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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生水起靠自己》第十章 活成了退休的老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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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淳年芳十六, 机灵可爱,一门心思都用在了浪费青春这件大事上,整天对着电视上的偶像剧男演员犯花痴,梁淮对她关心不多,偶尔夜间起厕的时候,看见梁淳对着座机电话一脸娇羞,声音娇柔,风情万种,欲拒还迎,犹抱琵琶半遮面。

跟夏瑾当时一个样。

说了些什么?梁淮真想用一句酸话“此时无声胜有声”形容一下,什么都没说,眼角眉梢把什么都泄露了。

梁淮一掀被子把头捂上,闷闷地说,“她选上他们班的班长了,明天军训结束之后,让我帮忙把他们班的迷彩服一起还回去。”

孟凡尖叫一声,“我去,她在他们系里人缘真这么差,这点小事还要跨学院让你帮忙?!”震惊之余,从床上一跃而下,操着捉奸的心态揪起梁淮的被头,想把他揪出来问问清楚,“三哥哥,你就老实说把,你们私底下什么关系?”

梁淮被他摇得七零八落,严重影响了隔壁床上正进行睡前阅读仪式的洪示郁,“啪”地一声,关了灯,孟凡知道惹不起这精致的小眼镜儿,只好讪讪地上了床。

终于安静下来,梁淮在被窝里叹了一口长气——什么关系?互相帮助,应该算是很一般的普通朋友吧。

军训最后一天要进行分列式大阅兵,各个学院,各个系里都要评比,行军队伍最整齐划一,口号声最嘹亮有气势的班级,能得到大学时代第一面荣誉集体的锦旗,辅导员明示暗示过,这面锦旗一定志在必得,梁淮作为班长自然不敢松懈,督促着同学们做最后的练习。

吴明俊在军训最后一天光荣重返队伍,为了系里的团队荣誉,一致同意让他继续边儿歇着去,别搅坏一锅好汤,吴明俊乐呵呵地坐在休息处,边喝水边提一些外行人的建议,活成了退休的老大爷。

生平第一次担此大任,梁淮紧张地头发丝都在发抖,一些集体荣誉感强烈的同学见他没什么气魄,主动站出来对他认为做的不好的同学公开点名批评,互相指指点点,谁看谁都不顺眼,梁淮只喝了个水的功夫,再跑回来,行列间已经炸成了一锅爆米花,隐隐飘过来炸糊了的味道。

为首的两个同学唇齿大战,要不是被其他同学拉扯着,他们的牙齿都要打起架来,梁淮游走在两人之间劝和,“安静一下……”“别吵了……”“有话好好说……”被无数双手左推右搡,人们就好像没看见他一样,被忽略的明明白白,混乱间不知道谁狠狠推了他一把,突然重心不稳,一个踉跄,眼见着脸就要和凹凸不平的塑胶跑道来一个历史性的亲密接触。

好在孟凡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破相是免了,但是狠狠一通乱甩是逃不过的,手肘和膝盖处火辣辣的疼,梁淮顾不上自己,可面对着眼前愈演愈烈的内部斗争,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瘫在一旁干着急。

这种闹剧发生在别人身上,旁观者就当笑话看,眼见着马上就要开始阅兵式了,他们这一盘散沙散成了渣渣,梁淮真想把脸埋进塑胶跑道上,这时,人群里有人念了一声,“住手。”

这声音不大,比刚才急头白脸劝和的梁淮声音还要小,却无端生出一股震慑力,这念咒一样的声音之下封印着洪水猛兽,让刚才还吵闹不休的行列渐渐安静下来。

这声音听着耳熟,梁淮被摔得七荤八素,脑细胞还没来得及加班,就从头晕目眩的烈日下出现了一双友好的手,顺着浅色的外套袖子看上去,目光相互接触的一瞬间,身体里所有的细胞都成了精一样扒着脖子往外看,叫嚣着私语着鼎沸声不断——是他,就是他……

吵得他浑身打了个激灵,无端生出一股力量,一把扯起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孟凡,木头一样戳在周助面前,“谢谢。”礼貌道谢之后,才略略低头,“给学长添麻烦了。”

如此近距离之下,他还是那一副人见温存柔水一样的笑脸,“不算麻烦,今天纪律部长刚好有事请假,我代替他过来,算是分内之事。”说着,手指一伸,把行列里刚才带头吵闹的两个人拎出来。

两个身高马大的汉子为这么一点虚荣心和冒进儿大打出手,迷彩衣服领皱成了纸花,两个人血海深仇一样狠狠瞪出血红的牛眼。

周助刚才在人群里看着也大概听了个明白,他笑,温柔的一张脸几乎看不到一星半点的怒火,“行列式本就是团队凝聚力的象征,你们两个现在这样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和解,要不先去一边,列兵式就别参与了。”

梁淮几乎都要哭了。

吴明俊离队,班里的分列式阵容刚刚好横四竖五,整整齐齐的长方块,要是按照周助的意思再踢掉两个人,这分列式就真成了分裂式……

这边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身边一直装死的孟凡突然撞了撞他的胳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刚才还形单影只,像个小太阳一样用温润的光泽照射大地的宣传部长身边站了个骄傲靓丽的小月亮夏瑾。

她看了看周助,又看了看梁淮,一双大眼睛写满了疑问,梁淮当即决定闭嘴,就让周助全权代理这一烂摊子事儿,转身对那两只老鼠屎说,“那你们就别参加了,学长人都已经过来了,估计一会儿辅导员也要到了,你俩认真做做检讨。”

“做什么检讨!”高他大约半个头的大个子突然瞪着牛眼吼过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就你这样还是班长呢,要你有什么用!你看看系里其他班的行列,瞅瞅你,说话软的像个娘们儿一样!自己班的事还要让别人管,你带队,就算是没今天的事儿,我们列兵都不可能拿第一!”

刚才跟他吵架的大高个没想到好戏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颇为识俊杰地闪到一边眯着眼看起了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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