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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世之巨魔杀身》第三章新生如婴、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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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李僵把声带拉的又尖又高,肺泡里的气息也随着一同呼出振动,连带他的内脏也从细微处摇晃起来,半拉身子更是一阵酥麻,舒服畅快极了。

一如此式,李僵逆踏罡步,做式便停,或如虎魔伏地,欲要噬人般的发出滚滚雷音,或柔身化神,以龙形与凶龙缠斗互搏,吟涌不息……

疯乱中踏罡步,罡步止则作做神魔威严之式,祷式停则发锻体不言之音,祷式易,则再踏,再做式,再发音,整个过程像是一出怪异的巫祝之舞。

最后一式结束,李僵心中知晓,此患已除,他成功了!

动脑,动身,在肉身的各种感觉、知觉的蜂拥中,还有自己莫名处的意志配合下,已然意志深藏,肉身彰彰!

……

李僵站回到屋子中央,缓缓睁开了眼睛,一束光没入了眼帘,睫毛根根清楚,屋内本该稍显暗淡的光线里,也一下变得明亮非常,其中似乎有无数抓不到的细小颗粒在飞来舞去,连屋内摆放着的记忆里曾熟悉无比的一应物什都鲜活了起来。

匆匆一扫,事无巨细,所有的东西都看的清楚无误,但李僵却在心中道了声:

他又闭上了眼睛。

耳边,迟缓沉闷的希声大音做底,隐隐有泥土里虫子啃食青菜的声音、还有屋外青玉宗的杂役同门们的议论声好像蝇子嗡嗡一样嘈杂传来。

他又是在心底这般道了声,便把注意力从听觉转移。

发烫的肌肤,还有身上粗布衣物传来的粗糙触觉,绒毛摇摆,或内或外,一应感觉,都清晰映照在心湖之上。

仍是如此,他心中同样这般说着。

屋外门槛处,结构精巧紧密的食盒中断断续续传来诱人的香味,还有更远些的田里新鲜泥土与青菜的芬芳……

珍禽熬制的膏汤,异兽里脊炒制的药膳,浸元蒸煮的面米等等等等,这些精良而又富余营养的食物的香味浮于上层,田间新泥、新鲜青菜的清新气息则在下相衬,使得香味层次分明、清晰,相互增益下,愈发勾人食欲,令人闻之生涎、忘我,恨不能立食其味。

它甚至诱人到、霸道的把李僵嗅到的其他的气味都给盖压了下去,一时此嗅独尊。

闻食香不以止饿,但足以引饿!

香来须臾,味蕾已在欢呼,喉头不住鼓噪,馋虫拿起了碗筷,腹部更是抗议作响,咕咕叫个不停。

此时,李僵却没有再说什么‘且不去’的话语。

……

他睁开双眼,轻抚着胃腹部,蓦地笑出声来。

不知是在嘲笑自己万年老魔如此不堪,居然不抵美食的诱惑还是在笑新生美妙,妙不可言,亦或只是觉得此事有趣,便就开心笑了的简单纯粹。

而且,谁也无法料到的是,这天生方正严肃的面孔上,竟不止可以做出之前那与气质完全相悖的透骨冷冽的笑。

看他眼睛弯弯,大大的咧着嘴巴,嘿嘿笑着的模样,竟也能如此亲和可爱,开朗纯真。

这张大男孩的笑颜是那么清澈干净,若让人望之,则必心生喜悦。

……

美食当前,更伴心中愉悦,当食之,当乐之,人生如此,不羡仙耶!

