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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驾天下倾国女》第38章 江山和美人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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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你们都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花娴妤挥手,让侍女们都退下。

“是,皇后娘娘。”

花娴妤睡不着,因为云溪的事情扑朔迷离,难道真的是云溪身子不好,所以孩儿才没有的,不对,御医一直把脉都说是胎位正常。

“一个人夜里不怕着凉?”

花娴妤听见这个声音,回头望去,看见的人是白涵灵。

就是她,花娴妤此刻怀疑的人,白涵灵是用毒高手,精通医术,宫中御医自愧不如,如果是她下的手,难免连御医都无法诊断出真正致使云溪滑胎的原因。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白涵灵微微屈身行礼。

“这么晚了,涵妃居然没有睡,还一个人来到我凤仪宫附近,是专程来看我的?”花娴妤问,此刻白涵灵的特殊举动更让她不解。难道一直以来看似心如止水的她,实际上才是最毒的毒蛇?

“臣妾一个人转转,没想到就惊然了娘娘,还请见谅。”白涵灵笑道,看似祥和。

都是被冷落的女人,自然才有空暇到处转转,哪里像如妃那样夜夜受宠,脱不了身。

她们也算是同病相怜,花娴妤笑问:“涵妃知道帝王之爱是什么吗?”

白涵灵看着她,幽幽道:“不知道,帝王之爱,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云嫔的孩子就这样没了。”花娴妤说道,余光留意着白涵灵脸上的神情。

白涵灵一脸淡然,好像这件事与她八辈子打不到干系:“嗯。”

花娴妤又问:“你说谁会是凶手?”

白涵灵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动容,仿佛她的心也不会再也波澜:“皇后娘娘不是认为如妃就是克死云嫔腹中胎儿的罪魁祸首么?”

“如果不是如妃,也不是本宫动的手,涵妃以为还会有谁?”花娴妤接着问不。

“御医不是都已经说过了吗,云嫔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可能导致意外滑胎。”白涵灵说道,带着冷冷反讽的意味,“皇后娘娘这次还真是为云嫔着想,果然是姐妹情深啊。”

花娴妤迷茫了,澹台夜辉的妃嫔不止她们几个,是是非非谁又说得清,还或者这真的就是天意。上天都不保佑云嫔的孩子,所以……“为什么男人越是无情,而女人越是放不下?”花娴妤不再多纠结云嫔,而是有感而发道了句。

两个女人的眼中都有同样的落寞。宫墙高耸,朱漆金瓦,这刺目的红,映着日光,鲜艳欲滴,淡淡地散落着血腥的气息。这世间还有哪一处地方,比这皇宫斗争更加可怕!

“正因为女人的有情才能衬托出男人的无情。”方才白涵灵一路走来,脚步蹒跚,眼中带泪却不敢潸潸落下。现在花娴妤这样一语,她的内心又无比悲伤了起来。

花娴妤知道旁边的这个女人跟她的心是一样痛的:“我们抛开一切,为了勉强得到的爱,有意义吗?”

白涵灵的语气比花娴妤果断,她爱得更是义无反顾:“既然已经选择了,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呵呵,白涵灵,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敌人,就因为你比我还要傻还要痴。”花娴妤怜惜白涵灵,就如同怜惜自己一样,可是现在花娴妤觉得表面上不争不抢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白涵灵冲花娴妤笑了笑,两个同样落寞并且深爱澹台夜辉的女人,爱得太深无法自拔,此刻是惺惺相惜。

正如眼前开得盛艳的菊花,纵然它开得再美再妍,却还是只能孤芳自赏,无人怜惜,不是么?纷繁的后宫争斗中如随波逐萍,无根无茎,不知走到何时,走到哪里是尽头,一切身不由己。

太多血腥杀戮她不能讲,不能拒绝的投身其中,现在如同行尸走肉,只留个躯壳。

这几日秦如歌都陪在澹台倾若身边,他们在宫人眼中的关系如同恋人。今日是澹台夜辉给下的最后期限,秦如歌必须得到她的点头。

他带着她在青云阁后院的草坪上放风筝,秋高气爽,风筝飞得老高老高,澹台倾若的脸上尽是灿烂的笑颜。她像一只欢快的小鹿奔跑中,好久没有这样愉快的心情了。

“倾若,慢点跑。”秦如歌一直跟着她。

她好想像风筝一样穿梭在空中,跑得太急,不小心脚下一滑差点摔倒,秦如歌急忙伸出有力的双手扶住她。她倒在他的怀里,他将她紧紧拥抱住:“倾若,不要再折磨我了,答应跟我走好么?”

这几日澹台倾若已经想得很透彻了,也许忘记以前的是是非非,尝试着爱上秦如歌就是她最好的出路。

秦如歌终于等来了澹台倾若的点头应声,欣喜若狂,他拉着澹台倾若的手往前跑,现在就去找澹台夜辉,求他赐婚。

海棠正端着果盘出来让公主和秦将军享用,见秦将军带着公主狂喜奔跑离开,就知道是喜事,脸上露出了笑容。

御书房。

秦如歌与澹台倾若跪在下面,澹台夜辉起身扶起二人,并将他们的手拉在一起:“如歌,明日朕就下旨赐婚,今后朕就把妹妹交给你了,你必须给倾若幸福。”

“臣遵旨,定不会让公主受一丝一毫的损伤。”秦如歌答道,这么多年来,今天是前所未有的高兴。

澹台倾若对皇上的怨恨慢慢的也淡了,兴许是因为秦如歌的爱融化了她心里的恨。澹台倾若侧头望了眼秦如歌的俊美轮廓,很感激这段时光他对她不离不弃,相陪身旁。

“倾若,你先回去。朕还有话想对如歌单独说说。”澹台夜辉说道。

澹台夜辉已经答应赐婚,澹台倾若相信皇上不会做任何伤害秦如歌的举动,点头应声,退下了。澹台夜辉看着秦如歌,语气温和:“以前朕有的地方对你可能不太公平,希望如歌不要介意。”

“臣不敢,也绝对没有任何心思。”秦如歌现在想来幸好皇上当日拆散了倾若和风惜扬,然后自己才有机会得到倾若,澹台夜辉把倾若留给了他已经是对秦如歌最大的恩赐。

澹台夜辉和善地拍了拍秦如歌的肩膀:“爱卿,现在你就是朕最信任的人了。朕会把倾若和兵权一并交给你。”现在北国的处境比较艰难,南国与东国已经结为同盟,有一场持久战蓄势待发,澹台夜辉不得不冒险一次,把朝中的权力分散交给信任之人。

孟阳、沐城枫、秦如歌,这三个人将决定北国兴盛或衰亡。而这一切赌注,他将压在澹台倾若身上,她能够牵动南国太子耶律楠以及盟军主帅风惜扬的心,也是胜负最关键的人。

澹台夜辉忽然对自己如此信任,秦如歌遂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感激涕零跪拜以表决心:“臣定不负皇上重托!”

