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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木》第102章 第136章18 六点零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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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一檬向在场之人发出有人晕倒的讯息后,村民都不自觉的围了上来,有些还主动提出一些土方子看能不能把人救醒,不过都被吴筱筱以一名医生的专业角度拒绝了,毕竟晕倒是假的,可这人是真的呀,要是真遇上那个懂点门道的人看出来点什么,那还得了。所以吴筱筱除了假装看病外,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将人群隔开,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发生。

象征性的将晕倒的南月筱眼睛掰开看看,嘴巴掰开也看看后,吴筱筱得出结论道:“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没休息好再加上这两天有些累,晕倒的。”

“筱筱,南月真的没什么事情吗?”唐一檬“心急”的询问着情况。

“并没有什么大碍,你放心吧。”吴筱筱边安慰着同伴,边用手在南月筱身上摸索着看是否还存在着其它外伤。

在触碰到南月筱紧握的右手时,吴筱筱尝试着将手掰开。

一根手指。

两根手指。

......

直到五个手指全部分开,掌心上的东西才完全显露在众人面前。

“这是什么东西?”似是第一次将,吴筱筱将三枚莲子拿了起来,皱着眉看着,“看灵人?”

“这个好像就是道长们所说的看灵人。”村民甲和身边的村民乙小声的说着悄悄话。

“我刚才看到那个小道长有把锦囊里的东西倒出来,就是这个东西。”参与搜查每户人家的村民丙将之前自己的所见告诉着村民丁。

就这样,在三颗莲子的出现以及吴筱筱那句“看灵人”说出来后,引发了村民的各种讨论。

至于讨论到最后,大家在意的就只有这件事物到底是以怎样的形式出现在这里,以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在莲子出现后,唐一檬的表情明显愣住了,紧接着就是一番无止境的自责,“我当时在屋外看见这三颗莲子来的古怪,并没多想,之后南月要拿去玩儿的时候,我也没有组织,都是我,都是我害了南月,是我害了她。”

吴筱筱道:“一檬你先不要自责,南月现在并没有什么问题,你不要将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拦。”

唐一檬哽咽道:“可是,可是她......”

“没有什么可是。”吴筱筱打断了唐一檬之后想说的话,同时带着带着一种警告的语气说道:“现在一切都是要将科学依据的,不要那么迷信,也不要说一些不切实际的话来影响别人的心情,知道吗?”

这回,唐一檬并没有做出回答,反倒是低下头掩面开始痛哭起来。

“筱筱,我就得一檬可能说的是真的。”自从南月筱突然晕倒,一直表情沉默着,不说话的管木子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什么真的?”吴筱筱疑惑的问着。

“就是看灵人害了南月这件事情,我觉得是真的。”

“木子,你能不能不要在这里瞎添乱了,已经很忙了。”

“吴筱筱,你知道的,我是在很严肃的和你说这话。”

“严肃?”吴筱筱将南月筱的手轻轻放回到身边,转头看着管木子,表情同样严肃道,“我也没有和你开玩笑,我,是一个医生,从来相信的都是科学,你们这几天都是被那些传言呀,迷信呀搞疯了吗?在这里给我乱嚷嚷个什么劲?”

“我现在不想和你吵。”管木子一脸无所谓的笑着,只是手似是有意无意般的在南月筱的胳膊上滑动着,“我是相信科学,可是现在我只是想告诉你,南月的状况就是因为冲撞了看灵人,导致邪祟入体,才会昏迷不醒的。”

“呵。”吴筱筱发出了声冷笑,道:“我也不想和你吵。也没工夫和你吵,行呀,你说这是邪祟入体,那你倒是给我说说,是怎样个方法让邪祟入体的。”说着,吴筱筱还将手划过了在场的所有人。

“今天就让大伙儿来个见证,要是你能说出个所以然来,那也可以,如果说不出来,你就给我闭嘴吧!”

“你要的证明我没有。”现在的管木子脸上充满了漠然,“可是我在三岁半的时候又被邪祟入体过,我比你更清楚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

像是强调一般,管木子将“邪祟入体”几个音说的极重。

“那只能说明......”

“啊——”

“啊————”

“啊——————”

吴筱筱没说完的话被打断,本该躺在地上南月筱也不知怎的,像是抽线的木偶突然被注入了灵魂一般,猛地坐起开始发起狂来。

“南月,你怎么了!”见南月筱突然的动作,离她最近的吴筱筱和管木子下意识的就想将人抓住,可是这时候的南月筱像是不受控制般,疯狂的袭击着身边的人,力气也在失控中变得巨大起来,没两下,想要来拉人的两个人就不不约而同的拍在了地方。

“玩儿的这么大吗?”

