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乔夜烜伸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小孩子不懂就别问。”

上官青儿拍开他的手，不满的抗议：“我才不是小孩子！我十九岁了！”

“是是是，我的小六已经十九岁了，是大人了。”乔夜烜敷衍道。

十九岁么？十九岁的人，在某些方面却和稚儿无异。乔夜烜突然心生哀戚，莫名的想到一个问题：等她开窍，不知道要等多少年。但想到这里，心突然一震，为什么会想到这里？自己虽然喜欢她，但自己真的有打算和她过一辈子？

不，这是不可能的。乔夜烜在心中否认，她不适合自己的世界。这么纯洁的一个人，不能带去他的世界被染黑。可，也是在这时，他嘲笑自己：乔夜烜阿乔夜烜，你什么时候如此心慈了？你不是一个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宁愿不择手段的人吗？

上官青儿敏感的察觉到乔夜烜的变化，清澈干净的眼里满是浓浓的担心：“小七，你怎么了？”

乔夜烜一惊，这个小笨蛋，每一次都能够察觉到自己情绪的变化。心中情绪十分复杂，只能先将之搁置一旁，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李霞一个人就能做到这些事情吗？杀人很简单，但处理尸体而不留一丝痕迹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有帮凶？”

“大人，属下起初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属下派陈东和柳西日夜监视李霞，并未发现李霞与任何可疑的人接触。她终日都呆在她的院子里，见的人除了王仁贵，就是她的那些情人。”风清涯道。

“大人，风大哥，小七，你们说，她会不会是采阳补阴阿？”上官青儿手里拿着包子，紧紧的盯着，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吃。

“采阳补阴？什么意思？”风清涯急忙道。

“我师傅说，有一门阴邪的功夫，叫做‘驻颜神功’，练的人都是女子。她们通过采集男子的精阳修行，以达到青春常驻的效果。”上官青儿道。

风清涯蹙眉。

“清崖，你想到什么了？”莫文武问。

“以前听一位前辈说起过，驻颜神功，采阳补阴，不但可以使修炼之人容颜常驻，修炼得好的容貌会有所变化，越来越美。但，这一点却非此功阴邪之处。”

“噢？”

“修炼之人通过欢爱形式进行，但是不宜与同一人长久。最长不过五天。五天之后的子时十分，饮下男子的血，可以提升内力。”

“但李霞并无武功阿？”莫文武疑惑。

乔夜烜道：“她没武功？谁能证明？而且，修为好一点的人，会将内力散于身体各处，别人探查，只会得到丹田空空，毫无内力的结果。”

莫文武沉默了一会儿，很无奈的说：“你们江湖人的事，真是相当的麻烦阿。”

乔夜烜鄙视的看着莫文武。

风清涯直接无视莫文武，对上官青儿道：“现在说这么多都无用，先去找小三，看他行不行。”

莫文武颔首：“是阿，不要等我们忙了大半天，一切都计划准备好了，主角却无法出场，那就糗大了。”

乔夜烜不咸不淡的扔了一句：“放心吧，莫大人，没有人会超越你……的境界。”他说话时顿了顿，并非是在思考什么，而是省略了某个词。

莫文武从他的眼中清晰的看到那个省略的词：无耻。

牙，好痒。莫文武想咬人。但是，他一个文弱书生——自称，怎么打不过这些麻烦的江湖人呢？于是，莫文武莫大人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不，是大人不计小人过，心胸宽广的原谅他一次。

说曹操，曹操到。

一身青色长衫，做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捧着一本厚厚的、貌似账册的东西走了进来。他先后莫文武和风清涯揖手行礼，对上官青儿和乔夜烜则是十分随意而自然的唤了一声“小六”和“小七”。

“师爷，你来了，我们正找你呢。”莫文武道。

师爷原名贾青，负责县衙的师爷工作。倒不是因为工作原因才被叫做师爷，至于其中缘故，暂且不谈。

师爷了然的点头：“刚才我问过三弟，他同意帮忙。”

莫文武赞赏道：“不愧是本大人的师爷，这么有先见之明。”

“……多谢大人赞赏。”若不是小六事先说过，这先见之明又从何而来？师爷心道。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乔夜烜道，扫视了众人一眼，暧昧的笑着说：“那件事，怎么办？还是真打算让小三亲自上阵？”

众人缄默，这的确是一个难题。

上官青儿不懂，来来回回的看了他们好一会儿，见他们都不理会自己，只好开口道：“什么事？”她的口吻很坚定，好像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弄清楚不可。

乔夜烜垂首，把玩着修剪得十分好看的指甲；风清涯端着茶，装作认真喝茶；师爷手中的账册“突然很不小心”的掉在了地上，他捡起来，又好像发现了什么，十分认真的看着。

莫文武想望天，但……

卑鄙、无耻、下流、混蛋、王八蛋、臭人！诅咒你们喝水被呛着、吃饭被噎着、穿衣服被衣服绞死、走路被绊死、洗澡被淹死、突然被天上掉下的豆腐砸死！莫文武很恶毒的诅咒乔夜烜、风清涯和师爷三人。

因为，他从这三个突然置身事外，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听到的人眼里看到一句话：你来！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其中如大海般的含义，英明神武的莫文武莫大人怎么会看不出来？“你来”二字的含义是：平日里你无耻的一次一次的欺骗小六，这一次给你机会，让你正大光明的去欺骗她！

最让莫文武生气的就是风清涯。想风清涯这么一个正义凛然、忠厚正直的人，竟然也跟着小七做这种“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做事推三阻四”的无耻勾当。

如果风清涯知道此刻莫文武在想什么，肯定会变脸，在心中默默的为自己抱不平。这种事情，你让他如何给小六解释？不仅仅是小六如此单纯，还因为她还是一个不知人事的姑娘阿！就算他是一个大老粗，也知道这种事不方便给她说的吧？

此刻，他们全部都忽略了一个问题：上官青儿连“直播”都看过，还用得着担心让她知道“那件事”指的是什么吗？

一一的看着他们，发现真的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莫文武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道：“小六阿……”

“大人？”

“小六阿，你真想知道那是什么事情吗？”

上官青儿颔首。

莫文武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小六，你能不能不知道阿？”说完又补充一句，好像是怕她误会：“不是不告诉你，而是不太方便……”

上官青儿沉默的看着莫文武，好一会儿才道：“嗯，那就不知道了。”

莫文武一愣，眨了眨眼，好像不敢相信他听到的。

乔夜烜不满，盯着她道：“你不是一旦有想要知道的就追根问到底吗？为什么这一次不问了？”说完，他又有些后悔。可这后悔却也十分复杂，就好像其中掺杂了“想要她懂得”的想法在其中。不过，他本人并未察觉。

上官青儿毫不犹豫的回答：“大人刚才的脸好难看，我担心他是不是又犯病了。所以想等他好一点后，我再问。”

乔夜烜一愣，随即垂着头，表情僵硬，好像在忍着笑。风清涯差点被茶水呛着，他抽了抽嘴角，心道：自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