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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之道》第二章 終歸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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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日當頭,風塵滾滾,馬蹄達達。五、六人的軍隊騎著馬,在無人的道路上,朝著遠方前進。

「將軍,您說這裡真的有村莊嗎?」

「嗯,不過即便有,估計也是『曾經有』了。」

「最近才剛征戰完,突然又要我們來這,實在有點累啊!」

「到底是要募兵,援助受災村也是必須的。放心吧,之後會有讓你們休息的日子的,現在就好好幹活吧。」

「是!我等誓死追隨將軍,哈哈!」

幾個時辰過去了,已是黃昏,一行人才剛到目的地。按照他們原本的計畫,要來的應該是個村莊,但眼前卻是一片駭人的荒涼。

屍橫遍野,到處都是人的屍體,許多屍首早已經腐爛掉,陣陣屍臭,滿地混著雨水的血跡。房屋大多已經被燒毀,留下的只是未被燒盡的一部份,還有已經完全崩塌、毀壞的殘骸。

「將軍,我們好像來太晚了……」士兵有些驚訝的以視線掃過周圍景象,嘴微微顫抖著的向身旁的將軍報告,「這村的人……都全死了。」

「是嗎?」他看向另一邊,說道:「那,在那邊的是……」

不遠處,有一個衣著骯髒的男孩步履蹣跚的走著。他蹲在另一名男童的屍體旁,似乎在搜刮,接著搜出了一塊餅,然後走進了一間還沒崩壞的房屋,抱著一個燒焦的桶子走了出來。

就這樣,一跛一跛的走到一顆有刻字的大石頭前,坐在那,開始吃起腐敗的食物和染血的米飯。

一行人下了馬,慢慢的走向男孩,除了走在最前頭的將軍,其他人皆是一副驚訝的樣子,從沒看過這麼恐怖的景象。

「聽說這裡的人全都死了。」一個低沉而溫柔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不過,這不還有一個挺可愛的鬼嗎?」

男孩一聽到聲音,立即丟下食物,拿起一旁的長刀,一轉身,雙手持劍的指向他。

那個人,高大強壯,英姿彪炳,身上散發出一股貴氣,更多的是強烈的正義氣息,感覺不到有一絲不正,儼然就是個英雄好漢。

而男孩的雙腳幾乎站不穩,拿著劍的手還無力的抖著,體態瘦弱,但眼神卻十分堅定,沒有一絲動搖。在他身後,那顆大石頭上,有些輕淺刻痕,似乎是刻有「文之墓」三個字,但不仔細看實在看不太出來。

「原來是個保護墓碑的鬼啊。」那名將領慢慢地走向男孩,毫無畏懼,而男孩只是一動也不動的看著他,「那你願意用你的刀刃,來保護其他人嗎?」將領繼續說道。

男孩的刀仍然指著他,神態沒有鬆懈一點。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還是走吧。」他繼續往前走,使的男孩一緊張又將劍舉高,「守護你想要守護的東西吧。」那將領只是輕輕的拍了拍男孩的頭,隨後轉身慢步離開。

男孩只是呆滯的站在原地,沒有講過任何一句話,然後轉身繼續坐在大石頭前,吃著已經不是食物的食物。

隔日,下午下起了大雨,無處可躲的男孩只能緊靠著大石頭,被寒雨淋濕全身。而那位將軍又來了,他撐著傘,再次來到了這裡。

這回他什麼也沒說,只是走向無處躲雨的男孩,將傘放好,幫男孩擋雨便快步離去。

又過一天,已經相當難以生存的環境變得更加惡劣,將領再次來到了這個地方。果然,那個男孩還在那,但已經虛弱不堪,看起來隨時都會倒下過去的樣子,而在那塊石墓碑一旁的是昨日將軍留下的傘,還保存得好好的。

將領仍然什麼都沒說,慢慢的走向他,然而這次男孩發覺後,已無力再提刀,才剛站起來便跌倒,癱軟的趴在地上,就此昏厥不起。

當他睜開眼睛時,看見天色已是黃昏,自己已經不在原地,而且正在移動著。發現自己是在馬上,還被人揹著。他馬上搖動身體,試圖掙脫,但由於力氣非常微弱,使不上力,因此很快就放棄。

