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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鸟的绝唱》第五节 缔结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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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特握紧了裁决,眉宇间杀气逼人,亨特也拿出了长枪。

“上次在村里没找到你,这些年我还以为你早就被吃了,没想到亚特把你保护得这么好,真是我的好儿子!”

突然一只蜥蜴吵着蒂斯的方向伸出了舌头,被亚特一刀劈断了。

“看来我的宝贝们已经按捺不住了呢,那就来吧!”

所有的蜥蜴都朝着蒂斯的方向爬来,他们纷纷伸出长舌,都被亚特和亨特砍断了。蒂斯抽泣着拔出了腰间银色的手枪,对着蜥蜴射击,可子弹命中却完全没有对蜥蜴造成伤害。蜥蜴群开始焦躁,蜥蜴背上的亚斯表情也变得狰狞:“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一时间火光四起,亚特抱起蒂斯四处闪躲,亨特身手敏捷,也能勉强躲过。可是蜥蜴数量太多,喷出的火焰目不暇接,亚特抱着蒂斯,他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眼看火舌就要舔舐到他们了,一个巨大的金盾从天而降,克里娜出现在盾的后面。

“克里娜姐姐……”

亚特把蒂斯放在盾的后面对克里娜说:“蒂斯就交给你了。”

“嗯!”克里娜狠狠地点了点头。

亚特和亨特转身走出了金盾,厮杀起来。蒂斯想伸出头去,却被克里娜拉住了。

“克里娜姐姐,你怎么也来了?”

“我不放心你,出来看看,刚刚真是太危险了,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火焰被金盾挡住了,却不见得她们就是安全的。金盾的后面,不知从哪爬出了不计其数的红色小蜥蜴。克里娜拔出了腰间的剑,她明明不擅长战斗,却咬紧了牙关,把蒂斯护在身后,蒂斯也提起了手里的枪。

那些小蜥蜴对她们虎视眈眈,突然就扑了上来,克里娜胡乱地挥舞着剑,蒂斯叩响了扳机,枪枪都命中跳起来的蜥蜴身上,可是蜥蜴数量太多,她的子弹很快用尽,换子弹的间隙里,开始有蜥蜴跳在克里娜的身上,接着两只、三只、四只……无数的蜥蜴开始撕咬克里娜的血肉。

“克里娜姐姐!克里娜姐姐!”蒂斯丢下手里的枪,抓起克里娜身上的蜥蜴扔出去,可是扔出去一只就有三只又爬了上来,蜥蜴的数量越来越多。

克里娜痛苦地倒在地上翻滚:“快跑!蒂斯!”

“不!不!克里娜姐姐!”蒂斯哭喊着去抓那些蜥蜴,可是蜥蜴只是越来越多,克里娜的身体和脸已经全都看不见了,蒂斯手上一片温润湿热,她颤抖着抬起双手,她的手上血迹斑斑,那不是她的血,是克里娜的。那些蜥蜴却视蒂斯于无物。

很快克里娜不再挣扎了,仍然不断有蜥蜴爬了过来,可她再也不会感觉到害怕和疼痛了。她死了。

“你不要管他们,他们都是每天在外面涉险,所以难免冷漠自私一些。”那时公会里的人们不知道为什么对亚特和蒂斯的态度有所转变,从还算热情变成了冷漠甚至有些恶劣,而克里特摸着蒂斯的头安慰她。

小蜥蜴仍然在贪婪地啃食克里娜的血肉,却没有一只蜥蜴把目标转向蒂斯。

“走开!走开啊你们这些怪物!”蒂斯疯了一般去抓克里娜身上的那些蜥蜴,可是不一会她的动作慢了下来,眼泪一颗接一颗从脸上滑落,“都是因为我!都是我!”她哭着喊道。

挡住火焰的金盾开始渐渐变小,直至消失。克里娜死了,金盾也随之消失,火焰没有了阻碍,巨兽般朝蒂斯的方向扑去。

“蒂斯!”亚特将镰刀从一只巨大蜥蜴的身上拔出来,借着锁链纵身跃过去,抱着蒂斯翻滚出了火焰的包围圈。可亚特的身上却烧了起来。

火焰烧死了那些小蜥蜴,它们四处逃窜,露出了克里娜血肉模糊的尸体,那尸体很快也烧了起来。亨特因为分神而被蜥蜴的舌头给缠上了,其它的蜥蜴也趁势拥了上去,它们的舌头贯穿了亨特的双臂,让亨特手中的巨剑掉在了地上,亨特成了刀俎上的鱼肉。

蒂斯听见亚特的闷哼才回过神来,亚特的背上烧着了,他倒在地上翻滚,蒂斯在一旁不知道怎么帮忙,眼看火焰就要在亚特的翻滚中被压灭了。又一轮火焰攻击朝他们袭来。蒂斯忙挡在前面,紧紧地抱住亚特。她死死地闭上眼睛,却没有感觉到预料之中的疼痛,只听见亚特痛苦的呻吟声。

火焰里的蒂斯毫发无伤,亚特却成了火人。

“哈哈哈哈,傻儿子!蒂斯她的身体里留着神石的能量,所有非物理性伤害都是伤不了她的!”火焰外亚斯说。

蒂斯想抱住亚特,可是全身是火的亚特已经失去了理智,挣扎中把蒂斯甩到了一边。

“哥哥!哥哥!”蒂斯哭着朝亚特爬过去,火焰包裹了亚特全身,烧着了他的头发,烧焦了他温暖好看的脸。蒂斯的眼泪从眼里流出又迅速被火焰烤干,她救不了亚特,她连和他一起被烧死的能力都没有。

“哥哥……”蒂斯嘶哑着叫喊,可他恐怕再也不会回应她了,不会听见她的叫喊就健步如飞地冲到她身边。

突然有细碎的声音传来,蓝色的冰从丛林深处蔓延而来,蓝冰所过之处,火焰褪去,亚特身上的火熄灭了,露出他烧伤的身体,他终于停止了挣扎。那些缠住亨特的蜥蜴突然恐惧万分地收回了舌头,浑身是血的亨特掉在地上,奄奄一息。

蒂斯爬到亚特身边,把面目全非的亚特抱在怀里,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蓝冰被火焰留下的温度蒸腾成白雾,白雾中走出一个穿着斗篷的佝偻的身影。那个人走到蒂斯身边,摘掉了兜帽,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慈祥的脸。

蒂斯转过头,呆呆地望着她:“婆婆……”

夭婆伸出手,抚摸着泪痕被火烤干的蒂斯的脸,温柔地问:“蒂斯,缔结契约吗?”

“是……是谁?”亚斯颤抖的声音传来。

蒂斯依旧双目无神:“什么……”

“害怕吗?缔结契约吗?我会保护你。”夭婆怜爱地说。

“我会保护你。”那个男孩用稚气未脱的声音说。

眼泪从蒂斯的眼角滑落,她轻轻将脸贴在亚特的粗糙的脸上,仿佛抱着世界上她最珍贵的宝贝,她听见亚特的呼吸声在耳畔,他的身上依旧残留着火焰灼热的温度,蒂斯说:“我不要保护,我要力量,我要缔结契约!”

林中的鸟兽皆仓皇而逃,丛林深处蔓延而来的蓝冰迅速碎裂,蒸腾。夭婆仰起头,她脸上的皱纹尽数褪去,她干枯佝偻的身体开始变得挺拔而丰腴,她姿态妖娆地抱住了蒂斯,张开她娇艳欲滴的嘴唇说:“那便缔结缔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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