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天命玦离我咫尺，却因为我的愚蠢迟迟未曾发现……”沈鸩淡笑，脸上的神色却令人无端恐惧。

他清淡的眸光直盯着秦亦熙，让无夜忍不住遮挡在了秦亦熙前面。

而沈哥舒也反映过来，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若不是你的执念，以你的天资和机缘同样能够踏出那一步。”继承了成仙之法的秦亦熙同样的也有了一丝超脱的念头，看着沈鸩面色复杂。

她虽然幸运，同样天赋不差，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沈鸩是超越了她的天才。

他靠着自己走到了这一步，在庞然大物沈氏的面前没有放弃，修成如今这无人能及的能耐，即使有天命玦辅助，他们还是很难将其击败。

“你若是现在交出来，我就可以立刻踏出那一步。”沈鸩昂头，眸光透过两人，似乎直接看到秦亦熙。

秦亦熙苦笑摇摇头：“我如今的能耐根本无法将其告诉给任何人。”

那是仙人留下的东西，她虽然可以阅读，但是却无法将其清晰说出，亲手写出，她的神识还不够强大，无法支撑这些字。

沈鸩也明白这一点。

居然意外地后退了几步。

身上的威压一收，让他们压力骤减。

“机关算尽，居然栽到你的手中。”

沈鸩想自己初见秦亦熙时那个胆战心惊的小女孩，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任由他掌控，他甚至还认为她没有资格待在无夜的身边。

他的儿子，体内留着同样的血，继承了他的妖瞳的不成器的儿子足以匹配更好的女人。

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她。

他眸光落在了无夜那冰冷凌厉的眼神上，知道这个儿子恐怕恨死了他。

他对夏素素无情，甚至从不希望他出生，但是他当他看到他的时候，那一瞬间闪过的绝对不是除掉他的念头。

他就如同欣赏着这世界上另一个自己一样看着这个儿子。

想要看看他的极限在哪里，他可以走到哪一步。

“别想逃！”无夜一声冷喝，追上一步，就要出手。

秦亦熙一把将他拦住。

她看出沈鸩毫无战意。

因为已经没有办法得到成仙之法，即使杀了她也是一场空，沈鸩这样的聪明人就不会再耗费心力出手。

“逃？你想要杀了我？想要杀人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你做好了么？”沈鸩淡淡说道，那脸上似乎浮起了淡淡的嘲讽之色。

无夜双拳紧握，只觉得沈鸩这句话意有所指。

“你比我幸运。你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我却寻找了百年功亏一篑，看在你的体内流着一半的我的血液的份上，我今日不想要继续了。”

在那双妖瞳之中他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这是百年来他从未在自己眼中看过的。所以这个儿子其实与他相像的地方也没有那样多。

早就说过，沈鸩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事，形式莫测，他出手没有规律，退出也出人意料。

没有人想到他居然如此轻易地就要放弃。

他们从望星塔到幻境，最终到了这藏龙遗迹，一切初始之地，一切开始的地方。

他突然抽身而退。

“无夜，让他走。前辈，我们之间到底谁对谁错，甚至这一战到底为何而进行现在追究也没有意义，看到那幻境中的一切，我们都对沈氏所为心知肚明，本就不站在理所当然的一方，现在既然已经消失，那么更没有了提起的必要。我会让……母亲停手，也请前辈放过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