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你别有用心，但是你这提议我觉得甚好，幽兰，你怎么看？”

白羽凡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学生生涯很快就要结束了，毕竟叶琉苏在一定意义上，和他同为变代种，所以叶琉苏能够生活的地方，才更加适合他。他临行之前，好歹也要送这个好朋友一件礼物。

思来想去，送个女朋友最好了。

况且叶琉苏既然借着这次机会跟他谈条件，想必是蓄谋已久。

“我？我没有任何意见。”

幽兰指着自己，脸上露出意外的惊喜。

“那好，成交！”

白羽凡又不傻，虽说他和刘清墨有缘无分，但是有句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白若非有意，那么他帮白若非推一把，岂不妙哉？

不多时，白若非便跑了回来，见三个人十分默契地喝着果汁，乖乖地坐在一旁，一脸尴尬地看着叶琉苏道：“嫂子，任务失败了，没有找到目标……”

“没事，你坐下。”

白若非很听话，并不是他本性乖巧，只是有求于人，即便是装，那也得装出样子。

“关于你这个事情，我们非常支持。”

白羽凡顿了顿，继续道：“但是，你必须要主动出击，我们才能gank,助攻打的好，到时候自然能促成美事！”

白羽凡刻意用他能够听懂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意思，白若非不愧是游戏里的骨灰级玩家，他理解的很快，以至于连连点头，叶琉苏还以为他出去吃了摇头丸。

“当然，妹妹幽兰也会协助你，到时候，你可要加油啊！”

叶琉苏起身拍了拍白若非的肩膀，给他打气的同时，她的手机震动了。

“既然嫂子都这么说了，那你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白羽凡无话可说，干脆蹦出这么一句来，这个是他第一次承认叶琉苏是自己的女朋友啊，这要是传出去，那龙都中学第二天一定会炸翻天的！

只是白羽凡此时此刻哪有心思顾及这些，当他看到叶琉苏一脸慌张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白羽凡起身循着叶琉苏刚刚离开的方向走去，察觉到身后的幽兰悄悄跟了过来。

“小兰和小非吃完了之后就回家吧，别让姑姑担心了。我和嫂子还有事，今晚就不回家了。”

确认到身后的幽兰再没有了动静，白羽凡这才安心离去。

“他刚才说了什么？”

白若非一脸的不可置信，难道他们俩，已经发展到了那种地步？

“他们到底去干嘛了？”

幽兰好像真的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在被白羽凡借口赶回家之后，由失落变成了一脸的茫然。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白若非吃着烤串，喝着瓶子里的酒，思绪又飘到了自己暗恋许久的刘清墨身上。

苦酒入喉心作痛，梦里无她夜未央。白若非此刻大抵就是这种心情吧。

幽兰倒也懂事，她并没有打扰白若非的“雅兴”，极为乖巧地坐在他旁边，金发在海风吹拂下翩翩起舞，那蓝色的瞳孔在灯光和月光的交相辉映下，变得极为妖艳。

白若非在对上幽兰眼睛的那一刻，意识瞬间就消失了。

“小非哥哥，我帮你倒酒吧！”

幽兰的嘴里吐出蓝色的声纹，传到白若非耳朵里的那一刻，白若非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小飞哥哥，你能告诉我，更多关于小凡哥哥的事情吗？”

白若非举起酒杯，喝酒如喝水，他迷离着眼神，喝了一口之后，缓缓地动起了嘴唇。

“好……”

……

夜色如墨，叶琉苏飞快地奔跑着，白羽凡紧随其后，微皱着眉头。月光洒在两个人的身上，若不细看，丝毫没有人能发现路上有两个人在。

“怎么回事？”

白羽凡加速不多时，便赶上了叶琉苏。

“你来了啊……”

“说重点！”

“古堡出事了，李叔失去了联络。”

叶琉苏神色担忧，她很害怕。

“你是说，李叔的手机启动了应急程序，给你发了危险通知？”

叶琉苏点了点头，白羽凡会意的同时，安慰她道：“你别太担心了，也有可能是李叔按错了也说不定。”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用这种小孩子的思考方式来想问题，我们都是变代种啊，我们的世界除了死亡和纷争，还能有什么？”

叶琉苏的脸色突然变得阴翳，白羽凡突然有些害怕，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叶琉苏露出那种表情。

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咆哮，仿佛早已经对这个世界满不在乎了一样，就像是一个哀莫大于心死的人，眼神发狠地盯着你，问你说：“我的世界满是绝望，你让我拿什么去幸福？”这样的感觉。

你到底经历过什么？

白羽凡突然很悲伤，记得以前他看叶流光的时候，他也露出过这种眼神。

可是他们从未见过，又怎么会理解彼此？

难道是因为叶流光觉得自己在乎叶琉苏，所以起了一个和她相仿的名字，叶流光和叶琉苏无形中会互相感染吗？怎么可能！

一路上，白羽凡再没有说什么，缄默得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

许是叶琉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再怎么说那都是自己的故事，是自己一个人的命运，她不该迁怒于人，把气撒在一个关心自己的人身上。

那一滴清泪与月光融为一体，叶琉苏有自己的高傲，作为大姐大，即便是因为难过和痛苦而流出眼泪，她也要别过头去，不能把人丢在自己的小弟面前。

白羽凡此刻火力全开，感知力异常敏锐，即便是叶琉苏动了动嘴唇小声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对不起”，依旧被他听得清清楚楚。

这一刻，少年在心中开怀大笑，脸上的得意更是不必说。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白羽凡觉得，如果自己拥有的力量可以帮到她的话，那么即便是自己真的变成怪物，他也无怨无悔！

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有一种希望为别人做些什么的想法，那种想法强烈到灌满心房，让他的心直怦怦跳。

“这一世我将穷尽毕生之力，护你周全，予你幸福安康。”

白羽凡的灵魂深处，那个高大伟岸的赤色身影，用极为威严的声音，吐出了咒语般的文字，那是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文字，犹如庄严的承诺，在穹顶深处，揭开久积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