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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兵史—堡垒与毁灭》第二节 龙之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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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月隐星,披着夜行斗篷的艾斯布林克和托恩裹在黑暗中,在入夜后到达了城郊,而后步行两个小时到达了欧萨温特城。此时的他们正在外城的草原上,向王城废墟潜行。昔日恢弘壮观的城市,如今只剩下断墙残垣和数不清的恶魔。腐臭的味道不断刺激着他们的神经,让人不愿去辨别和思考这臭味的来源。不时传来的恶魔的低嚎,此起彼伏,彷佛是他们之间的某种沟通。

笨拙的托恩蹑手蹑脚的跟在冰闪身后,习惯了大声喘气的矮人此时憋红了脸,小心的呼吸着。毕竟,这时候“性命要比胡子重要!(矮人族谚语)”

冰闪停了下来,环视了一圈,冲托恩使了个颜色,指了指前方。托恩踮起脚把脑袋探出长草看了过去:不远处,一只狂暴兽正在啃食一具尸体。恐怖的大嘴撕下死者一整扇的肋骨,在口中咀嚼,骨头断裂的闷响声令人不寒而栗。

“绕过去?”托恩压低身子和冰闪商量对策。“不行!前面没有长草,我们绕行会被发现。如果绕行太远,可能时间不够,还剩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杀掉?”“只能如此!”“必须确保一击必杀,否则它可能会招来其他的恶魔!”“嗯……让我想想。”冰闪捻着嘴角的胡须陷入思考:“要不,这样!”冰闪小声的在托恩耳边叮嘱了战术,托恩大嘴一咧,却有不敢笑出声,憋着笑,用力的点了点头,胡子也跟着抖了起来。

他们摸索到草丛的边缘,托恩举起盾牌往后退了一步,猛的冲刺,冰闪腾空借势在盾牌上蹬了一下,像鬼魅一般飞向了狂暴兽的上方,在空中一个旋身,沉雷出鞘,恶魔还未及反应,硕大的脑袋跟着冰闪一起落地,四蹄抽搐的走了几步后,身体也倒了下去。托恩戳了戳嘴里还叼着半支胳膊的恶魔脑袋,冲冰闪竖了个大拇指:“看来还没被酒淹死!”“嘘~”冰闪提醒得意忘形的矮人,托恩拿手捂住了嘴,惊觉的四下环顾了一圈,又咧开嘴无声的抖笑起来。冰闪纳剑入鞘,拉下兜帽,看了看月亮的位置:“矮子!我们得抓紧了!”

夜色渐浅,他们终于摸进了堡垒侧殿,一路胆战心惊的托恩终于松了口气。虽然堡垒已经倒塌大半,但大殿却依然完好,王座背后的巨剑熠熠生辉。相传这把巨剑是来自于众神的馈赠,因其巨大无比,重量惊人,没有多少人能像瓦伦丁六世国王那样运用自如。(……军中最强壮的战士双手握巨剑,挥出不下十次,便气喘吁吁。谁也不知道瓦伦丁六世国王怎能一手持剑、一手持盾却还能轻松杀敌。或许只有瓦伦丁家族的血液里才流淌着这股神力。——《王国异闻录》)

冰闪取下巨剑,交由托恩扛住。“矮人的天赋是不是负重?所以你们长得矮?”冰闪打趣道。托恩气的直翻白眼,又不敢嚷嚷,甚是可爱。“我之前只见过,没想到这么沉。”托恩抱怨道,冰闪在前方探路,一边回头催促:“快点!”“太沉了!”冰闪无奈的回身拎其剑柄和托恩各持一头抬着走。如此以来,机动性就差了很多,但是也并无其他办法,若让托恩自己扛上一路,只怕艾斯布林克还得多扛一个矮人回去。

“往这边。”冰闪招呼托恩。“前面不是出口吗?”托恩喘着气问道。“天色已亮,橡木门花园有一个水渠,我们可以从那里通往城外。”一听道有近路可走,托恩脸上就笑开了花:“还是你这个酒鬼有点子!我们只会蛮干!”冰闪笑了笑没有再回答。

躲过了两三只游荡的毁灭者,二人来到了橡木门花园内。接着晨雾的掩护穿行在灌木丛中,不一会他们就来到了花园的外墙。冰闪指着身前一个低矮的小门:“就是这里!”

