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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过半百》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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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还没睡?”过了一会,汉明走进了房间,关心地问道。

“马上就睡了。”姗姗抬眼看了一下汉明,看到一脸的倦容,随口问道:“麻将打得怎么样?”

“平平和和。”汉明知道姗姗是在问输赢结果,觉得有点奇怪,姗姗以前是从来不过问的,但汉明不想再说这事,问道:“好像建军回来了?”

“嗯,在他自己房里,好像已经睡了,你也早点洗了休息吧。”

“也难得这小子早回家啊,我看他这次回来,天天都在外面,不到转钟是难得回来的,好像有两天还整晚都没回家,不晓得在搞什么名堂。”汉明有点生气。

姗姗说道:“你现在想起来着急了,早干嘛去了?儿子都已经二十多岁了,有朋友,有同学应酬也正常,只要不闹出事了就行。”

对待儿子建军,汉明从来的态度就是粗暴简单,从小建军就和父亲不是那么亲,到了青春期,父子两人关系更加紧张,两个人见面就鼻子不对脸的,姗姗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于是在建军高中毕业后就送他到澳大利亚去读书了,离得远不见面矛盾自然少了。这次建军回家,父子关系有点缓和,也都还是客客气气的,但建军也尽量避免和父亲见面。幸亏汉明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否则又要起冲突了。

姗姗缓和了一下口气,说道:“我说你啊,儿子回来也就二十来天时间,你也少打麻将,多陪陪他。”

“那他还要我陪的哟?!”汉明有点不高兴。

“你能不能多点耐心?儿子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要用成年人的方法对待,你总是像教训小孩子一样,哪要他不反感?”

“他再大也是我儿子撒,我们小时候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小孩子不打不成器的!”

“社会变了,我们也要变,否则就会被淘汰的。”

汉明知道和姗姗之间的这种争论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即使是有结果也一定是自己败下阵来,无数次的事实证明了这个结果,罢了,只好悻悻退了出去,关上房门。

大约五年前,姗姗和汉明就分房睡了,主要是因为汉明的鼾声,如果是均匀的鼾声,姗姗估计自己还是能够忍受的,但汉明不是,汉明的鼾声是时有时无,忽大忽小的那种,特别是晚上喝多了酒鼾声就更大,姗姗很早就劝过汉明去医院检查、治疗,也告诉他有相关的手术可以治疗打鼾,毕竟打鼾也是一种病,可汉明完全不当一回事,还说哪有男人不打鼾的,姗姗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好在家里房子大,房间多,各睡各的房间,只有在两个人有需要的时候才在一起,一般都是汉明过来姗姗卧室,姗姗很少去汉明卧室。

姗姗今天经历了建军的事,而且还不能和汉明说,心里有点隔涩,也想要求得心理上的安慰,刚才对汉明的态度也不太好,姗姗也深知男人是需要打一下,摸一下的,再一想这也快半个月没有亲热了,就像张静娟说的一样,该完成的家庭作业还是要完成,免得老公没吃饱出去偷食,于是躺了一会就起身去了汉明的卧室。

“有事?”汉明看到姗姗进来,有点诧异。

“没事就不能过来啊!”姗姗边笑着说,边掀起被子躺了进去。

汉明明白姗姗的想法了,往里挪了挪身子,右手顺势搂住姗姗。。。。。。

躺了一会,姗姗感觉汉明都已经微微响起了鼾声,心中有点疑惑,起身穿上睡衣,准备走出汉明的卧室。

汉明迷迷糊糊地醒了,看着姗姗出门的背影,汉明说道:“关总今天打电话给我了,说过几天可能要来武汉,到时候安排一起坐一下。”

姗姗头也没回,“知道了。”

“一共是五万,也不和你算细账了。你拿着就是了!不够的你自己贴。”姗姗把刚从银行取出来的钱递给张静娟。

“哟,你还拿这么多现金,直接支付宝或者微信转账就行了撒!”张静娟知道姗姗是什么个性的人,也不做争辩,直接把钱锁进保险柜。

“你还蛮与时俱进咧,什么都会啊!”姗姗笑道,“我拿你的现金就还你现金,免得你要用钱又要去银行取。”

“就你考虑事情那么仔细!”张静娟又问道:“对了,建军没事吧?”

“没事,建军说改天要好好谢谢你这个干妈了。”

“哈哈,这小子要是晚生几年说不定可以当我的女婿了。也怪我晚生了几年婷婷,要不我们可以亲上加亲了。”张静娟一直拿这个话题开心,“家里没事吧?”