没有被设计到演戏行列的几个男士,在看见前一排疯狂扑上去拉人,再被疯狂拍走的场面,吓得一个个赶紧摸着胸口,小声告诉着自己这是演戏,不是真的,可是这种超近距离的体验还是让他们有些头皮发麻。

南月筱的不受控制还在继续着,并且有着愈演愈烈的情况,一开始没有想到打戏成分这么重的管木子和吴筱筱在被推了好几次后就有些不堪重负了,尤其是看见时候一群男的,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场大戏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几个傻愣在那里干嘛,还不快帮忙!”管木子是用一种近似于咆哮的声音喊出这句话的。

“哦,哦哦,来了,来了。”凌栗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只见他拉着身旁的季言叙就往上冲,可在真的站到南月筱面前时又有些怂了。

“你先上。”凌栗对季言叙下达着命令。

季言叙则是眨了眨眼睛。满脸疑惑——为什么是我先。

“废话,她是你妹,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懒得再解释,凌栗想都没想的直接蹲了下去,死死抱住了南月筱要往他身上踹的双脚,乖乖,这脚要真的下去,就算是演戏,也要他半条命呀。

“你还不快点从后面把她钳制住!”

“哦,好。”挺好的季言叙快速跳到自己妹妹身后,使出了个锁喉将人死死的扣在自己的怀里,正想着和凌栗好好邀邀功,却听见被自己钳住的人正闷声咳嗽着,吓得他刚忙将架在南月筱脖子上的手松了松。

“季言叙,要死呀你!”这一刻,南月筱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有谁能想到,就在刚才,她,南月筱,差点被自己的亲哥哥给勒死。

季言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演戏太投入不能怪她。

“你们两个要死呀,这么多人看着呢。”凌栗迅速起身,在说完话后,有迅速的蹲了下来,和只树袋熊一样,双手双脚缠着南月筱不动了。

至于其他的人,则是在各种嚎叫加吵架中,将想要上前围观的人有意无意的拦在安全区外。

剧情演到这里,大家都觉得差不多了,毕竟闹大了不好收尾呀,更何况这收尾的法子他们都还没有真正的构划好呢。

趁着两人身体拉近的空档,吴筱筱问着管木子,道:“滋滋,木子,想好怎么结束了吗?”

“如果我说我没有想好,你相信吗?”说完,迅速将两人之间距离拉开。

“那怎么办?”

“先耗着,等天亮。”

“为什么非要等天亮?”

“让你等你就等,你哪来的这么多废话。”趁着力,管木子将吴筱筱推到了唐一檬身边,大声喊道,“你们两个烦不烦呀!”

“没你烦!”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反驳着。

争吵还在继续,起码在外人的眼里是这样,不过差不多在看了一遍已经了解具体走向后,齐若白对此就显得有些兴致阑珊,看了眼怀里眉头一直没有松缓过的小圆子,他决定先进屋休息一下。

“嗯~”正想着,怀里的小圆子哼唧了一声,整个人又有了醒过来的迹象。最后在用手使劲的揉了两下自己的小脸后,强迫着自己清醒了过来。

“齐小白,他们在干什么呢?”看清了抱自己的人是谁后,小圆子没骨头似的靠着,整个人即便是身子清醒了过来,可看那迷迷糊糊的样子,齐若白便知道这孩子还在脑袋还在睡呢。

“他们在玩呢,不管他们了,我们先回屋里休息休息。”

“是吗?”小圆子眨巴着眼睛,张大着小嘴努力的看着前面的人,在真正确认了玩闹的有谁后,转过头一脸天真的问着齐若白说,他可以下去吗?

“可以呀。”齐若白愉快的答应了,鬼知道抱着一个沉甸甸的孩子是一件多么费劲的事,可是当他真的将小圆子放在了地下,且看到小圆子往人群里跑去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坏了!他们大人在商量这出戏的时候,小圆子是在睡觉啊!

果然在往人群跑去的那段途中,小圆子只觉得鼻头一酸,整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快了起来。

至此,本场晕倒大戏才真正迎来了最高点!