“爱卿请起。”澹台夜辉再次扶起秦如歌,最艰难的一仗就要打响了。

这些日子,澹台夜辉总感觉脑袋晕沉沉的,身体也经常感觉乏力。再屈身扶起秦如歌起身的一瞬间,眼前一黑,险些站不住晕倒在地。秦如歌见状立即托住澹台夜辉,担忧道:“皇上怎么了?”

“不碍事,头有点疼,或许是这几天晚上没有睡好。”澹台夜辉挥了挥手。

秦如歌道:“还是请御医看看吧,皇上龙体最重要。”

“好,晚点我宣太医看看。”澹台夜辉也感觉到了近日身体抱恙,本以为只是操劳过度,并无大碍。

秦如歌离开后,不久月绾如就来到了御书房。后宫之人不得擅自来到这里,不过月绾如有了皇上的特许,随时可以来。这些天月绾如会每天为他泡上一杯茶,清茶可口。

这一日,月绾如走进去了御书房,澹台夜辉强撑着身子正在看新上的奏折,神色凝重忧虑。

“皇上,怎么了?”月绾如端着一杯清茶来。

“绾如,你来了。”澹台夜辉笑了笑,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怒道,“这些天总是打不起精神来,也不知为何。”

月绾如微微一笑,端起茶杯,递给澹台夜辉:“皇上,你也累了,来喝杯茶提提神。”

澹台夜辉正要接过茶杯,触及月绾如的指尖,忽然拉着她的手,只觉得那十指温凉如玉,忍不住捏了捏:“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没什么,可能是近日天气太冷……”月绾如红了脸,想抽出手来,他却揽住她的腰把她拉进怀里,笑道:“绾如这一双纤纤玉手,世间少有人能够比及,让朕来为你暖手。”

这一刻,月绾如不知如何是好,心在痛,会不会还爱着他?月绾如立即打消了这个可怕的念头只是说道:“绾如特意为皇上泡的茶,皇上尝尝。”

“好,爱妃的茶很香很纯。”澹台夜辉接过茶杯,尝了一口,已经熟悉了这种茶香。

“可是有什么忧心的事情?”月绾如巧笑着走到御案边。

澹台夜辉说道:“是有件麻烦事,你看看这个折子。”说着将手中的奏折递给月绾如,她接过一看,心里头立刻明白了。

“恩,是边关传来消息,东翼与南翰两国结为盟军,打算进攻我北国!”冷冰冰的音线响起,使周围的温度骤降,澹台夜辉冷然地朝月绾如瞥了一眼,完全没有先前温柔体贴,他好像想到了这场战争与这个女人有着绝对的关系!

“皇上?”月绾如发现澹台夜辉用一种很可怕的眼神望着自己,胆战心惊。

“绾如,爱朕么?”澹台夜辉忽然问了一声,眼中是不甘心的眼神。

“当然,皇上这么忽然这么问,就是臣妾的全部。”月绾如觉得澹台夜辉似乎对她有所怀疑,一直以来她不过是为长孙诩办事。

“有绾如这句话,朕就宽心了。”澹台夜辉将月绾如搂在怀里,目光落到那杯茶上,偶尔几次澹台夜辉不想饮茶,不过会被月绾如哄得喝下,渐渐的,澹台夜辉心中有了浅浅的狐疑。

在卧房澹台夜辉秘密召见了御医院大夫薛子昇,见了澹台夜辉,薛子昇请安,澹台夜辉告之近日身体每况愈下,薛子昇先看了看澹台夜辉的症状,似乎有不对劲……老太医薛子昇说道:“微臣要先为皇上把把脉。”

澹台夜辉点了点头,床边的侍女拿过一个团花金丝绣垫来放在桌上,澹台夜辉把手放上去,薛子昇这伸出二指,轻轻搭在澹台夜辉脉上。

把脉过了好些时间,薛子昇的脸色似乎有点难看,澹台夜辉见状心中也有不祥的猜测,并未多语,过了片刻薛子昇说:“请皇上换一只手。”

澹台夜辉依言换过一只手,他又细细诊了一回脉,抬头看了看我的面色,接着又从随身的医箱里取出几枚细银针来,说道:“皇上,微臣要在您身上下针。”

澹台夜辉问道:“子昇乃是北国第一太医,通常在把脉之后都能看清厉害,这次为何……”

薛子昇无奈地摇了摇头:“呃,皇上,让微臣再好好试一试。”

澹台夜辉目光炯炯的看着薛子昇,有惧色:“子昇但说无妨,是不是重疾?”

“还是容老臣仔细检查。”他一把岁数,已近六旬。

“恩。”澹台夜辉应了声。

薛子昇把那银针轻轻的扎入澹台夜辉的手腕处一个穴位,旋了旋,又取出来在阳光底下细看着,蓦然脸色变了一变。

随后薛子昇捧着一叠澹台夜辉的医案出来,细细看那医案,脸上神色变幻莫测。

“怎样?”澹台夜辉的额上有了细汗,难道不成心中所惶恐的会是事实?

薛子昇压低声音:“皇上,这个……”他使了个眼神,澹台夜辉会意,挥手让所有下人都退出去。

“不妨直说。”

薛子昇朝澹台夜辉一拱手,沉声道:“恕微臣直言,皇上您中毒已至少有半个月了。”

澹台夜辉乍然听到这晴天霹雳,一下子懵了,手中一抖,努力克制心神:“怎么回事?”

“据老臣观察,皇上中这毒已经有些时日了,只是极其异样的毒性慢药,现在短时间内皇上还不会有太大的反应。”薛子昇脸色更加难看。

澹台夜辉大惑不解,显然不肯相信:“朕的身体一向很好,而且御膳上面都有人细细检查过。”

薛子昇想了想,答道:“这毒不是寻常毒药,不易被人觉察,世所罕见,那下毒之人也是心思慎密,居然让他寻到了。老臣医术不精,皇上还是请涵妃娘娘也为您诊断确认一下。”

澹台夜辉定睛一看,刚刚薛子昇为他试针的亮闪闪的针头此时已经变成深褐色,确实中了奇毒。他只觉得背后一阵凉气顺着背脊往上串,是谁?竟然这么天大的胆子,敢对他下毒,还这么久!

想到了那一杯清茶,月绾如,你终究还是背叛了朕,那就休怪朕对你无情!

秦如歌回到青云阁,澹台倾若迎了上了,面带微笑:“皇上跟你交代了什么?”

“说把公主以后交到我手心上了。”秦如歌轻轻握住澹台倾若的手,一手搂住她的腰,轻轻在她额头上一吻。

也好,明日下旨赐婚,澹台倾若就可以逃出皇宫这个牢笼,跟秦如歌去边塞。秦如歌微微皱眉:“不过皇上近日的身体好些不适。”

“何出此言?”澹台倾若一愣,还是挺担心澹台夜辉的身子。

秦如歌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只是他忽然有昏厥之象,我细看他的脸色大不如从前。”

“是么?”这个澹台倾若倒是没有注意,“待会儿我去白姐姐那儿一趟,让姐姐为皇上看看。”

澹台夜辉的寝宫,白涵灵正在为其施针,她将银针在烛焰上烤,她眉头紧皱,这种毒太过奇怪,就连她也从来没有见到过。白涵灵问薛子昇:“薛大人以前可有遇见过类似案例?”