姗姗知道张静娟问的是汉明的事,“没事,他每天就是喝酒打牌,那有时间管儿子的事,儿子都不和他打照面,我不说他也不会问的。”

“这说起来比我家老王强多了。老王现在套路深啊,不给我打电话,而是经常给婷婷电话,感觉是在监视我一样,搞得像是很怕我出轨一样,切,都是什么年纪了。”张静娟说道这有点愤愤不平。

“哈哈,那还不是你年轻美貌撒,老王长期把你一个人在武汉空着,不担心才怪。”姗姗笑说道。

张静娟想到这样的生活,不禁叹了口气,“哎,不晓得要过到什么时候哟。”

“都一把年纪了,不需要像年轻人一样天天黏糊在一起,互相给对方空间,距离产生美,小别胜新婚啊!”

“话是这样说,但总不在一起完全没有家的感觉。”张静娟有点忧心忡忡,“我还怕对婷婷有影响了。”

“哎,别担心那多。再说你个大地主婆,家里几千亩地,比刘文彩家的地还多,多少人羡慕你哟!”

“那有什么用咧,在海南岛那个破地方,你以为是像你加油站的地理位置啊,算起来你那加油站一亩地的钱可以抵我那三百亩的价格,何况现在老王在那边是搞农业,农业的回报又不是一年两年能收回来的,虽然农场每年卖水果和农产品还有些回报,但赚的钱除去开销又重新投入进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赚钱,要不然我也不用还在这里辛辛苦苦的工作了。”

“你也别那么悲观!知道你也是为了让女儿有个好的教育环境,还能照顾父母,才在这里坚守的,快了,马上要放暑假了,你们牛郎织女又可以重逢了。”

“还是你好,小老公天天陪着。”张静娟有点羡慕。

说到这,姗姗想起前两天晚上和汉明亲热的事,有一丝担忧起来。“我觉得汉明有点不对劲。”

“怎么啦?”张静娟关切的问道。

姗姗犹豫了片刻,说道:“我觉得他在外面有人了!”

“啊?不会吧?”张静娟有点不太相信,“你怎么知道?难道是你捉奸在床了?”

“那到没有,我只是有这个感觉。”

“别没事瞎猜!”张静娟知道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推波助澜的。

姗姗就是这么的性格,自己认定的事情,别人是很难劝说回头的,而且好像越是别人反对,她越要坚持。

张静娟劝道:“你么瞎想了,搞得神经兮兮的,别跟自己过不去。”

姗姗沉默了一会,说起那天林昆送张静娟回美容院的事,“怎么样?那天我那同学还负责任吧?”

“还行,安全送我到位。”张静娟看姗姗岔开话题,也就顺着她说了起来。

张静娟说道:“不过你这个同学蛮会说话,也蛮有套路的啊!我看你呀,别和他走得太近!”

姗姗道:“我都是老太婆了,有什么可哄的哟,都是老同学了,在一起也就是叙叙旧,聊聊天了,相互都比较知根知底。”

“都四十年没见面了,虽说是三岁看到老,但社会更能改变人,再说像你这种文艺女青年,只知道追求浪漫,追求感觉,压根不是他这种老江湖的对手。”

“搞了半天我在你眼里居然就那么傻啊!你这是公然鄙视我,而且还打击一大片,别把文艺女青年都得罪了啊。”

“得罪就得罪了,反正除了你,我又不认识其他人。你还别说,现在社会上说这个人很老实,实际上不是在夸他,而是在说这个人很傻,不灵活,所以我看说一个人是文艺女青年也不是什么好意思了,好像叫傻白甜了。”

“哟,你还知道傻白甜?进步了!”

“只许你进步,就不让我前进啊!”

姗姗笑道:“你这张嘴啊!刚才在说林昆,怎么说到我头上来了?”

张静娟说道:“好好,不和你打嘴巴官司了!对了,你知道他是干什么工作的吗?”

“不太清楚,他上次说是帮客户的忙,我也没弄明白具体干什么的。”

“那天我随口问他,他说在澳门放码的,就是叠码仔!”

“什么是叠码仔?”姗姗不解的问道。

“就是请人去澳门赌博的。”张静娟去过澳门,进过赌场,以前也认识一些去澳门赌博的老板和叠码仔。

“就像是经纪人一样,简单打个比方吧,我就是叠码仔,我请你去澳门,通行证我来帮你办,来回机票帮你买好,酒店免费帮你定好,吃喝拉撒都不要你花钱,你就只去赌场赌博就行了。”

姗姗和张汉明以前跟团去过香港澳门旅游,进过葡京、威尼斯人的赌场,两个人还各自拿了2000元玩了玩,什么百家乐、单双、大小、老虎机之类的游戏,自己完全不懂什么,就随心所欲的下注,老公张汉明倒是还略懂点,最后是姗姗保住了2000元,张汉明输完了,他还想翻本,姗姗立马制止住了,拉着汉明就出了赌场,并时刻跟着汉明,怕他沉迷进去了。

吃多了会饱,喝多了会吐,嫖多了会累,可赌博和吸毒是可以害死人的。

“我去赌场玩过,赌博干嘛还要人带去?自己不就可以玩吗?”姗姗不解地问道。

“你说的那是赌场的一楼大厅里面,只要是成年人都可以下注,注码比较小,但叠码仔带人去的都是去的楼上贵宾厅。”

“什么都是免费的,哪有这好的事?叠码仔怎么赚钱?”