「啊,你醒了嗎?」男孩動到了揹著他的人,那個人便開口詢問,他的聲音在不久前才聽過。接著男孩緊張的摸了摸自己身體各處,發現身上原本帶著的食物和武器已經不見了。

「你也真是厲害,在那種環境下活了那麼多天,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男人對男孩說著。

「咳!咳咳……」他咳了幾聲,吐出了一小口血。

「那,你叫什麼名字?」他問著背後的男孩。

「你……又叫什麼……名字?」男孩用微弱的聲音反問。

「哈哈,還真是好久沒有人這樣問過我了,」男人笑了一下,隨後繼續答道:「我叫夏侯惇,字元讓,關東聯軍的司馬,或者說,是個實在的壞人。」

「我沒見過這麼……這麼怪的壞人……」男孩閉著眼,有些喘不過氣的回應著。

「呵呵!你這小子真有意思--」即使這個小男孩對堂堂一個將軍講話如平輩一般,他仍不在意,似乎還很喜歡。

「我要回去……放我回去啊……混帳……」男孩開始繼續搖動,又想擺脫。

「放肆!你這死小鬼,對將軍說話如此無禮!」一旁某位將軍的隨從看不下去,斥責道。

「沒關係,我喜歡這種久違的真誠。」夏侯惇說道,「不用擔心那墓了,會重新厚葬的,你保護的東西會由我來保護,所以你也答應我,換你來保護我,好嗎?」

「哈哈哈--不愧是將軍!」其他隨從笑讚道。

男孩聽到夏侯惇所說之後,似乎鬆了一口氣,身體和心理都不再這麼強烈的抗拒,只是以不捨的眼神看著後方村子的方向。

「那麼,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嗎?」

小孩依舊看著後方,但當那懷念之地消失在視野後,他只得仰望低垂的夕陽,心中滿懷雜亂,靜靜的吐出兩個字:「蔣雲……」

「原來如此啊。」夏侯惇淺淺的微笑,「真是個不錯的名字呢……」

接著一行人就沒再說過多餘的話,加快速度向前行。

夏侯惇一行人,經過三天三夜的趕路、紮營、跋涉,才終於回到他們的目的地。

時值正午,進入城內後,可見街市皆是正在買賣的人,周圍大多房屋正在重建,工人們辛勤的工作著,雖然不至繁華至極,但仍然廣大可觀。

蔣雲生平第一次來到這樣的大城,不禁感到十分新奇。

「這裡是都城,一年前這裡可以說是極盛之地,但發生了一些事後,甚至一度變成廢墟之城。」

蔣雲沒有回話,但他那瞪大的雙眼和好奇的表情,完全就像是在問「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以後我再慢慢跟你說,現在我們要先去個地方。」夏侯惇說道,雖後就要帶著蔣雲繼續前進。

「將軍,我們此行只救到一小孩,沒募到一兵一馬,不會被怪罪嗎?」其中一個隨從問。

「到村莊遺骸募兵本來就不切實際,只不過是收買人心的行為罷了。」夏侯惇舉手下令,對屬下們說道:「到這邊你們先回去吧,剩下的我處理就行了。」

「是!謝將軍!」接著那些隨從便高興的駕馬離開。

「走了。」惇接著加快馬鞭,帶蔣雲要朝著他的目的地邁進。

經過大街小巷,穿越市集街道,他們終於到了一間寬大氣派,裝潢非常隆重豪華的將軍府邸。

剛進府內就能看到前庭有植種與水池,樹種有的是在之前的村莊內罕見的櫻花和桃花;水池中有魚兒在游動、池底水草叢生,呈現一片生機勃勃。一旁還有石雕,僕人婢女在房舍那忙進忙出,而房舍又有一整排那麼多,著實豪華,更令蔣雲大開眼界。

