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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褪佛记》第八章 取名无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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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桥上,孟婆处。

孟婆因为不敢招惹唐三藏,没敢强行让唐三藏喝孟婆汤。唐三藏一笑置之,拿起碗来,一饮而尽。

“真真难喝......”唐三藏暗自嘀咕了一句,摇头走了。

唐三藏走过奈何桥,入了世。

这是唐三藏的第一世,解开贪欲的第一世。

唐三藏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农家,父亲给他取名为唐无厌,意为无厌于世,克己守礼;无厌于人,本心自在。

唐三藏的父亲并没有希望自己的儿子有多大作为,只是希望他能快活的过一辈子,就像他和唐三藏的母亲一般。

然而事与愿违,唐三藏从小便问一个问题,“我们什么时候能成为富贵人家?”

唐三藏的父亲却一直告诉唐三藏,“儿啊,我们世世辈辈都是农户,不敢做那种春秋大梦,只要能在这世间活下来就已经知足了,要感谢上天!”

唐三藏不愿感谢上天,也不愿一辈子过这种贫苦的生活。

在唐三藏十五岁时,一位收购货物的过路商人来到了唐三藏家里。

“今日行路至此,收购的货物有些多了,天色将晚,又来不及赶到下一个城镇。可否行个方便,让在下借宿一晚?”商人很是客气的和唐三藏的父亲打着招呼。

乡里人好客,又比较朴实,唐三藏的父亲便痛快地答应了。商人也没有白吃白住,在吃晚饭前便给了唐三藏父亲二两银子。

吃晚饭时,唐三藏异常的殷勤,添饭倒水,东问西问。唐三藏着重问了一些有关于买卖货物的事情,唐三藏的父亲以为儿子对大城镇比较好奇,商人又是喜欢唐三藏的乖巧,所以唐三藏的父亲也就没去阻止。

可谁知,在吃完晚饭准备休息时,商人一头栽倒在地,一命呜呼。

原来,唐三藏在帮商人添饭的时候,在饭碗里掺入了耗子药。其实,唐三藏在刚刚见到商人时,就有了这种想法。唐三藏在脑子里设计了十几种留下商人的办法,哪知道商人本来就是要借宿,正好省了口舌。

杀人不害怕吗?

不,唐三藏害怕的要死。可是唐三藏更怕穷,怕自己一辈子都会过这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知子莫若父,唐三藏的父亲猜到了真相。

事情已经发生,没办法回头,唐三藏的父亲就和唐三藏一起连夜埋葬了商人。唐三藏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能不能翻身就靠这一次了。

唐三藏带着商人的货物离开了家,来到了商人口中的县城。

在离开之时,唐三藏的母亲哭成了泪人儿,唐三藏的父亲只是叹息着摆了摆手。唐三藏明白父亲的意思,父亲并不是在告别,而是在诀别。

我不再是你父亲,你也不再是我儿子。

唐三藏无所谓,除了有些舍不得母亲之外。

唐三藏一直都有些看不起自己的父亲,身为一个男人,为何不能让自己的老婆孩子过上富裕的生活。如果一直没有机会就罢了,可是很多人都曾邀请唐三藏的父亲去城里作些买卖,然而都被他拒绝了。

三天三夜,唐三藏驾着马车来到了县城。

县城的繁华与喧闹让唐三藏迷醉了,唐三藏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在这县城里混出个人样!

卖掉货物之后,唐三藏手里有了二百两银子。为何能卖出如此多的银两?因为商人所携带的货物当中有违禁品——私盐。

私盐的价格让唐三藏大吃一惊,没想到贩卖私盐如此的赚钱,不过唐三藏也知道这可是掉脑袋的买卖。

唐三藏不傻,并没有拿这上百两银子去享受,要想一辈子都过上富裕的生活,这点银钱还远远不够。

唐三藏在一家客栈的柴房里住了下来,每日吃些剩菜剩饭度日。

其他时间唐三藏便在县城里到处转悠,想看看有什么能赚大钱的买卖。赚大钱的买卖自然有,钱庄、妓院、典当,这些都是赚大钱的买卖,可是这些买卖里头名堂太多,远不是唐三藏能搞定的。

