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凡在一片喧闹声中被迫睁开双眼，肚子，仍隐隐作痛。

没有人去管一个晚上不回去睡的穷孩子，其实，就是他死了，又有谁能知道呢？

林凡左手捂着肚子，跪在地上，慢慢用右手撑起来身体。

早晨的大理石，触感冰凉。

普通的黑发，普通的容貌，这是一个普通的人。

过往的人匆匆忙忙，没人去看，这来来往往中迷茫的眼神。

“悟元子师傅，他被人分尸了，肠子散了一地，好惨啊！”走过去的道士对旁边人说。

什么...

林凡身体僵在原地，目瞪口呆。

丧事办了一天，全体长老都有参加，掌门亲自祭拜，悟元子身为掌门师弟，地位崇高，尽管平日做些闲事，但仍然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林凡站在人群中，白带缠头，低头沉思。

是昨晚那个人么？

他咬了咬牙。

深夜，练武场。

林凡站在练武场中间，他不知道会不会碰见那个人。

他想碰见他。

他怕死。

他重义，悟元子尽管从来都忽视他，尽管从来没认真看过他，尽管从来没有给过一个赞许的目光。

反正他来了，死了？管他呢！他死了，会有人知道么，他自嘲的笑笑。

头束白带，身穿麻衣，林凡目光平静。

“你在等我么？”

林凡无法克制住心中的恐惧，他还是个少年。

他扭头，他咬牙，抽出了系在身上的短刀，“啊啊啊~~~”

少年一脚深，一脚浅踉跄地扑向发声的地方。

一个眼花，少年四荤八素得被摔在地上，刀无力落在不远处，发出低沉的响声。

“想给你师傅报仇么，你太弱了。”中年人同样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练武场十分清晰。

你太弱了。

你太弱了。

你太弱了。

亘古的虚空啊，你可听到，我的呼唤啊。

少年仰躺在地上，睁开了血红的双目。

“吼~~”

保持奔腾的姿势，林凡面目狰狞，缓缓从中年人的拳头上滑落在地上。

郑流铁收回拳头，双目极为清澈。

他看着晕倒在地的少年，若有所思。

漆黑的夜里，中年人眸若星辰。

你太弱了。

你太弱了。

“啊~”林凡面目扭曲，蓦然从梦中惊醒。

这里是...他的屋子，少年惊魂未定，呆呆看着屋中的摆设，旧木桌椅，一张小床。

阳光，透过陈旧的窗户，照在少年的脸庞。

我没有死。

没有想他为什么不杀自己，林凡知道自己想不通。

自己已经尽力了，他这样想。起身，准备洗漱。

这是什么？

朦胧的阳光下，一本《长秋谱》摆在旧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