薛子昇摇了摇头:“微臣行医四十年,都未见过。唉,这天下奇人怪毒颇多,微臣惭愧。”

澹台夜辉望着白涵灵,问:“可有命危?”

“中毒尚浅,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身体的毒素不知道有何药方可以根除。皇上为何会中此毒?”白涵灵问,澹台夜辉想来谨慎,怎会如此大意。

澹台夜辉欲言又止,冲薛子昇挥了挥手:“你下去吧,让小魏子通传公主、秦如歌、孟阳速来见驾。”

“臣告退。”薛子昇退下。

寝宫内只剩下澹台夜辉与白涵灵二人,澹台夜辉伸手轻抚白涵灵的脸颊:“灵儿心里是不是怨着朕?”

“看你都这样了,还说其它做什么。如今首要的就是根除你体内毒素。”白涵灵凝重了眉头说道,“虽然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可是难保以后会对你身体有危害。”

澹台夜辉笑了笑,像是喝了蜂蜜的孩子,一点不担心他的毒:“朕就知道灵儿是最担心我的人。”

白涵灵淡淡看着澹台夜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中毒,而且也知道凶手是谁?”看他稳如泰山的样子,她就猜到了端倪。

“嗯,是如妃。”澹台夜辉答道。

白涵灵大惊:“如妃为什么会下毒害你,她那么爱你……”

“呵呵,这天底下还有哪个女人能比灵儿更爱朕?”澹台夜辉眼睛一虚,将白涵灵搂住怀里,“北国如今处于生死攸关之际,灵儿要帮我。”

“如何帮?”白涵灵心里有点漠然,看来她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感受到白涵灵的冷漠,澹台夜辉将她抱得更紧了:“灵儿,你是朕最在意的女人,朕不想失去你,也不想失去江山。”他希望她能够懂他所做的一切。

“嗯。”白涵灵应了一声,她不敢再相信这个男人,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

白涵灵心里难受,忽然干呕了几下,澹台夜辉忙问:“灵儿怎么了?”

“没什么。”白涵灵冷冷道。

白涵灵衣着松散的袍子,澹台夜辉的手摸到了她的肚子上,眼光一闪:“你怀孕了?”他记得这近半年来都没有临幸过她,但是他也相信白涵灵绝对不会跟其他男人私混。

看来是掩藏不住了,白涵灵点头道:“已经六个月了,我之所以没有说是想好好保护这个胎儿。”云嫔的例子已经很显然了,白涵灵比云嫔还先怀上了孩子,因为人瘦而且穿的衣袍宽松所以不大看得出来。

“灵儿……”澹台夜辉心中有说不出的感动,原来这几个月里她安安静静,也拒绝过皇上的临幸,是为了保护他的孩子。

不多久孟阳、秦如歌与澹台倾若相继赶来,澹台夜辉卧病在床,白涵灵告诉他们,澹台夜辉的病况很严重,毒素已入骨髓,生命有危险。

“皇上明明好好的,怎么会……”澹台倾若无比忧心,她本来已经安了心跟秦如歌离开皇宫,见澹台夜辉病重又不忍心离开他,立即走到床边。

“倾若。”澹台夜辉微微睁开眼,看着她,“看来这就是王兄的报应啊,以后可能不能照顾你了。”

他故意称自己为“王兄”,引起澹台倾若的昔日情分,她摇了摇头:“白姐姐医术高明,一定可以救回皇上。”

孟阳走到白涵灵身旁,似乎不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上为什么突然中了毒就命危?”

“是月绾如,他是长孙诩派来的细作,这个皇宫里应该还潜伏着东国的人。月绾如在茶中给皇上下了慢毒,已经半个多月了。”白涵灵答道。

澹台倾若气急,皇上对月绾如那么好,她居然还舍得下手。澹台倾若走出两步,咬牙说道:“我去杀了那个女人!”

秦如歌忙拦住澹台倾若:“不要冲动。”万事澹台夜辉应该已有打算。

“倾若,你过来。”

澹台倾若走到澹台夜辉面前,真害怕他会有性命之忧:“皇上?”

“你记住,你是澹台家族的人,是北国皇室一族的血脉。当年澹台完颜为了争夺皇位害死父王母后,登上帝位又不勤于爱民。朕取而代之是顺应天命,现在朕的身子不适,恐怕一日不如一日,今后你要替朕分忧解难。”澹台夜辉伸手要握住澹台倾若的手。

澹台倾若抓住他的手,可是她只是一介女流,从来没有参与过政事,彷徨不安:“倾若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做。”

“有孟阳和如歌在你身边,他们会帮你。”澹台夜辉说道。

白涵灵走过来,她不想欺骗众人,可是为了澹台夜辉还是说了:“倾若,接下来的日子,皇上必须安心养病,他能托付的人只有你这个妹妹了。你必须变得强大,想办法帮北平国逃过此劫。”白涵灵自然明白,澹台夜辉是想利用澹台倾若来击垮盟军来犯。

“倾若,现在只有你了,答应我!”

澹台倾若看着澹台夜辉渴求的眼光,忽然间皇帝病重,要她挑起大梁?澹台倾若还没有晃过神来,秦如歌与孟阳也狐疑中,澹台夜辉为何会如此轻率让公主来担当此重任。

“明日早朝,我会把兵权分给孟阳与如歌,由你们这次辅佐倾若公主,一同对抗来犯敌军。”澹台夜辉说道。

“臣遵旨。”孟阳、秦如歌跪下异口同声应道。

孟阳说道:“那么如妃那儿这么处理?”

澹台夜辉说道:“这件事情交给孟阳你去做,尽快找到长孙诩在宫中的眼线以及掌握证据,一切再议。”

“可是,皇上,我担心……”澹台倾若担心自己担当不了责任,她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忽然将北平国的生死就挂在了自己的身上。

孟阳或许有点明白了,风惜扬是盟军主帅,而现在澹台倾若还是不知道的。

“别担心,朕会在后面做主,只不过在朕静心调理身子的时候,要你帮朕去处理一些事情。”澹台夜辉的目光充满了信任,“倾若,朕相信你能够做好的。”

澹台倾若不忍再拒绝澹台夜辉,可是她的心无比沉重,好不容易以为马上可以脱离皇宫,现在又被禁锢得更深更重。秦如歌也因此而暂留皇城,取消了几日后回边塞的行程。

澹台夜辉下令,在找到长孙诩线人之前,这件事情不得伸张出去,以免打草惊蛇。

今晚,他照旧去了如妃宫。月绾如薄施脂粉,浅描娥眉,精心挑选了一件缕锦百蝶采露裙,腰间系上个同心结。她绾起几缕发丝做了一个简单却清雅的发髻,剩下的皆散落于肩,斜别一枚小巧的金凤翡翠簪,清淡才能更显气质脱俗高雅。

依旧是一种习惯,月绾如为澹台夜辉递上一杯清茶:“皇上。”

