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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穿越》第四章 湖光山色这边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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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东非大裂谷的故事就此开始。时而是旱象遍野荒漠的大地,时而是谷底最底部波光潋滟的湖泊和湖区的盎然绿色,时而是湖区高地广袤的草原和游牧于这片草原山林草地之上的非洲牧人和他们的瘤牛,间中混搭着野生的斑马。从高地草原继续往上攀行,納库鲁的山影已在望中。这种由于路线远长难以察觉坡度改变的攀援,越到后面越觉得你直奔而去的高山不过是个小山丘,及至钻进山中方知另有天地。山,有沉陷于谷底青幽幽一潭绿水相衬;水,有灵秀青山相托。两相辉映,山也美来水也美。这山水相连之境,一片秀色,纳库鲁风景区说的就是它了。纳库鲁是一个高地湖泊的名字。它是东非大裂谷众多湖泊中的一个。环抱湖泊的是起伏度不大的山峦。总是这样,看上去是一片广阔的大草原,其实本身是一片海拔1700米到2000多米的高地,高地的底部可能是一个湖泊,也可能是一大片草原,不管湖泊多大,草原多么宽广,远天处总有群山环抱,而这山,可能是低矮的山峦,可能是云雾缭绕的高山,最奇伟的,自是那些活着或者死去的火山。这就是东非大裂谷一般而言的地理风貌。纳库鲁既是一个湖泊的名称又是肯尼亚一个名叫裂谷省省会的名字,也是环绕湖泊作为国家自然保护区被保护起来的整个一片地区的名字。从高坡望去,纳库鲁湖波光粼粼,湖面飞鸟掠空,起起落落,四围山林、草原,秀色绮丽。在东非大裂谷,它不是最大,却是最美。它把湖光山色和水草丰美的草原景色融入一幅画图,就在这副画图中,漫游于草原上的野生动物与湖面翩迁起舞的飞鸟,给予了这幅画图以真实的生命。非洲殖民时代天性喜爱博物的英国殖民者发现了纳库鲁的美而在1942年将这里划为自然保护区,肯尼亚独立之后更将这里列为国家自然保护区,严加保护。如今,纳库鲁是野生动物的天堂。司机艾曼纽尔说,以前这里没有黑犀牛,但是在黑犀牛原生栖息地,生态遭到破坏,黑犀牛濒临灭绝,国家为拯救黑犀牛将部分黑犀牛迁移到此,现在,非洲有的野生动物,这里应有尽有。

犀牛!说到就到。两大一小,三个黑点,渐行渐近,由模糊的轮廓变为清晰的图像。这是一对犀牛夫妻和它们的幼崽。灰色泛白的庞大的身躯,厚实的皮肤像披着一身铠甲,一颗硕大的头,前额上一只短角,鼻吻处又一只角,角尖向上挑起,再看它宽大的颌部,强健的颈项,粗壮的四肢,当它们停住脚步敦实地杵在地上时,看似纹丝不动,却又好象时刻准备冲锋。好不威武。那头小犀牛,一如所有幼小动物那样,萌萌的,亦步亦趋地紧挨着母亲,当汽车从跟前驶过,它抬起头用一对明亮的眼睛好奇地注视着你,这时候你从那目光里看不到一丝的野性,有的只是无言的温柔。它们是白犀牛,还不是珍稀的黑犀牛。不止是犀牛,进入纳库鲁湖区草原,各种野生动物成群、结队地出现在你眼前。野牛、羚羊、斑马、这里那里的,散布在草原各处。而湖水岸边一片一片黑压压茂密的树林里,还不知道隐藏着多少昼伏夜出的猛兽呢。清晨从内罗毕长驱160多公里,中途登高于半山山崖,遥望东非大裂谷,其后长时间行走在大裂谷谷地,饱览裂谷风光。在一家旅游饭馆用餐之后,再奔驰大约两个小时,我们来到了纳库鲁国家公园,太阳已是西斜。