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姐儿,外头风大,可穿好外披了?”温柔的声音传来,将发呆的周隐容唤过了神。
看着镜子里面,粉嫩可爱的女孩子,周隐容深吸了口气。
重生到十岁已经过了两个月,可她还是时常难以置信。
和前世一样,父亲一死,她难以承受打击,大病了一场,只是醒来的她,却是活了一世的自己。
而久违的母亲出现在面前时,她难以控制情绪的嚎啕大哭。
天公怜悯,让她重生,却也还是原班不动的让她还是没了父亲。
“母亲,好了。”
周隐容收起情绪,推开门,入眼便是貌美灵秀的母亲,一身青衣,如那仙子般,端庄美丽。
想起图谋不轨的婶娘和觊觎母亲美色的叔子,周隐容便十分紧张。
昨日婶娘拜托母亲去趟西市,替她找块布匹,母亲良善,便答应了。
可周隐容并没有忘记,上一世母亲就是去了,结果被婶娘的弟弟凌辱,回来后便上吊自缢了。
于是今早,她就找了个借口,让母亲陪自己去竹山看望父亲的墓。
比起婶娘那个什么时候去都可以的西市,母亲果真答应了和她去竹山。
松了口气的周隐容却也还是不知为何,眼皮突突的直跳。
“母亲,戴上帷帽罢!”周隐容娇娇软软的拉着张氏的袖子,扑闪着一双琉璃色的眸子,可爱至极。
张氏的心软成一片,莫说是戴帷帽,就算女儿要天上的星星月亮,她都给摘下来!
“好,母亲听容姐儿的。”
周隐容见母亲同意,顿时松了口气,寡妇门前是非多,何况还是五官精致美丽,身段袅娜如弱柳扶风的母亲呢。
隔绝这张脸,才是最好的防备。
张氏戴好帷帽,轻柔的牵着女儿的小手,母女俩坐着马车去到了竹山山下,却不知,一直被一个猥琐的身影跟随着。
竹山虽不出名,但却是周隐容父亲生前最常踏足的地方。
这里有着许多美好的回忆,无论是对张氏,还是周隐容。
为避免触景伤情,周隐容一路上都在逗张氏笑,童言无忌,却也最让人心胸开怀。
一阵打斗声传入耳中,张氏立马紧张的带着周隐容在一个树丛里蹲下。
半晌,打斗声停止,浓郁的血腥味溢满空气,张氏怕吓到女儿,忙牵着女儿打算下山,改日再来。
竹山偏僻,难免不会有什么人在这解决私人恩怨,若是撞上,只会徒增麻烦。
何况孤儿寡母的,最易被歹人盯上。
“容姐儿,我们下次再来,好吗?”
张氏压低了声音,语气严肃。
周隐容也知晓此地不宜久留,乖巧道,“好。”
两母女才起身准备离开,一个黑衣人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拦住了两人,“带我离开。”
语气满是不容拒绝,与生俱来的威严。
张氏一把将周隐容护在身后,警惕道,“我们母女只是偶然路过,还望英雄莫要拖我们母女下水,江湖险恶,我们只是无知妇孺,不愿牵扯进去。”
黑衣人捂着不断流血的左臂,露在外边的一双丹凤眼里满是精光,“两个选择,一,带上我,二,死。”
张氏大惊失色,看来这个人不是什么讲信义的江湖人,恐怕是歹徒。
想想身后的女儿,张氏灵机一动,忽然指着黑衣人身后惊慌道,“什…什么人!”
黑衣人立马戒备的往后看,张氏趁机带着周隐容疯狂地跑开。
她赌的,就是黑衣人受伤,不能动作,否则那不断流血的左臂,定会废掉。
果然,两人跑的老远了,也不见黑衣人追上来。
张氏松了口气,随即安抚的拍了拍一路上沉默的跟着自己狂奔的女儿的肩膀道,“容姐儿,我们今天出来,什么都没发生,记住了吗?”