“哇,姑姑,你是怎么了,你为什么变成了整个样子。”一跑到人群中间,小圆子想都没想的就直接扑到了南月筱的脚下,趁着凌栗还留着的点空隙,抱着南月筱的大腿就开始哭着,那哭声真的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听得是季言叙这个平日里不负责的父亲都有些为之动容。

“小圆子你。”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还做着同样姿势,不过是整个人站着的小不点,凌栗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能以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齐若白这个负责人——这是怎么回事。

“意外,意外。”意识到自己可能坏了大事的齐若白紧随着小圆子的步伐跑进了事发中心地带,小声示意其他人继续行动后,他想着将小圆子直接拖走应该就可以了,哪成想平日里那个软萌易推倒的孩子今天的确还是易推倒了,可推倒在了地上,一屁股耍赖坐下走,怎么丝毫没有想起来的意思呢,还有这愈加大声和惨烈的哭声又是怎么回事呀。

就见小圆子在被摔了个屁股蹲儿后,还试图爬着去找自己家已经发疯了的姑姑,奈何两只脚都被身后的齐若白给拽了住,没办法之下,小圆子只能以一种跪在地上,两手胡乱的拍地的样子嚎啕大哭着,同时嘴里还不让不停的喊着“姑姑,你怎么了,我是小圆子呀,你看看我好不好。”

“南月,戏演够了,可以停下来了。”听着耳边自家儿子的哭闹声,作为父亲的季言叙到底是有些于心不忍,在思索了一番后,只得小声的在自家妹妹耳朵边说着。

偏偏今天大家都是出了奇的怪,在确认小圆子已经到了一个相对安全不会被自己伤到的地方后,南月筱彻底的发狂了起来,无视掉耳边季言叙的劝告,反倒是咬着牙,猛地一回头,以一种极其凶狠的眼神盯着季言叙。

吓得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场面的季言叙直接一个哆嗦,松了手。

感受到钳制住自己的人放开了手,南月筱下一个攻击的对象便是还抱着她两只腿死死不肯放手的凌栗。

五指微弯,形成爪状,带着疯了的叫声,南月筱就要往凌栗身上抓去,幸好眼明手快的季言叙在旁边一把将人拉开,才堪堪避过那长长的指甲划过凌栗的脸颊。

混乱还在持续着,从男人说要进屋找“看灵人”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小时,在场围观的人没有人知道这场闹剧什么时候结束,也没有人知道怎么结束这场闹剧,就连那两个一开始的策划者在看见如今这番场景时都忍不住纷纷愣了神。

男人当初的设想很美好,他希望管木子在接到暗示后直接倒地不起,之后他和女道士就可以利用管木子以前遇见过僵尸的事情来说事,说是她再次被邪祟入体,最后灌上一杯符水也就大功告成。

可是他猜错了,或者说他们低估了管木子对于害怕事物的承受能力,刚开始在村里打听到管木子对于僵尸的态度后,他们想着将计就计,以这种恐惧和竹林里那份不肯让朋友涉险的心理让管木子屈服,从而帮助他们像二十多年前一样再次迷惑村民,偏偏他们正是如此才漏了马脚。

没有人知道管木子对于当年窗外看见的东西所产生的害怕是基于某种联想造成的,从内心深处她怕的自始至终都是那个电影中长着獠牙,身体僵直,到处吸人血的僵尸形象,当年的害怕也只是管木子将幻想和实际分不开造成的心里阴影,可是她从来不是一个甘心认输的人。

就像是恐高,只要上级下达了追捕命令,哪怕犯人上了天,即便自己怕的要死,管木子也会拼了命强迫着自己去克服,大不了任务完成了,躲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不就行了。所以当管木子意识到她对于僵尸这个物种存在着一定的恐惧后,她有尝试着去克服,去了解关于僵尸习性的一切,真正做到知己知彼。

不过僵尸始终是人们的一种构想,管木子没办法直面的去克服,可是她知道那种生物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不能见太阳,在公鸡打鸣之前比如回到阴暗潮湿的地方。对此她也一直在坚信着。

当初在竹林看见那只僵尸,管木子除了从内心散发出来的恐惧外,还有着一丝的怀疑,那个坚信着认为的缺点在那一刻竟有可能会被打破,这点是管木子不能接受的。

可是她自己会去克服,也做好了再次被吓到后痛哭一场的准备,她选择了去相信自己的伙伴,那群表面上不言明,背地里却会找齐若白了解事情经过的伙伴们。

事实证明,她对了,那两个骗子错了。

“汪汪——”一直被拴在后面的黑豹不知道被谁放了出来,在冲进人群的那一刻便开始对着众人狂吠着。

这时候,远处的山尖上冒出了一点点的红晕。

这时候,发了疯的南月筱被抽去了力气,整个人昏倒在了季言叙的怀里,一切都变得安静了下来。

这时候天亮了。

这时候,大家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和之前猜想的一样。

六点零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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