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现在的主治医生，比起前任差远了，甚至连刘辉的日常互动问候都应付不了。7

所以刘辉撇了撇嘴，感觉到也没什么意思，便到处游荡，记住大致路线，为以后逃离精神病院做准备。

不得不说，作为一间精神病院，它的看守其实并不怎么严格，大多数都聚集在大门和监控两处。

嗯......一.......二.......三......四.......五......六

好了，就六个保安，但是你又不可否认，仅凭六个保安，便足以看管全院数百病人。

因为......他们都只是个精神病而已，大多数人认知里的精神病，也就是那种没有较大破坏力，脑子不正常，丧失基本自理能力的一群人。

最重要的是，他们思绪混乱，智商不高，还没有脱离普通人的范围。

事实上，现在拆医院很难了，没有炸弹，没有志同道合的病友。

只不过，现在精神病院里已经不关押这些能拆精神病院的大人物了。

打个比方，你会用一个圆圈困住一个人吗？

精神病院的一切，对他们来说仅仅是个圆而已，说是规则，实则抬脚即过。

甚至在这个圆圈里的一切人，都会被感染......

对，精神意义上的感染，他们内心的黑暗一但释放，足以感染这所有人。

但刘辉并不是这样的大人物，但他也不是寻常的小人物......

几处监控都完好无损，大门整体用厚钢打造，就连地板也全是水泥，厕所的下水管道只能容纳一只手，不能用重物打破，离院墙最近的一栋病房也有着二十米的距离，甚至还在每扇窗户外装上了铁栏杆。

在经历了小丑时代后，为了让精神病院不再是怪物集中营，时不时跑出个小丑到处“恶作剧”什么的。

毕竟这种事情，对社会影响力太大，甚至会成为焦点，打官方的脸。

所以，他们做出了一些不那么努力的努力。

可能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通俗点来说，就是不费钱......

出台《精神病院须知》条例一（任何精神病院都须配齐基础设施、器材，并储存大量安眠药）

条例二（照顾好任何一个病人的情绪，即使他们是个傻子......）

条例三（若病人顽劣不堪或具有攻击性以及任何危险倾向，在主治医生同意后，每日服用安眠药剂量加倍，最多可增至二十三小时药量）

......

精神病院经过一系列改动后，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没有人知道这对于刘辉来说多么操蛋。

一天睡眠高达二十个小时，睁眼闭眼间，就是一天......

也许会一直这样下去，毕竟已经运行了十几年，没有出过差错，而且，也会继续运行下去。

直到你慢慢头发枯白，双手僵硬，额头上挤满着皱纹，双眼浑浊不堪，最后就这样......死去。

没有欢乐，没有记录，没有意义，仅仅是活到老死而已。

过了一个小时之后，刘辉才看完了这座并不怎么大的精神病院，甚至用力敲响了每一个房间的门，拿十二打火机电击器电了几个不知分寸的精神病友一下。

然后，刘辉就看着这些人痛苦的跪在地上，到处打滚或是破开大骂，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再凑过去狠狠的猛踹几脚。

“你们这群卑微的蝼蚁，岂敢动你的爸爸，你爸爸是你能打的吗？再叫我就打你爸爸了，嘿嘿。”刘辉笑着把手插进头发里，又觉得这样做太无聊些，把手抽出，从裤子里的大口袋里拿出一件物体。

