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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滩上的龙》第十一章:梦里相思千百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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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逍遥子与伶嫣于亭台河边一别,她心如死灰的日子仿佛是有了一丝隐隐的期盼。无论是行住坐卧,还是举手投足,她的脑海和眼帘间似乎总会不由自主浮现出那张明眸皓齿的脸……

她蜷着赢弱的身子杵着腮靠在檀木躺椅上,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秋雨独自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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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我又不认识你啊!再说了孤男寡女独处一隅,是不是不太合适?”

“美人!你的泪还挂在眼角没有干呢!有什么委屈吗?”

“唉!明明就是不快乐,却又假装距人以千里之外,何必故作淡定呢?自欺欺人可不好!”……

“我说美人啊!你就是既想寻求安全感,追求梦寐以求的幸福,却又总是高估了自己识人看事的能耐,你是既放不下来又抓不住,既爱的俯首卑微又心不甘情不愿啊!其实你自己都不认识你自己到底是谁!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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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眼看也快要天亮了,我得离开了。如果下次你有什么事需要找我来帮忙的话,就往这个水塘里扔一盏河灯吧!河灯上面记得要写上“逍遥子”就行了!多个朋友总会多点儿依祜!好啦!我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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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忆着与他短暂相处的每一个细节,他的每一句话犹如还在耳边回荡,晶莹剔透的泪花不知不觉盈满了眼眶。

“你知不知道,虽然我看似锦衣玉食,却心里很苦,苦到连想要对人诉说一下都不可以的地步,从来没有人说过要和我做朋友,而我却没有勇气再去找你。为何天意这么弄人,命运如此无情?”

在五味杂陈的心情里,泪眼朦胧的凄楚中,她渐渐地睡着了……

也许是秋雨太凉,也许是天意太冷,她咳嗽着翻了个身,憔悴的眼角眉梢之间挂着一滴泪。此时,照顾她饮食起居的丫鬟推开了门,看见躺在檀椅上的少夫人,只轻描淡写地叹了叹气,进里屋拿来一件披风给她盖上,再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哎呀!少夫人受了风寒了!额好烫啊!”说着,她就匆匆起身拉开门走了……

迷朦间,她看见丫鬟模糊的背影出了门,忧伤地感觉涌上心头,却浑身无力,动弹不得,渐渐地她沉沉睡去……

“美人!你还好吗?美人!你为何不来找我呀?”朦胧中一个熟悉的声音仿佛是从窗外飘了进来。

“美人!你怎么那么傻呢?有什么心事不是还有我可以说了嘛!不是跟你说吗?你去河边放一盏河灯就可以找到我了呀!”

她眼前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了起来,越来越清晰的感觉让她心里一喜,原来真的是那张明眸皓齿的脸。

“逍遥子!逍遥子!真的是你吗?我不会是在做梦吧?”她欢喜的睁开了眼。

“你说呢?多日不见你又变傻了!”

“你知道吗?我……”

“我知道啊!我全都知道!”

“逍遥子,我心里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啊……”

“傻瓜!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可是我不能来找你啊!我不能……逍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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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少夫人!你怎么了?”此时,她从一阵剧烈的摇晃之中惊醒。

“你……你摇我做什么?……”她睁眼看了看站在眼前的丫鬟和一旁前来给她看病的林大夫,她皱了皱眉,扶着昏沉的头,睡眼惺忪转动了几下睡落枕了的颈。

“夫人,我看你是病了,所以去请来了林大夫,哦!你刚才说梦话了!你一直喊着……”

“嗳……少夫人,依我看你脸色真是很差,请躺到床上去吧!你看你在此正对着窗吹凉风实在不妥啊!还是要多加防范些才好!”林大夫打断了丫鬟的话,令她顿时有点儿张口结舌的错愕感。

“……呃……林大夫……你……”

“春兰!你过来!马上去按照我的方子给少夫人抓药,你的事儿可不止一件呢!可别以为很闲哦!”