蔣雲從以前到現在,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華麗的豪宅貴邸。

「這裡便是我的府邸,今後便也是你的了。」聽了夏侯惇這麼說,蔣雲抬起頭看向他,而惇沒有回答,只是輕輕一笑後便繼續帶著蔣雲進入府中。

「恭迎將軍歸來!」一群穿著樸素的男男女女紛紛讓開,左右各排成一排,歡迎著夏侯惇進入。

進府後,惇先讓人把蔣雲的身子弄乾淨,還派人給他一套全新的衣物,儘管過程十分折騰,但最後蔣雲還是在僕婢們的壓制下打理好了。

解決問題後蔣雲,獨自一人逛了逛府邸,在後院的涼亭吹著風,看著櫻花樹,想著自己的事。

「終於沐浴完了嗎?」那低沉雄厚的嗓音再次傳來,是夏侯惇走了過來。

蔣雲仍看著花樹,一邊不在意的點了點頭,始終沒有說話。

「夏侯雲。」惇的口中突然吐出此三字,「以後你的名字就叫做夏侯雲。」

蔣雲看向夏侯惇,疑惑不解。

「拿著這個,」他將手上一把長刀丟給蔣雲,蔣雲一時驚慌還差點沒接住,「從今日開始,你就是夏侯家的人了。」

那把長刀,刀身長過四尺,刀鞘有銀之風雲雕紋,刀身與刀柄連結處亦有銀色單鷹翅作為裝飾,將刀稍微拔出鞘,便見其鋒芒,儼然是把好刀。

「所以,揮刀戰鬥吧。」蔣雲笨拙的拔出那長刀,雙手不穩的持著,走向等待著他的夏侯惇。

一年又一年,一年後又一年。

從那天之後,他便開始接受每日不停的習文練武。

夏侯惇因經常有公務而不在府邸,因此請雇來的練武師教蔣雲,並且還時常叮嚀他要去書院學習。

只不過,經常能聽到他經常捉弄練武師、翹離書院的課程、又常與家中其他兄長不合而爭吵的消息,但街上卻從未有人討論過夏侯家的孩子的任何不是。

他也有幾次試圖逃走,想回到原本的村莊,只是每當行至城口,卻又不知為何停下,默默的走回府邸。

在最後一次他想跑走之時,他無意的瞄了一眼那把夏侯惇送給他的長刀,隨後便注視著它。看了許久,已經跨出窗的那一隻腳才收回來。

從那之後,他便再也沒有嘗試逃走過了。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歲月如梭,光陰似箭。