澹台夜辉望着月绾如,意在试探,显出疲惫,淡淡说了句:“朕想好好睡一觉,今天就不喝了吧,朕的爱妃。”

“咦,皇上,来,绾如为您泡上了茶,您不是最喜欢了么。”月绾如不依,娇声纠缠微笑道。

“爱妃的茶是很香甜,来,爱妃替朕喝了,呵呵,怎么样?”澹台夜辉笑道,这茶水中一定暗藏蹊跷。

“皇上这是何意?”月绾如面露不悦。

“爱妃,我真的好累,先休息下。”说罢澹台夜辉就躺在床上,闭上了眼。

月绾如眼光一寒,慢慢转身,却忍不住回头望了澹台夜辉一眼,这个男人天生多以骄傲,难道他已经…微微敛起目光,月绾如端着茶步出房间。

澹台夜辉今日显得特别疲惫,竟然就这样睡着了。月绾如唤了两声:“皇上,皇上还没宽衣洗漱就睡下了?”澹台夜辉没有应答,月绾如吩咐让侍女点上一柱禅香。

银杏走到月绾如身旁,看似帮她梳发整理,她凑到月绾如耳边换了一声:“娘娘。”

是个男人的声音!月绾如立即意识到那个人又易容成了她的贴身丫鬟,面露惊恐:“是你,银杏呢?”

“银杏姑娘在她的房间睡觉,我来是有几句话想对娘娘说。”

“什么话?”月绾如对这个人深恶痛绝,一直监视着她一举一动。

“明天清晨的茶水里,加重药粉的含量,然后您去御书房偷到边疆防御图,属下连夜带您一同逃出宫中!”

翌日正午月绾如把澹台夜辉哄睡之后,便决定去御书房踩点试试。她们这些妃子很少可以进出那儿的,因为澹台夜辉不喜欢在书房看见女人,偶尔也只有月绾如可以为澹台夜辉送些点心之类的。

月绾如只带了银杏一个宫女,溜到了御书房附近,侍卫们也知道月绾如深受龙宠,皆恭敬而不及。或许是心怀鬼胎的缘故,月绾如总感觉有人在跟踪她,监视着她一举一动,她每每四处打探,看不出端倪。

“银杏,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们?”月绾如问道。

“没有啊。”银杏不知道月绾如为何在这里溜达,只是乖乖跟着,摇头道。

御书房外站着几个侍卫,昼夜有人也进不去,得找个好借口才行。月绾如思索着,随而她便回到如妃宫,澹台夜辉也正好午休醒来打算去书房批阅奏折。月绾如娇声缠着澹台夜辉,要他在如妃宫陪她。

“绾如,朕也很想在这儿陪你,可是今日还有不少事必须处理,等朕完事再来陪你好不好?”

“不好嘛,那皇上把奏折拿到绾如这儿来批阅么,这样绾如就可以和皇上在一起了。”月绾如撒娇道,“绾如一刻也不想离开皇上。”

把奏折拿到茗妃宫来,这做法确实有伤龙颜,澹台夜辉皱眉思索了片刻,道:“这样不行,不如绾如随朕一起去御书房,朕批阅奏折,你在旁帮朕磨墨。”

“好啊。”月绾如很赞成澹台夜辉这个提议,这样就能在御书房做手脚了。

月绾如随澹台夜辉进了御书房,澹台夜辉宣退了侍女,月绾如关上房门。月绾如又佯装着好奇向澹台夜辉打听御书房一些东西,想套出军事防御图的位置。月绾如故意在澹台夜辉的茶水里放了药,让他睡足一个时辰以上,接着轻易翻找书房文件,找到了军事图。

月绾如将军事图藏在肚兜里,总感觉不踏实,与长孙诩的线人约定了晚上相见。月绾如找借口想让澹台夜辉今夜不留在自己的寝宫,可澹台夜辉却怎样都要陪她。面对澹台夜辉的温柔,月绾如不知所措,更觉得心里做了错事。

从御书房回茗妃宫的路上,月绾如心神不宁左顾右盼,澹台夜辉见状问道:“绾如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么?”

“没有。”月绾如冲澹台夜辉笑笑,还是感觉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

“绾如,以前朕误会了你,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以后一定会加倍补偿你。”澹台夜辉柔语,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月绾如点点头,习惯了澹台夜辉在身边的日子,除了在冷宫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她脑中一幕幕闪现的更多的是在这个宫中与他在一起的甜蜜而温馨。

用晚膳时,澹台夜辉让厨房送来月绾如最喜爱的菜式,月绾如提出想喝两杯酒,澹台夜辉欣然答应。月绾如让银杏去拿酒,这酒事先已经下药了,她先哄澹台夜辉喝下两杯,又装着喝了一杯,实则偷偷倒掉了。

“今日的酒很醉人啊,下午昏睡了一个时辰,现在忽而又想睡了。”澹台夜辉纳闷道。

“皇上操劳过度,想睡就早点歇着。”月绾如道,而后扶着澹台夜辉上了床。

长孙诩的命令刻不容缓,月绾如如今盗得防御图,还在纠结要不要交给线人。这一份边塞防御军事图是不是关系到北国的存亡,澹台夜辉的生死?

月绾如在犹豫中,如果给了线人,他就会带她逃离皇宫,今后她就自由了。若是违抗长孙诩的命令,线人一定会找机会暗杀她,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内心受尽煎熬,她不知今夜算不算是背叛?又或许他们虽是夫妻却也从未坦诚相待过,月绾如忐忑不安中。

她慢慢走出了卧房,到外面的小厅里,打开窗户等那个武功高强之人进来。今天早晨她继续劝了澹台夜辉喝茶,不过并没有在茶中下毒。

还是跟以前一样,一个黑影在外面闪过,从窗户那儿进来了。

“月姑娘,东西到手了么?”太监装扮的男人问道。

“嗯,到手了。”月绾如说道,“那我们现在连夜离开皇宫?”她早就厌倦了这里的争斗,厌倦了这里的伪装。

男人扔了一个包袱给月绾如,道:“现在立刻走,换上这件太监的衣服。”

月绾如准备去换衣服,可是她的心忽然空荡荡的,马上要离开这儿了,离开那个叫澹台夜辉的君王。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又问:“澹台夜辉现在是不是中了迷药,不省人事?”

月绾如点了点头,她随即预料到男人想做什么,只见刀锋一寒,他拔出了匕首,要进卧房。月绾如立即拦住了他:“不能杀他!”

“如果杀得了澹台夜辉,那我们可是在侯爷面前立了大功啊。”男人微微一笑。

月绾如双手死死抱住男人拿着匕首的胳膊:“不准动他!如果你敢下手我现在立即喊人进来,你和我都逃不出皇宫!”

“你疯了,为什么不能杀他?难道你为了维护他,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男人瞪了月绾如一眼,她居然傻到威胁他来保护澹台夜辉。男人执意要入内,月绾如一直想抢过他手里的匕首。男人猛的一推,将她推到地上跌倒,然后入内。

月绾如立即冲了进去,生怕澹台夜辉有危险,大声吼道:“你要是敢杀了他,我不仅让你带不走军事图,也要你死!”

