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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胜江南》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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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城,洛府)

“君年,君年,诶,我说,你这人甚是奇怪,你看你这江南城中,美人何其多,为何你这城主的大宅中,尽一个美人也不见,下人尽是一些老婆子,老婆子也就算了,你府中竟还有鬼方族、栗陆族这等末流之辈。”来人是一位少年,名唤陆青阳,是新任丞相陆廷尉家中长子,也是洛君年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只见这陆青阳发嵌宝紫金冠,身着蓝色锦服,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生得风流韵致,可谓是翩翩才子之貌。

陆青阳进了洛府,一边往洛君年所在的前厅走去,一边打量着着这洛府中形形色色的下人,大声嚷嚷着。

“哈哈哈,美人何其多,可是,美人何其恼啊,没有美人,自然不烦不恼,对否?”说话的正是这江南城的主人——洛君年。听到好兄弟的抱怨声,洛君年从前厅走了出来。只见他着一身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发丝用上好的白玉冠了起来,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若悬梁、肤似冬雪。五官似雕刻般的俊美绝伦,眼神却散发着一种凌冽的气息,坚毅而沉稳。

洛君年将陆青阳迎进前厅。打趣到:“我们新任丞相的长子,不是应该在府中喜迎各方道贺么?怎么有这闲情到我这宅子来管起我家下人的出身来了?”

“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不喜的就是那种恭维的场合,这不,我借故皇上出巡你需要我帮忙溜了出来吗。”

“好你个陆青阳,又拿我做挡箭牌。”

“哪是,我是真的想问问你,皇上此番亲自出游江南城,你可有做好迎接圣驾的准备?”

洛君年不以为意地大笑起来:“哈哈哈,你看这城中的一切,可是还需要另做准备?”

陆青阳有些不赞同,说到:“额,这话虽如此,世人皆知你这江南城奢华远胜皇城,但皇上毕竟是皇上,那可是一般达官贵人能做比较的?你总不能像一般人一样对待吧。”

洛君年道:“怎么?你以为我这江南城四美是空有美貌吗?”

“哦,此话怎讲?”

洛君年笑着说到:“你可知,池于陌的幻术,樱宁的舞,江夕子的歌声,顾清浅的琴可都是世间一绝。仅其中一绝就足以叫人沉醉,这四绝齐献,难道我们皇上还能不龙颜大悦?”

洛君年的话让陆青阳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说到:“哦?这都是真的?只是坊间鲜有传言说樱宁善于舞,顾清浅精于琴,却未曾有人耳闻目见,你这么说,传言都是真的?听闻樱宁的舞,翩翩犹如仙女下凡,每一个动作都能撩动人心,而顾清浅的琴若是奏哀伤之曲能让闻者泪下,若是奏欢快之曲能让听者大笑。这些传言可都是真的?”

洛君年点点头。

还未等洛君年开口,陆青阳又迫不及待地问到:“那池于陌的幻术,江夕子的歌声又是何一说?”

洛君年说:“这涂山氏族为人狐,本就善于幻术,而这池于陌又是幻术中的佼佼者,她可不比坊间那些江湖术士,她的幻术,可让人登极乐。而这江夕子是鲛人族,世人只知这鲛人族在水中可幻为人身鱼尾,善于弄水,可鲜为人知的是,这鲛人族的歌声可是世间一绝,她们的每一句歌声,会让人有一种听了一段故事的感觉。”

“可真有这么神奇?”洛君年的话让陆青阳无比地激动:“君年,这可真是没想到啊,你倒是说说看,单是这四位美人世间少有的角色之容就已经让天下男人为之沉醉,居然还个个身怀绝技,你到底是怎么说服这四位美人为你所用的?”

“哈哈哈,如果我说,她们四个都倾慕于我,你相信吗?”洛君年一边说着一边大笑着,端起身边的茶小酌一口。

“你小子,她们怎么不倾慕于我啊?我长得就不如你了?”明知洛君年的是玩笑话,陆青阳还是有些愤愤不平,这如此绝色的四大美人,到底是怎么被这小子收为己用的呢?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倾慕于江夕子,奈何这位冷美人总是对他态度平平,和其他客人并无两样,可独独对洛君年,要热情些许,虽也不像其他女子般看到洛君年就一副恨不得主动献身的模样,但这些许的热情,也足以让他嫉妒了。好在他和洛君年从小一起长大,以他对洛君年的了解,他清楚这小子并未对江夕子有什么非分之想,应该说,这城中四美,洛君年对谁都没有男女之情,他们的关系仅仅是城主和城中艺伎的关系。

陆青阳突然想到一事,问到:“对了君年,自一年前老庄主过世之后,皇上好些次派人想让你入朝为官,你屡屡拒绝了,这一次皇上出游江南城,若是亲自向你提起此事,你要怎么应对呢?”