“是,母亲。”周隐容自然明白张氏的叮嘱。
张氏有些诧异,随即想起自打丈夫过世,女儿大病一场后,就懂事了许多,也没有往下细想,牵着周隐容打算下山。
一个石头飞向周隐容的后脑勺,剧烈的猛击对于一个十岁的女孩子来说,无异于重创,周隐容还没反应过来,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张氏吓得忙转身,只见妯娌的胞弟秦蒙正猥琐的靠近自己,女儿被他丢来的钻头打晕了。
“你不要过来!”
张氏慌了,女儿晕倒,自己如何能跑。
想起昨日妯娌的拜托,张氏的脸越发苍白,竟是这般狼子野心!
早知道就带上那个受伤的黑衣人了。
想到这,张氏悔不当初。
“嘿嘿~可想死老子了!你那短命的相公真没福气,年纪轻轻的就死了,留下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娘子,可不是便宜老子了么!按我说,你就从了老子罢!老子管你下辈子快快活活的怎么样!”
秦蒙搓着手看着张氏的身段,咽了几口唾沫。
张氏闻言气恼至极,“无耻!我待嫂子何等敬重,想不到她竟然唆使你来做这等下流龌蹉之事!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秦蒙听着张氏那娇美的声音,骨头都酥了,空气里还有张氏身上的淡香,深深吸一口气,秦蒙的下体有了反应。
当下也顾不上那样多,急切的冲上前,一把抱住张氏的纤腰,入手的柔软让秦蒙更是热血沸腾,“这样的深山,你还指望谁来救你!老子这就让你欲仙欲死!嘿!”
张氏疯狂地挣扎着,可一个女子的力气如何能敌得过三五大粗的壮汉?
就在张氏快绝望的时候,秦蒙突然停住了动作,不敢置信的低头一看,一把泛着寒光的剑穿透了他的胸口。
张氏流着泪挣扎起身,看到的就是黑衣人面无表情的抽回剑,一把将秦蒙的脑袋砍了下来,滚落在地上。
张氏吓得捂着嘴巴连连后退,脸色惨白如纸。
黑衣人掏出手帕,擦干净剑上的血,仿佛左臂流着血是件不足为道的伤一样。
“现在,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带我走。”
张氏按下恐惧,想拒绝却发现,黑衣人已走到了女儿身边,一把将女儿抗在了右肩上。
“好。”张氏只能妥协,她不怕死,但不能拿女儿的性命开玩笑。
黑衣人满意,那双丹凤眼里是张氏看不懂的深邃。
张氏带着黑衣人下山,在赶车粗使婆子的惊诧中,硬着头皮进了马车。
“马上回家。”
粗使婆子不敢多问,她的命是多年前张氏救回来的,自然明白定是竹山上发生了什么事。
“是,夫人。”
半个时辰后,周家门窗紧闭,张氏吩咐不多的几个仆人守住了门窗。
这才让粗使婆子去采买一套干净衣裳。
“你去清洗一下。”张氏不自在的别开眼睛,不知为何,黑衣人总盯着她看。
黑衣人不为所动,理直气壮道,“我受伤了,你来。”
张氏气恼的瞪了黑衣人一眼,这一番冷静下来,她也对黑衣人有了些判断,第一,此人嘴巴厉害,却还真不会伤害妇孺,从她骗他然后带女儿逃跑他没有追上来杀了她们两这一点就可以知道了,第二,他虽跟在后面,但她遇到了危险,他还是出来帮了忙,虽然带有目的性,但好歹是救了她。
“我不方便!”
黑衣人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张氏频频后退的脚,严肃道,“我不会对你如何,方才救你流了太多血,眼下我的手一点力气都没有。”
话音刚落,外边传来粗使婆子的声音,“夫人,衣裳买来了。”
“进来。”张氏如临大赦。
粗使婆子端着衣裳走进来,低着头将衣裳放在黑衣人身边,退到了暗处。
“帮这位客人清理伤口,伤药都在柜子上。”
说完,张氏逃一样的离开了客房,往周隐容房间走去。
周隐容早就醒了,只是后脑勺还是有点疼,好在丫鬟流光上了药,只是淤青,没有其他伤。
“容姐儿,母亲可以进来吗?”