“除非你也不想活了。”男人回过头,淡淡地看了一眼月绾如。

这个装扮小太监的男人怎么也想不到,就在他回头的一瞬间,澹台夜辉猛然出手,轻易扭断了他的脖子。

“咯吱——”男人的瞳孔无限放大,笔直地倒了下去。月绾如霎时脸色吓得苍白望去,眼前竟然站在澹台夜辉,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淡然与失望,还有冰冷决绝!

月绾如大惊,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旁边的花瓶跌落一地,摔成碎片……月绾如愣愣的回头,青花的此片碎得怵目惊心。

“皇上!”她花容失色唤了一声。

门外的侍卫此刻蜂拥而进,领兵的是孟阳。

一丝疼痛蔓延开来,撕心裂肺,月绾如呆呆处在那儿,原来一切都在澹台夜辉的算计之中,他没有中迷药,也没有睡着。月绾如意识到这其实是澹台夜辉设下揭露她真实身份设下的局!

此刻她很淡定,因为一切已经真相大白,在此之前她就做了最坏的打算,也许会有这么一天发生。月绾如的脸上渐渐恢复了平常,开口问道:“皇上早有布置,也知道今夜那酒中有迷药?”

澹台夜辉冷冷抿着嘴唇并不言语,而后朝侍卫挥了挥手:“将她拿下!”声音微显沙哑。

“是!”转眼间,月绾如被侍卫擒住,动弹不得。

她不得不承认是自己低估了澹台夜辉,她为他徘徊不定难于抉择,却忘了他出身帝王之家,至小便看惯勾心斗角,他是一国之君!也许今日就会死在他的手上,她含泪问道:“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与目的?只是假装不知,暗中防备?”

“当然,你是长孙诩献给朕的女人,朕怎么可能被美色所惑而疏于防患?”

普天之下,曾经那么多帝王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楚霸王为了虞姬,吴王夫差为了西施,董卓为了貂蝉,明知道爱上会付出惨痛的代价,可是他们依然选择要美人不要江山。

长孙诩是算错了一步棋,太高估了他一手造就的天下第一美人的魅力,以为澹台夜辉会为此美人而倾国倾城。

“哈哈哈…”月绾如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纠结好傻,她生怕他受到一丝伤害,还偷偷换了一份假的边关防御图,眼神中丝毫不掩饰的情谊和绝望,那他知不知道她又有多爱他呢?

澹台夜辉惊讶于那样爱恨深情的眼神,他是知道月绾如对自己的情义的,自小他看过太多虚情假意,他只能告诉自己月绾如的爱慕不过是接近他的伎俩。

可此刻月绾如的目光太过炽烈动人,仿佛一团团火光直至的照耀他的心底。她嘴角的笑意让他感到痛心。

“你笑什么?”澹台夜辉强硬着语气问道,为了掩饰他的心软,如今他的霸道独裁容不得眼中半粒沙子。

“原来皇上是个演柔情计的高手。”月绾如说道,她几次差点被他蒙骗,这话从她口中说得如此低沉,她曾几时真的希望可以真心待他。

“当然,你是慕容诩派来在我身边的细作!我与你做戏,是想引出暗藏宫中的凶手!”

一丝绝美的笑容爬上月绾如脸颊,眉目如画,似乎带着看破的释然又有沉溺的哀伤,月绾如眼神却是绝望而炽烈。

“到这个时候,你还想使用美人计?”澹台夜辉冷笑着。

“不用废话了,杀了我吧!”月绾如自嘲地笑笑,眼中的泪水一涌而出。

澹台夜辉一时恍惚,月绾如眼光动人,他从未见过如此赤裸执着的目光。瞬间后他立即暗自自责,怎可轻易心软,对于这个长孙诩派来的女人!

此刻孟阳在站在一旁,他懂得澹台夜辉的痛心,皇上现在对这个女人没有办法了,杀不是,不杀也不是。

“我终于可以解脱了!”月绾如喃喃说道,眼不见心不痛了,丝丝绝望漫过心底。

澹台夜辉皱眉不语,刚才她不惜与这个凶手同归于尽也不准其伤害自己分毫,他怎么下得了手?他冲侍卫做了个手势,将她囚禁在牢狱之中。

月绾如被侍卫带走,只是留下了一句:“皇上,月绾如以后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保重。”

澹台夜辉抽泣着,忍住眼泪,喉咙已经说不出半个字,寂寞让他苦不堪言,偌大的天下有几人可信?

此时澹台倾若与秦如歌也闯了进来,澹台倾若拦下侍卫:“慢着!”月绾如是心腹大患,澹台夜辉对她动了真心所以怜惜不忍,可是就是这个女人害得澹台夜辉中毒不浅。

“皇上,她在你的茶中下毒,害得你现在性命有危,你怎么可以还放过她?”澹台倾若问道,她认为澹台夜辉应该立即下旨处斩。

澹台夜辉看了眼澹台倾若,又望了望月绾如的背影,最终挥了挥手:“先押下去,再做定夺。”

月绾如被押走,澹台倾若走到澹台夜辉面前,说道:“皇上莫不是动了恻隐之心,她这么害你,不能再放过她!”

秦如歌心中也有疑惑,以他对澹台倾若的了解,她是一个善良温和的女人,不忍心看见任何杀戮,可是这一次她为何一再劝澹台夜辉立即下手杀了月绾如。这是她太为皇上的性命担忧而产生的愤怒,还有另有所图?在秦如歌心中,澹台倾若虽然善良,但是她很聪明,懂得运用一些计谋。

澹台倾若忽然眼前又是一黑,头晕沉沉,这一次好像头疼得比上次厉害,澹台倾若和孟阳见状,立即上前去扶。

“皇上!”澹台夜辉晕厥了过去,立即被孟阳扶上床,宣退侍卫,请来御医和涵妃。

孟阳、澹台倾若与秦如歌此刻在卧房外的小厅里候着,孟阳来回踱步,烦躁不安,其他两个人坐在木椅上。

秦如歌为了印证心中猜测,问道:“为何皇上就是下不了手杀月绾如,难道真都是舍不得?”不会,澹台夜辉不是个情种,怎么可能对一个细作心慈手软。

澹台倾若此刻担心的是澹台夜辉的安危,已经没有心思跟秦如歌来纠结别的话题,她握紧了拳头:“若是皇上有半点闪失,我一定要月绾如还有长孙诩来陪葬!”

孟阳一愣,看了看澹台倾若,到底是兄妹情深,虽说澹台倾若也怨恨过皇上,不过关键时刻还是为着他好。

不多久白涵灵出来了,她手捂着肚子,脸上有点苍白。

澹台倾若立即迎上来问:“白姐姐,皇上怎么样?”

白涵灵摇了摇头:“没事儿了,接下来皇上可能需要好好休息。孟阳,你派人将皇上这封亲笔书信交给沐城枫。”白涵灵递上一封信。

孟阳接过信,明白这个时候澹台夜辉需要沐城枫这个随他行军打仗多年的心腹,白涵灵又说道:“前两天皇上就做好了打算,写下了这封信。等城枫回来,就封他做先锋大将军。”

“好,我马上去办。”孟阳先离开了。

澹台倾若感觉白涵灵的脸上如白纸一般:“白姐姐是不是也病了?”