夜幕降临还早,何不乘时游览、狩猎。司机艾曼纽尔的建议正好说出我们的心愿。纳库鲁湖区大体分为三大块,湖面,近湖面的湿地和湖边森林,以及与之相连平缓上升的高地草原及山峰丛林。我们来到非洲大草原的第一次狩猎行动开始了——在这里,狩猎绝不是猎杀动物而是泛指在动物出没的地方搜寻和观赏。观赏在纯自然形态下动物的行踪和近在眼前的真情实景。在偌大的湖岸湿地和草原上,一条条小路,纵横交错,或隐或现,已有多部狩猎越野车在不同的路径上且停且走,在官方指定的狩猎路线巡猎。当不同的狩猎车相遇会车的时候,司机都会停下车隔着车窗交流一番,互通信息,告诉对方他们狩猎的成果——在什么地方看到了什么动物,在什么地方可能有什么动物。有时候几个车会不约而同朝一个地方奔去,不用说,那里一定有情况,一定是有难得一见的动物出现了。当我们已经接近纳库鲁湖、湖边成群的火烈鸟、鹳和其他水鸟历历在目的时候,艾曼纽尔却调转车头,向湖边一侧茂密的树林奔去。天色已见晦暗,观赏湖边火烈鸟最好的时间是清晨。火烈鸟是纳库鲁湖最靓丽的一道风景,在艾曼纽尔的心底,这是一个涉及民族自豪感的问题,因为,在整个非洲,纳库鲁堪称火烈鸟的故乡,是肯尼亚的骄傲,如果不能让游客在最能展示火烈鸟最美丽的时刻抵近观赏,在他不仅是没面子,还有损职业尊严。他一边解释为什么调转车头改变方向的缘由,一边带我们一头扎进幽暗的森林。

这是一片方圆数公里一侧连着湖水一侧挨着山岗的树林。树木都是非洲特有的金合欢科的阔叶乔木。连着湖面的地方,树木高大、茂密,随着从平地渐次向坡地延伸,树木开始稀疏而矮小。猜一猜,这样的地方会有什么动物出没?在这里,我们看到最多的是狒狒。他们成群结队,盘踞在树上,或老老少少,一伙一伙的,散落在地上。时而嬉戏打闹,时而爬上爬下在树上攀援。太阳西斜,金红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隙缝一缕一缕地照射在濡湿的草地上,也照射在它们身上。一天的觅食大约是差不多了,它们更多的是在玩耍、休息,享受着湖边树林黄昏的静谧。散射的阳光中时不时穿行而过的是几只羚羊,有时呼呼呵呵跑来一群矮小的动物,那是疣猪,非洲大草原另一种独特而趣稚的家伙。我们的女儿,不知为何特别喜欢它们。方头大嘴,头顶飘着一丛毛发,嘴边长着两颗向上撅起的獠牙,细尾巴不停地在甩动。疣猪妈妈哼哼唧唧在前开路,一帮小疣猪细细的尾巴来回抽打着自己的小屁股跟在妈妈后面碎步快跑,它们的出现总能给草原带来一种欢快的气氛。随着地势的升高,土地不再湿润,树木不再高大、茂密,山林里乱石开始成堆地出现,夕阳余辉越来越晦暗,一种肃杀之气弥漫在空气中。在亚洲大陆原始的山林,这样的地方必有猛兽出没,是所谓“虎啸山林”之地。我们屏住呼吸四处打量,果然,一只鬣狗从乱石堆走出,低着头认真的在草丛中寻觅着什么。突然,它停顿下来,接着是一个不大的跃起,扑入一蓬草堆。当它抬起头的时候,嘴上挂着一个小动物血淋淋的尸身,跟着,头一昂,顺势往上一抛,将猎物一口吞下,留下满嘴淋漓的鲜血。恰在此时,透进山林最后一缕夕阳的光照笼罩在它身上,金光之下,金黄的毛色相间着一块块黑斑,那种天造的花纹是如此美丽,绝不像传说中的鬣狗那么丑陋、狰狞。这是我们来到非洲草原第一次近距离目睹野生动物之间的猎杀,虽然只是一个很小的场景,却深深撼动了我们的心。我们跟踪着它直到它消失在山林深处,消失在初起的夜幕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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