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巍峨的宫城依旧。只是不知这巍巍皇权的象征,埋葬了多少女子的青春和天真。又是多少白骨沥血,一将功成万骨枯,才能换回这表面的盛世。
“陛下,沈王爷和三殿下在外求见。”
“嗯?”身着金黄龙袍的帝王停下批奏折的手,顿了顿,“传。”
“是。”
“宣—沈王爷,三殿下觐见——”
“儿臣给父皇请安!”三殿下躬身行礼。
“臣沈望川,给陛下请安。”沈望川仍旧连腰都没有弯,只是拱手一礼。
“沈王兄请起,靖渊也起来吧。”
“谢陛下/父皇。”
殿上的帝王眸光一凝,笑道:“沈王兄今日怎么进宫了?还和靖渊一起。”
说着,眸光扫向三殿下。
三殿下接收到,开口道:“是这样,父皇您还不知道。沈王爷今日在凤仪楼,找到了亲生女儿。儿臣都被王爷喊出来做了个见证,滴血验亲。”
闻言,帝王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笑脸微凝。“……沈王兄找到了女儿?”
“是。”沈望川肯定道,目光变得慈爱,“她很像她的母亲。”
帝王沉吟半晌。
“靖渊。”
“儿臣在。”
“你确认过,是否真实?这可是大事。”
“回父皇的话,儿臣已经确认了。而且,她还有先王妃的爱剑。”
“那把剑啊……”帝王低低地说了一遍,抬头,“那想必是真的。”
目光转向沈望川,“沈王兄意欲如何?”
沈望川倒也不废话,“传旨内府,册封郡主。”
帝王抚掌大笑,“朕一向以沈王兄为兄待之,你女儿就是朕的侄女儿。更何况沈王兄爱女心切,想必也不愿她屈居人下。朕就加封她为公主!”
三殿下一惊,传言沈王爷深受陛下宠爱果然是真的,郡主位属从二品,直接晋封正一品公主,这种荣耀,开国帝王都不曾有过先例!
“陛下虽是好意,但青筠受不起。臣也不愿她一回京,就受往来恭贺之扰。”沈望川面色微动,仍然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这样吗?”高堂上的帝王想了想,“朕说出去的赏赐,也不能再收回来。那就加封郡主,赐封号,位同一品吧!”
“谢陛下。”
此刻沈青筠正立在院子门口,沈岸站在旁边。
沈青筠闭了闭眼,这个场景与梦中何其相似……青石路,梨花树…虽然被整修过,但是大体还能看得出以前的轮廓。尤其是那棵梨花树,依旧开着如星一样多的梨花,纷纷落下,铺就一地雪白。
“萃雪”,这个院子叫萃雪院。
沈青筠在心里默念两遍,迈步进了院门。
不管这里究竟与我有什么样的渊源,现在我来了,我一定会查清楚一切。查清楚十七年前,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我,又是谁?
“世子,宫里的消息,沈王爷和三殿下进宫,给沈姑娘求得了郡主之位,明日递交宗人府上碟,名唤沈青筠。还有……”
顾宸抬眸,“还有什么?”
“一开始陛下有意加封公主。但是被沈王爷回绝了。就加封了郡主,赐封号,位同一品。”
“位同一品?”顾宸敛下眸光,沉思半晌。
“寒珏,告诉沈青筠做好准备。京城里有的是红眼睛的人。”
三排侍女站在院子中,沈青筠站在廊下,转眸看着沈岸。
沈岸挑眉,一挥扇子,指着他们,道:“哥哥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侍女,选了一排,其他的都是各家府里送来,恭贺郡主之喜,我又挑挑拣拣下来的……”
沈青筠瞧了他一眼,迈步走过去。
三排人都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神色。
沈青筠淡淡道:“抬头。”
三排人听命,抬起头来。沈青筠一眼看过去,倒都长得不错。
“手伸出来。”
沈青筠再度一个个看过去,心中有了数。
回身走到廊下,沈望川正好走来。
“父亲。”
沈望川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人,不置一词。沈青筠挽着他进了屋子,只给了沈岸一个眼神。
沈岸转身吩咐道:“把他们带下去,里面不用伺候。”
随后也跟着进了屋子。
三人在屋内半晌不说话。沈望川望着窗外的梨花树出神,沈岸低头喝茶,沈青筠深思不语。
先开口的人却是沈望川。
“邀月剑是岸儿他娘亲的爱物,极有灵性。十七年前她带着它和女儿出逃,十七年后,你带着它回来……这就是缘分。不管从前过往,也不论我的女儿究竟还在何方,如今我便认了你。也许冥冥中自有安排吧。”
沈青筠望着沈望川,敛下眸中复杂的情绪,“既然如此,以后沈家就是我家。但我到底还是不能完全抛弃过往。有些事,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们,也并没有什么必要,所以以后还希望你们体谅我。”
沈岸听了半天,见父亲一脸犹疑,心下了然。“妹妹别急,我和父亲自当尊重你的想法,只是你小心着,别受伤就好。”
“这是自然。”沈青筠闻言松了一口气,点点头,“江湖上的事我如今不好随便插手,也不会再过打打杀杀的日子了。”
三人相视一笑,短短的谈话,解决了各人的犹疑。日后,自当携手共行!
沈岸饮了一口茶,忽然想起来外面的人,瞧了一眼沈青筠,“外面的侍女,你打算要哪几个?”
沈青筠闻言,头也没抬,“你挑出来的府里人随便挑两个,再要第三排左边正数两个。剩下的你随便安排进院子做活计。”
沈望川挑眉,“那两个人我方才瞟了一眼,好像有点功夫。”
“我知道啊,方才看他们,只有这两个人虽然低着头,但是该弯的地方不弯,该直的地方不弯,这可不像普通奴婢。再看他们的手上也有茧子,但是是练剑练出来的茧子。我就知道他们是派来跟着我做事的。”
沈岸奇道:“那你为什么又把其他府里的人全收了?”
“他们派来的人我也不指望会多么忠心,除去小部分搞事情的,多半是探听消息。与其让他们自己偷偷探听消息,不如我主动给他们点消息传出去,只要控制得好,这对我有什么坏处?这些笨的走了,来的更优秀,对我又有好处吗?”
口气清淡如微风拂过,话中却是锋芒暗藏。
沈望川的眼中浮现出赞叹之意,果然是他的女儿,行事作风极有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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