知廉耻地好起来。原来新郎不是季泽清呀,害我白白酝酿了那么悲苦的情绪。

杜文诺远远地向我招了招手,我挥了挥手,示意她先忙着,别管我。

今天来的都是些年轻的朋友。杜文诺和王奎的人缘不错,今天来的人特别多。大概提前有交代,大家都穿得随意,除了杜文诺,只有我和季泽清穿得正式。有几个特意赶过来替人送红包的,以为我和季泽清是新婚夫妇,还跟我俩说恭喜恭喜,我是那谁谁谁的朋友,他今天来不了,让我一定要把祝福带上……我和季泽清一阵尴尬,只好拿着红包再转给王奎。

我跟季泽清开玩笑:“早知道结婚能收这么多礼金,当初我们就该风风光光地办一场。要么学《非诚勿扰》那样,办一场离婚典礼。什么钱也没捞着,真是可惜了。”

季泽清说道:“你结两次婚,收两次钱,别人亏得慌。”

“你要眼红,你也结两次婚呗。”我酸酸地说。

季泽清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不跟某人那样没良心。跟你说过的话一句都没听进去。”

我说:“你说了那么多句话,你是说哪句啊?”

季泽清凉凉地说道:“哪句你也没听进去。”

“你别勾我火啊!”

“那你说,你听进去哪句了啊?”

我低头想,确实我一句也没听进去,他让我不要捣乱,我把艾香给打了;他让我不要冲动,我把微博给发了;他让我乖乖等上几天,我们的关系就能见光了,结果我开记者会去了,公然说我爱男主角都爱得都诽谤女主角了。

我一时有些难堪,只好找了个上洗手间的由头暂时逃避。没想到,在洗手间碰上了季泽研。

她见到我,几乎要从鼻尖喷出火来。她尖刻地说道:“哟,你还知道回c城啊?你这个害人精。”

“我碍着你了?”我问道。

“你碍着我们全家了。你把我哥几年的心血差点全毁了。我哥这两年没干别的事情,就收拾你留下的一摊烂摊子了。”

我最讨厌她小题大作的样子了:“不就是一个校园行的策划案被推翻了吗?说得上几年的心血全毁了吗?出事的时候,你哥刚加入公司,哪有好几年?”

季泽研看着我,气呼呼地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过了一会儿,她冷静了下,说道:“也难怪你不知道,我也是最近一年才琢磨明白的。我哥下着这么大一盘棋,被你最后功亏一篑,差点满盘全输。你倒是潇洒,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什么都不用承担,我哥为了擦你的屁股,都快忙精分了,你却优哉游哉地晃回来了啊。”

你才精分呢。都快把自己的哥哥说成******了。你先让这位******把你家的帕萨特换了再说吧。

我懒得跟她再理论,洗了洗手便出门了。

后面季泽研还在喊:“我跟你说,你别再去招惹我哥!我哥不能再被你荒废一次了!”

神经病!

因为季泽研很大程度上破坏了我的心情,我难得没吃几口饭。季泽清在旁边给我夹了几块菜,也是味同嚼蜡。季泽研的话虽然不靠谱,可足够让我心惊胆颤,总感觉我被蒙在一层未知的真相里。

出席完婚礼,季泽清要送我回家,季泽研挽着他哥的胳膊看我,我说道:“回市区的人挺多的,我搭他们的车回去吧。”

季泽清皱着眉说道:“搭他们的车和搭我的车有什么区别?”

我看着季泽研挑衅的眼神,说道:“过会儿我男朋友来接我,他已经在路上了。”

他直直地看着我,面色有些狼狈。他点头,说道:“那我走了,你保重。”

我回到黄城,正赶上李善军的太太待产。我赶去医院看望,却见李善军急得跟无头苍蝇一样在原地乱转。

我说:“怎么了?”

李善军说道:“医生让我签这个字,说我老婆难产。你说这让我怎么签啊?”