于是,唐三藏暂时放弃了做大买卖这个念头。自己如果想在县城里立足,必须有能力在这些场所里来去自如。

怎么才能来去自如呢?自然要有权,有了权就不怕没钱。

唐三藏来到了县衙门,决定在此蹲守。

一个月之后,唐三藏完全摸清楚了衙门里唯一一个捕头的行踪,这个捕头有一个诨名——燕子头。

为何叫燕子头?因为捕快的套服下摆像燕子的尾巴,而捕头又是捕快的总领,自然就叫做了燕子头。

燕子头好色贪杯,妓院和酒馆是他常去的地方。唐三藏从来没去过妓院,而且里面花销太大,所以唐三藏就干脆在酒馆门口蹲守。

半个月的蹲守终于让唐三藏有了机会。

燕子头与收账的店小二起了冲突,醉醺醺的燕子头一巴掌打翻店小二,掀翻桌子就抽出了腰刀。

唐三藏赶紧过去拉住了燕子头,燕子头不认识唐三藏,还以为唐三藏是酒馆的伙计要冲过来害自己,举刀便砍。

唐三藏手疾眼快,抄起一张凳子就挡住了长刀,并且扔出了一锭白花花的银子。

看见银子之后,几人都停住了,唐三藏立刻站在燕子头身边说道“不就是一点酒水钱吗?我帮哥哥给了便是!”

唐三藏说完立马就拉着燕子头离开了,因为唐三藏知道,燕子头整月在这家酒馆喝酒,没一次结过酒钱,刚才抛出去的那一锭银子已经是唐三藏的小半积蓄了,要是酒家不肯,那自己身上这点银钱估计要全赔进去。

唐三藏留了一手,万一燕子头这条路行不通呢?现如今还不能让自己倾家荡产。

在街上溜达了一会儿,燕子头有些清醒了,拍了拍唐三藏的肩膀道“好小子!你这朋友哥哥交定了!”

“明日里晌午,还请哥哥腾出时间。明月楼,我请哥哥喝酒!”唐三藏说的很大声,这燕子头迷迷糊糊的,谁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果然,燕子头随口答应了一声便独自离开了。唐三藏在后面跟了一会儿,每隔一段时间就大喊道“明日里晌午,还请哥哥腾出时间。明月楼,我请哥哥喝酒!”

直到燕子头都快到家了,唐三藏才摇头离去,也不知道燕子头记住没有......

唐三藏从早晨开始等,花了几十两银子定下了一个厢房。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唐三藏在心里演示了无数遍与燕子头的对话。

唐三藏开始焦急,这都已经晌午了,为何还是没来?待日头开始倾斜的时候,唐三藏开始盘算,退掉这桌酒席能收回多少银子。

“唐大官人,您请的贵客到了!”店小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唐三藏登时打了个激灵,赶忙起身相迎。

来人正是燕子头。

吩咐店小二上酒上菜之后,燕子头和唐三藏便聊了起来。

“哥哥昨晚可歇息好了?”头一句表达问候,顺便让燕子头记起昨晚的事情,唐三藏早就打算好了。

“哎!”燕子头摆了摆手,“昨晚让兄弟你看笑话了!别提了,别提了!”

唐三藏听完这一句就在心里笑了起来,这跟自己设想的一模一样。“别提了”这三个字并不是指昨晚闹事,而是唐三藏扔出去的那锭银子。

照理来说,燕子头来赴宴,应该把昨晚的银钱还给唐三藏,这是礼数,也是不成文的规矩。

很明显,燕子头不想守规矩。

“那点小事不提也摆!”唐三藏为燕子头倒上一杯好酒,唐三藏的手有些抖,这可都是钱啊!今天这酒绝对不能白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在唐三藏的配合之下,燕子头聊得很痛快,喝得也很痛快。渐渐的,燕子头有了些朦胧的醉意,这正是说话的好时机!

唐三藏一把抓住燕子头倒酒的手,道“哥哥莫急!好酒有的是,兄弟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兄弟有话直说!”燕子头拍开唐三藏的手,继续往酒杯里倒酒。

唐三藏深吸一口气,暗骂道“奶奶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加上花费的这些个银两,可全都是为了接下来这番话!”

“我想如同哥哥一般,在县衙里混个一官半职。不为钱财!只想和哥哥一样自在,至少不用受人管束,看人脸色......”

唐三藏边给燕子头夹菜,边注意着燕子头的神色。

燕子头喝了口酒,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不自觉的开口道“当初我和兄弟的想法一模一样啊,所以才买了一个捕快之职,熬到今天才算是......”

说到这里,燕子头觉得有些失言,赶紧补充道“当初我是......我是......考取了这样一个职务......嗯......”

“既然兄弟也想吃这口饭,哥哥也和你颇为相投,你便取一百两银子过来,我去和老爷说一说便是了!”

唐三藏听后又喜又怒,没想到这事情如此简单,不过这燕子头也太贪了,张口便要一百两。

唐三藏不傻,这一百两银子肯定要被燕子头克扣一部分,不过事已至此,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这一顿饭吃到了夕阳西下,燕子头心满意足的走了,让唐三藏明日早晨去县衙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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