幾年過去了。某個正午,許昌的街上人潮往來,城內的市民們紛紛都走向城門,似乎要迎接什麼來到。

而在市集街上其中有一小路邊攤,突然有幾個帶著棍棒的不速之客前來。

「老闆啊,看你最近生意挺好,總有錢可以付了吧?」帶頭的惡棍不懷好意的問老闆。

「是啊,你每每都說下次就可以交,那現在呢?」一旁的人附和。

那幾個凶神惡煞的惡棍,一邊威嚇老闆的說著,一邊甩弄著自己的武器。

「真的很失禮啊!因為前幾日都下大雨,沒有客人光顧,實在沒有賺到多少啊!」那老闆是既緊張又無奈的解釋。

「沒錢兩是吧?那妻子或女兒總有唄?」

「嘿嘿--說得是呢,沒錢就交人唄!」

「各位大俠拜託饒了小的吧……下次--下次一定能給!」老闆苦苦哀求道。

「沒有下次了,你的店也不用做了,砸!」帶頭的揮手示意,其他惡棍便開始要砸攤子。

「嘰嘰喳喳喳喳嘰嘰的,吵死人了。」某一位客人突然開口斥道:「春天到了嗎?你們這些老狗。」

「誰?誰說的!」惡棍怒問道。

「這裡。」那客人站了起來,轉身對向他們,「你們這些假地痞有夠寒酸啊,有膽子就去搜刮那些當官的有錢人,別在這掠奪平民百姓,真是丟死人了。」

「喔?你小子怎麼說的話?知道咱們是誰嗎?」帶頭的憤怒的問道。

「不知道。不過都是你們這些噁心的傢伙,害我的包子和酒都不香了,你們倒是說說,要怎麼賠償我?」那位挺身而出的客人毫無畏懼的反問道。

「哼!看來你是沒有被教訓過才不知道咱們的厲……嗚喔!」話還沒講完,他已經被擊倒在地。

周圍的人都是雙眼呆滯的看著,這手持原木木刀,腰際銀色長刀,身穿深藍布衣,眼神不屑,然而舉手投足卻充滿著正氣的男人,竟然做出了如此驚人之舉。

「居然敢如此囂張,我們上!」其他惡棍一起衝了上去。

「真是的,」男人將所持木刀反轉,一揮,只在一瞬間,所有敵人被打飛出十尺之外,應聲倒地。

「打擾人吃東西和喝酒的人,可是會遭天譴的。」

一旁的其他客人與路人都十分訝異,特別是老闆,驚喜有人居然為自己挺身出了口氣。

「以後別再來了,否則下次拔出來的,就是鐵打的那把了。」男人收回木刀,一邊輕敲了下腰上繫的另一把真刀,一邊對那群倒地的惡棍們警告道。

「可惡……你到底是什麼人!」帶頭者摀著臉,怒問道。

「嗯?我嗎?」男人疑惑了一下,隨後便指著自己答道:「我叫做夏侯雲啊。」

此話一出,惡棍們紛紛慌張的爬起,接著就一邊喊叫著:「是姓夏侯的呀--!」便踉踉蹌蹌跑走了。

「大俠!大俠!小的真是太感謝了,您說小的這是要怎樣報答大俠您呢?」

老闆開心又感激的前來道謝。

「食物和酒水的味道好極了,我才要謝謝你。」說完後,他便轉身要離開,而在臨走前對老闆說道:「對了,這樣的話我應該就不用付錢了對吧--」

說完,他沒有等任何回應拔腿就跑,丟下還沒反應過來的老闆呆在原地。

許都的城門口,人們站開成兩排,中間讓出一個大道,城門大開,夏侯雲也剛好趕到。

「恭迎司空討伐呂布賊子大成,奏凱而歸!」

大門剛開,一大行的軍隊便浩浩蕩蕩的進城,人民在一旁拍掌叫好。

夏侯雲從人群中擠到比較前面,左顧右盼,先是看到一個大兵團,傲氣凌人的進城。

那兵團帶頭的將領,目光炯炯有神,看著前方的眼神彷彿能看透未來一般,表情嚴肅而莊重,舉止氣宇非凡,穿著黑紅長袍,腰際將軍佩劍,儼然就是兵團團長。他身後跟著一位中年婦女,和一位穿著如武僧般的老將,身後的士兵有一半看上去都不是本地人。

「義父在哪呢?」雲看完那浩大的兵團後,繼續用眼睛橫掃著軍隊,尋找著。

就在他掃描之餘,不經意的從一輛馬車的小窗口,看見裡面有一位小姑娘,那一瞬間,時間彷彿停止流逝了一樣。

那姑娘,看上去與自己差不多大,面貌美麗,皮膚白皙,眼神中卻帶有同齡人不會有的憂傷之情,而那年少卻已滿頭的銀白髮絲,更是引起夏侯雲的憐愛之心。

他的視線就一直看著那輛已經過去的馬車,許久後才回神。

「嗯……先找到義父要緊──如果沒錯的話,應該在那裡。」夏侯雲走道靠近城門那,繼續尋找著夏侯惇。

他看到軍隊中間,有個身後跟著數百名上士兵的將領,便更向前看。

的確,那個將領便是惇,但是卻受了嚴重的傷。

他的左眼用布帶綁住,還能隱約看到一條長長的傷痕,身體沒有像平常一樣威武的挺直軀幹,而是垂著頭駝著背。

夏侯雲見狀,沒有跟著群眾鼓掌叫好以歡迎他們回來,只是默默的走開,然後往府邸的方向離去。

當天晚上,夏侯惇獨自一人坐在他的房裡,地上盡是鏡子與杯碗的碎片。

包括僕人婢女,傭人書僮,甚至他的那幾個兒子,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與他說話,因此房外周圍安靜的很。

