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不循》第二十二章 不请自来公子谨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威德化生,有种种**宝色,如意珠喧毗湿奴,经囊神通,彻照寰尘,是为照世。

只开篇一句,便叫方循拿住了轻重。这世上修行法门林林总总,千千万万;或称术,或号法,或叫典,或名经,不一而是。可能被冠以经称的,就多了那么点大道的意味。

总而言之,经是好经,可那即将来临的未知危险,却不容许他感慨太多。“嘶,这蛇毒……”方循扼住左掌经脉,自己鲁莽却又正确做法后的代价,此刻已然发紫。

夜凉如水。“这新制的大褂日后如何穿得?明日怕是少不了要问石泓讨件得罗穿了。”他脱下皱烂又透着血腥味的衣衫,于湖前生了堆火,衣物浸水后遇火,腾起一层湿热的水雾。

火光映照,方循开始修炼。闭目盘膝,心目内注,神魂深处金光秘字自行序列,斗星灿烂,有如列真之朝元。“天……天什么?”金光过于叱目,刺得他眉间玉门穴一阵胀痛。强辨再三,烟光凝散,终是见其庐山真面目。

金光三字是为《天妖斗》。“人之善斗者,一身四肢屈伸变化有无穷尽之形,故前正而后奇,忽焉正后而奇前,正聚而奇散……自一人以至百千万人同一法也,万人之变化犹一人之缩,万人之从令犹五体之从心,进以妖身问道境,无不胜也。”

“果然是了,妙翅鸟王脉的神魔炼体之术素以刚猛霸道著称,这天妖斗,看着很邪啊。”方循大笑,双眼满是狂热。

天妖斗修行法门依六境次序分为锻皮、锻筯、锻血、锻骨、锻髄、金身,与道门六境一一相对。是辅以太阳真火内淬肝胆二气,外塑妖族真身,融炼血脉以凝大鹏一族舍身焱——琉璃净火,修习时最忌太**气。

叩入锻皮之境需观想真身,外引太阳真炁入体,于全身经络闭穴运行一个周天,汇膻中穴以育中丹田,哺纯青琉璃心,功成之后是铜皮铁骨,凡俗刀箭难伤。

“观想真身?说的轻巧,可我是人族,经书中供以观想的图录也未曾附上,这叫我如何着手。”心神一动,方循退出冥想状态,白底黑靴踩灭将要燃尽的火堆,一手捞动架上的衣裳,抬脚进屋。

身躯舒展成一个大字,他细数着栏外透来的点点星月,看得见,却摸不着。方循大力按揉着眉心,头疼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自己白白捡来的那位便宜老父尚在受苦,他却还为一窥引灵而辗转反侧,一切的一切,都任重道远。

“也罢,等天明吧。”方循合上双目,屋外蝉鸣,彻夜未停。

…………

黎明即起,洒扫庭除。他顶着雾气上了迎阳峰山顶,初阳东昇,大日普照。

他盘膝凝神,闭息合齿,当一阳初动,存下丹田,开始运转天妖斗法门。俄顷,一股灼烧的痛感直窜脑门,内腑有如锥刺。

“啊!”方循口鼻白烟直涌不止,两侧太阳穴高高隆起,双眼黑白化为赤金之色,眉心一颗红色肉瘤若隐若现,额前青筯暴起。“不行,撑不住了!太阳真火以我凡身引纳无异于找死!”