那是一支笔，一支劣质的红色水彩笔，甚至外壳都有些漆掉落，也有着许多划痕，看起来像是有人用指甲划出一个个正字来计算时间一样。

额，一支笔可以写字，但刘辉并不会拿它做这么无聊的事。

好吧，它还可以画画，你可以常试用红笔在地上画出一个大大的蝙蝠，然后看有没有人会从天而降，喊着爱与正义。

我知道这很沙雕，也不够真实，缺乏实践性。

所以刘辉很久之前就在地上画过一个蝙蝠......然后满怀心喜的等着蝙蝠侠到来。

最后等到了一个头穿红内裤，脚穿凉字拖，身穿一身蓝白色病服的糟老头子冲了过来。

还喊着爱与正义!在地上疯狂扭动着身躯，还时不时蹦两下。

虽然蝙蝠侠里在美漫里无所不在，但这里显然不是一回事。

刘辉撇了撇嘴，一边拿着红笔走一边轻轻的打着自己的脸，凑到了这几个眼前。

“我在打你爸爸了，你看到了吗？诶嘿嘿.......”说罢，刘辉就抓着他的头，让他看向自己，另一只手在他脸上乱涂乱画起来。

很快，他的脸上就被刘辉涂满了各种怪异符号，还有着位于脸部中间的一家三口，三个肆无忌惮笑着的小人。

很难形容刘辉画的这些是什么玩意，就像是乱画一样，但结合在一起给人一种惊悚感，特别是中间笑着的三个小人，让人心里一惊。

“这是我，我是爸爸。这是你，你是儿子，还有妈妈，嘿嘿。”

“我才不是你儿子，哼，我是花朵。你是谁啊?”

“对啊，我是谁?我不就是刘辉吗？”

看起来这就是个很普通的问题，甚至就像是每天问候父母吃了没这么普通，或者仅仅是促进感情的一种方式。

但它并不是一个普通的问题，至少对一部分拥有模糊自我认知，会思考会善于联想的精神病人来说。

因为它常常会令你的大脑死机.......

在那么短短几秒内你的思维会活跃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疯狂的回想，纠正着记忆里的一切，试图寻找一个事实来证明自己的一切，哪怕这些都是假的.....

就像是你尝试去问那些精神病院的病人一样，他们会试图躲避这个问题，或者是干脆不回答，甚至大哭、发火。

如果仔细想想，这是为什么？

他们甚至会在极短时间内形成一套虚假认知，来催眠自己，或者说是保护.......

另一种意义的保护

但有些精神病人不会这样做，就比如已经形成了完整人格，和自己世界观的人......

可能你会觉得，他们，就只是精神病人，也只能是精神病人，即使是思考，又如何?

他们会用认知否认一个个真实无比的世界观，无法形容的庞大潜意识会替他做出决定。

刘辉的脑海里充满了嘈杂的想法，成千上百的想法在互相碰撞，充斥着脑海里的一切，头脑在发热。

最后在一瞬间，它们交互了，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像是成千上万的声音在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是谁?我是谁啊!好烦啊!!!”刘辉抱着脑袋痛苦的蹲在地上，顺便拿着十二打火机电击器狠狠给旁边的人来了几下。

“你好......检测到你的意识波动已经超过d级，还在持续增强，请立即停止你的思考，到达c级时，将会引起时空震波，破坏时空稳定。”

“已经通知1区阴影会前来处理，此次事件等级已提至b级，预计将达到a级，影响时空稳定。”

“已经派s级小队处理。”

一个声音响起，机械死板，不具有感情，它是奥创，人工端脑，负责统治人类。

对，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因为由人来统治人太糟糕了，甚至会崩塌......，你懂我意思吧。

所以在小丑时代后，端脑被发明了，接管一切，从此这颗星球上没有了国家，没有了战争。

“你可以尝试想想一些高兴或是伤心的事情来终止这种痛苦，或是尝试击昏自己。”

奥创的声音在刘辉无比嘈杂的意识里格外的清晰，甚至还播放了一曲能够让人放轻松放空心灵的纯音乐。

“音乐有助于人放空心灵，你想听什么?”

呃啊啊啊啊!

刘辉跪在地上，双手用力抱着头，脑海里像是宇宙初开时的那一瞬间，猛烈的冲开了他的记忆大坝。

几乎是在这一瞬间，一幕幕记忆飞速从脑中闪过，像是高速行驶的车辆，快到让人看不清。

这些意识组成了令一种人格，冲突着刘辉的认知。

直至回流到一幕

嘈杂的声音消失，成千上万撕心裂肺的声音在沉默......

那是一间不大，却很简陋破败的房间，面前是一滩血迹，扩散了整个房间的地板，而躺在血迹中的，是一个很普通的青年人。

穿着一件粉色冬衣，还有一件背带裤，搭配起来很有青春的气息。

“他......我......”刘辉发现，这个宅男厚重的喉管被切开，暴露在空气中，再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在他旁边还有一个篮球，沾满了血的篮球，一滴又一滴附在上面，却又一滴又一滴缓缓下落，叩入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