“羊毛总不是出在羊身上的,叠码仔个个都是人精,怎么可能做亏本生意?”张静娟继续解释道,“他从赌客赌博的流水中抽成。贵宾厅的注码都是很大的,所以流水也大,那可是暴利哟,根本不用计较机票酒店吃饭之类的小钱?”

“好像明白了,不过怎么找到有钱人去赌博咧?”

“男人有几个不喜欢赌的啊?特别是那些有钱的土豪啊,暴发户啊,我和你说,我美容院有几个会员都是澳门的常客。”

“啊?女的也去赌啊?”姗姗有点吃惊。

“你还真是不知道,有些女的赌起来比男人还疯狂,我在美容院经常听他们聊天说起这个输了几多,哪个那次输了几多,偶尔有几次赢了,但总账还是输,总之是没有讨到好的人,其实也不可能讨到好!你没看新闻报道的,有人在澳门输了几个亿,还有跳海自杀的。”

“是的,以前也看到过,不过叠码仔没有什么风险吧?”作为同学,姗姗有点关心起林昆了。

“哟,你还替别人担忧了啊?”张静娟知道这种行为符合姗姗的为人,善良的人总是替别人操心,这也是这么多年两个人成为闺蜜的原因之一。

“也不是,毕竟还是同学嘛!”姗姗解释道。

“高利润肯定就是高风险啊,去澳门赌博的人是不带钱的,由叠码仔垫付的。带现金出海关是受限制的,现在好像是只能带5000美金,而且带现金进海关也要受限制的,所以想在澳门赌博一般都需要从叠码仔手上借钱,回内地以后再结算。”

“不是可以用银联卡吗?”

“银联卡可以消费,提现金也是受限制的。”

“哦,那就是说开始借出去的钱有可能收不回来了。”

“聪明,一点就通。去赌博的人,在澳门赌场赢钱了到好办,输钱了就要回来还钱,一旦还不上就会有麻烦。”

“这还蛮多学问了,要做好风险控制。”

“所以叠码仔是要找客户,但不能随便找,绝对是知根知底的人,而且一定要有经济实力的,就是老话说的:远嫖近赌。”

“你知道得真多!叠码仔应该还比较有经济实力吧?”

“肯定有一定的实力了,要不怎么借钱,就是行话说的拿码给客户啊?前些年去澳门赌博的人多,最近几年管得严,而且生意都不好做,据说澳门赌场现在都是门庭冷落,难以为继了。”

“也是该管管吃喝嫖赌抽,这男人们也太放肆了!”姗姗充满了正能量。

“是啊!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反正这些都和你无关了。”

“确实无关,不过那天也多亏了林昆,不是认得黑皮,事情不会那么顺利解决。”

“也是,不过我怎么觉得对方没有那么严重的伤,赔了五万,太多了!”张静娟不说有问题,只是感觉不好。

“算了,舍财免灾。用钱能买来的其实是最简单的!不过还是欠他一个人情,不晓得么样还了?”姗姗想让张静娟帮忙出个主意。

张静娟也没什么好办法,“要不下次买点什么东西送送?”

“白问你的!”姗姗笑道。

“你这个小资,是不是觉得送东西俗气啊?要不以身相许?”

“看你这张嘴,真说不出人话来了!”

“哈哈,还不愿意献身啊?”笑着张静娟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你晚上就在这吃饭?”

“不知道晚上有没有安排,这两天油田有人要来。我问问汉明。”

姗姗拿出手机,拨通汉明的电话。

“姗姗,我正要找你的,你在哪里?”汉明没等姗姗说话,就先说了,“关总他们过来了,说好我们晚上请他们吃饭,已经订了江南俏了,我等会去接他们,你大概几点过来?”

“我在张静娟的美容院,那我马上过去,我就直接去江南俏了。”姗姗回头对张静娟说道,“说有事,事就来了,那我就走了。”

“好吧,我不留你了,婷婷差不多要放学了,我去接她了。”张静娟也起身收拾东西,和姗姗一起起身走出美容院。

“干姑娘都马上要进中学了,你也要适当培养一下她的独立性,别一天到晚像只老母鸡一样护着。”姗姗知道张静娟对她女儿太过仔细了,也许就是年纪大生的孩子,特别、特别在意。

“么办咧,年纪大生的孩子感觉身体是要差一点,只有靠后天补了。苦命啊,都说我们这个年龄上有老下有下,我咧?是老的太老,小的太小。”张静娟说道这里不禁有点伤感。

姗姗搂了一下张静娟的肩膀,两人没多说,各自上车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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