“我现在不能倒下,还要照顾夜辉。没大碍,只是肚子有点不舒服。”白涵灵冲澹台倾若笑笑,如今时局不稳,何况上次云嫔的孩儿还不知是被何人陷害,除非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怀孕的时候能够多瞒一日是一日。

铁锁寒窗,月绾如蹲坐在冰冷的铁床上,如今她想的不是自己的结局,因为可能明天她就活不了了,她不奢求澹台夜辉会因为念着一点感情而放过她。此时此刻,月绾如才明白原来自己心里他有多么重要,到这一刻她竟然在乎的是澹台夜辉的安危。

红颜祸水,红颜薄命,两个词都在月绾如身上得到了诠释。

月绾如蜷缩着身子,闭上眼,也许睡一觉起来,一切都不用再操心了。自幼流落风尘,幸得长孙诩收留,她敬他如父,把他当做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他把她塑造成一个身体发肤完美的女人,她想以身相许来汇报,他却将她送到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她的一生命运都是这么身不由己,最终心爱的男人要置她于死地,月绾如的脸上透着平静,死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或许澹台夜辉还会陪她死,呵呵。这个时候她庆幸终究是下了毒,否则她一个人孤零零上路,多孤单。

好像听到了脚步声,月绾如闭着眼,觉得任何人事都与她无关。接着,有人好像开了她这间牢房的门,她抬头睁开眼,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望去,身着龙袍的澹台夜辉正站在她的面前。

很快月绾如脸上的惊异被一抹笑容代替:“没想到,临死之前,还能再见见你。”

澹台夜辉的脸色明显憔悴,他咳嗽了两声:“朕也没想到,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还是要害我。”他以为柔情足够将她融化,让她背叛长孙诩为自己做事。

“我的命是长孙诩给的,欠了他的养育之恩,自然要投桃报李。”月绾如淡淡一笑,他能来再看看她,无论他的抉择是什么,她都很高兴。

“你是朕的女人,难道舍得下毒还是朕?!”澹台夜辉情绪有了波澜,他忽然上前两步,伸出手掐住月绾如的脖子。

“我是你的女人,可是你不也舍得亲手了结我的命吗?”月绾如的脖子被掐得很痛,她的嘴角依旧保持着微笑。

澹台夜辉的手在颤抖,曾经跟这个女人在床上一次次缠绵,跟这个女人一次次承诺过要爱她,他的心也在不言中为这个女人而敞开。在爱情游戏里,是没谁能够自信可以全身而退的。澹台夜辉声音低沉:“女人,那么你是不是真心爱过朕?”

他也觉得很可笑,在这个时候不但不能狠下心要了她的命,反而更想知道答案,她有没有爱过他。

“用你自己的心去感受,不就知道了么?”月绾如模糊了双眼,与其死在断头台,不如就死在他的手上,这样他还会记得她的。月绾如一闭眼,两行清泪落下。

这张绝美的容颜勾人心魄,见月绾如一心求死,澹台夜辉慢慢松开了手:“你是想勾起朕的情分,然后放过你?你以为这一次会像上次那样?”上次在冷宫里,月绾如就是利用澹台夜辉的怜香惜玉之情而躲过一劫。

“那就请皇上赐月绾如一死,皇上对一个背叛过你的女人不会手下留情吧。”月绾如脸上透着无情。

“你就这么想死?”澹台夜辉问,他的心很痛,真的很痛,一直相信自己能够把握分寸,不会爱上一个细作,可是现在澹台夜辉发现错了,从一开始这场赌局就没有赢家。

月绾如答得干脆:“我宁可死在你的手上,反正月绾如这条命也活不了了。”

澹台夜辉一把将月绾如搂在怀里,他做不到,做不到要了她的命,只剩下眼中盘旋的泪水:“朕是爱你的。”这句话出自真心,在前一刻他也没有料到自己会在天牢里对一个背叛过自己的女人说出这样的话语。

感受到这个昔日威武的帝王内心软弱,月绾如轻咬嘴唇,双手也抱住澹台夜辉:“皇上,绾如对不起你。”

“朕舍不得你死,舍不得,应该怎么办?”如今澹台夜辉也不知该如何绕过月绾如的死罪,他杀不是,不杀也不是,内心煎熬极了。

月绾如的眼泪如洪水泛滥般一涌而出,她的内心防线因为澹台夜辉那句“朕是爱你的”而彻底崩溃,她相信他此刻是真心真意待她的,她也是在此刻才知道原来澹台夜辉也是真心深爱着她的。“皇上,绾如本想让你为难,本就是罪人一个,皇上就立即动手杀了我吧。月绾如没有他求,只求死在皇上手上。”

“你好狠,你要朕杀你,就是让朕一生一世忘不了你,想着你内疚,对不对?”澹台夜辉问,从来没有哪一刻他会像现在这样纠结,纠结到心碎。

“皇上!”月绾如心痛欲绝地唤了一声,她又何尝舍得离开他,心中对澹台夜辉已经再无怨恨,只有感动和爱。

“朕不会杀你,朕放你走好不好?让你离开这儿。”澹台夜辉说道。

月绾如坚定地摇了摇头:“不,绾如不要离开皇上,甘愿一死。”只有死了,心才不会再痛了。

“不!你是朕的女人,朕不准许你先离开!”澹台夜辉猛然递上去一个热烈的吻,他的吻深切炙热,双手托住她的身体,想要永远把她留在身边。

月绾如一点一点回应着他的吻,她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她深爱的男人其实也是爱着她的。

激吻之后,澹台夜辉将月绾如紧紧裹着怀里,温柔地说了句:“好好活着,为了朕而好好活着,朕没有死,你就不准死,听见没有?”

他的语气依旧是霸道的,令她无法拒绝,她抽噎得说不出话来,只有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澹台夜辉令人偷偷放了月绾如,月绾如换着太监衣服离去宫门的那一刻,澹台夜辉在高高的城楼淡然地看着。

一阵风拂过,吹动他披肩散发,他长身玉立,如傲然孤松。灵妙动人的白涵灵陪着澹台夜辉身旁,娴静淡雅,她冷冷一笑:“放走月绾如,应该也是皇上的计谋之一吧。”

在白涵灵看来,月绾如终究是澹台夜辉利用的棋子,可是她侧头见到澹台夜辉脸上的神情时,心剧烈一颤,他的眼中居然有泪!白涵灵很少会看见澹台夜辉如此悲伤的表情,她蹙紧了眉头,他是真的爱上了……“灵儿,朕也是昨天才明白自己的心意。朕,是真心爱着她的,看着她走了,心很痛,很痛。”澹台夜辉天衣无缝的预谋又岂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改变呢,成霸业者必定会有牺牲。

白涵灵的脸上也有了动容,似乎心跟着他一起在痛,澹台夜辉深情抱住了白涵灵,拭去眼角的泪水:“幸好还有你,灵儿,会一直陪着朕的身边,不离不弃对不对?”

