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明白什么是黑暗纪元了。”凌风似有所悟。

“不，你距离真相还差的很远。”虚空武宗道：“我说过，这只是整个黑暗纪元的开始。黑暗纪元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它的无可逃避。”

“黑暗纪元的开始，并不是突然爆发的。但是当你发现他的时候，你才忽然意识到，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对信仰的渴求让信仰神们走上了邪路，虽然各种战争和灾难让信徒们的数量略有减少，但只要能掌控好程度，带来的信仰之力有数倍甚至数十倍的提升。虽然难以掌控的战争与灾难让世界的毁灭不时发生，仍然有前赴后继的信仰神们效仿。”

“然而这并不是没有代价。越来越多的负面情感伴随着信仰之力进入到信仰神们的心灵之中。从第一个堕化为邪神的信仰神开始，到越来越多的信仰神堕落，占据世界绝大多数的信仰神们的注意力，从来没有放在邪神的身上。直到有一天，他们忽然发现，邪神的数量已经超过了自身。”

“那是一个无奈的年代。”虚空武宗说：“面对越来越多的邪神，信仰神们只能提升自己强大的速度，不然就只能饮恨在邪神手下；然而压榨信仰的速度越快，自身就距离转化为邪神越近，直到有一天失去自我。这是每个信仰神不得不面对的两难抉择。”

“那时候天地之间到处都是邪神，甚至还有特殊的邪神将自己伪装成未堕落的样子。这本是信仰神和邪神之间的争斗，然而古老者和至强者最后也不得不加入其中，对抗邪神。”

“即使是这样，战线也越来越难以维持。因为转变为邪神的信仰神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快了。”

“后来，在古老者和至强者的监督下，信仰神们通过了一项检验自己的标准。凡是灵魂纯净程度达不到一定标准的，只能立即执行几乎必死的自杀任务。凭借着这种壮士断腕的精神，信仰神、古老者和至强者的联盟才终于将战线稳定了下来。”

“这才仅仅是黑暗纪元的前期。”

“黑暗纪元的中期就是漫长的拉锯战。一个又一个无数年积累起来的山峰倒下了，无数新的信仰神或在战争中死去，或转化为邪神后在战争中死去。”

“到了黑暗纪元的末期，能够生存下来的几乎都是黄金纪元时代的强者，即使那个时代的强者已经大半都死去。在这种一味追求战力的年代，最可怕的道路诞生了。”

“破灭者？”凌风想到了这个一直未曾提起的名字。

“是的。”虚空武宗声音中似乎有着一种恐惧。

“那么是破灭者击败了邪神，终止了战争？”

“不是……”

凌风张了张嘴，有些出乎意料：“难道破灭者加入了邪神一方？”

“不。”虚空武宗定了定神，似乎从恐惧中挣脱出来，“不是！是破灭者让邪神和信仰神走到了一起！”

凌风一时被震惊的无话可说。是什么样的大恐惧，让相互厮杀无数年的仇敌放下之间的仇恨。难道是比战败和死亡更大的恐惧吗？

“灭绝？”凌风想到。

“灭绝，不走到一起，邪神和信仰神就会一起成为历史。”

“那么，破灭者到底是什么？”

虚空武宗顾左右而言他，道：“快赶路吧！你看周围的风景多美呀！”

凌风看了看周围一成不变的美景，无奈的点了点头。

提下来的一个月里，凌风不断的发问，虚空武宗也是知无不答，言无不尽。

凌风也知道了自己最想了解的世界常识，譬如信仰神和邪神已经停战，但是分别占据世界的两极；譬如自己所处的地方相当于上界的荒郊野岭；譬如破灭者早已被驱逐到上界中更加偏僻，从未有人知道的角落。

但是，每当凌风问起破灭者的信息，虚空武宗就强行转移话题，让凌风彻底的无奈了。

凌风也曾问过虚空武宗为何帮助自己，虚空武宗说自己曾经欠过凌风前身一个人情，又曾经答应过凌风前身帮助他可能到来的后辈。

凌风本来以为虚空武宗也是曾走过黑暗纪元的强大者，但是虚空武宗却说，从黑暗纪元走过来的强者都已经成为了上界的中流砥柱。绝对不会出现在这样偏僻的小地方。

“那么，我如何知道谁是真正来自黑暗纪元的强者呢？”凌风问。

“当你遇上远远望一眼就能让你浑身战栗的强者，八成就是了……”

随着时间的过去，凌风和虚空武宗也距离目的地交易会越来越近了。

这天，虚空武宗忽然对凌风说起：“再有半天时间，我们就到达了目的地。到时候我肯定要寻找自己的需要，不能陪你一起。在分别之前，我最后给你几个忠告吧。”

凌风对虚空武宗深深地鞠了一躬，深情说道：“不管怎样，非常感谢您对我的帮助！您的忠告，我一定会深深的记在心中。”

“希望你能的确如你所说，”虚空武宗道：“在上界没有寿命，但是不是每一个神都能永恒，承受不了黑暗自我终结和各种方式陨落的很多，所以我的第一条忠告是，不要盲目苛求信仰，这是毁灭之源。”

“是的，我想我已经从世界的历史中得到了足够的教训，我一定不会被信仰之力冲昏了头脑。”

“我的第二条忠告是，不要盲目放纵黑暗面，一定要留给信徒幸福生存下去的力量，并不懈努力的引导信徒向自己的精神靠拢。”

凌风一方面有一些不解，一方面又感觉虚空武宗行为和他说的不一致。虚空武宗敏锐的精神觉察到这一点，解释道：“虽然我不是信仰神，但是我身上的几个世界球里面，人民安居乐业，武风极盛。我因此不但经常有新的飞升者收获，还收获了大批优质的灵魂。”

“第三条忠告，永远不要成为邪神，不论你能够获得多少，你最后付出的只有更多！”

一次闪烁之后，远处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景色。

“最后临别的一句话，你现在的神体是你自己仅有的宝贵财富，蕴含着你自身的规则，真正的伤害出现以后，恢复要比你想象的慢得太多。所以不是确定没有用处的器官，绝对不要交换出去。”

“器官？”凌风难以置信，这里还有器官贩子吗？

虚空武宗微笑着指了指前方，“我们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