“哦!”丫鬟闷闷不乐的候在一旁回应着,林大夫给伶嫣望闻问切了一番之后,提笔龙飞凤舞开出来了一张方子,随即春兰就揣着方子出了门。

“嗳……春兰……”伶嫣看着匆匆出门的丫鬟,忽然有种莫名的恐惧感令她躁动不安起来,想要叫住她,无奈她的声音实在太虚弱了,冷汗也像窗外的秋雨那样一片一片沁了出来……

“嗳……少夫人!你可要多卧床静养,不要心情激动啊!”林大夫看着走远的丫鬟,露出了轻浮的眼神,贼眉鼠眼的四下环顾了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伶嫣撑着病怠的身体从床上虚弱无力的挣扎着爬了起来。

林大夫急忙转身将门和窗户都赶紧拉拢,关上之后还上了栓儿。

“你干什么!救命呀!救命呀!快来人呀!快救救我呀!”她见势不妙高声呼救,无奈病体实在是太虚弱了,呼喊出来的声音在紧闭的厢房里回荡着,根本穿透不出去。

“你要干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要钱我都给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嘿嘿嘿!陈伶嫣!今天你这少夫人的美梦就要做到头啦!你可能不知道,从你进施府来的那天起,老夫人就说了,原本是等着把你养大点儿之后再赏给我做填房女人!谁知道你这贱蹄子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尽然让你爬上施府少爷的床!更可气的是,你还给那奸夫生下了一对龙凤胎!我今天来,就是要把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此时面目狰狞,一脸淫笑的林大夫看起来特别像一头发情之后急于配种的禽兽。

“你……你不要过来啊!你……”伶嫣此时努力平复了一下恐惧的心情,颤抖着手,尽量抓着床沿爬了起来。

“林……林大夫!”她从嘴里发出这几个字的声音时,忽然感觉到幼年时期见到他的那种熟悉的恶心感又回来了,但她仍然努力抑制着自己每次见到他就想撒腿狂跑的恐惧感。也正是因为如此,从十岁起她就不得不努力学会掩饰自己,所以她小时候生病了都是靠忍过来的……

“林大夫!我……我知道你心里恨我!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你是知道的,我就是个落魄门第的孩子,而你怎么说也是个堂堂正正的豪门府宅里的大太医,我哪儿配得上你呀!你这样苦苦相逼岂不是自掉身价吗?”

“你这不守妇道的贱人!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早知道那年就应该把你带走,只因一时听信了三夫人的谗言才让你寄养在施府里,现在想来真是悔之晚矣!”

“你……你听我说!林大夫!现在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无论如何我也是施府的少夫人!你还是另寻目标去吧!我已经不再是十几年前你幻想的那个小姑娘了!……请……你……请你不要再苦苦相逼了吧!你现在再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何必非要搞得鱼死网破,晚节不保呢?你……你的大孙子应该都快要七岁了吧?我的年纪比你儿子还小,你这么做难道不怕现世报吗?”她哆嗦着唇抹了一把额角滴落的冷汗。

“哈哈哈哈!现世报吗?不要跟我谈什么现世报,你难道不知道你就已经是我的现世报了吗?你现在是施府少夫人又如何?你别以为你给施府龟孙子生了一对孩子又如何?要不是当年老夫人承诺过我,让我帮她对付林雨莺,你也就不会成为陪葬品了!”林大夫忽然惊觉自己说漏了嘴,他立马绕了个弯儿:“唉!不过还好,亏得老夫人福星高照,后来根本就用不着她操心,一切都让老天爷给她摆平了!”

伶嫣听到这里,忽然脑子里灵光乍现,故作一脸恍然大悟状。

“哦……我忽然想起来了!那年我和其他几个人趴在三夫人的厢房后窗上捡风筝,你猜我们当时看到了你在里面干什么?嗨!你肯定打死都猜不到我们看见了你那年在干什么啊!天呐!不得了啊!你的手段可真卑鄙!而且还不止我一个人看见啊!你猜当时还有谁看见了?”

“还有谁?你看见了什么了?”他听到她这样说忽然就显得神色慌乱了,正好脸上那恶心死人的猥琐**也被当头泼灭了许多。

“呵呵,其实啊!我那年也只是一个小孩子,我也什么都不懂啊!不过呢我现在倒是还记得一点儿,少爷告诉我啊!她娘可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女人!谁都不知道她手里到底攥着多少秘密呢!其他的我就不清楚咯!反正我后来也是不知怎么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成了少爷的女人了,而且,我到现在还觉得奇怪呢!府上丫鬟多了去了!我一落魄户儿人家的丫头,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成为少爷的夫人啊!不仅我感到奇怪,这个问题可以说在施府上下都已经是个众所周知的秘密了……我想这一切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她说到这儿忽然停了停,再瞄了一眼他那一脸愤怒,正在无限膨胀的表情:“呵呵呵……我也涉世未深,也想不懂太多复杂的问题!不过一切看似合理的事情,要是仔细琢磨起来的话确实是蛮奇怪的哈!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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