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诚知道，有人要杀他。

所以他千方百计募集死士，并将徐当国留在相府教长生剑术。

徐当国自然也知道左相拿他当做了挡箭牌，他并不介意，因为没有顾明诚，也就没有现在的他。他此次回来，只为报恩，对顾明诚毫无怨言。

可再见之后，他发现，那人变了，变的他不认识了。顾明诚不仅在朝中纵容贪腐，卖官鬻爵，结党营私，对政敌置之死地，除之后快，更是勾结外戚宦官，架空皇权，将小皇帝玩弄于股掌之中。

不需要他打听，因为那是人尽皆知、却无一人敢声张的“秘密”。

他曾好心劝过挚友，可顾明诚依旧陶醉于他的春秋美梦之中。

权力是一杯美味的毒酒，吸引人跌落深渊，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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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七次刺杀了，无一人能从相府生还。

秦越细心擦拭手中的剑，银白的剑身倒映出他冷冽而又决绝的双眼。

今晚印天又要饮血了。

印天一出，寸草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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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徐当国踱步院中，丝毫感受不到寒意。

连续几天府中平安无事，今晚依旧会吧。这么想着，徐当国放松了几分警惕。

蓦地，一丝寒凉飘过，风速加快了几分，草丛也发出了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响，常人几乎感受不到的变化，徐当国却敏锐地将其捕捉。

嗖——

那分明是一道黑影。

黑衣人隐藏的很好，离顾明诚房间仅有一步之遥。他悄无声息地走向目标——

徐当国腾跃而起，手执承天剑向黑衣人砍去。

“咣——”

令徐当国出乎意料，他竟然接下了这一剑，不过黑衣人还是被震地连却几步。

看到对方，两人似乎都猜到了彼此的身份。

“昔日的孤胆英雄，竟也会沦为顾贼座下的走狗。”黑衣人哂笑道。

“我也没想到你会违背剑道精神，成为一名专攻杀人的刺客。”

“今日汝吾二人一战，汝胜之，吾性命交由你。否则，必取其命。”

“一言为定。”

今夜注定是平静而不平凡的一夜，睡梦中的人们，哪里知道，多少江湖人士渴望已久的双骄之战，于黑幕中缓缓拉开。

……

“当——”

印天从秦越手中脱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就在剑刃袭来时，他尽管以最快速度躲闪开，仍不免被承天剑气所伤，在脸上留下了一道伤痕。

秦越摸着左脸上尚在渗血的伤口，伫立在原地，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败了，又一次败在了徐当国的剑下。

即使他能杀得了天下人，却始终不是徐当国的对手。徐当国继承了师父的所有绝学，而对于他，师父却有所保留。

“你走吧，我派门规，不得杀害任何一名同门弟子。”徐当国说道。

秦越将印天收回剑鞘，转身默然离开。

徐当国又补充了一句：“师父不希望你这样，我也是。”

“呵，你又有什么资格提师父？”秦越反唇讥讽道。

徐当国沉默不语，仿佛在思考另一个问题。

他怎么会……

也罢，秦越若不是他的同门师兄弟，今夜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我和你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但我们有着同样坚持的东西。师兄，再会。”

秦越纵身一跃，空寂的庭院中独留一人，一剑，一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