张氏温柔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周隐容一颗心才回到了肚子里。
她一醒来就想去找母亲,但流光隐晦的话语里也让周隐容明白,她不能去,只能等母亲来找自己。
那样的场合,她去了指不定给母亲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母亲,快进来。”
张氏这才推开门,急切的走到床边,见女儿没什么事,这才松了口气。
“夫人,那位客人让您过去一下。”外头传来粗使婆子的声音。
张氏身体一僵,随即安抚的摸了摸女儿懵懂的脸,温柔道,“容姐儿,母亲等会再过来。”
周隐容心底狐疑,但也不敢表现出来,忙点头。
张氏匆匆赶去客房,那黑衣人已换好了干净的衣裳,伤口也被粗使婆子处理好了,高大的背影里透着绝对的威严和强势,张氏远远地站着,并不想靠近。
“何事。”
男子转过身,三十来岁的年纪,略黑的皮肤,俊朗的眉目,浑身上下透出的贵气让张氏更加坚定了不好惹的判断。
“我救了你,你要如何报答本侯。”
简单,干脆,强势!
张氏震惊的瞪大了眼,虽想过这个男子身份不简单,却没想到竟然是侯爷。
“你知道了本侯的身份了,应该明白,怎么报答本侯。”
定安候断更目光柔和的望着眼前虽然吃惊却没有半分谄媚的女子,甚至在她眼里还看到了不安和紧张。
“民妇也救了侯爷,互相抵消,民妇只当今日未曾见过侯爷,侯爷大可放心离开,民妇有年幼的女儿要照顾,自然不会多嘴多舌。”
张氏后退了一步,戒备而紧张。
“本王救得是两条命。”
段更目光深了几分,他都听到了,她丈夫死了,是个寡妇,有个女儿,没有公婆。
“侯爷可是以势压人?”张氏不卑不亢,为了女儿,她可以刚强的不像个女子。
段更点头,干脆道,“没错,本侯就是以势压人,要么,从了本侯,要么,周家明天,就会在这个镇上消失。”
顿了顿,段更缓和了有些强势的语气道,“本侯不会亏待你和你的女儿,你的女儿,本侯会视若己出。”
张氏没想到,段更竟这般理直气壮的承认。
“侯爷权势贵重,想要什么女子都可以,为何非要逼迫民妇!再者,侯爷家中定是妻妾成群,儿女绕膝,何苦这般执着!”
段更目光一滞,随即往前走了几步道,“本侯的妻子几年前过世了,没有姨娘,只有一对儿女,你嫁给本侯,就是唯一的贵妾,上没有正妻压着你,下没有姨娘和你过不去,荣华富贵,安稳生活,如何不好?”
顿了顿,段更紧追不舍道,“今日发生的事,想必你也清楚,这里,你已经待不下去了,你的妯娌想尽办法害你,那些垂涎你美色的男子蠢蠢欲动,如若让他们得手,你可想过你的女儿怎么办?嫁给本侯,没人敢欺负你们母女,你可以安心地看着女儿长大,没有后顾之忧。”
张氏的脸色,随着段更犀利的言辞越发灰白,没错,段更说的都是实话。
可是,她是绝对不会当妾的,贵妾也是妾,妾室的孩子在那样的高门大户里,根本就是被人踩在脚下欺负的对象,她绝不能毁了女儿的未来,大不了,她连夜带着女儿离开这里!
仿佛知晓张氏所想,段更冷冷的泼了道冷水下来,“你以为离开这里就不会遇到是非和歹人了?你生的这般模样,你女儿又生的娇俏可爱,孤儿寡母,多的是人算计。除了本侯,没有人能护住你们母女。”
张氏闻言,颓然的靠在门上,只觉得前路一片灰败。
想到可爱的女儿,张氏就心疼的难受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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