她想答应他,可是嗓子了什么也说不出口,她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他为了江山皇位,也把她推入万劫不复深渊。看见月绾如这么爱他,落得这步田地,她实在想象不出自己的结果会很好。

“灵儿,你的手怎么冰凉?现在你有身孕在,要好好休息。”澹台夜辉关心说道。

“臣妾只是在想,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如妃?”白涵灵不想把这句心里话说出口,还是情不自禁说出了。

澹台夜辉的眼眸深邃,他握紧白涵灵的手,语气坚毅:“不会的,灵儿是朕最最心爱的女人,不同于宠爱。”如果说他对月绾如的爱不可磨灭,那么他对白涵灵的情就无法替代,白涵灵是他心中最大的依靠,最最深爱的女人。

在月绾如已经快马离开皇城之后,澹台倾若才得知澹台夜辉放走了月绾如,愤怒中指责澹台夜辉感情用事。

“倾若,你是怎么了,现在一点不像是以前的你。”澹台夜辉也觉察到了异常。

“如果不是皇上当初非要威逼倾若回宫,倾若也不想成为现在的我!”澹台倾若正声说道,“难道你忘记了,是你对我说,现在我澹台倾若必须变得强大,北国的兴衰也要依靠我来一起支撑?”

澹台夜辉眼神黯然,他也不想让妹妹今后陷入两难困局,可是她就是对付风惜扬的致命利器,为了北国的安危,他不得不这么做。唉,澹台夜辉叹了口气,尽管理由多么伟大,可是他心底清楚,其实只是为了一己私欲,他想拥有更大的权力。

澹台倾若这么做,只是为了试探澹台夜辉的真正目的。他曾经伪装战死,而暗地里激发众人做了那么多,澹台倾若觉得现在跟一起的状况几乎是如出一辙。她的怀疑不能告诉任何人,可是睿智的她觉得这件事情蹊跷太大,澹台夜辉不可能单单因为一丝感情,而放过让他深陷剧毒的女人。

到这个时候,她只有靠自己摸清一起底细,为什么在这么生死攸关之时,澹台夜辉选择了逃避重任,而是把她推到了最前锋。难道一切真的如同亲眼所见到的这样?不对,哪点不对呢。白涵灵也值得怀疑,若是澹台夜辉病情真的如此严重,她还会如此镇定?白涵灵为了澹台夜辉愿意倾注所有,又何况是替他隐瞒一些事情。

澹台倾若越想越是感觉疑点众多,究竟他们想做什么?她现在还是爱着澹台夜辉的,不希望这份亲情再掺杂利益和利用在里面。

月绾如连夜逃回了东国,她现在别无去处,可是并不想回到临淄侯府。好不容易重获了自由,她答应了他会好好活着,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过。

不过就在月绾如逃离皇城的时候,长孙诩在北国的内应已经告之去向,他立即派了大量人马去找月绾如,迫不及待要把她接回来。

最终月绾如很快被长孙诩的人找到了,她回到了侯爷府。如今月绾如的心彻底不在长孙诩身上,可是现在的她跟以前也不一样,学会了如何在困境中保全自己生存。

好久不见,长孙诩还是如同以前那样威武不凡,他一脸疼惜地抚摸月绾如的脸颊:“绾如,你受苦了。”

“澹台夜辉没有杀我,反而是放我回来,侯爷应该也不放心,要杀了我吧。”月绾如笑道,她现在既非完璧之身,又对长孙诩再无利用价值,他对她下手肯定是毫不留情。

“我怎么可能杀你呢?”长孙诩自打献出月绾如之后,不知道后悔了多少次,做梦都经常想到她。这一次虽然月绾如失礼没有盗取得了边塞军事图,可是她毕竟按照他的吩咐给澹台夜辉下了毒。现在北国传来消息,澹台夜辉病重卧床,大小政事由丞相孟阳与大将军秦如歌辅佐公主澹台倾若处理。

长孙诩冷笑,呵呵,澹台夜辉竟然让一个女人来代理朝政,不过想来他也没有别的办法,澹台夜辉信得过的家人只有澹台倾若。如今正是他们出兵的大好时机,月绾如是功不可没。

“既然澹台夜辉都没有杀你,是上天怜悯我对你的想念,又把你送回到我的身边。”长孙诩一把将月绾如按入怀里,“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做任何冒险的事情了。”

月绾如微微皱眉,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是长孙诩也没有舍得杀她。她心里自嘲一笑,看来这条贱命还是挺硬的。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侯爷了。”月绾如声泪俱下,既然死不了,就留下这条命吧,或许还能帮上澹台夜辉,这一次她决定为澹台夜辉而好好活着。

“绾如,我从里没有想过要抛弃你,真的,一直想的是会派人平安接你回来。”长孙诩言辞恳切,“当我知道你下毒之事败露,知道我有多担心么?”长孙诩抓起月绾如的手,轻轻一吻玉手背。

“那个时候我对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又何必在乎我的死活?”月绾如撒娇道。

长孙诩更是紧紧握住月绾如的手,柔声道:“说什么胡话,绾如,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我最牵挂的人!”从来没有哪一个女人,能像她一样牵动他的心,失而复得的他不在乎她曾经屈身于人,反而更加想好好珍惜。她为他所做的一切,为他用性命冒险,他都铭记在心。一个如此深爱过他,为他付出的女人,他奈何能怪。

没错,月绾如曾经是爱着长孙诩的,可是长孙诩却算错了,她现在的心已经不在他身上,那么留在他身边就只能是危险的。

他的温柔依旧让她心动,不得不说,长孙诩的温柔迟到了,月绾如已经不再是那个心中只有他的少女。长孙诩将月绾如搂入怀中,想细细怜爱,月绾如轻轻推开长孙诩,道:“绾如有点累了。”

“恩,好,你去好好歇息。”长孙诩道,微微一笑。

正当月绾如要离开的时候,长孙诩或许是有几分疑虑,问了句:“绾如,在你心中,可对澹台夜辉动心过?”澹台夜辉这个傲视风云的男子是那么容易征服女人的心,长孙诩是不太放心。

月绾如一怔,脸上顿时惨白,她勉强挤出笑容:“如果我对他曾动心,又岂会舍得下毒杀他?在月绾如的心中,从来只有侯爷一人。”

长孙诩听了月绾如的话,顿时安心,感动地再次走到她身前,将她偎依在怀里,道:“绾如,我们与澹台夜辉不能共存的,他对你感情也是假的,只不过是图你美貌而已,就如上次那样,他把你打入冷宫万般折磨,切不可心软。”

月绾如敷衍似地点点头,长孙诩现在的攻心对她已经不起太大作用了,她认得清自己的心。

“好了,去休息吧。”长孙诩轻轻理她的柔发,让她去歇着。

风惜扬听说长孙诩接回了月绾如立即赶来了侯府,大战开战在即,长孙诩怎么能把澹台夜辉的女人留在身边?风惜扬劝谏长孙诩立即诛杀月绾如,以绝后患!

