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配合着录口供，验证件，重新回到路口时，已是二十分钟以后。

“我箱子呢！”陈炫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顾此失彼啊！虽说里面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是……

尚小飞轻哼一声，朝停在路边的一辆计程车上走，“你心够大，居然就这样将箱子扔路边，还好被我看见，放后备箱了，上车吧！”见她仍在犹豫，又不紧不慢地加了一句，“你还想单独在这儿等？”

“谢谢！”陈炫飞快钻入后座，尚小飞无奈地掏掏耳朵，也坐了进去。

“去哪？”

听到陈炫报的地址，司机有些为难地看向尚小飞，“没关系，先送她！”这才意识到他们并不顺路，嘴唇刚动，尚小飞便不耐烦地摆手“再说那两字我耳朵该起茧了。”

“。。。”于是沉默。

车子很快驰上机场高速，一路畅通，但因为天气原因，车速不是很快。雨丝已彻底变成冰珠，打得车顶噼啪作响，不时还交杂几片雪花。亮着双闪的环卫作业车踽踽而行，工人们正进行撒盐作业。冬夜是静谧的，整个城市都在熟睡，除了细细沙沙的冰珠雨，再无其他声响。因而手机铃声便显得格外突兀。

尚小飞循声望去，陈炫依然望着窗外，几秒后才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又隔了几秒才按下接听。

“到了，在车上。。。”

“嗯，挺顺利的。”

“好。。。”

“明白。。。”

“嗯，拜拜！”

简单得近乎枯燥。

“这男朋友不合格呀！”

“。。。”他们俩各自挨着一侧的窗户坐，中间隔了一个位子的距离。她掏手机时，又有意识地背对着他，这都看得到？

“我视力好，随便扫了一眼，不是故意的。”看出她的疑惑，尚小飞不咸不淡地解释。

陈炫没说什么，收回手机，继续看向窗外，有一会儿才道，“你错了，不是男朋友，是老公。”

“。。。”尚小飞一时噎住，她对他一直客气而冷淡，这种没头没脑的八卦，本不指望她回答，也做好了自讨没趣的准备。可她竟然答了，并且这答案。。。“你不是xx年的吗？结得够早啊！”

“你还扫我身份证了？”陈炫回头看向他，眼中有防备，有不悦，还有一丝懊恼。再等会儿怎么了，哪会那么倒霉，一而再地遇上抢劫，明知他危险还上一辆车，真是烧糊涂了。

尚小飞轻舔着牙齿，笑得有些痞。“这不能怪我，那警察记得慢不说，嘴里还念念有词，你敢说没看我的？”他身高腿长，窝在这狭小的桑塔纳里很不舒服，调整坐姿时，捏了捏酸麻的小腿。

陈炫默默地看着，第一次发现大长腿的不易。想起那位警察在登记他身份证时，很是惊喜，“呦，名人呀！难怪扔那么准，这技术，没得说！佩服！”说着还夸张地竖起大拇指。她忽然有点好奇，他究竟是做什么的，话还未出口……

“不会孩子都有了吧？”说话间，瞥向她无名指上的戒指。铂金的，藤蔓状花纹横亘其上，简单得与指环无异，除了位置特别，任谁也不会联想到婚戒。

她白了一眼，转过头去，再不想和他说一句话。

“那更不合格！”

“……”没头没脑，她却懂了！这样的男朋友不合格，老公更不合格……

车子仍在匀速行驶，仿佛没有终点。陈炫觉得头疼得厉害，浑身发冷，她抱紧自己，窝进座位深处，歪着脑袋靠在车壁上，睡了过去。迷糊间，感觉有东西盖在自己身上，很轻很软很暖和。她早已冷得牙齿打颤，对于这救命稻草，本能地紧紧抓住，整个人都窝到里面。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薄荷香，还挺好闻。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有人在推她、叫她，声音不大，却很急切。她很想睁眼看看，很想回应，可沉沉的黑暗席卷中，她什么也做不了……

陈炫醒来时，天已大亮，阳光透过窗户斜射进来，有点刺眼，却很舒服。她看着床头倒挂的瓶子，脑袋有些断片，怎么跑医院来了？

“醒啦！”一位年轻的女护士推着治疗车进来，调低输液速度后，熟练地将皮管绑在她另一只手臂上，准备抽血。看着尖锐的针头，陈炫头皮发麻，瞄了眼护士胸前的工作牌，便扭头看向别处。

“发烧还去淋雨，你都不知道自己昨晚有多吓人，我们主任前前后后忙了好久。现在虽说温度下来了，保不准还会反复，要再观察一天。”抽完血，护士并不急着走，眼中的光芒与之前完全不同，陈炫立即警觉起来，果然，“你是纪医生的朋友？和尚小飞熟吗？昨晚是他送你来医院的，看样子很着急！”

“……”那种情况，换了谁都会急，毕竟是在同一车上，真出事麻烦一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本人呢，帅爆了！可惜，时机不对，不能签名合影。”护士自顾自地继续“对了，这衣服是他的吧？”

陈炫闻言回头，轻薄型的运动款羽绒服，180的尺码自然不会是她的。‘救命稻草’，她抿唇而笑，抢在护士开口前道，“放着吧，晚点还他。”

“哦！”眼中光芒逐渐熄灭，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么错过，护士十分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借着叠衣服之际，狠狠嗅了嗅，淡淡的薄荷味，真好闻！

护士走后，陈炫第一时间拿出手机，刚输了一个尚字，下拉菜单里已自动跳出余下两字，点开，一系列链接图片雨后春笋般冒出。第一条竟然是‘体坛第一帅哥虏获倾城佳人，情侣箱入境，羡煞旁人’。陈炫嘴角抽了抽，这新闻，够热乎的。直接翻到人物简介：尚小飞，男，23岁，国家射击队主力，大满贯选手……总算弄明白那个警察的夸赞，果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