道髻崩散,白发凭空乱舞;他一手撑地,一手捂住胸口,嘴角淌血。“当今之计,唯有导引这火炁入心脉,让琉璃心抵挡一二。”方循抱元守一,引真火沿心脉而走。

纯青琉璃心内一副尸骸泛起莹莹白光。倏地,一幅大鹏金翅鸟抟风扶摇的金光图录盘桓住方循整个识海,妖异十足。卷中有一大鹏鸟,翅翮金色,体大如山;并不逐日而走,而是负日而行;浑身金光大放,背后红日灼灼。

这大鹏金翅鸟生得是金翅鲲头,星睛豹眼,两翼广三三六万里;正抟风运海,振北图南,头上一颗大瘤摄人心神,方循观想至此便打了个激灵,摸了一摸自己额前肉瘤,喃喃道:“妖化加深了。”

他起身对一棵正茂的青竹挥拳,破风声响起,青竹应声而倒。“还未入锻皮之境,不过这裂石断金之力却是已得了个七七八八。”

迦楼罗观想图出现得着实诡异,不过也多亏了此物,不然今日落得个心神失守,走火入魔的下场是在所难免的了。“天妖斗不修泥丸宫主神,专修尾闾骨、双掌、眼周经脉小神,依体修路子走下去,可莫要修成了人仙,如若日后道妖相冲,又谈何长生?”

方循一面束发扎髻,一面自言自语走下山顶。“咦,又下雨了?”细雨黏稠,绵绵如丝,倒是浇息了方才运功时的火气,令他神清气爽。

烟雨斜映下,一人青衣白发,掌中提剑,面庞白晳清秀,却又身长六尺来高,顶天慢踱,颇有些仙家气度。

“迦楼罗照世真经中载有多种神通,倘若依师尊所言一翼可遮山河无光,一爪可摄日月晨仄,一啼可惊鬼神生泣,一振可遁云楼万里;这首句指的是身躯之大,应是妖族显化真身或道家凝炼法相类的神通,次句指的是吸摄之强,应是一门手中吸魂拿物的功夫;这再次指的啼喝之力,应是音波幻术、摄人心神的秘法;而末句指的是速度之快,应是一式身法遁术。”

不得不说是五花八门,各有涉猎。“可那真经我还没看下多少就头疼得紧,修行尚浅,如何为之?”方循短叹一声:“威德夕南度,风雷响易沉。经中所述这易沉眼系威德王所有,不可能双王并世,所以这双灵眼是当世之问独一份,实则我早在西山眼泛金光之时就以觉醒,如今这易沉妖瞳现世,我的修行,也就此开始。”

金光照彻,洞射幽冥;真阳夺魄,净火焚天。方循双目金光微泛:“只要我严达在位一日,如此威名,定不敢轻堕。”

转眼己至湖前。水是水,树是树,风是风,竹是竹;一切旧景,人是外人。一人未着道袍,一袭素稠白衣,端坐石凳之上,左佩香袋,右悬美玉;星眉剑目,面相寡薄,好一个翩翩公子,执扇自摇。

“不请自来,登门恶客。”方循冷眼。来者身份想来已经不必言明,那一柄玉扇的世俗之气出自北原公家。

方循围桌对坐:“你来做什么?”

“方兄说话,火气太大。”公子谨一笑。

“迎阳峰,已属玄诚子,公兄何必执着?”方循正淋雨,眼前这人神情轻佻,身外罩起一层淡青色护身罡气,将绵密雨幕一一挡下。

一个狼狈不堪,一个处之泰然。

“无他,只是来看看方兄。”“现下看过了,如何?”公子谨摇摇头,将折扇一展,一字一句地道:“大失所望,方兄你未入引灵,没资格做我对手,这首徒之位名不副实,苦守何益?”

“小弟不学无术,自然入不得公兄法眼,只是寒舍敝漏,怕公兄难堪清苦,还是早去早回吧。”方循嘴角下撇,送客之意尽显。

公子谨挑眉:“方兄何出此言,不如交个朋友?”

“鹰鼻鹞眼不可交,矬子杀人不用刀。”方循淡淡道。

一言激起千层浪。公子谨拂袖冷笑:“冥顽不灵!”

方循抬手:“不送。”没有料想中的愤然出手,公子谨出奇地隐忍,锦靴踏雨声走远。

“麻烦。”方循微眯双目,语罢进屋。俄而,一青衣道人按剑再度走出,却是怒目。“公子谨,错就错在,你不该动那两柄剑!”

两人一战,在所难免。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