我皱着眉,却也没办法安慰。

他哆哆嗦嗦地捏起笔,在家属签字栏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就在这时,嘹亮的婴儿声传来。李善军把医生的免责条款往我身上一扔,就跑过去了。

我叹了口气,正打算把纸扔了,眼里扫过那个签字栏,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些片段,断断续续地串起来,让人心跳如擂。

我连忙跑回旅馆,从记事本里拿出那张写了德语诗的书签,又拿出我保留下来的离婚协议书上季泽清的签字。虽然一个是德语,一个是中文,对比起来,竟出奇的和谐一致。我又开始翻从c城搬过来的一堆文件。那时来得匆忙,公私不分地把东西全卷了过来,现在它们正静静地躺在角落里发霉。我记得季泽清在咨询室给我做过问卷来充咨询量的数,我便觉得字迹似曾相识。印象中他写的都是英文,要是找出来,也许对比得能更加清晰一点。我一张张翻着,终于找到了它。

我把书签和调查表放在一起,像考古学的专家,一个笔画一个笔画地推敲,我越研究心跳就越快。我想起季泽清看见我誊写的德语诗时吃惊的表情,也想起了我跟他念中文版的时候,他疑惑又生气的样子,心里被扎进了一根小刺。

这张书签是在那叠书里掉出来的,它并不属于前任借主,它是季泽清写给我的情诗。

你就像一朵鲜花/温柔、纯洁而美丽/我一看到你/哀伤就钻进我的心里。我觉得/似乎应该用手抚摩你的头/愿上帝保佑你永远/美丽,纯洁和温柔。

对,当时他是喜欢我的,他没有理由不喜欢我,却又纵容我犯那么多错。其实潜意识里,我一直仗着这样的喜欢,而在他前面为非作歹,因为我知道,不管我捣再大的乱,他总是默默地护着我,纵容我。可我还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在所有人面前大肆说着我对冯佳柏扭曲的爱情,没有一个男人能承受得了,是我将这一段喜欢糟蹋浪费了。

这就像你渴得要命,终于在冰箱的角落里发现了一罐牛奶,你惊喜万分地打开时,却发现牛奶已经过期了。

我对冯佳柏的爱情过期了,现在季泽清对我的爱情也过期了。

昏睡了几天,我被杜文诺的电话吵醒,她说c城这几天有车展,让我陪她过去看看。我说我对车没兴趣,让她还是找王奎吧。杜文诺说,车展其实是胸展,让王奎去那就是把黄鼠狼塞进了鸡窝。

我被逼得没办法了,说道:“我对车实在感冒不起来。就对帕萨特熟,那还是因为看季泽清开过几次。”

杜文诺哈哈地大笑:“小家子气了吧?人家哪里是帕萨特,是辉腾。名车里最低调的一款,看着很普通,可里面的设计可一点都不比任何名车差啊。”

“什么会疼?”

“辉腾啦,让你来c城车展开开眼界,你怎么不听呢。他那辆车怎么的也要两百多万吧。不过也不怪你,是季泽清不想搞得太抢眼,可能跟之前被绑架过也有关系。他一向不爱显山露水的嘛。”

我在心里一直念叨着“两百多万”“两百多万”,我的血都在淌,这厮真会砸钱,早知道离婚的时候死也不净身出户。

我问道:“季泽清哪来这么多钱买这么高级的车?就算他是季氏集团副总监,他刚回国也买不起啊。”

“你疯啦?谁是副总监啊?他是季氏集团的少爷好吧?季氏集团继承人啊。”

我握着手机不说话了。过了好久,才说道:“文诺,你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谁跟你说笑话?就跟他选车一样,他为人一直低调,听泽研说,他在公司里也不随便跟人说自己的身份,还自己要求在各个部门轮岗任职。像他这样务实的豪门公子,真是越来越少了。唉,我怎么就嫁了王奎这么个矬子,我还被我爹打得脱层皮……”

我傻傻地挂了电话,以前一些碎片全都捡回来了。他跟我抱怨豪门公子没有自由,我却置若罔闻;他跟我分析冯佳柏该怎么应对韩斐,我更嗤之以鼻。他说他要啃老骨头,我以为他要抱大腿。他说他偶尔要给董事长泡咖啡,我说让他小心潜规则……我怎么会知道那个跟我吃拉面作为散伙饭的家伙,是季氏集团的堂堂太子爷!

说到太子爷,我又想到了季泽研。她那时云山雾罩地跟我说一堆有的没的,我之前当她得妄想症了,现在想起来,得妄想症的那人是我。她说我差点害季泽清满盘皆输,是怎么回事儿?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不行,我要去找季泽研。

我让杜文诺帮我约了季泽研。反正杜文诺已经跟王奎结婚了,我也没什么好瞒她,在电话里简单说了几句我和季泽清的过往。杜文诺在电话里愣了半天,才说道:“那天你们出现在婚礼现场时,我就觉得不对劲,要只是曾经的同事,怎么会越长越有夫妻相呢?没想到你们真做过夫妻啊!纪晴冉,你真有你的!你在我身边当了已婚妇女这么多年!……”

她在电话里抱怨了一堆,但抱怨归抱怨,她还是答应我,帮我约着和季泽研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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