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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牌冒险团》第二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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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前在家仔细盘算了一遍,今天工钱发下来,他就可以还清所有欠债,提出辞职,离开这里开始新生活。

对于离开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赢前并无任何留恋。在这个世界上他已经没有亲人,去往哪里都可以为家。

今天赢前的心情很好,他准时出门,去往工厂上班。

集市依然喧闹,交易繁忙。遇见一些熟悉的冒险团,赢前会和他们打声招呼,或是攀谈几句。

赢前来到车间更衣室,换好工作服,坐在椅子上看着墙上的钟表,九点才是换班时间,现在还差五分钟。

与陆续到来的工友打着招呼,赢前今天的笑容很灿烂,每个见到他的工友这么说。关系亲密几位工友知道赢前心里的打算,也都为他高兴,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表示鼓励。

距离九点还差两分钟,赢前紧盯着时间,希望它能走快一点。只要上班就会忘记时间,今天的工作结束就代表着一段记忆的结束。他希望新生活快点到来。

从未响过的警铃忽然发出声音。很快工厂乱成一团,守备军封锁工厂所有出入口,并进入到工厂内,将所有工人都带到工厂外集合,再由各小组长点名清点人数。

这个突发意外打乱了赢前所有节奏,他感觉自己平淡生活似乎就要离自己而去,他在心中咒骂着肇事者。

工厂所有者商家派驻在工厂的负责人,商成直出现在塔楼之上,他正与武昌兴在交谈着什么,一脸凝重,不时打量着脚下的这些工人,眼神中满是杀意。

没人出来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赢前与工友就这样站到了正午。已经是六月天,天气炎热,太阳毒辣,在没有补水的情况下,身体虚弱的人已经倒下。赢前也感觉一阵头晕,眼睛发黑。

工人们小声议论,大概猜测出工厂可能发生的事情,有人盗取了提炼技术。虽然历史上也有人打过这个念头,也有付诸行动的人,但是都还未进入工厂便被抓获。类似今天的事情还从未发生过。

一阵打斗声传来,紧接着一个黑影从包装车间飞出,混入到工人当中。

守备军立即将工人团团围住,武昌兴与商成直也来到现场。

就此僵持了约莫一刻钟时间,赢前已经摇摇欲坠,站立不稳。武昌兴与商成直在交头接耳商议着什么,当两人分开后,商成直离开了现场,武昌兴对身后的卫兵交代了一句,这名卫兵便快速跑开,将指令传达给各守备军小统领。很快守备军整体后撤十米,换上弓箭,搭上箭矢拉满弓弦,对准了工人。赢前心中一惊,额头冷汗直冒,他知道来武昌兴下达的是什么命令。

工人中出现骚动,有的跪下求饶,有的愤怒异常,有的听天由命,有的试图反抗,乱作一团。

赢前心中变得平静,他忽然生出这也是一种新生的感觉。他准备坦然接受,后背突然被一个尖锐的硬物顶住,并有声音传来,『想活命就按我的话做。』赢前没有反抗,听话的点点头。那个声音继续说道:『很快就会有飞艇来接我,只要你乖乖做我的肉盾,说不定你还有活命的机会。』赢前对此无所谓,他保持沉默,也没有反应。

一团阴云遮挡住了太阳。赢前抬头去看,见到一个巨大的飞艇正飞来。武昌兴已经迅速下达了命令,地面上守备军开始对工人射击,塔楼上的守备军已经启动巨弩,瞄准飞艇,只要到达射程范围便可自由射击。

飞艇有备而来,提前发动了攻击,准确的击溃了塔楼防御和攻击武器。挟持住赢前的人放出了烟雾讯号,飞艇立即排除范围对地面发起了攻击。

无辜的工人,在两方攻击下,伤亡惨重,不到几分钟时间便倒下一大半。赢前万幸在中间位置,坚持到了飞艇放下绳梯。挟持者将赢前挡在身前,爬上绳梯,随着飞艇逃走。赢前在高空中看着脚下混乱血腥的场面,内心一片死寂,他不知道是该悲伤,那里有自己要好的朋友,还是该愤怒,人命在这些人眼里就如草芥。他也不想去思考自己的命运,就算挟持者将他丢下去,他也不会有任何反抗。

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飞艇远远离开山谷,离开陶朱城,确信守备军追击不到,他们在一个山坡上将赢前放下,再快速离去。

望着天际即将消失的飞艇,赢前默默发呆,他将何去何从。这里是城市之外,异兽横行的地方,被放置于此,与被立即处死无异,只是多了一份痛苦的等待。

远处已经有异兽的吼叫传来。赢前不打算换地方,他觉得死在这里也不错。于是就地趟了下来,看着天上云卷云舒。他想起来母亲,不知道她此刻在哪里,这些年是否有想念自己,生活过的还幸福吗。

入夜,气温骤降,赢前生起一个火堆,他脱下工作服,丢入火中。坐在火堆旁吃着摘来的野果,不知道有没有毒,不过无所谓。

第一个出现的异兽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希望他的牙齿够锋利,一口下去,自己就能快速死掉,不要那么痛苦。这便是赢前此刻的想法。

能感觉到有异兽在靠近,不过比它更早出现的是两个人。

『在这火岩森林夜间生火,你是嫌活得长久了吗?』一人开口问道。

赢前没有理会。

两人来到火堆边,打量着赢前。

『年轻人,你好像不会武功,怎么来到这森林深处的?』

赢前还是没有说话的欲望。

有一人显得不耐烦,大声道:『是聋子吗,还是傻子,我们在问你话呢?』

赢前终于开口说道:『被异兽吃掉与被你们杀死也是一样,很生气吗,那就杀了我吧。』

赢前的回答让两人大概意外,这是求死之人,必有伤心之处。两人的态度也缓和下来。其中一人说道。

『我们不问你原由。如果你一心求死,我们就此别过。若是你还有一丝希望,那就跟我们离开。我能保证让你活着离开火岩森林。你考虑一下。』

赢前又想起来母亲,他已经记不起她的模样,只有声音他还熟悉。儿时,母亲经常唱歌哄他入睡。

『我跟你们离开。』赢前回答道。

两人欣慰的点头,然后自报了家门。高个子名叫蔡根,另一个叫冯熙,他们是师兄弟,来自剑宗飞云阁。赢前也报上来名字,并对二人表示了感激。冯熙念了一个手诀将火堆扑灭,然后唤出飞剑。蔡根亦如此,带着赢前跳上飞剑,三人就此离开了山坡,朝最近的城市映月城飞去。

这一天的经历对赢前来说,就是一次奇幻的冒险。生死随机转换,由万念俱灰到重见希望,见识并驾乘了传闻的御剑飞行,接触到了武学大宗派。这种人生的大起大落一天之内偿遍,赢前有种恍如隔世重生的感觉。到达映月城,赢前将继续平凡的生活,但他觉得已经没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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