门后是一间小屋,杂乱的堆砌了一些农具和干草。“这里是园丁的工具房,那边有个暗门下去就是水渠。”冰闪讲解道,“堡垒有一个大型地下储水池,地面上收集的雨水会汇集到地下水池中,再经有水渠流向山下城外各个农庄的蓄水池。”冰川矮人当然不知道水源的珍贵,诺萨温特城因为独特的地理条件和气候因素,地表蓄水极易蒸发。而橡木门花园除了作为皇家花园之外,还有个重要的功能。花园中的植物大多来自于星月谷的移植,不仅高大繁茂,还具有净化水源的功能。所有收集来的雨水,最终都要经过橡木门花园土壤和根须的过滤,最后流向地下蓄水池。

对于这种巧夺天工的设计,托恩啧啧称奇。冰闪掀开了暗门,二人来到了水渠。水渠底部平坦,宽约五米,通往城外的部分加装了顶部,防止水源污染或有人刻意投毒。顶高约三米,是由上好的石材垒砌而成,严丝密缝。可以看出修建者对于它的要求有多么苛刻。

“把剑放这!”冰闪指了指他面前的地上,托恩照办。“坐上去!”他又指了指剑,托恩一头雾水,不知道冰闪打得什么鬼主意,嘟嘟囔囔的蹲下来,坐在剑身上。“一会见~”这个可怜的矮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被冰闪蹬了一脚,连人带剑就滑了出去。水渠底部常年累积的苔藓滑溜无比,坐在剑上的托恩哪里感受过这种刺激,忍了半天最终还是瞪大眼睛嗷嗷乱叫,一路滑到了山下,从渠口飞了出去,噗通一声掉在了蓄水池里。屁股还被巨剑划了个口子。

随后冰闪踩着一块木板也飞了出来,一个漂亮的空翻,稳稳的落在了水池边缘的台阶上。“呵,矮人!”又是一番嘲讽。托恩扑腾着从水池里站了起来,踮起脚勉强把脸仰出水面,编好的胡子也散开飘在水面上,头盔歪在一旁,气的发绿的脸一边喘着气一边抖动着:“我要……咳咳……咳……我要剥了你的皮,拿你的骨……咳……你的骨头……咳咳咳……去烧炉子!”堂堂冰川矮人族国王,哪里受过这般狼狈,咆哮者踮着脚尖往水池边走去。

冰闪蹲在一旁拿链钩把巨剑从水里够了出来,抬头看了看惨兮兮的托恩说:“好啊,你杀了我啊。这剑你自己扛去矿洞!”托恩气的直打转,一边拧着胡子一边咒骂道:“你这个不得好死的酒鬼!愿冰川之神把你冻上一万年!不!一万万年!”“呵,矮人!”艾斯布林克又把捞上来的盾牌扔给了托恩。

“上车吧!我们还有好几天的路要赶。车里备着星月果酒,还有鹿肉干和熏肠。”冰闪把巨剑扔上了一辆有棚马车上,拍着马车蓬向托恩喊道,“再不来,我就自己喝完咯!”说吧,冰闪钻进马车提上一瓶酒自顾自喝了起来。还在整理盔甲的托恩再也忍不住了,跑了过来一把抢了冰闪手里的酒,猛灌了一大口:“嗯……算你有诚意。看在这酒的份上。刚刚那事我就不计较了!不过!你要是敢说出去一个字!我以我的胡子起誓……”“剥我的皮,把骨头拿去烧炉子是吧?”“嗯……”“你们矮人就没点新鲜的死法吗?每次不管哪个矮子生气都是这一句。”“那应该怎么说?”……

冰闪催动马车,和托恩边饮边聊,奔向王城东北方的赤星山矿洞而去。看似轻松的艾斯布林克和托恩,心里都清楚的知道,这也许是一条不归路。

“它飞过高山,高山崩塌。它掠过大湖,湖水干涸。它经过城邦,燃烧一切。它主宰着填天空啊,它征服着大地。它的叹息,就是死亡的召唤。”——《王国异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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