洛君年笑笑,说到:“怎么应对?当初是怎么应对的,就还是如此应对就好。”

陆青阳有些担心,说到:“可若是皇上亲自提及,你又当面拒绝他,万一他龙颜大怒要治你罪怎么办?”

“若是要治我罪,我已经拒绝好几次,不早该治我罪了,我相信我们的皇上也不至于还要给我一个当面拒绝他的机会,让大家都没有台阶可下。”

陆青阳点点头,说:“虽然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不过好像还有些道理。皇上英明,应该不至于非要让你难堪。不过你说你,为什么非不愿当官呢?”

洛君年道:“你觉得我们这个皇上,他是真的认为我是个当官的料,要让我为国效力吗?别人不清楚,你还不了解我?吃喝玩乐我在行,当官执政可不是我所好啊。你既了解我,陆伯父也是了解我的,你说皇上他在用人之前,就不会向大臣们听取点意见,就不会不知道我不是那块当官的料吗?”

“也是,你小子的志趣在于游戏世间,在你的眼里,当官是件俗事,所以我爹在你眼中可是一个俗人?”

“哈哈哈,我可没说陆伯父是个俗人!”

陆青阳道:“那既然如此,皇上三番两次想让你效力于朝廷,难道是忌惮于你家的势力?”

洛君年笑而不语。

陆青阳又说:“那你如此三番两次地拒绝于他,皇上会不会认为你心存异心,不愿意效忠于他呢?”

洛君年说:“所以,你以为这次皇上出游江南城,真的只是一时兴起吗?”

陆青阳道:“你的意思是说,皇上的确对你心存芥蒂,借这次出游,会对你不利?”

洛君年摇摇头,说到:“对我不利倒还不至于,借出游亲自试探我一番,恐怕还是免不了的。”

“那你准备如何应对?”

洛君年说:“我洛君年行的端站得正,若仅是因为我家中江湖势力庞大,因我不愿入朝为官,就给我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怕是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皇上既忌惮于我洛家的势力,便也是不敢轻易动我洛君年,若我只是一只闲云野鹤,只要不心存异心,任我爪牙再锋利,只要不对他的皇权构成威胁,他又何必费力来搬我这个大石头呢?”

陆青阳点点头:“话虽如此,不过,我看你这次还是要小心应对,别让皇上抓着你什么把柄才好。”

闻言,洛君年又是一阵大笑:“青阳兄可是觉得,我身上有什么把柄呢?莫不是我倾慕于江夕子,又怕旁人知道?”

“你,你这小子,我这做兄弟的,担心你的安危,你竟取笑于我!”洛君年的一番话,将陆青阳气的面红耳赤却又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气急败坏地佯装生气离开。

“诶,你等等,你等等,开个玩笑别生气。你这要是真走了,我可是就要一个人去见你的美人江夕子了啊。”

“你要去见夕子?”闻言,陆青阳立刻顿住了脚步,赶紧回到洛君年身旁坐下,迫不及待地说到:“你现在要去见夕子?去见她干嘛?”

洛君年说:“难道你就不想提前听一听你的美人的歌声吗?”

洛君年的话让陆青阳瞬间开颜:“真的?”

洛君年道:“准确地说,我是要去见四位美人。为了皇上出游江南城,我准备了一场全城共襄盛举的平乐盛宴,让她们四人倾尽所长,共同演绎,作为平乐盛宴的压轴表演,为了这个表演,四人已练习了数日,今天,便是验收成果的日子。所以说,你来得可是巧。”

陆青阳无比激动地说到:“这么说,我今天可是有福了,竟能在皇上之前就欣赏到一场如此精绝的表演。”

洛君年继续打趣道:“这会,可是不生气了?”

陆青阳陪着笑脸道:“不生气不生气,你我如亲兄弟般,我怎会与你置气。”

“那,可以出发了?”

“嗯嗯,出发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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