保持着这份欢喜,李僵眼中含着笑意,慢抬脚步,推门而出。

他一眼扫去,平整大地入目,视线陡然开阔。

绿色如茵的各块田地间,或按照位置坐落着木屋,或在田地里间杂着一个个统一制式的忙碌身影,这些身影和木屋,近还可观,远则如蚁,但俱都绵延出去,似无尽头。

田地之辽阔、青玉宗之势大,可见一斑。

广阔的大地,稀疏的人,清晨更显宁静的忙碌,尽览目中。

李僵却收回了目光,未有留恋。此景虽也让人心胸为之一阔,但他内里却只有一颗平常心相待。

他又抬首望天,但见红日大而圆,无有云彩相遮,就那么**裸悬挂在高空,就仿佛谁家的胖小孩被扒光了挂在那里似的,肥嘟嘟的小脸通红,看起来非常委屈。

一念如此,李僵不由又破出了平常心,噗呲一下,又笑出了声来。

缓收笑颜,打住此念,李僵闭上了眼睛,面朝着朝阳,微仰着脑袋,深深呼出了一口绵长气息。

紧接着,他又重重一吸,一早的清凉入肺,那仿佛整个天地都被纳入了胸中一般的感觉,一时清爽非常。

睁开双眼,李僵抻展了下腰背,又振弹了下衣袖,使之顺平,这才在俯身礼了礼不在的白鹤后,蹲下了身子,查看起了食盒。

食盒大如盆,李僵环抱上去,双手贴上食盒两侧,一手在一侧轻轻一敲,一手感其动静,然后在感知到机簧弹动在某一刻的一瞬,又是一敲,食盒紧密的翻盖便咯噔一声弹翻开来。

缝隙微微,香已扑鼻,李僵面露喜色,喉结滑动,正欲打开食盒,大快朵颐。身前,突有一片阴影洒下。

李僵蹲在那里,抬起头来看了眼。

嗡~

有惊雷之音在颅中炸响!

他猛然失声道。“父亲!”

……

万年老魔的心性不足镇李僵此刻的心情激荡,美食当前的喜悦和渴望不足掩李僵的失态模样。

那背着光,一身酒气,腰挎酒壶,略显佝偻但却如山崖老柏般坚固稳定的男人身影,正是他的养父李乘风!

……

八年前,李僵八岁的时候,那时候,李僵还不叫李僵,他没有姓名,他只是一个被修者斗法殃及而失去父母的普通孤儿。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婴儿时期的,自他有记忆起,似乎就在那几个乡镇村落间流荡,靠着吃野菜、啃野薯、打老鼠、摸鱼捉鸟和好心人家的施舍与不时的官府、富贵人家济困的沙米清汤度日。

连乞丐都算不上,他只是一个小小流民而已。

但即使如此,他也是有‘朋友’的,他也是需要朋友的,在寻觅找食之余,他就交了那么几个朋友。

那天,他和他的朋友……几个村子里的同龄玩伴一起玩耍。当然,更准确的说,他是在一旁看着他们玩耍,因为他不敢消耗体力做大动作,消耗体力意味着饿的快,做大动作意味着身上本就破烂的衣物就会烂的更快,饿的快又没饭吃,没衣服却冷得不行的滋味,可不好受。

一起玩的,就是朋友,李僵当时是这么觉得的,那些孩子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也不知怎么的,李僵就被他的朋友们用这话挤兑的站上了墙头,他们要和他玩一个朋友间的游戏。

跳下来,然后朋友接住你,多么简单。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游戏,却让李僵丢了半条命。

李僵就那么毫无防备的、直挺挺的从墙头上倒了下来,后脑勺着地,登时就昏厥了过去。

李僵昏倒前,醒悟了过来,和他们一起玩,是因为孤独,不是因为他们是朋友,他们不是朋友,因为朋友会接住他的,而他们没接。

其他孩子大概是没想到‘会闹出出人命’,眼见李僵命丧当场,一群人竟被吓的一哄而散,独留李僵躺在墙根,任脑后鲜血染红洁白的鹅卵石。

就是这个时候,那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李僵身前!

李乘风将他抱走医治,再没回过这里。

自此,世间便少了一个流浪的小孤儿,多了一个勤恳小修士。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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