但在此時,有腳步聲突破了這陣寧靜,而惇聽見了動靜,馬上怒吼道:「不管是誰,給我滾遠點!」

推開房門,站在門口的那人,是夏侯雲,他拿著一壺酒與兩個碗,什麼也沒說,更沒有真的走開。

就這樣,他走了進來,拿了張席子坐在夏侯惇旁,然後分別給兩個碗都倒了酒,舉杯致意後,一飲而盡。接著他又再次給自己倒酒,再次舉杯,再次一口喝乾,然而這次喝完後,便將碗倒蓋於桌上。

夏侯惇這才終於拿起碗,直接喝完,然後也一樣給自己倒酒,喝畢,直接將碗摔破在地。做完此舉,夏侯惇才的表情才稍微放鬆,雲見狀後也淺淺一笑,隨後便將碗遞給惇,兩人繼續將酒喝乾。

一個月後的某個傍晚,惇傳人令夏侯雲前來,說是有事找他。

「義父,找我嗎?」雲微微的推開房門,小聲問道。

「嗯,進來吧。」

接著惇便帶著雲,一邊走向某個房間一邊說著。

「子鷹啊,你說你這是想當出謀略的文將呢,還是上戰場的武將呢?」

「義父您這是?」

「這兒沒別人。」

「呃……你的意思是?」

「你也差不多了,是時候該做點什麼了。」

「這不一直在做嗎?武堂書院每年每日的在做,就等著出城剿賊了。」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都用假名在外面鬧事。」

「話不能這樣說,我做好事的時候留的都是夏侯家的名呢!」

「那麼就看在這個份上,你以後就跟著兄長們如何?」

「義父啊……其實我想要自立,憑家族實在不好。」

「怎麼說的話,你不瞧不起夏侯一族麼?」

「當然不敢,但秦王政之子不也很快被滅了嗎?我們這些在下的明眼人都明白,說到底人還是得靠自己。」

「你懂什麼,從兒時就受士族之教的子弟當然比較不一樣,從你這小子就能看出來了。」夏侯惇斥道,「還有你這小子,從小就跟我說不想用族裡的錢財,說想靠自己獨立掙錢不靠名門,結果還不是到處幹些奇怪的勾當和騙大戶人家的錢。」

「我可也算半個接受過士族之教的!而且至少我從講那句話之後,就真的再也沒用過府邸裡的一株錢了,這種事換作是任何其他貴族人家的子女哪可能做得到啊!」夏侯雲一臉理直氣壯的強辯道。

「哼,就不要哪一天我又聽到你在街上欠人家錢或吃飯賒帳了。」惇行至一小房門前,便停下腳步,隨後對雲說:「先不說那些了,過來看看。」

這一小房間看上去不大,平常常在府邸裡閒逛的夏侯雲也好像沒怎麼來過,便問:「這房裡面是什麼?」

「進去吧,裡面的東西是給你的。」語畢,惇便轉身要離開,「那可是很貴的,材質和布料都不便宜,我還請了城裡最出色的裁縫師做的,就當作是送你的成年禮物吧。」

雲雖然還是不太瞭解,但也只好照做,他輕輕的推開那道房門,慢慢地走了進去。

一進門,中央那人型衣架,掛著的是一襲白色的輕戰袍,藍色鑲衣緣邊,內襯布甲,兜帽套頭,皮靴在下,與一般將士的穿著有很大的區別。

夏侯雲換上那身服裝,宛若武士般威風,又如刺客般神秘,照照一旁的鏡子後,連他自己都覺得相當不錯,感覺自信了好多,又好像有一股能量從身體裡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來一樣。

當天晚上,夏侯雲躺在自己房上的屋頂。一邊吃著自己烤的大餅,一邊仰望著月夜星空,還有那輪高掛著的明月。

「啊--今天又是滿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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