“现在月绾如是我的女人,不再是澹台夜辉的女人!”长孙诩沉声说道,“惜扬,绾如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不能现在反而要杀她!就犹如你跟随一个君王打天下,打到了天下失去价值,难道君王就该杀你?”

“侯爷,月绾如不一样,如果你信得过我,就听我这一句肺腑之言。红颜祸水,也许她颠覆的不止是澹台夜辉,更是你!”风惜扬深知澹台夜辉心计颇重,长孙诩跟他相比……不够狠不够绝,古往今来成大业者最忌讳的就是心慈手软,将什么道义。

“惜扬不必多劝,我是不会杀月绾如的!”长孙诩心意已决。

再劝无用,风惜扬不想做那个死不怕直谏的忠臣,随他去吧,也许这一战最终是要失败的,但是他宁可为澹台倾若战死,也不会留在青御山庄带着回忆痛苦一辈子!

初冬的清晨有点冷,澹台倾若正在御书房熟读兵法,澹台夜辉已经下令卧病之际让澹台倾若代理朝政,下的每一个命令与澹台夜辉本人有同样的效力。

“公主殿下。”有侍卫前来通传,“孟阳大人求见。”

“宣!”澹台倾若放下手中书卷,只见孟阳与另一位剑侠装扮的男子入内,男子不是别人,俊俏英伟,皮肤稍黑,头发松散披肩,一根白色绸子送系一束发,傲气凌然。澹台倾若眼前一亮,他正是沐城枫!

孟阳跪下一拜:“公主,臣已带沐城枫来见。”

好久没有见到沐城枫,她以为今生无缘再见,命运的绳索再次将他们相连。澹台倾若与沐城枫四目相对,久久凝望,若有所语却相顾无语。

孟阳看他们对望情深,也不好打扰,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咳咳——”

沐城枫先回过神来,也跪拜:“见过公主。”

“两位不必多礼,快请起。”澹台倾若起身走过来,扶起二人。澹台倾若想到了玉颜,以为她会跟沐城枫一起出现,问:“玉颜呢?”

“我让玉颜留在小筑中等我归去。”此战凶险,沐城枫心知肚明,他留书告之只是回来看看病重的澹台夜辉,不想让她担心,更不能让她一同前来冒险。

澹台倾若叹了口气,总觉得对不住沐城枫:“其实你可以拒绝的,你早已脱离的庙堂浪迹天涯,何必又要回来。”

这儿还有他牵挂之人正处于危难之中,就算他不想来,却不得不来:“沐城枫身为北国臣民,大敌当前,岂有不为过效忠之理。公主,皇上的身体现在如何?”

“皇上修身养病,白姐姐让我们不要担心。”澹台倾若说道,凭她的直觉并不是太担心澹台夜辉的病况,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一场恶战不知会有多少死伤,北国是否能够躲过此劫。

孟阳说道:“南国与东国已经结成同盟,而西国大将韩峰也投靠于盟军,一同征讨我北国,此来最大危机之时。”

“皇上意在吞并西国,令其它二国有了警觉……孟大人,你现在立刻去打探盟军详情,他们主帅乃何人,然后明日早朝一同商议对策。”澹台倾若说道。

“臣领命,先告退。”孟阳退下,也许他们两个人之间也有一些话语只有私下才说得清楚。

御书房内只剩下了沐城枫与澹台倾若二人,两个人对望了一眼,又互相避开目光,一段剪不断的情丝油然而生。

沐城枫来此之前就听孟阳提起,澹台倾若不但没有能够与风惜扬有情人终成眷属,现在已经和秦如歌有了婚约。他不知该为她喜还是愁,这段日子他与玉颜隐居深山,也只偶尔与孟阳还有飞鸽书信的联系,日子过得惬意自在,只是偶尔想到她动人的眸子,还是会触动内心最深处的一丝痛。

澹台倾若每每想到曾经与沐城枫在一起的日子,都会魂断深伤,她还记得他的承诺,要保护她一生一世,不会离弃。这个承诺是自私的她要来的,她觉得自己好贪心,明明已经有了别的男人,却还是希望他能够像从前那样守护她。

两个人再见除了开始重逢的喜悦,更多的是解不开的愁丝。

“公主……”沐城枫正欲开口,澹台倾若伸手捂着了他的嘴,柔声说道:“以后没有人的时候,喊我倾若好不好,好久没有听见你这样叫我,真的很想听一听。”

如果当初沐城枫再勇敢地多向她靠近一步,拉住她的手说声爱,那么后来一切可能就变得简单了,她会毫不犹豫选择和沐城枫在一起。为什么一个女人不可以同时爱上两个男人?如果爱了,真的是太贪心,所以最后一个都得不到?

“倾若。”沐城枫微笑着唤了一声,心里难受的要死。他无法辜负玉颜此生对他的爱,所以面对最心爱的女人时,他也只能淡淡一笑,连个拥抱都再也给不起。

澹台倾若的笑容特别明媚,可是再媚也掩饰不住眼眸里的那丝忧伤,泪眼阑珊。她转过了身,背对着他,只因为眼中泪水还是流了出来。

一辈子的思念,永远的痛。

从一开始就是注定了缘分太浅,太浅。

沐城枫看见她的身体在颤抖,知道她在流泪,他的血泪滴在心头不知该如何劝她,黯然销魂泪无息。

他伸出了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喊她不要再伤心,手悬在空中,颤抖着无法去碰她的身体。倾若,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隐忍的感情,无法说出口了。

澹台倾若抹干了眼泪,强迫出笑容,转过身子看他说道:“上一次你又是不告而别。”

“呵呵。”沐城枫笑了笑,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告别。

屋子里再次寂寞了,两个人之间没有了言语。

“如果没有城枫,恐怕早就没有我澹台倾若了。”她似乎又回味到了很久以前,他孤身一人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出现,从此一直伴随在她身边,毫无保留地为她付出。在她回到澹台夜辉身边之后,享受荣华富贵之后,他就从她眼帘里消失了。

他只与她同苦,没有与她同甘。

澹台倾若的心中暗念,你知道么,其实那个时候,王兄已经打算把我托付给你,但是你却深陷天牢了。沐城枫你永远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澹台倾若把心已经交给你了。

而后她与他之间都有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谁也再触碰不到谁。这就是所谓的心悦君兮君不知,沐城枫至始至终都以为澹台倾若所爱之人只有风惜扬。

“倾若——”门外传来秦如歌的声音,令两个人深情的对望有了恍惚。

秦如歌跨进门来,他听说沐城枫来了,所以来看看……可是就在门口的那一刻,他看见澹台倾若的眼中只有沐城枫一人,那温柔的眼神暗含特殊的含义,而对他秦如歌却从来没有过。

“倾若,城枫。”秦如歌走来打了个招呼,他下意识走到澹台倾若身边,拉住她的手。

澹台倾若不想在沐城枫面前这样,她想缩回手,却被秦如歌拉得死死的,秦如歌恨不得告诉全天下人,澹台倾若是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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