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结束过后两天，帝都连续下了几天的雨，淅淅沥沥，但却无几分凉意，空气中仍旧带着几分燥热。

一场新雨过去，暑热未消，教室走廊外，栀子花早已开败，只剩下一片片绿叶，栀子树下，有人在不合时宜地吵架。

“黎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任冉，你也不要总是这么严肃。”

黎梓比任冉低一个年级，却总在课间找任冉借数学课堂笔记，任冉烦不胜烦，看着他像一个巨大的包袱。

“你才高一，看什么高二的笔记？”

“你懂什么？我们就是要在高一勤奋，不然都晚了，我守着你这个近水楼台，为什么不能好好利用？”

“你还真上进。”

“任冉，其实你成绩很好对不对，你为什么……”

“管你屁事？”任冉被戳中心事，脸上眉一皱。

假期一结束，帝都一中便开始了对高二年级分科事宜。那时候学生们还沉浸在暑假后遗症的余温中没有出来，课后的教室里疯成一片。前后左右桌都在畅谈，似乎有聊不尽的趣事儿。

青春像没玩似的。

任冉胳膊肘顶在桌子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转着铅笔。同桌李佳楠停了一半的唠嗑，趁着不注意抽走她手中的笔。

“想什么呢？”

“没什么。”其实她在想那天戴着口罩的男生，怎么想都有点眼熟。

突然，门被闷声敲了几下。教室顿时安静了，后排还有几个站在桌子上嗨的也赶紧溜了下来坐好。

“老秃头又来啰嗦了。”李佳楠“唉”了一声。

副班主任徐，外号“老秃头”，四十来岁，话特别多，简直比“女魔头”还烦，于是从他进教室到讲完话已经过去的五十多分钟里，只说了一个重点：分科来了。

终于熬到老秃头离开，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深呼吸。

“你选什么？”李佳楠侧头问她。

任冉：“理。”

李佳楠“唉”了一声：“老大，以后要记得多怀念我。”

“……”

分科这事儿学校办得特别利落，三天之后大家交上了选科问卷表。然后又在各种依依不舍之后，文科生们在开学的第十六天下午集体走上了对面那栋教学楼和这片土地saygoodby。

不过，分完科后，就要迎来分班考试了。

考试来的很快。

这场考的是数学，学校将文理科生混合放在一起，试卷也不相同，防止作弊。

监考老师拿着一袋试卷进来。

进入高中考试都是习惯的了，今天的监考老师是个女老师。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着就十分严厉，打扮得一丝不苟，一副教导主任的长相。

这场考试是数学，姜心抬抬眼镜，扫视了一下整个教室，目光定在窗边睡觉的任冉身上，冷哼一声。

“现在把书放到前面来，不许留任何东西，包括草稿纸，桌上只留下2b铅笔，三支中性笔，橡皮。”

“现在开始考试，禁止交头接耳。”

姜心拍了拍桌子，想要警告任冉，可惜那边没任何反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李佳楠时不时看着还在睡觉的任冉，有点担心。

她装作笔掉在地上，偷偷踢了踢椅子。

任冉这才悠悠醒来，看了一眼李佳楠后继续趴着。

姜心扶了扶眼睛，看到继续趴着的任冉，倒也没说什么。

考试还剩四十分钟时，她看到李佳楠又将笔扔给任冉，终于站起来，快步走过去，一把把趴着的任冉拉起来：“你们两个，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作弊。”

任冉勾唇，将桌子往前一推，发出“兹啦”刺耳的声音。

整个教室都不敢出声。

“哟，你胆子挺大啊，你这是在跟我叫板吗，卷子——”

任冉不耐烦地打断：“我不需要作弊。”。

“你就这么跟老师说话的？哪个班的？”姜心气的脸涨红，她看了眼桌子上贴的纸条，“原来是一班的？怪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