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凳子上干想也没什么办法，三个人分头调查李木木的生平。

莫凡负责她的父母家，格洛负责她生活和工作的地方，叶子则负责她常去的做志愿者的那家孤儿院。

李木木已经很久没跟家里联系过了，她自从知道自己是领养的孩子后就……可能是不愿意打扰养父母与他们子女的生活，就连学费和生活费也是兼职来的，还会时不时给家里添置些东西，给弟弟妹妹一些零花钱。

离开家后她只身一人跑到这座城市打拼，在楼梯间里撞到张静和周文杰正在卿卿我我，很不幸她没能逃走，自此张静在公司里处处刁难诋毁她。

由于李木木只是一个普通员工，让周文杰一个公司高管开除她恐怕更加引人怀疑，于是李木木唯一赖以生存的公司就这样变成了她心中的人间炼狱。

也是从这以后李木木变得孤僻，阴晴不定，扮成慎人的洋娃娃……

所以说，这个命啊。

格洛调查清楚他这边的情况后对孤儿院那边异常感兴趣，一秒钟后他就出现在了叶子身边。

叶子也是见怪不怪，毕竟大家都不是人。

“你怎么来了？”

“好奇，你查到什么没？”

“李木木她就是在这所孤儿院被领养的，她的养父母对她很好，甚至是太好了，总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来家里做客的客人。

孩子们也说李木木姐姐对他们特别好，每次来都会给他们带好多好吃的，你知道吗那个小孩子手里的棒棒糖28块钱一根，对于你们这些土豪来说28块钱确实不算什么，可对于李木木来说她一天的饭钱也不会比一根棒棒糖多。”

“她哪里来的钱？难不成她还有胆子敲诈周文杰？”

格洛说完之后突然意识到，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以我跟李木木接触的两个月来看，她胆子很小，唯唯诺诺的，生怕我也是张静或是周文杰派来威胁她的，可一旦她穿上了洋娃娃的裙子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会骂人撒火，什么狠毒的话她都说得出口，大家都说那衣服是李木木的开关。”

“这些话，为什么刚才不说？”

叶子愣了愣……

时间回到叶子在闻讯室初见他们两个的时候，格洛是鬼但他有影子，只不过在同一片光源下影子颜色比常人的略略轻些，而莫凡的，却比旁人重了些，不仔细瞧也是瞧不出来的，直觉告诉叶子有些话绝不能在莫凡面前说出口。

“为什么不说吗？我也不知道。”

“难不成在天神眼里鬼比人更加可靠？”

格洛冷嘲一声，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对天神有一箩筐的偏见。

“那你也是瞎了心了，天神眼中，众生平等。”

叶子感受到一阵嫌弃的目光，这个目光果不其然来自格洛，“扯淡，你糊弄鬼啊，如果众生平等你的目光为什么从头到尾只注意那个玩泥巴的小男孩呢？”

叶子回以不屑的目光，拆开一根棒棒糖塞在嘴里，语气同样不屑到极点：“谁知道那个男孩长大以后会不会美若天仙，没准是我未来老公呢？我们天神的眼光一向很准的。”

格洛翻了个白眼，这个叶子嘴里没一句实话，多余跟一个没用的天神浪费时间。

“喂喂喂，没用的天神大人您去哪？”

神出鬼没，这四个字从来都不是夸张，想去哪去哪真的是身为神鬼的福利。

叶子前脚从孤儿院的门外进到志愿者的休息室，后脚格洛就跟来，阴魂不散的。

“我劝你赶紧消失，因为3秒钟后会有人进来，3，2，1……”

大门应声而动，现在正是志愿者的休息时间。

来的人很多都是年轻人，他们大部分都是从这个孤儿院出去的，其中一个看上去很阳光的大男孩同叶子打招呼道：“是叶子啊，刚才还有别人在吗？我听见你有在说话。”

叶子温柔一笑，“没有，是我在自言自语。”

“果然，自言自语是会传染的，你跟李木木呆久了也被传染了吧。”

“您听见过木木自说自话？那您知道她都说了什么吗？”

默默地，叶子递给了男孩一张杂案店的调查证，是临走前莫凡给她的。

男孩子坐下，拧开一瓶水递给叶子，这也算是宽慰的一种，李木木死了的事情这里的人都知道。

“有次我把东西忘在了休息室，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了李木木她对着一团空气嚷嚷什么，‘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我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这些之类的，当时我没敢进去多问毕竟是人家的隐私，如果我勇敢一些，她或许就不会死。”

“她只说了这些吗？别的呢？有没有又反驳自己的话。”

“没有……她只说了这些，接下来就是一阵子的沉默。”

“谢谢。”

“谢什么，我们都是好几年的交情了，也就是你能和木木搭上话，真羡慕，所以啊，你可一定要把杀害李木木的凶手抓住，”男孩子抹了把眼泪，又竭力扯出一个笑容来，“你看我，说话都没什么逻辑了，木木她是个好女孩，请一定让她走得安心。”

男孩子笑着笑着却又要哭了，他暗恋李木木到今天整整暗恋了两个月，对于一个正处于花季的少年来说，两个月已经算很久了……

叶子什么也没再说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一个强撑的大男孩不受控制的变成一个爱哭鬼。

“对不起，光顾着自己伤心，木木是你的朋友，你也挺难受的吧。”

或许在别人眼里李木木孤僻古怪，神经兮兮，可在这个男孩眼里李木木她美丽，善良，集齐所有形容美好的词语也不足以形容李木木的美好，如果李木木还活着，她以后一定会很幸福。

“李木木会去天堂的，还有事就先走了，你还会碰到更好的女孩子。”

叶子出门后能清楚地听见男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的，都说神是没有感情的，为什么她会被触动。

“喂喂，天神大人，你居然跟李木木是朋友，你们天神不是不喜欢与人类接触的吗？”

叶子一张漂亮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她向来我行我素，更不屑于向旁人解释什么。

“身为天神你居然还欺骗人类，李木木被诅咒也在诅咒别人，她不会上天堂的。”

叶子停下脚步，一双没有感情的眸子望着身边的格洛，一字一句道：“李木木诅咒的，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